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就是我

　　吕言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能够跟张国荣谈一谈竟然连续跑了几天的白忙。
　　如今的张国荣实在是太火了，火的有点一发不可收拾。每天的通告都被排的非常忙，不是参加那个活动就是需要录制这个节目。
　　好在东城映像的公司就在TVB的边上，所以吕言每次赶到TVB约见张国荣未果都能迅速的回来。
　　最终，他可算是接到华星唱片公司的回应。今天晚上可以在张国荣录制TVB一档晚间节目后，两人可以谈一谈。
　　“言仔，按我说干脆阿杰这个人选就换一换吧！张国荣这么忙，就算是接拍了这部电影也难以用心投入的。”
　　刘伟强等人纷纷建议道，显然他们不认为张国荣会愿意接拍这部电影。
　　而吕言则是摆摆手，微笑道：“你们没有了解过张国荣，这个人不简单。我听说他刚出道的时候，登台表演将帽子扔给观众，却被观众给丢了回来。甚至轮到他开唱，观众们就是嘘他。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就转行了。不过他熬了下来，这样的人正是我需要的演员。”
　　对于张国荣的了解，吕言自然比在场众人更为的深入。
　　那个日后风华绝代的传奇，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大家见到这副情形，当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们心里想的，如果吕言知道就有些自愧不如了。
　　在大家的眼中，吕言比起张国荣来不遑多让。
　　后来的香港坊间流传着一句话，连张国荣都要熬十年！
　　对于吕言来找自己拍戏，张国荣多少有些诧异。不过吕言能够看到张国荣眼中闪过的一丝雀跃，但很快又被隐藏起来。
　　从TVB的录影棚出来，张国荣就带着吕言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牛腩店。吕言自然知道张国荣喜欢吃牛腩，特别是九记牛腩。
　　虽然略显疲惫，但张国荣还是很尽职的开口道：“我先看看剧本，可以吧？”
　　“没问题！”吕言微微一笑，心中却多少有些心疼张国荣。
　　在张国荣出道的第二年，就有制片人来约他演电影，出价六千八百元，说的是请他在《红楼梦》里扮男主角贾宝玉。
　　你若知道张国荣在早年访谈中曾经说过自己最爱看的书是《红楼梦》，就知道他对此事会多么兴奋雀跃。刚刚踏入演艺圈的懵懂少年，凭着满腔热情，希望开辟新天地。
　　特别是迎头遇上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做主角，而且是自己最喜欢的《红楼梦》的主角——他怎知道这部名为“红楼春上春”的电影其实是《红楼梦》的三级“咸湿版”？
　　当时古装文艺片已经不太卖座，正值李翰祥式的风月片红遍全港。部分制片人抓住商机，将《红楼梦》以风月片形式包装，试图大赚一笔。而这一切幕后的底细，张国荣是直到影片开拍之后才知晓。但是合同已签，待要退步抽身，已然不能。
　　“走在街上分分钟会被打死！”
　　“以后再接拍电影，我一定会要求先看完整剧本，不要再上这样的当。”这，就是后来张国荣接受采访时说过的几句话。
　　也正因为如此，吕言才会如此的体谅张国荣。
　　不同与周润发的那种颓丧，现在的张国荣虽然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自信。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他终于是踏出了自己事业的第一步。
　　慢慢的，吕言很快就捕捉到了张国荣眼中的狂热。他没有周润发那样的沉稳，年轻人自然很容易被一些东西刺激了情绪。
　　而这次刺激到张国荣情绪的，完完全全就是手中那份《英雄本色》的剧本。里面放荡不羁的小马哥，有心回头的黑道大哥以及夹在其中苦苦挣扎的警察阿杰，都让张国荣觉得热血澎湃！
　　其实吕言对于《英雄本色》中，开篇张国荣的出现记忆犹新。这个小警官在刚一出场时令人眼前一亮，不仅仅是因为帅，而且是因为浑身洋溢的朝气，尤其在他穿越操场奔向他的大哥时，那种青春气息几乎逼人而来；
　　但是剧情越发展，他越不讨人喜欢，太天真，太激进，头脑简单，顾头不顾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夹在宋子豪和小马哥两大男子汉中间，活像一只没长足毛的小公鸡。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张国荣竟然放下剧本就很直接道：“我接了！”
　　“什么？”已经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的吕言，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张国荣为什么会这么干脆，不明白张国荣为什么会这么的直接。甚至，连合作的演员都不问。甚至，连片酬都没有谈。
　　“荣少？你真的肯接拍？”吕言确认的问了一遍，好象刚才自己听的话就如同虚幻。
　　张国荣出身于大家庭，后又去英国留学。所以回到香港后，大家都会称一声‘荣少’。不过张国荣为人极其低调，除了那个名声显赫的父亲为外人所知外。其他家庭成员中，其实不乏有香港官方的高层！
　　张国荣露出个阳光的笑容，点点头道：“我很喜欢这个剧本，很想体验一下里面的感觉！”
　　居然仅仅是因为剧本？仅仅就想体验一下里面的感觉？
　　恍然间，吕言觉得张国荣亲近了许多。那个在他心中的‘传奇’，在这一刻就像是年纪相仿的好朋友。
　　“好，我的公司离TVB不远！明天，你就可以过来签约。”吕言心情异常不错，高兴道：“荣少，你可让我愁了几天想着怎么说服你。早知道这样，我都可以睡几天好觉了。”
　　“呵呵！对了，我想八卦一下你的事情？”
　　见到张国荣忽然好奇宝宝似的看着自己，吕言有些奇怪道：“我有什么八卦？”
　　“你和Michelle姐，咳……”
　　吕言顿时无语，原来大明星也这么八卦。“我和Michelle姐没什么啦！不像你，当时和雪梨……”
　　对于吕言的反将一军，张国荣马上尴尬道：“你比我还八卦！不提了，不提了。”
　　“我可是好钟意你的歌，当然偶尔八卦一下你的事。”
　　这会间的吕言跟张国荣，就好象是多年朋友一样聊了起来。两个有目标有冲劲的年轻人一旦碰在了一起，很快就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