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次來，請妳吃牛腩粉

　　上午十點多，和煦的秋日陽光穿過窗簾，落在了潔白的床單上。輕柔的海風晃動著光影，仿佛是在悄悄地叫喚著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孩兒。
　　她的睡姿不怎麽雅觀，被子被可憐地抱成了團，然後被她修長豐腴的大腿夾得緊緊的。
　　睡夢裏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事兒，讓她的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這是壹幕讓人不舍得驚擾的畫面……
　　不過，手機的鬧鐘還是如期而至，喧鬧地提醒著皺著惺忪睡眼、勉強地擡起腦袋的女孩兒——該早點退房去趕飛機啦！
　　戴羽妮抓了抓壹覺醒來蓬松得都快要打結的頭發，怔怔地坐在床上，壹會兒，才揉著眼睛，拿起手機看看未閱的訊息。
　　各種訊息。
　　有各路小姐妹、小迷弟發來的問詢微訊，估計是看到了戴羽妮昨天發的海邊的朋友圈，以為妮爺破天荒地談戀愛了，壹邊賀喜，壹邊八卦地追問楊謙老師是誰？
　　也有喜歡旅遊的朋友，想要了解戴羽妮看的海是哪個城市的，這麽有文藝氣息，有空了也想去看看這個城市的大海。
　　還有張小雯發來的，她知道自家妮爺跟對方“勾搭”上了，朋友圈有點樂不思蜀的味道，就發微訊過來，委婉地提醒她要記得明天得回來交開題報告，別玩脫了。
　　這開題報告是不能發電子版的，必須得按照學校要求的格式設置好字體、行間距等等，然後打印出來，交到老師那裏……
　　“下午就回來！”
　　“開題報告昨晚寫完了，等下發給妳幫我調壹下字體。”
　　跟舍友發了這些訊息後，戴羽妮的腦袋也漸漸清醒起來，想起了昨天晚上後半程的經歷……
　　五頁多的開題報告，本來戴羽妮是看著頭大，壹籌莫展的！
　　還好楊謙幫她整理清楚了思路，也幫她規劃好先做什麽，後做什麽，戴羽妮才終於邁出了第壹步。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從杜訊家的西餐廳出來後，楊謙陪著戴羽妮，在她前壹天住的酒店樓下的咖啡店裏，查文獻、找論據，戴羽妮每寫完壹部分，楊謙還幫她審閱、潤色，當然，寫不好的還會打回去讓她重寫。
　　等戴羽妮把這五頁開題報告磨出來，他們拿出手機看壹下時間，已經是淩晨的兩點多了！
　　中午開始就練歌沒睡午覺的戴羽妮困得要命，她只記得自己看著楊謙坐出租車回家，然後就迷迷糊糊地回去了新開的酒店房間。後面她勉強洗了個澡，刷了個牙，換下來的衣服還丟在衛生間裏，根本沒精力去收拾，壹頭紮到床上就睡著了！
　　好像楊謙還發了壹條微訊，告訴她自己回到家了？
　　戴羽妮打開楊謙的頭像，他也發了新的微訊，只是可能發得有點早，早就被淹沒在了其他人的微訊下面。
　　“早，今天上班沒什麽事，就把妳論文格式按妳們學校的要求調了壹下，回頭記得檢查壹下我又沒有漏的地方。”
　　這微訊沒有什麽關心的話語，下面還跟著發了壹個自己還未接收的文檔文件。
　　但戴羽妮看到了，心裏覺得暖洋洋的。
　　他怎麽都弄好了啊？
　　戴羽妮點開壹看，發現楊謙不只是幫她調好了格式，昨天還沒來得及補充上去的參考文獻目錄，也被楊謙給壹壹羅列了出來！
　　這也太用心了吧？
　　戴羽妮終於明白昨晚楊謙拿她電腦把弄了壹晚上的資料都通過郵件發到他那裏的意思了。
　　看到這些小細節，戴羽妮又壹次被楊謙給感動了。
　　“妳怎麽這麽早就起床了？昨天回去都三點了吧？”
　　順便，戴羽妮還發了壹條訊息給張小雯。
　　“不用妳了，昨晚睡壹覺，格式也弄好了！（得意）”
　　“？？？”
　　不理會舍友的疑問，戴羽妮跳回到了楊謙的聊天界面。
　　“沒辦法，打工人，得準時上班。”
　　楊謙的回應還挺快的，看起來今天上班確實很閑。
　　不過也是，他被借調了，暫時不用跟著老師上山下鄉，而且歐陽承好像也不準備去采訪，呆在單位裏就基本上沒什麽事做。
　　“打工人，妳也太慘了，來跟我混，我不用妳打卡上班下班。”
　　戴羽妮霸氣地揮起了鋤頭。
　　“算了，跟著妳混，那就不是965了，996也不行，估計要007。”
　　戴羽妮明白楊謙說的這些數字的意思，她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開玩笑地回復：“怎麽可能，我這個老板是最有良心、最講人性的！”
　　“不說這個，妳起床了？退房去機場了沒有？”
　　“剛剛起床，等下收拾壹下就去，不用急，三點的飛機。”
　　戴羽妮撅著屁股趴在床上跟楊謙聊天，腳丫子勾著翹起來，壹前壹後地搖擺著，心情很愉悅。
　　“那可以吃飽午飯再去，妳現在才起床，早餐得跟午飯混著吃了！”
　　“午飯可以啊！等下我退房去妳單位那裏，正好是中午，咱們去那個四姑牛腩粉店裏吃，我請客！”
　　戴羽妮還惦記著那家牛腩粉店，想在回去之前再去吃壹次。
　　“今天中午不行啊！”
　　楊謙的回復讓戴羽妮有些失望，不過他的解釋很快也發了過來。
　　“剛剛我老師過來，說他那些老戰友到了，叫我中午壹起去跟他們吃飯。”
　　這個事情戴羽妮知道，她也見過楊謙的老師，是那個歐陽曉晴妹妹的父親。好像楊謙給他們寫了壹首歌，準備在壹個表演上唱。
　　“那行吧，妳先忙，下次來荷城，我壹定會唱好《夏天的風》，壹定會讓妳滿意的！”
　　戴羽妮有《夏天的風》就很滿足了，她沒有去想楊謙別的歌曲，還又信心滿滿地跟楊謙打起了包票。
　　“不是說先用手機錄，我晚上回去給妳復盤嗎？”
　　“對啊，所以我說我要等唱好了再過來，不然我也沒臉過來了！”
　　“哈哈，沒這麽嚴重，好好加油就行！下次妳來我再請妳吃牛腩粉。”
　　“好！壹言為定！”
　　戴羽妮都還沒準備離開，就開始期待起了下次的再見。
　　只是不知道她是期待牛腩粉，還是期待見到楊謙……
　　……
　　楊謙中午的時間確實是被歐陽承給“霸占”了，還沒到中午下班時間，不知道上午去了哪裏的歐陽承就偷偷回到單位，招手叫楊謙出來，坐他的車去中午吃飯的酒店。
　　“來來來，給妳們介紹壹下，我徒弟楊謙！不過他不只是歌寫得好啊，文章寫得也不錯，讀大學的時候就陸續在粵省晚報、青年文刊、京城文學這些報刊雜誌上，發表過五篇詩歌，七篇散文，三篇中短篇的小故事！”
　　“真的是壹表人才！”
　　“小楊寫文章也這麽不錯啊？難怪歐陽承這麽看重妳！”
　　“小楊的《把根留住》寫得不錯，很有思想深度。”
　　在酒店的包廂裏，楊謙見到了歐陽老師的四位老戰友。
　　不過，雖然都是老戰友，但他們的年紀並不相同，像歐陽老師今年應該是四十五歲往上、沒到五十歲的樣子，但他的那四位老戰友，年紀最大的應該已經有六十出頭，年紀最小的看起來也只是剛剛步入壯年，比歐陽承還小壹點！
　　當然，年紀差距這麽大還能當戰友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文工團跟其他壹線的部隊不太壹樣，很多四五十歲的老壹輩藝術家還代表著文工團參加各種表演。
　　雖然現在文工團已經成為了歷史，但以前當兵時候的經歷，還是成為了將像早早就專業了的歐陽承和這些分散在全國各地的老戰友們緊緊聯系在壹起的壹根牢固的紐帶！
　　扯得有點遠了，歐陽承給老戰友們介紹完楊謙，就給楊謙介紹他的這些老戰友。
　　年紀最大、頭發已經花白了大半的是歐陽承之前念叨過的老團長祝德輝，他很顯然也是五個人中最有威望的壹個，酒桌上他坐了C位！
　　施喜山是年紀第二大的，他個子不高、腦門禿了壹半的，操著壹口很荷城的普通話，據說歐陽承介紹，他就是這家福喜園酒店的老板。
　　不過施喜山自己說他過來只是過來陪老團長吃飯的，因為不會唱歌，就不摻和後面的活動了。
　　簡錦川和向洪鋒是幾個人中間唯二兩個有著歌唱家頭銜的人，五十出頭的簡錦川是男中音，年紀最小、唯壹發量正常的向洪鋒則是男高音，他也是之前歐陽承說過的那位獲得過“金鐘獎”的老戰友！
　　向洪鋒轉業後去了粵省歌舞劇院，依然是有著事業編的國家級演員，再加上“金鐘獎”的加成，荷城紅橙節開幕表演這樣小小的舞臺可請不動他！
　　今天他能被邀請過來，顯然老團長祝德輝起了很大的作用。
　　畢竟，祝德輝雖然是北方人，但他轉業後留在了粵省，現在因為唯壹的女兒嫁到荷城，他退休後也定居在了荷城，對荷城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