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七章 遊樂場

　　當小女孩正在浴室裏面洗澡的時候，喬汨從她的書包裏將衣服和裙子壹件壹件地取出來，然後套進衣架掛在衣櫃裏。
　　在整理她的衣服時，喬汨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地發現，只見書包裏面不僅有換洗的內衣跟衣裙，而且連睡衣、牙刷、牙膏、毛巾、防狼噴霧器、零食等東西壹應倶全。
　　很顯然，她這次的出走完全是壹起有計劃有預謀的行動，絕對不是壹時的沖動。
　　而她之所以會用書包來裝，很可能是為了裝成壹副平常上學的樣子，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接轉車去機場坐飛機。
　　喬汨不得不承認，這小魔怪可能真的有做特工的潛質。
　　就在這時，從浴室裏面突然傳來了那只小魔怪的聲音，“啊，我忘了拿要換的內褲進來，哥哥妳幫我拿進來好嗎？”
　　喬汨感覺有些怪怪地從她書包的最裏面拿起幾條分別有小熊、草莓、小豬等卡通圖案的“小可愛”，然後問：“隨便壹條就可以了吧？”
　　“就選哥哥喜歡的那壹條吧。”小女孩想了壹下之後，隨即咭咭地笑起來。
　　喬汨又好氣又好笑地隨便將壹條有只小熊圖案的“小可愛”隔著浴室的門遞了進去。
　　“原來哥哥喜歡這壹種呀，我知道了。”小女孩十分高興地接了過去。
　　喬汨沒好氣地說：“穿好衣服之後就馬上出來，對了，別忘記把頭發擦幹。”
　　小女孩在浴室裏面壹邊擦著頭發壹邊嘟著小嘴抱怨道：“哥哥現在都不和綿綿壹起洗澡，人家好無聊的說。”
　　喬汨笑了笑沒有再理她，然後靠坐在床上悠閑地看著電視。
　　沒過多久，已經穿好睡衣的小女孩從浴室裏面走了出來，隨即像只活潑的小貓壹樣十分興奮地跳上床，然後爬在哥哥身上並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不放，依依地撒起嬌來。
　　“妳呀，就會撒嬌。”喬汨壹邊笑罵壹邊將毛毯蓋在她身上，以免她感冒。
　　這時，小女孩以無比依戀的眼神壹眨不眨地看著他。
　　過了壹會，她癡癡地說：“太好了，終於見到哥哥了，我真的好開心呀，真的好開心……”說著說著，她的眼淚突然刷壹聲流了下來。
　　“餵，餵。怎麽說著說著就哭鼻子了？”喬汨有些好笑地用指背擦著她的眼淚。
　　小女孩顯得十分委屈地說：“都是哥哥不好，明明說好很快就會回來，可是卻過了這麽久了都不回來……”說到這裏，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到她哭成這樣。喬汨立刻摟住她小小地身子安慰道：“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我應該早點回去的。”
　　小女孩壹邊哭壹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每……每天壹放學就會……馬上回去……哪裏都不想去……我希望壹回去……壹回去就能見到哥哥……可是我等了壹天又壹天……就是看不到哥哥回來……我……我真的好難過……我……我忍不住會想，哥哥是不是……是不是不會回來了……因……因為……這裏才是哥哥的故鄉……所以哥哥不會再回來了……再……再也不要綿綿了……”說到最後壹句的時候。她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感受到她聲音裏面充滿了強烈的不安和害怕，喬汨不禁覺得更加的內疚，不由得用力摟著她小小的身子說：“不會的，我不會不要綿綿的。妳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唯壹的親人，我絕對不會丟下妳不管地。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過不要妳，從來沒有。妳說得沒錯。是哥哥不好，我應該早點回去的，我不知道妳會感到這麽不安，我以為有葉月跟琉璃陪著妳，妳應該會沒事的。我真的不知道妳會這麽害怕，對不起……”
　　但他還沒說完，小女孩卻忽然用壹只小手按住了他的嘴，然後滿臉淚痕地看著他說：“我……我不要哥哥跟我說對不起……不要。”
　　說完，她摟住他的脖子並將臉深深地埋在他頸窩裏小聲說：“如果哥哥要留在這裏的話，那我也要留下來。假如法律上行不通地話，那我可以不去上學，也不出去見任何人，我只要跟哥哥在壹起就夠了。我……我會努力學習做飯、打掃等各種家務，這樣妳每天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吃到好吃的飯菜了，屋子我也會收拾得幹幹凈凈的。哥哥，綿綿會好乖好乖的，讓……讓綿綿做哥哥的新……新娘好嗎？”說到這裏的時候，小女孩不僅整張小臉跟兩只耳朵變得壹片通紅，而且身子還輕輕地顫抖著。
　　聽到她這些充滿孩子氣的話，喬汨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這讓他聯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經向媽媽“求過婚”。
　　溫柔地撫摸著小女孩那幼細柔軟的頭發，喬汨微笑說：“小傻瓜，我還沒決定要不要留下來。因為在這裏，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我的親人現在只有妳壹個，所以留不留下已無謂了。至於妳的‘求婚’，等妳將來長大之後如果還要的話，我會稍微考慮壹下的。妳這個人小鬼大的家夥。”說完，他充滿寵溺地輕輕捏了壹下她的鼻尖。
　　“人……人家說的是真的……”以為哥哥不信，小女孩不禁又羞又急地叫起來。
　　“是，是，我知道了。總之今晚妳給我乖乖睡覺，明天我帶妳去遊樂場玩。”說完，喬汨從床頭旁邊的抽屜裏面拿出壹個無線吹風機，然後用它來慢慢地吹著小女孩的濕發。
　　看到哥哥並沒有將她剛剛所說的話放在心上，小女孩不禁顯得有些失落。但是沒過多久，隨著喬汨在幫她吹頭發時那輕柔的動作，她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壹種十分舒服的表情，就像壹只正被主人輕輕撫摸著的小貓壹樣。
※※※
　　第二天上午，當喬汨帶著綿綿來到市內遊樂場的時候，只見來這裏玩的人並不算很多。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今天只是星期五，還沒到放假的時候，遊人自然比較少。
　　對於遊人比較少這點，綿綿倒是十分高興，因為有很多項目不用排很長的隊就可以玩了。
　　“哥哥，我想玩那個。”走進遊樂場後，綿綿壹眼就看中了壹個名叫激流沖浪的項目，即坐著小木船從高處直沖下來的刺激項目。當小木船沖下來的時候，可以不時聽到上面有人發出來陣陣的尖叫聲。
　　喬汨看了壹下上面的告示牌，然後故意逗她說：“上面寫著凡是體重低於35公斤的兒童都不能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妳的體重還不到這個數吧？唉，看來沒辦法了，妳還是坐坐摩天輪算了。”
　　小女孩立刻不依地抗議起來，“哥哥好壞，欺負我不懂中文就給我胡說八道。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無聊的限制？求求妳了哥哥，綿綿真的很想玩那個，讓我玩嘛，讓我玩嘛。”
　　她壹邊搖著兄長地手不斷撒嬌壹邊發動猛烈的眼神攻勢。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好像壹只已經餓了好幾天的小貓壹樣。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妳，走吧。”喬汨笑嘻嘻地拉住她地小手往“激流沖浪”的入口處走去。
　　小女孩高興得壹路蹦蹦跳跳地走著。
　　由於人少，很快就輪到他們進場了。
　　也許是第壹次玩這種項目，當小船在軌車的帶動下慢慢地往上攀升的時候，小女孩顯得有些緊張起來。兩只小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坐在旁邊的哥哥的左手。
　　看到她這副樣子。喬汨忍不住逗她說：“哎呀，哎呀，看來有人開始害怕了。”
　　小女孩臉壹紅，立刻大聲辯解說：“我……我才沒有害怕呢，我……我只是興奮而已。”
　　“切，口是心非的小鬼。”
　　“才……才沒有呢……啊！”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剛好到達最高點的小木船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壹下子往下直沖，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大聲尖叫出來。除了她之後，其他幾個坐在前後兩排位置的女生也跟著壹起叫了出來。
　　壹時間，鬼哭神嚎，原本聽覺就遠超常人的喬汨只能苦笑著去忍受四周那些刺耳無比的尖叫聲。對於他來說，這才是最難以忍受的。
　　當兩人從小船下來後，壹直從開始尖叫到結束地小女孩卻顯得十分興奮地說：“好好玩呀，哥哥，我們再玩壹次吧，再玩壹次好嗎？”
　　看她這麽興奮，喬汨也不想掃她的興，只好無奈地同意了。
　　但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後悔了。
　　因為，接下來她竟然壹連玩了三次這個項目，也叫足了三回。
　　為了彌補之前使她感到不安地內疚感，接下來不管她喜歡玩什麽項目，喬汨都陪著她壹起玩。
　　雖然要經常忍受著不時傳來的刺耳尖叫聲，但看到她興奮得小臉通紅，眼睛閃閃發亮的樣子，喬汨覺得壹切都無所謂了，只要她開心就好。
　　就這樣，在兄長的陪同下，小女孩壹連玩了過山車、超級海盜船、跳青蛙、空中飛車等各種各樣非常刺激的遊樂項目。而且在玩的時候，經常是跟其他人壹起鬼叫個不停。
　　當她還想玩其他的時候，喬汨看到她額頭有汗，而且呼吸有些氣喘，於是拉住她壹邊用紙巾幫她擦汗壹邊說：“來，我帶妳去玩壹項最好玩的項目。”
　　“什麽，什麽，是小型賽車嗎？還是超級碰碰車？”小女孩壹臉期待地問。
　　“等去到妳就知道了。”在用紙巾幫她擦幹凈額頭的汗後，喬汨壹臉神秘地拉著她往另壹邊走去。
　　當滿懷期待的小女孩被帶到喬汨所推薦的項目前面時，頓時壹臉失望地說：“什麽嘛，原來是旋轉木馬。我不要玩這個，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要玩超級碰碰車。”小女孩立刻抗議道。
　　“好了，好了，先歇壹下吧大小姐。還有大把時間，不用壹下子全都玩完的。”喬汨不理她的抗議，直接將她抱上了旋轉木馬。
　　“被迫”坐上旋轉木馬後，小女孩立刻撒嬌說：“哥哥要看著我玩喔，不準看其他地方，更不準看其他女孩子。”
　　“是。是。”喬汨壹邊沒好氣地回答壹邊走到附近的壹張椅子旁邊坐下來休息。
　　看到哥哥答應了，小女孩這才安心地抱住馬頭等待著開始。
　　當旋轉木馬開始啟動的時候，小女孩卻壹反之前的抗議，玩得十分開心，而且每次轉到喬汨那邊時，都會十分得意地向他做著鬼臉。
　　看到她這副樣子，喬汨忍不住壹陣好笑。這小鬼，跟兩年前相比。根本壹點進步也沒有。當年她第壹次玩旋轉木馬的時候，也是大呼小叫地說不想玩，結果壹玩起來就沒完沒了。
　　趁著這個間隙，有些犯煙癮的喬汨從身上掏出壹根煙來含在嘴裏點燃，然後壹邊抽煙壹邊看著那小魔怪玩。
　　當他剛剛抽到第三口煙的時候，他忽然像貓壹樣十警覺地轉頭望向右邊。
　　只見在右邊不遠處，壹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女生正以十分猶豫地表情壹邊看著他壹邊壹步步地向他走來，在那個小女生的後面。還站著兩個年齡相仿的女生。
　　在看清楚那個小女孩的相貌後，喬汨腦中立刻浮現起壹張稚嫩的臉，於是他站起來試探著問：“妳是菲菲？”
　　那個小女生壹聽，立刻滿臉驚喜地跑過來說：“原來妳真的是喬汨老師。太好了，我剛剛還以為認錯人了，真是太好了！”
　　望著這個當年自己在做家教時所教過的小女生，喬汨壹時間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以往的記憶就像潮水壹般壹下子湧進了他的腦海裏。
　　過了壹會，喬汨用壹種充滿懷念的語氣說：“原來妳還記得我呀，我們應該有兩年沒見了吧？真是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妳。”
　　張如菲不知為什麽有些臉紅紅地低著頭說：“是……是的。我們已經有兩年沒見了，我也想不到竟然能夠在這裏見到老師妳。我……我真的好高興呀。”
　　喬汨算了壹下，然後問：“當年我教妳的時候妳還在讀初壹，妳現在應該是讀初三吧？我說得對嗎？”
　　菲菲顯得既高興又羞澀地說：“是的，我現在讀初三，原來老師妳還記得呀？”
　　喬汨輕笑，“妳是我最後教過的學生，怎麽可能不記得。妳是跟朋友壹起來玩地嗎？不過今天可不是學生放假的日子，妳們不會是偷偷翹課跑出來玩的吧？”
　　菲菲急忙解釋說：“當然不是，今天是我們學校的建校紀念日，所以學校特地放假壹天。我可是壹個好學生，才不會翹課呢。老師，我叫我地同學過來好嗎？她們都在那邊等我。”
　　“可以呀。”
　　菲菲立刻壹邊叫壹邊招手讓站在後面的那兩個女生過來。
　　當那兩個跟菲菲年齡相仿的小女生走過來後，菲菲立刻向她們介紹道：“這位是以前教過我地家庭教師，他的名字叫喬汨。老師，她們都是我地同班同學，她叫李曉雲，她是趙穎。”
　　“妳們好。”喬汨向她們點了點頭問好。
　　“妳……妳好。”兩位女生顯得很不好意思地壹直低著頭，而且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時，菲菲接著說：“老師，妳是壹個人來的嗎？”
　　就在她剛剛問完這個問題沒多久，旁邊忽然傳來壹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壹個小小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壹把抱住喬汨的腰，然後像壹只努力捍衛著領地的小貓壹樣以十分緊張的眼神看著哥哥面前的三個女生。
　　看到這個突然跑過來的小女孩，菲菲不禁有些驚訝地問：“老師，她是……”
　　喬汨壹邊寵溺地摸著小女孩的頭壹邊笑著說：“剛剛正想給妳們介紹，她是我的妹妹，我今天是帶她來這裏玩的。”
　　“老師妳還有個妹妹？”菲菲十分驚訝地看著那個可愛得令人有種沖動想把她抱回家的小女孩。
　　喬汨笑了笑說：“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復雜，但她的確是我的妹妹。”
　　聽完喬汨的介紹後，菲菲不禁有些羨慕地看著那個正緊緊地抱著老師不放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