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在李风答应周五和野鸡见面后，红妆酒店中的顾北寒就一直在筹备相关资料，除了她之外，副队长杨东，南城分局局长王明，甚至就连特勤队的冷钰都对这次行动十分关注。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见面过后，李风就要正式加入三合会，第二次卧底计划终于开始。
　　安静的会议室，杨东那玩味的目光让顾北寒有些不适，自从那次三人行过后，顾北寒对男人们的目光越来越敏感，而同样发生变化的，还有她的身体。
　　和冷钰猜测的一样，顾北寒的煞极有可能与性有关，为了确定煞的具体形态，冷钰强烈建议顾北寒要多和男人发生关系。
　　「地点RS酒吧。」
　　王明的声音把顾北寒拉回现实，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察觉到了顾北寒在那一夜后的微妙变化，美艳警花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就连他都有些蠢蠢欲动。
　　「为了确保任务的顺利进行，除了特勤局提供的手机以外，本次行动及此后相关行动均不配备监听设备。」
　　顾北寒点了点头，这只是第一步，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李风不会有任何危险。
　　会议继续进行，讨论的主要内容多是关于三合会下个月的干部大选。
　　这些地下帮派有着相当传统的选拔方式，在大选期间，将有无数打手代表各自的堂口出战，规则十分简单，在一个约六十平方的斗兽笼中，参赛的二人可携带任何形式的冷兵器，比赛以其中一方失去行动能力或认输为止，不过虽然规则看起来相当残酷，但在近些年来的选拔之中，大部分人还是会及时认输的，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搏命的时代。
　　这是顾北寒最担心的，因为李风不能失败。
　　参赛人员是不限年龄的，这对于年轻的新人类来说很不公平，以李风D5级别的实力，绝对算不上万无一失。
　　「这次的选拔和以往不同，野鸡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一些堂口只是去走走过场而已，对李风有威胁的只有一位。」杨东似乎看出了顾北寒的担忧，他敲了敲桌子，站起身来，轻点了手中的遥控器，墙上那巨大的投影之上立刻出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胡元清，绰号元子，是野鸡的死对头胡元明的亲兄弟。」
　　「年龄三十五岁，实力等级C1，常佩指虎。」
　　这些资料顾北寒早已浏览，但听到杨东提起，她的眸子里还是显露出些许担忧。
　　「不过这次选举野鸡筹划已久，或许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杨东走了过来，拍了拍顾北寒的肩膀。
　　「还是先等李风的消息吧。」王明站起身，结束了这次会议。
　　……
　　周五，RS酒吧。
　　恰逢周末，这天的酒吧变得尤为热闹，才刚刚过了六点就已熙熙攘攘，李风在野鸡一位手下的引导下来到了后台的办公室，和以往不同，李风发现这间狭小的屋子里仅有野鸡一人。
　　这位染着红发的青年正半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见李风进来，忙坐直身子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这么闲？」李风大摇大摆的坐到了野鸡的对面，那位带他来的混混带上了门，将舞池中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拦在了门外。
　　「忙中偷闲，哈哈。」野鸡站起身来走向了身后的酒柜，出乎李风的意料，他竟然在柜子底下取出了一瓶白酒。
　　「其实我一直喝不惯洋的。」野鸡将酒放到了李风的对面。
　　他不说，李风也不问，两个人就这样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喝下大半瓶白酒。
　　「像这样的场子我还有四个，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帮忙？」终于，野鸡开口，望着李风问道。
　　「没兴趣。」李风的话让野鸡脸色一变。
　　「我很忙的，还要考大学。」李风接下来的话让野鸡笑出了声。
　　「上大学？然后呢？」野鸡笑着问道。
　　「挣钱，挣大钱。」李风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轻视。
　　「大钱？」野鸡面容古怪，哈哈大笑道：「我当然知道兄弟看不上小钱。」
　　李风话语间的轻蔑让野鸡心里很不痛快，他喝下一杯酒，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我开这个数。」
　　「三百万？」李风震惊无比。
　　「这只是第一年。」李风的表情让野鸡十分满意，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三合会靠什么赚钱？」
　　「我哪知道。」李风摇了摇头。
　　「建筑，物流，夜场，餐饮，南城市的各行各业都少不了三合会的参与。」
　　「但这些都是小钱，现在来钱最快的是电影……」野鸡正欲继续，却被李风打断。
　　「你们还拍电影？」李风一脸不相信。
　　「拍电影只是手段……」野鸡故作神秘道。
　　「那是……」李风略微思索，之后一拍桌子道：「洗钱？！」
　　「聪明。」野鸡点了点头。
　　「那不对啊。」李风一头雾水道：「你刚说的那些产业都是正规的，还用得上洗钱？」
　　「所以说你还年轻啊。」野鸡语重心长道，他站起身坐到了李风的旁边，伸出手来揽着他的肩膀道：「无论是三合会还是五七堂，一直以来都在为一位大人物洗钱。」
　　梁天河！
　　李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从野鸡口中听到了这位神秘人的存在。
　　这让他如醍醐灌顶，他本以为三合会的生活会是打打杀杀，没想到这些帮派人士都是生意人。
　　「谁？！」尽管李风已经心知肚明，但还是表现出了一脸不解的样子。
　　「别问。」野鸡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你只需要知道白羽传媒每年要拍上不少烂片，但票房却居高不下。」
　　白羽传媒，李风听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公司，的确如野鸡所言，这家公司以出品烂片为乐。
　　「哦……不懂这个。」李风现在的样子和刚刚天差地别。
　　「不重要。」野鸡的心情好了不少，道：「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李风看了看野鸡，道：「我可不会拍电影。」
　　「哈哈，你小子可真会开玩笑。」野鸡笑得前仰后合，但在转过脸之后却变了个人一般道：「你只需要帮我赢下下个月的选拔。」
　　「怎么赢？」李风问道。
　　「简单……」野鸡深吸一口烟，缓缓道：「能打就行。」
　　这个过程过于简单，简单到在李风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没能回过神来，他以为加入三合会至少要有一个入帮仪式，再不济也要歃血为盟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出乎他的意料，和刀口舔血的黑帮相比，三合会现在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组织庞大的正规公司。
　　怪不得顾北寒调查这么久也没个结果，如今三合会从上大下几乎牢不可破，他们已经过去了那个最初的扩张阶段，这也让取证更加艰难。
　　三百万这个数字让李风咂舌，如今的野鸡甚至算不上一个干部，却能面不改色的许下这么高的价钱，而从始至终，野鸡跟李风讨论最多的竟是钱，丝毫没有提一句兄弟义气。
　　或许是在他的心中，金钱远比义气更让人安心。
　　李风的手机传来几声轻响，他打开邮箱，里面是一份野鸡发来的资料。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李风坐在窗边，一一浏览起来。
　　这些资料和顾北寒掌握的几乎一致，下个月十五号，三合会会有将近十个堂口争夺两位干部人选，但由于其中一个名额黑眼已经内定，所以除了一些实力较弱的堂口之外，将有野鸡和胡元明来争夺仅剩的一个名额。
　　李风在看的是胡元清的资料，这是一位比较棘手的人物，李风皱起了眉头，D5对C1，按常理来说几乎没有胜算。
　　「李风？」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李风拉回现实，他抬起头，竟看到了穿着服务生制服的温知月。
　　「你怎么在这？」话已出口李风就已猜到，看来温知月在这家咖啡厅有一份兼职。
　　温知月将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放到了李风的面前，在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之后皱了皱眉头道：「喝酒啦？」
　　李风点了点头，时间已是十点，店里的客人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吸引男性客人，温知月身上的制服显得有些暴露，他的眼神从裙下那两条穿着白色丝袜的美腿上掠过，接着又来到了温知月胸前大开的衣襟。
　　「这么晚了……怎么忽然来喝咖啡？」温知月俏脸一红，在想到了某种可能后心砰砰直跳。
　　「额……刚和朋友喝了点酒，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李风一时间不知道要作何解释。
　　「哦……这样啊。」温知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道：「是上次……那个朋友吗？」
　　想到酒吧中的淫靡一幕，温知月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得绯红。
　　她这句话也让李风想起了那销魂的体验，摸了摸鼻尖，他没有否认道：「对。」
　　对于温知月，李风更多的只有同情，把这位同学从歪路上拉下来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除此之外，他已经无暇再和这位少女发生些什么了。
　　「晚上还是少喝点咖啡吧。」温知月低着身子，一双红唇凑到了李风的耳边，吐气若兰道：「我可以帮你免费换成牛奶哦。」
　　李风下意识得往后撤了身子，眼神从她深邃的乳沟中划过，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只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