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霸王餐

　　“妳說的飯館在哪啊？”小揚也繼續分散穎夜註意力。
　　穎夜只好俯身向前指路。
　　車停到路邊，三人下車，等著後面葉凡和葉蘋的車到。
　　“那三個呢？”葉凡下了車問。
　　“回去休息了，小亭需要休息。”穎夜回答他。
　　“現在是要幹嗎？”葉凡四下打量，企圖發現這個地方的可疑之處。
　　“吃飯。”穎夜朝身後的飯館指了指。
　　“咦……我們還有功夫吃飯？”葉凡質疑。
　　“妳有什麽急事要辦？”穎夜問。
　　葉凡沒回答上來，其實他也和之前小揚走上了同樣的誤區，誤以為自己在逃命。
　　穎夜嘆息：“妳們這行的就是見不得光，出點小事就把妳嚇得草木皆兵。”
　　“靠！妳殺手就見得了光了。”葉凡反駁，聲音稍微大了點，街道的人被吸引了。轉眼以五人為圓心形成壹個半徑五米的無人區。身後那飯店也想關門來著，結果被劉青搶先壹步阻止了。那服務生臉色大變，但又不敢說不，小心謹慎地引起五人進了店。
　　店裏壹個大堂經理模樣的人首先看到五人，很是熱情迎上來。
　　“幾位啊？裏面請。”
　　那服務生上面在經理耳語了幾句。
　　經理臉色也變得有些生硬，態度上卻更加熱情了，連聲道：“裏面請，裏面有好位置。”
　　經理親自把五人帶到了很深的壹間雅座，又親自拿來了菜單，如履薄冰地站在壹旁。
　　“想吃什麽？”穎夜拿著菜單問。
　　“先等會。”葉凡說。
　　大家望著他。
　　“都帶著錢呢嗎？”葉凡是吃壹塹，長壹智。尤其是在這些沒用的地方。
　　沒人理他。以葉凡對這幫家夥的了解，肯定是都沒帶錢，所以才不說話。葉凡很生氣，因為他帶著錢的。自小養成的習慣，身上不裝幾個錢就沒有安全感。而且自那次買耳機陷入幾分尷尬後，對安全感的需要更強烈了，於是這錢越裝越多。於是碰到這麽壹群無賴的家夥，也是吃虧吃最多。葉凡印象裏，叫外賣的話，十次有八次是自己付錢。
　　這幫無賴都是在血色黃昏拿高薪的人，尤其穎夜這種組長級別的沒準還會貪汙公款。自己到現在可是壹直都在花積蓄。烏鴉上次說要發薪水，過了這麽久也沒見動靜。想不到血色黃昏這種恐怖組織也像包工頭壹樣拖欠農民工工資，更重要的是自己老板現在還是病危，萬壹他媽的掛了，自己上哪要錢去，葉凡壹想起來就覺得悲憤。
　　突然想到穎夜PDA裏的記帳錄，剎那間恍然大悟，看來幹這行的在錢方面都是無賴，所以壹定要有穎夜這樣雷厲風行的手段才行。但在這幾個家夥面前，葉凡覺得自己遲了，自己現在要敢對此提出計較，不但會遭到強烈鄙視，八成還會被他們拍成壹道菜。
　　葉凡這打著小算盤時，那邊菜已經點完了。大家開始發表講話。
　　劉青先發得言：“我又壹套房子毀了，算誰的？”
　　“誰的任務造成的算誰的唄！”小揚陰陽怪氣。
　　“這酒太貴了！”穎夜摔菜單，“我出去買酒！”出門了。
　　“餵，大毛啊，妳們幹什麽呢？還玩吶，呃，那裏不要回去了。嗯，我們在……在某個地方吃飯呢，妳們吃了嗎？哦，沒吃吶？要吃飯啊，不吃飯對胃不好，我給妳說啊，我小時候有壹個鄰居，就是總不吃飯，妳猜他後來怎麽了……”葉凡打著電話，在劉青的目光從他身上轉移掉之前，他壹直說著。
　　劉青倒也沒說什麽，看來他早已經適應了這種無賴的風格，不愧是在血色黃昏長大的。葉凡暗贊。同時發覺，原本純樸善良的自己已經似乎也在跟隨他們的路步，走著有血色黃昏特色的無恥道路。
　　菜上得極快，出去的穎夜還沒回來，菜已經齊了。全是那經理親自端上來的。最後壹菜上來時，穎夜還沒回來，那經理顯然有些擔心了，拿著托盤躊躇再三，終於是問了出來：“那位大哥怎麽不在了？”看外表就知道穎夜比他起碼小十歲以上，卻他稱為大哥。
　　“買酒去了，妳們這的酒太貴了。”葉蘋沒人答理，有些寂寞了。
　　如果是普通顧客，經理肯定會說“我們這不許自帶酒水”，但面對這群人，只好壹邊擦汗壹邊說：“這意見提得好，我們改，我們改。”
　　“現在能改嗎？”葉蘋問。
　　“您說您說。”經理擦汗。
　　葉蘋打開菜單，翻到酒水頁。隨手指了壹個：“這酒外面就賣八九塊錢吧？”
　　那酒名是壹串英文，坐葉蘋旁邊的葉凡也不認得，但後面的標價寫得明明白白：888元。心想這飯店黑暗的有些離譜。
　　那經理看了壹眼，驚訝地望向葉蘋，那臉上分明是被勒索的表情。
　　葉蘋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那臉上的表情十足是在威脅。
　　經理如夢初醒，慌忙點頭說：“是是是，您相幾瓶？”
　　“先拿兩瓶。”葉蘋說。
　　經理嘴角肌肉抽了壹兩下，出去了。
　　“要的什麽酒啊？”小揚對酒是很有興趣的。
　　“ROYAL SALUTE 21 YEARS OLD……”葉凡十分坎坷地念完了那酒名。
　　“說啥呢……”沒人聽明白。拿葉凡的英語發音去當聽力考試題的話，沒有人能拿到分，連他自己都不能。
　　“我中文系的……”葉凡壹邊辯解，壹邊把菜單扔了過去。
　　“哪個？”小揚問。
　　“888的那個。”葉凡說。
　　“這麽黑！8塊錢的敢賣這麽貴！”小揚也是大驚，但壹掃酒名，他震驚了。皇家禮炮21年，這價倒也差不多啊！“太無恥了！”小揚對葉蘋說。
　　這時經理進來，十分痛苦地放下了兩瓶酒。
　　“那個誰啊！這酒給我再來兩箱。”小揚連忙抓住機會。
　　“大哥，您饒了我吧！我這不是假酒啊！”經理終於哭了。
　　眾人紛紛指責小揚。
　　小揚沒占到便宜，心情不好。獨自抱了壹瓶借酒澆愁。美其名曰是他和劉青壹瓶，葉凡和葉蘋壹瓶。但葉凡知道，劉青是不怎麽喝酒的。
　　這時穎夜才回來，壹看桌上的酒瓶，立刻大叫：“我靠，妳們也太奢侈了。”
　　眾人壹看穎夜手裏，拎著壹箱啤酒。還是最普通的，在外面小店買大概就兩塊錢壹瓶的那種，皆嗤之以鼻：“這酒妳留著自己喝吧！”
　　“沒辦法，身上就二十幾塊錢。”穎夜說著，把酒放下，“為了這頓飯，我已經傾盡了我的所有，妳們也看著表示吧！”他望向葉蘋。
　　“這酒的折扣是我爭取來的！”葉蘋指著桌上兩瓶酒表示。
　　“折了多少？”穎夜問。
　　“壹折。”
　　穎夜驚。
　　“還是百分制。”
　　穎夜更驚，立刻放過葉蘋望向另壹個。
　　“我壹會去和經理交涉，讓他給咱們菜也打折！”小揚說。
　　穎夜點點頭，又望下壹個。
　　“我那房子……”
　　“行了行了。”劉青話沒完已經被穎夜打斷，直接跳過。
　　最後只剩葉凡，張了嘴只說了兩字：“無恥！”
　　酒足飯飽，叫了經理買單。小揚上前與其交涉。
　　小揚的交涉方式簡單直接，問了句“多少錢”，然後啥也沒說，就是給經理看了看他的槍，並告訴經理：“是真槍，保險打開的。”
　　“您……您看著給吧……”經理已經快站不直了。
　　“看著給能不給嗎？”葉凡問。
　　“太過分了！”葉蘋批評，“多少給點，意思壹下，不然讓人家怎麽活！”
　　葉凡慚愧，於是掏了五塊錢放在桌上，問：“行嗎？”
　　經理壹邊哭壹邊點頭。
　　小揚原本還要再纏著經理拎兩箱酒，壹看此情此景終於沒忍心張口。五人起身。
　　“我們買啤酒還剩幾瓶沒喝，您拿回去喝吧！”穎夜特善良地拍拍經理。
　　經理壹邊哭壹邊說謝謝。
　　五人終於走了。經理放開喉嚨，在包間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