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十年前的巴士事故

　　“砰砰砰！”
　　玲香門外，蝦夷松刑警帶著眾人圍在門口，不斷敲打房門，可是玲香把自己鎖在房裏怎麽也不肯出來。
　　“餵，把門打開！殺了人還不承認嗎？”
　　“算了，把門撞破沖進去！”
　　“不、不要——”玲香抱著膝蓋蜷縮在床角，聽到外面吵鬧的叫喊聲，哽咽著把壹把剪刀拿在手裏，顫抖著探向脖子。
　　“夠了！都住手！”高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不是犯人！”
　　“城戶高成，”時津潤哉攔下高成，“妳有什麽證據說她不是兇手，不是兇手她跑什麽？”
　　“妳壹點都不了解別人！”高成視線掃過眾人落在蝦夷松身上，“蝦夷警官，妳當刑警應該不少年了，警署對待犯人那壹套，難道不知道這樣對壹個少女來說傷害有多大嗎？”
　　房內，玲香緩緩放下剪刀，淚水卻止不住流過臉頰。
　　“城戶君，妳誤會了，”蝦夷松皺眉道，“我只是想讓她出來講清楚，而且時津也說得很明白了，犯人只有可能是……”
　　“時津的假設沒有實現的可能。”高成果斷道。
　　“什麽？”時津潤哉身形猛然壹震，死死看向高成。
　　“我是說纜車的實驗壹開始就是浪費時間。”高成毫不怯弱。
　　“就是！根本就是錯的！”園子也挺起胸膛站在後面怒視眾人。
　　導演幾人面面相覷：“可是大家都看到了，纜車……”
　　“我已經檢查過了，纜車完全是由外部供電，而這個村子因為電力供應不足，從晚上12點開始到早上6點這段時間都會停止供電。”
　　高成攤開自己的筆記本擺出事實，當著眾人面推翻時津潤哉判斷：“我們從這裏出發去本館，差不多是11點55分左右，也就是說纜車只能運行最多5分鐘，短短5分鐘，甚至還到不了對面！
　　“也就是說，時津潤哉，妳的推理根本無法成立！”
　　高成冷眼看向時津潤哉：“當偵探不負責等於犯罪，隨便冤枉壹個無辜少女，妳不配當偵探。”
　　時津潤哉臉色變換，額頭流下壹絲冷汗，咬咬牙輕笑著和高成錯身而過：“哼，這次看來是鄙人大意了，不過妳也別太得意，城戶偵探。”
　　高成微皺著眉頭，朝圍在門口的導演幾人道：“都散了吧，別再亂來了。”
　　陷入恐慌中的人群是可怕的，現在這些人因為雪夜叉殺人而精神緊繃，稍微有點響動就可能對無辜的人造成傷害。
　　最好快點找出真兇……
　　“滴答！”別館廚房，連續不斷的滴水聲打斷高成思緒。
　　不知道是誰離開廚房居然沒有關緊水龍頭，水流持續不斷滴下漸漸匯聚成壹小股……
　　“啊，別關！”
　　江川在外面註意到高成要擰上水龍頭，焦急阻止道：“關掉的話水管很快就會凍住的！”
　　“有這麽容易嗎？”高成詫異停下動作。
　　“沒辦法，這裏溫度低，在外面潑壹瓢水馬上就會結冰，”江川苦笑道，“城戶偵探妳可能壹直在東京不太清楚，不過本館那邊的水管昨天不就凍結了嗎？凍住後真的很麻煩啊。”
　　高成默默看著持續滴水的水龍頭。
　　說起來，昨晚的確是因為本館水龍頭凍住才不得不搬到別館來。
　　這次命案的發生和搬離本館關系不小，有這麽巧嗎？
　　還是說，有人故意關上了本館水龍頭……
　　高成眼睛微瞇，轉向江川道：“可以送我去壹趟本館嗎？”
　　江川為難道：“可是現在要準備早餐了……”
　　“要不了多長時間，很快就回來了，”高成笑道，“反正這種時候大家也沒心情吃早餐，實在不行交給七瀨那家夥。”
　　“我去和七瀨說吧。”
　　江川壹臉苦澀：妳說的沒多長時間，來回就要40分鐘啊。
　　在和別館眾人知會壹聲後，江川最後還是開車帶著高成和園子去對岸的本館。
　　明石攝影師屍體已經被收進了別墅，蓋著布和加納理惠屍體擺放在壹起，看起來有些滲人。
　　這種地方相信沒人願意呆在屍體旁邊，高成只是又檢查了壹下被雪夜叉破壞的攝像頭後，就徑直在江川的帶領下找到了凍結的水龍頭。
　　“別館那邊還好好的，這邊怎麽就凍住了？”高成查看著水龍頭問道。
　　江川也很納悶，幽怨看了高成壹眼：“我剛才還想是不是城戶偵探妳擰緊了水龍頭……因為凍結的時候關得很緊……”
　　高成老臉微紅，他還真沒這方面的常識。
　　不過水管凍結是兇手所為，這點基本可以肯定了，本館這邊條件比別館還要好些，紅色字樣“凍結註意”的告示牌也相當顯眼，就連他這個門外漢也會遲疑問清楚再說。
　　也就是說兇手是特地制造了殺人條件，只是兇手怎麽確定加納理惠就壹定會單獨留在本館這邊呢？
　　高成又想到雪夜叉破壞走廊監控的行為，還有走廊那幅消失的冰室自畫像。
　　這次的兇手真的很奇怪啊。
　　再次離開本館回返別館的路上，高成看著本子上的時間表，不斷思考可能遺漏的細節。
　　水管凍結是在傍晚6點之前，隨後眾人開始分批轉移，全部達到別館已經是晚上7點。
　　之後就是晚餐，補拍了幾場和加納理惠無關的室內戲後各自活動，明石攝影師也是那個時候開始不見蹤影。
　　到11:10的時候加納理惠睡覺，眾人集中在監視器前，11:15真理開車離開別館，5分鐘後雪夜叉現身，在眾人面前闖入本館加納房間，活生生砍死加納。
　　11:35真理開車趕到本館，很快又被叫回別館。
　　11:55眾人開車前往本館命案現場，只有冰室和身體不舒服的玲香留下，到達本館是在12:15。
　　時津潤哉判斷加納理惠其實是在11:55到12:15這20分鐘之間才真正被殺，而之前看到的畫面其實是錄像……
　　大概就是這樣。
　　頭都是大的……
　　汽車沿著積雪山路行駛，不壹會橋頭的慰靈碑又出現在視野裏，遠遠就可以看到之前那位老伯在碑前祭拜。
　　“江川先生，停壹下！”
　　“哦。”
　　風雪還不算大，但老人跪在慰靈碑前，身上還是積了壹層雪，看得人辛酸。
　　“老伯，”高成和園子壹起下車走到慰靈碑前，“十年前的事故，車上也有您的家人嗎？”
　　“是我女兒，”老伯抱著雙手哽咽失聲，“唯壹的女兒，雖然是意外事故死去的，卻像是我把她害死的壹樣，我女兒壹定變成了雪夜叉在怨恨我！”
　　“雪夜叉……”
　　“那個寒冷的冬天裏，”老伯抽著鼻子悔恨道，“長時間不見的女兒突然帶著壹個小孩回來，連小孩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嗚嗚……”
　　“都是因為我把女兒拒之門外，她才搭上這輛巴士，如果那個時候我肯為她開門……是我讓她變成雪夜叉的！”
　　園子看著泣不成聲的老人，眼睛也開始泛紅，拉著高成壹起祭拜。
　　高成無奈地跟作了個揖。
　　這些也算是禮節吧……
　　不過關於十年前那場車禍悲劇，他忽然有些好奇。
　　十年前到底是意外還是什麽，連山莊主人冰室畫家也正好在那輛車上，應該有什麽秘密吧。
　　這次發生的殺人事件裏，兇手的動機或許和這個有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