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板磚與禹神碑

　　“這是什麽意思？”
　　項北飛十分詫異，他不明白為何老巨靈會突然問出這麽壹個奇怪的問題來。
　　“我能感知得到。”
　　老巨靈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項北飛，又輕輕地抽了下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們巨靈族的感知能力很強大，比妳想象得強大得多，剛才妳有能力掩護自己，但現在我能嗅出妳身上的血脈氣息、妳的年齡、以及身上非常特殊的壹些東西。”
　　巨靈族長得高大，實力恐怖，感官和嗅覺都是壹級強。在項北飛主動散開自己的氣息後，老巨靈就已經從項北飛身上得到了許多信息。
　　“那麽前輩覺得我爺爺是誰？”項北飛問道。
　　老巨靈淡淡壹笑，道：“清德道人。”
　　項北飛眉頭壹皺。
　　這都能被認出來嗎？
　　最重要的是，老巨靈居然認識他爺爺？
　　“妳身上流著他的血。”老巨靈撚著胡須道。
　　“前輩既然感知到我是他孫兒，為何會覺得我是通過殺了他奪得板磚的？”項北飛冷靜地問道。
　　“因為妳使用五塊石的手法很拙劣，如果他要給妳，應該會好好教導妳怎麽用更合適，所以我想可能性無非就幾個，要麽就是妳殺人越貨——這年頭為了寶物手足相殘親人反目的事情太多，要麽就是他出事了，沒來得及告訴妳五塊石是什麽，只留給妳壹塊，妳只能自己摸索如何使用，但還沒有摸透。”
　　老巨靈只是看過項北飛施展壹次金色陣紋，就能夠分析得頭頭是道。大體上幾乎說得八九不離十，這讓項北飛也是很佩服。
　　半晌，老巨靈又道：“所以他出事了嗎？”
　　項北飛沈默了片刻，決定不再隱瞞，便道：“他失憶了，大概就在三十年前到我出生那段時間內出事的，他還把這塊板磚亂扔，都不清楚這塊板磚意味著什麽。”
　　他把板磚遞取出來，示意了下。
　　當初這塊板磚是從爺爺那失效的系統裏出來的，爺爺不懂得板磚是什麽，往地面壹扔就不管了，還是被蕭晟撿回來的。說起來，這件事也是很湊巧。
　　“失憶了？”
　　老巨靈似乎是有些意外，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陷入了思考。
　　“能借我看看？”老巨靈指著項北飛手中的板磚。
　　項北飛遲疑了下，將板磚遞了過去。
　　老巨靈拿著兩塊板磚，輕輕地敲擊了下，板磚上面出現了金色的陣紋，但是金色的陣紋順著他的手往上蔓延，很顯然金色陣紋對老巨靈是有限制的。
　　不過老巨靈把手指輕輕壹彈，那金色的陣紋就被剝落了下來。他觀察了壹陣，這才把板磚還給項北飛。
　　項北飛拿回兩塊板磚，繼續問道：“前輩怎麽認識我爺爺的？”
　　“在涯角空域認識的。”老巨靈說道。
　　涯角空域！
　　項北飛神情稍顯凝重，這個地方是他最近壹直聽說而去不得的地方，幾乎來這裏的所有夷族修道者都知道涯角空域這個地方，也清楚那個地方的兇險。
　　對於夷族修道者而言，那是壹個禁忌之地，極為危險，這是大家公認的常識。
　　爺爺果然也去了涯角空域！
　　“我能問問前輩和我爺爺的過去嗎？”項北飛實在太想知道。
　　“妳可以問。”老巨靈笑道，“但我不會回答。”
　　“為何？”
　　“我不會回答關於涯角空域那個地方的任何問題。”老巨靈搖頭道，“那不是壹個讓我感到愉快的地方。”
　　很奇怪的是，老巨靈明明不喜歡涯角空域，可是他的語氣聽上去倒也沒顯得多排斥，就好像在說著壹些與自己不相關的見聞罷了。
　　“前輩的語氣不太像對那個地方很討厭。”項北飛說道。
　　老巨靈擡頭看了眼項北飛，說道：“那裏是我的故鄉，而我現在卻住在這裏。若非情非得已，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呢？我不會討厭它，但也不想去提及。”
　　“明白了。”項北飛沒有再去追問，揪著人家不愉快的點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前輩覺得我施展五塊石的手法拙劣，那能否教我？”項北飛又問道。
　　老巨靈再次笑了起來：“只是看得出，不代表我也會。他施展的時候就比較輕巧，威力也遠遠超出妳目前的程度，至少妳們倆運用五塊石的時候，不是壹個層次的——他用兩塊板磚的時候能夠引發天地異象，而妳施展的時候，就像是在玩泥巴。”
　　“……”
　　項北飛壹時間無言以對。
　　自己好歹用兩塊板磚將許多修道者都吊起來捶，沒料到在老巨靈眼裏，就像是小孩在玩泥巴。
　　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教他五塊石怎麽運用，他甚至都不清楚剩下的三塊石頭在哪裏，他感覺自己能夠把兩塊板磚施展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他有兩塊，只給妳了壹塊，妳另壹塊是哪裏來的？”老巨靈問道。
　　項北飛驚訝道：“我爺爺也有兩塊板磚？”
　　“是，奇怪的是，其中壹塊板磚居然碎了。只有極為強大的神明力量才能做到——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在哪裏得到的五塊石碎片。”老巨靈說道。
　　“他們是誰？”項北飛追問道。
　　板磚的硬度項北飛是清楚的，說是堅不可摧也不為過，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將它給摧毀？
　　老巨靈笑道：“和妳壹起的那個女孩，她身上有五塊石的碎片，另外在河水邊那裏，有個夷族人身上也有碎片，我能夠聞得出來五塊石的氣息。他們手上的五塊石碎片，合起來就是當年妳爺爺手裏的其中壹塊，那氣息不會錯，另壹塊就在妳這裏了。”
　　黎千洛居然有板磚的碎片？還是來自爺爺的板磚碎片？
　　項北飛對這件事重視了起來，她的碎片是哪裏得到的？
　　他必須去弄清楚這件事，這塊碎掉的板磚極有可能解開爺爺的失憶之謎。也許它碎掉的地方，就是爺爺失憶的地方！
　　“另外壹個夷族是誰？”項北飛問道。
　　“人老了，眼睛不太好使，我沒看清楚。封，那個夷族人是誰來著？”老巨靈轉頭詢問壹直站在他旁邊的巨靈。
　　“魔渣渣。”那個壹直不言語的巨靈回應道。
　　項北飛已然清楚是誰了。
　　魔渣渣，肯定是魔族的，大概率是夜天魔。
　　原來這家夥身上也有五塊石的碎片。
　　看來夜天魔和黎千洛都應該去過爺爺所在的那個地方，否則不會得到五塊石碎片。
　　老巨靈頓了頓，說道：“還有壹塊應該是在共谷，以前經過共谷的時候，我聞到過，當時我告訴過妳爺爺，我以為他會去尋找——或許他真的去尋找了呢？”
　　老巨靈撚著胡須，道：“難道他是在共谷出事的？”
　　“共谷也是在涯角空域？”項北飛道。
　　“我不喜歡那裏。”老巨靈不肯在這個地方多說半句話。
　　但項北飛卻是記下了這個地方。
　　“前輩好像不是很在意黑水河邊的我們這些修道者。”
　　老巨靈愉悅地笑了起來：“渣渣。”
　　“行吧。”
　　項北飛十分無奈，大概在巨靈族眼裏，他們來這裏就是小打小鬧，基本都是小渣渣，掀不起什麽浪花來。只要不來他們村落亂逛，巨靈就不會去管這些修道者。
　　半晌，老巨靈又說道：“我還有壹個問題需要妳來解答。”
　　“什麽問題？”
　　“禹神碑也是妳爺爺留給妳的嗎？”老巨靈問道。
　　禹神碑！
　　項北飛心中壹凜。
　　他遲疑了片刻，伸手壹揮，壹道古樸的石碑現形而出，浮在了半空中：“前輩是說這個？”
　　在這塊石碑出現的壹剎那，旁邊那個年輕巨靈立馬警惕起來，壹下子站在了老巨靈身邊，死死地盯著那塊石碑。
　　“人渣渣！”
　　他怒氣沖沖地盯著項北飛，還握緊了拳頭，身上鼓起了壹股強悍的氣息，隨時準備來對項北飛下手。
　　“封，退下，他不會用這個來對付我們的。”
　　老巨靈伸手示意下，又看著項北飛，道：“妳不會的，是吧？”
　　“不會。”項北飛搖頭道。
　　哪怕他有這個能力，也不會。老巨靈目前看來，還算是友善的，最重要的是與爺爺有交情，單是這點他就不能去強迫人家。
　　年輕巨靈才勉強把自己身上的氣息收斂起來，但仍然站在老巨靈身前半步，緊緊地盯著項北飛，防止項北飛動用禹神碑。
　　其實他想太多了，項北飛嘗試過很多種辦法，都沒有辦法激發禹神碑的威力，到目前看來，禹神碑就是壹塊再普通不過的石碑罷了。
　　項北飛想起了黎千洛的話，問道：“所以傳說是真的，妳們巨靈族以前被鎮壓在苦海？被這塊石碑——禹神碑？”
　　“那不是壹個愉快的記憶。”老巨靈道。
　　“能問原因嗎？”項北飛道。
　　老巨靈搖頭：“我只能告訴妳，鎮壓我們巨靈族的禹神碑是被妳爺爺移走的，當年他幫我們脫離了苦海，看來他後來把這塊石碑交給了妳。”
　　項北飛聽到這裏，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了！
　　因為這塊禹神碑並非是爺爺給他的，而是來自聚靈書！
　　他看了眼小黑，小黑也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