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铃

　　八重霁可以保证。
　　有关“长匣”、“手机”的事项他不会说给任何人听，估摸也只有他自己敢用这种暗号来提醒自己。
　　如果光说出“手机”的话，他可能还会怀疑一些，但加上“长匣”……
　　再加上有“手机”、“太虚剑气”坐镇的意识空间，八重霁对这个自称是自己妹妹的家伙，信了几分。
　　留了个心眼，八重霁朝那黑乎乎的人影问道：“长匣手机还有没有什么含义？”
　　对面看不清虚实的小姑娘明显一愣，转口说道：“没啊，你就只跟我说了这个暗号，说以后我们会再相见，只要对上暗号，就会帮我从封印中脱身。”
　　“哥哥！现在姐姐在哪里？她没事吧？她……”黑影又沉默下来，看起来十分低落，“我都忘记你失忆了。”
　　八重霁当然不知道侵蚀律者口中的“姐姐”到底是谁，至少他现在不知道。
　　将眼前黑乎乎少女的轮廓记在心里，准备穿越到上个文明纪元后留个心思。
　　即便如此，八重霁仍然保持警惕之心。
　　酝酿片刻，才开口试探道：“怎么才能帮你解除封印？”
　　少女再次一愣，语气像是快被急哭了。
　　“当初姐姐依靠总部的智能勾出我的意识，让侵蚀律者受到创伤，在被封印的前一秒，你把我们俩分割成两股意识……还跟我说‘只要睡一觉’就会没事之类的话。
　　我醒了大概一年多，整天只能困在那个黑盒子中，不见天日……另一个意识更加疯狂了，在解除封印前，一定要想到对付她的办法！”
　　“再见，哥哥。”
　　最后只有口型显现，黑雾像是到达一个临界点，手中的黑盒子爆发出一股吸力，迅速将其吸收进去。
　　意识空间十分干净，一点被侵蚀的气息都没有留下。
　　八重霁沉默片刻，问道：“手机，你怎么看？”
　　【我用前置摄像头看。】
　　八重霁：“……”
　　他权当“手机”又讲了个冷笑话。
　　在他的设想中，如果刚才的黑雾少女“铃”，说的都是真话。
　　那说明未来的他，将律者化的对方强行分割成两股意识。
　　律者生前都是女性人类，少女、年轻女子居多，她们成为律者后，律者的性格是凭空产生？还是从本身阴暗面蜕变而来？
　　主世界这边还没有律者出现，也没个研究对象啥的，上个文明纪元估计也有这方面的记录，可在探查队搜寻的遗迹中，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从少女“铃”的说法中，她和律者的意识被强行分成了两份，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出现在意识空间的那位，代表的则是人类体的“纯善”。
　　余下封印在黑盒子中的，则是蜕变的律者意识，对人类有着疯狂毁灭欲的意识。
　　这怎么搞？
　　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具体事情发展他也不清楚，只能等到黑盒子的“CD”结束。
　　……
　　奥托见八重霁完好无损的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其手中的黑盒子相当忌惮。
　　他还从没有见过黑盒子会出现那么疯狂的一面。
　　第二天，实验照旧。
　　八重霁在实验结束后照例拿起黑盒子。
　　涌动的黑雾再次将他吞噬在内，这次出现在他意识中的，只是一团紫黑色的汹涌雾气，波动剧烈，歇斯底里。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不早来一些！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护人类！”
　　歇斯底里的声音传递在意识空间中，八重霁观察了一会，让“手机”杀了毒。
　　第三天。
　　“哥哥，放我出去，我待在里面快要疯了……”
　　八重霁：“……”
　　对面律者戏真的很多，又是装可怜，又是恐吓，就是没说暗号。
　　虽然她也是“铃”，但更偏向极端的律者意识。
　　八重霁对未来的自己很好奇，他是怎么斩断意识的？
　　太虚剑气？
　　心中略微担心一下纯善铃，毕竟两天都没有见到她的，怪想念的。
　　第四天。
　　奥托准备了一批疫苗送到法兰，八重霁给凛写了一封信，让对方来安排。
　　对于凛的能力，八重霁还是放心的。
　　卡莲最近也在阿瑟那边跑，维克托根本找不到她，紫鸢怪盗的事情也无从查起。
　　意识空间。
　　“哥哥，我是铃！”
　　八重霁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长匣手机。”
　　八重霁的脸色略微柔和一些，点了点头，“跟我说说那几天的情况。”
　　黑雾铃脸上好像带有低落情绪。
　　“当时你和姐姐在外面执行任务，我在家里打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一群手持武器，穿着制式甲的人把我围了起来。
　　还有一名白发蓝瞳的家伙，身上有逐火之蛾的标志！然后我就被他们丢进了某座基地的监狱里，他们说我身体上的崩坏能反应超标……”
　　“你没有反抗？”八重霁问。
　　黑雾脸上扯出一道难看的笑容：“虽然姐姐是融合战士，但我本人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潜能。”
　　铃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才说道：“即便没有威胁，Mei博士和其他人也不愿意放我出去，我要求去见你和姐姐……也全都被否决。
　　没过多久，有一群情绪特别的激动的战士，拿着枪械……把我给我杀了。
　　然后我发现我的意识不受控制，像是被人牵引着，我们入侵了基地的智能程序，接管整个区域网络，将那些战士杀死之后再感染成死士……
　　我只能做个旁观者，她操控这股意识破译了密码，让核弹摧毁了人类仅剩下的三座城市，然后你和姐姐赶来了……”
　　铃讲得不算生动，甚至因为情绪激动，有些地方说得很乱，很杂。
　　也许是因为黑雾特有的能力，八重霁甚至都能感受到铃的“绝望”。
　　铃讲完就不在说话，似乎沉浸在了悲伤的过去，身上的黑雾也如情绪般波动剧烈。
　　八重霁：“你还恨人类吗？”
　　“我不知道，也许恨，也许不恨。”铃黑雾轮廓状的脸上笑容十分难看，“我只想脱离封印去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