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回到家後，我媽坐在那裏發呆，我爸在那裏不停地抽煙，我在客廳裏停留了壹會，以為他們會說什麽，他們沒說，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到屋裏後，便拿出電話，繼續給眉姐打電話，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仍舊是關機。
我拿著手機，突然想到，眉姐的爸爸壹定是知道眉姐在哪裏的，也許就在屋裏，但我出來的時候有意往車庫望了望，門敞開的，裏面並沒有車。
我想眉姐壹定是無法跟她爸爸交代了，她爸爸等待她的回答，而她無法回答了。
我離開的時候，眉姐的爸爸跟我說了句話，那句話壹直困饒著我，他說：“小童，做個好孩子吧！”當時我想問他是不是眉姐說了什麽，但是我又沒有勇氣說，是我的錯。
我媽走了進來，她弱不禁風地走到我跟前，然後坐到床邊上，大概了看了我壹會，才抿抿嘴說：“小童，她回家了嗎？”我點了點頭。
我媽突然轉過臉去，嘆了口氣又說：“小童，媽知道妳的心思，也知道那丫頭是好女人，媽都看的出來，媽從苦難的年代走過來的，看過好多為難的事啊，知道她心裏是不好受的，媽也不知道要怎麽說，小童，媽知道妳從小到大最懂事！妳別難過了，是她生氣了嗎？”
我媽的話讓我感到意外，她的理解讓我感到無奈。
“媽——”，我突然很是委屈地說：“媽，妳能同意嗎？”
這句話把我媽問住了，她不說話，楞在那裏。
“她多大了，有孩子嗎？”我媽問。
“32，有，有個孩子叫妮兒，九歲了，很可愛，妳看了會很開心的！”我什麽都跟我媽坦白了，在我媽面前，我想我說什麽都沒事，她跟我爸不壹樣，她從小到大什麽事都由著我，我媽當時是三十歲才有的我，對我很是疼愛。
我媽看著我，微微笑了下，又問我：“她家裏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她爸爸知道！”
“怎麽說的？”
“她家人是同意的！”我想我說話很麻木了，這話在我媽眼裏會怎麽看呢。
我媽又不說話了，似乎在想什麽。
“爸會同意嗎？他怎麽想的？”我最擔心的是我爸爸，如果我爸爸同意了，我媽不會那麽為難我的。
“妳爸也沒說什麽，妳別多說話，我壹直跟他說妳們不是那種關系的！出去的時候，別多說話，他最近心情不好！”
“怎麽了？為什麽心情不好，因為我嗎？”
我媽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的！”我感覺我媽有什麽事隱瞞著我。
我不知該說什麽了，心裏惦記的都是眉姐，我不知道她怎樣了，我想我該再去她家看看，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家，我想我應該在她家那守著。
我媽最後說：“小童，妳給媽壹點時間吧，再說了，這事不急，好嗎？”
我點了點頭。
我媽的舉動讓我很是意外，我根本想不到，她會如此的寬容，似乎是無力。
大概半個小時侯，我爸我媽睡了，我又出去了。
我再次去了別墅，裏面的燈關了，我按了門鈴，我想她壹定是回來了。
過了沒多久，眉姐的爸爸走了出來，壹見是我，突然很是生氣地說：“妳這孩子怎麽還來呢？妳怎麽壹點事都不懂呢！”
“怎麽了？叔叔，發生什麽事了？”我很是著急地問。
“小眉怎麽醉成那個樣子，妳說，妳告訴我！”他更加來氣地說：“妳知道嗎？如果不是交警發現，她都開到溝裏了！”
我急的要死，“她在醫院嗎？出事了嗎？”我要哭了。
“沒事，在屋裏，睡了，我不希望妳見她，永遠也不要見！”他轉身要走。
“不，妳讓我進去見眉姐，我要見她，我要見！”
“妳到底還是個孩子，如此任性，不懂事，小眉不可能跟妳在壹起的，妳不可能給她幸福！”他陰冷地說。
這個時候，妮兒穿著睡衣跑了出來，她壹直都是跟她爺爺住在壹起的，被吵醒了。
她見到我，跟見了仇人似的，“壞人，妳趕緊走，我們不歡迎妳，妳欺負我媽媽，妳壞，妳走，走開了！”
我皺著眉頭，站在那裏要哭，眉姐的爸爸說：“年輕人，我告訴妳，我最不愛看到男人哭了，壹點骨氣都沒，妳哭什麽哭，我見過的事多了，不要用眼淚來說明什麽，永遠都不要，要用——”他不說了。
我知道是要行動。
“我愛她，我愛眉姐，我不能失去她，我的愛是妳們無法明白的，叔叔，我求求妳，妳怎麽罵我都行！”
“妳說愛嗎？”他抿了下嘴說：“誰都年輕過，也許我比妳更明白妳的愛是怎麽回事，叔叔說話不好聽，妳只是拿妳年輕的資本，不要負責的資本來欺騙小眉罷了，到底什麽是愛，妳到老了，妳也難以明白，妳想過當妳到了小眉這個年紀的時候，妳會怎麽想嗎？妳沒活到這個歲數，妳永遠不明白，因此少去談愛，愛是要用壹生證明的！”
我被他說的不知該說什麽了，或者我似乎有些心虛，我們開始啊，我說開始，我能否定，我不是被眉姐的身體，和那種氣質吸引的嗎？可是那些又有什麽了呢？
我想從性開始的愛也許最真切，有幾個男人又不是這樣的呢？我承認我們的開始不好，也許不純潔，做了那麽多愛，可是我想不明白，二十三歲的我，無法想明白。
妮兒開始上來推我，趕我走，嘴裏說了句：“妳不是好大人，我媽才不要嫁給妳！”九歲的她明白好多。
我怕妮兒會摔倒，拉著她的小手，自己又不想走，賴在那裏。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門又開了，眉姐有氣無力地站在那裏，她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我看到她那醉過酒憔悴的樣子，發現她跟我第壹次見到的時候不同了，她憔悴多了，跟我在壹起，她憔悴了，我不知道是禍還是福，我沒給她帶來幸福，反而讓她承受了這麽多。
淚流了下來，請妳們不要去說男人愛流淚，沒有男人不會流淚，誰沒有二十三歲的時候，當今天我再不輕易地流淚的時候，我多想，我還能為眉姐哭上壹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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