铁根男

逆流星河

都市生活

圣诞夜之际,X市北郊一处工厂宿舍楼中发现无名女尸,其阴部被利器搅碎,作为首要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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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笔记【四】

铁根男 by 逆流星河

2018-7-7 22:38

再一次坐在这破旧的桌子前,拿起这支已经被我咬断了塑料外皮的水笔时,我感觉一直在颤抖的身体开始变得冷静。笔尖比想象中的要重,但是这种重力让我这还沾着血的右手感觉到了异样的愉悦。是我在握着这支残破的笔吗?还是说这残破的笔就是我的一部分?啊,我仿佛感觉到这支笔内滚动着的是我身体中的血液,我就是在用这用我这滚烫的血液书写着我,与我的铁根的一切。

嘴角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腥臭味依然在一次次冲击着我的味蕾。铁根还在跳动着,滚烫的跳动着,我能听到这破旧椅子被烤焦的嘶嘶声。这股鲜血令我满足,也令铁根满足。

但是……这难道就是最后了吗?

我回过头来,看向那狭窄的门框外。那个女人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着在被铁根吞噬前最后一刻的样子--两条大腿夸张地张开,两只眼球仿佛要瞪出眼眶来,嘴巴也已经张开到了扭曲的程度。她的浑身都夸张地张开着,仿佛是在欢迎着什么东西来夺取她的身体。

是这样吗?不,不是的……并非如此,并非是她主动要这样的。对,是铁根,它的魔力再一次夺走了被它选中的女人的灵魂。那夸张地张开的身体,不过是被铁根的力量粗暴地掰开罢了,最终她的灵魂也已经被铁根搅碎,与她那脆弱的阴部一起,变成了一堆碎屑。

啊,我感觉我的头好痛。是我自己的错觉吗?是我搞错了什么吗?颤抖再一次开始了,我的全身上下,每一块内脏、每一滴血液都在跳动着。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了,我在写一些什么东西?

大概,这已经不是我在写作了吧,大概,握着这支笔的,是我的铁根吧!

我也变成了这样了?我也要被铁根给彻底支配了吗?

不,不对……

好乱,好乱……脑子里面好乱……

有什么不对的……零零散散的记忆之中,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在我的眼前浮现出来。

啊,现在我已经是我了吗?那么在刚才的又到底是谁呢?

是铁根吗?但是现在的我又为什么不是铁根了呢?

啊,我已经完全……无法明白了,已经完全不知道……铁根要我如何去做了。

我仰起头来,看向我头顶上肮脏的天花板。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晃悠了两下,是被风吹到了吗?我扭头看窗户,窗户关的很好……是的,我得把这个写下来,但是为什么……

再一次扭头,我看向房间门外,那个女人依然躺在那儿……啊,那个女人是谁来着?她是如何……来到这儿的?为什么,她会被铁根选中?记不清楚,哪怕只是发生在刚才,但是,记不清楚……

“冷静!”

一个声音对我呵斥道。我低下头来,看到了那仍然在跳动着的铁根,闪耀着最为炽热的黑金色,其中还包含着血的颜色。

你想要我怎么样?我想要开口质问它,但是言语却无法从口中说出。但是很快,一阵剧痛便侵袭了我的大脑,我也看到了,之前曾经忘却的画面……

这个女人,我……

啊----!(笔记本被划出了一道很长的撕裂痕迹)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她……她根本不是被铁根选中的!

“不要……停下来……啊……停下来……”

哀求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是她的哀求声,不……是她的请求声。

为什么……她并非是在向我求饶,并非是在向铁根求饶,她是在……她其实是在说着……

“别这样做了……求求你,停手……”

那是铁根在插入她的阴部的一瞬间……是那一瞬间吗?她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的变化……

我做了什么?不,那个时候不是我,是铁根……

“冷静!冷静下来!”

铁根再一次呵斥了我,但是我又怎么可能冷静下来!我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听到她的请求、她的劝说,她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没有意义,她……最终依然被铁根搅碎了。

我再一次回过头来看向她,猛然间发现她竟然正在看着我!只有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的眼睛正如同两把利刃一般刺向我的双眼、刺向我的灵魂……刺向我的铁根。但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而已,下一个瞬间,她依然是如同那时候一样,成为了依旧面朝天花板的、空洞的尸体。

在那一瞬间,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我看到的才是真相,我之后看到的,不过只是铁根“想”要让我看到的幻觉?我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一场被铁根操纵的把戏?

啊,到头来,我终究还是一个卑劣的畜生,我终究还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废物!到头来,我……

啊……

(笔记的中间出现了一大片空白)

我得走了,我得离开这里了。那个女人死在这里,已经无法藏得住了。哪怕如今她的死亡已经无关紧要,但是,就当是为了我吧……就当是为了我!

那女人娇柔的身躯的味道,我无法忘怀。哪怕已经两人殒命于我手下,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可能比她们俩要好。我本来不需要她的,但是她却为我送来了最好的一顿美餐。啊,那肌肤的味道,那乳房的味道,那口唇的味道,那阴道的味道……

再会了,或许还会再会吧!到了那时候,我又将获得多少呢?或许我连这卑劣的肉身都不再需要了。但是……

让我来告诉你,告诉你们,我该如何活着吧!这一切都不会结束,终究不会结束!在这里所写下的一切,似乎是带着一些软弱的反抗,但是毫无疑问,那没有任何意义!我将划破这灰暗的天空,将我的……钢铁的颜色刻在这些肮脏的血肉之中!

我将这记录的一切留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够快一些找到它,希望你们能够快一些把这丑陋的文字读完,然后,能够快一些……

(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线在本子纸上划过,划线下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

“是不是还存在其他的可能?”

陈明科合上了笔记,扔在了茶几上。夜已经深了,窗外的雪仍在纷纷扬扬的下着,似乎要将这一座小小的X市吞没。在周文鼎这间收拾的比陈明科更加简陋的办公室里,上下属两人相对而坐着,中间的茶几上摆着倒满了开水的茶杯,以及这本刚刚被陈明科读完的笔记。

周文鼎将吸完的烟屁股摁在了烟灰缸里,问道:“你说的其他的可能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看完这一整本笔记之后,我更有这样的感觉了,”陈明科俯下身来,端起茶杯,“但是现在还不好说,还是按照现有的线索理下去比较好。”

“但是现有的线索,已经出现了分歧,”周文鼎说道,“我们一开始根据笔记进行的侦查是为了寻找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杀人犯,我们并没有将受害者和凶手必然存在联系的想法纳入到调查中来,但是因为你……因为你的一些调查,反而把这个可能给拉了出来。”

“但是我现在要说的也不是这个……我觉得会更加扯淡一些,”陈明科咬了咬牙,“但是我们光从笔记的内容来看的话,也找不到任何凶手与受害者有关联的蛛丝马迹的。”

“从笔记里看,凶手是一个精神分裂者,自己被自己妄想产生的‘铁根’控制了,进行着肆无忌惮的强奸杀人……但是实际上,现在作为第一嫌疑人的李金铭已经与两个受害者--白芳和张静月牵扯上了关系,这就有了动机杀人、计划杀人的可能性,那么也就是说,笔记里的内容很可能要被推翻。”

“但是……我还想进一步推翻!”

陈明科说完这句话后,一仰头将杯子里已经变得只有一点温热的开水喝完,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那么,周队你明天亲自去顺乡镇调查吗?”

“我本来是想让你跟我随行的,不过看上去你不怎么想去,这本来一条千载难逢的线索……”

“我觉得案子的关键点不在那边,哪怕关于那边的线索都是通过我的调查扯出来的。”

“但是我们破案是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的,”周文鼎微笑起来,“我都跑案子跑了二十多年了,调查过的没用的线索算起来也有一大堆了,也不差这一个。”

“所以我觉得您值得被尊敬,你是个远比我更加优秀的刑警!”陈明科说着,坐着鞠了一躬,“但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作用的线索上。”

“因为你其实挺害怕的,对不对?”周文鼎眯起眼睛,“害怕再从中调查出案子背后的其他事情,这样你就必须投身其中,没有办法放手不管。”

陈明科叹了口气:“算是吧……至少这个案子是这样的。”

自己撒谎了,陈明科心里很清楚。他觉得更加有用的线索,现在他不想告诉周文鼎,他想要在没有这个“老师”在场的状况下顺着自己猜想的那一部分调查下去。而且,他也需要一个人给他提供顺乡镇那边的消息。

其实自己是在利用周文鼎……陈明科如此觉得。

“总之我们现在还是要分头行动,”周文鼎说道,“明天上头还没有批下来专案组的话,老吴也不会再继续等下去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晚了……老姚那边我反倒比较放心,他办事很有一套。至于老郑那边……”

周文鼎跟陈明科对视了一会儿。刚才的谈话里,陈明科已经把郑利通相关的消息都给省去了,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周文鼎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周文鼎没有说下去,只是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明天下乡,不知道路好不好走啊……”

大雪依然在纷飞着,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十分厚实了。晚上的市区已经开始了交通管制,表面上是为了防止大雪造成的交通拥堵、事故,实际上也是为了限制凶手出城的手段。

但是现在真的还来得及吗?

陈明科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他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

凶手……李金铭压根就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不如说,他根本就不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陈明科坚信如此。

【未完待续】

字数: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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