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搶錢

　　聽到石仲魁說見大院子的耗費不小，夏守忠眼睛壹亮，皇帝則直接訓斥起來。
　　可隨後給了他壹個上書房行走的差事，無不表明皇帝心情很好，也確實缺錢。
　　這壹邊可以暗中賺壹筆，又能加大那些修院子家族的錢財，削弱外戚的實力，算是壹舉兩得。
　　石仲魁想了想，既然都是拉攏群臣，太上皇把目光放在了後妃和老夫人和夫人們。
　　那自己這邊就把目標放在勛貴家族的子弟們身上。
　　而且疏通運河的差事，自己也需要幾個信得過的人幫忙。
　　再次建議道，“臣那內兄薛蟠和繕國公府石光珠，雖放蕩不羈，不堪重任，但對陛下那是忠心耿耿。
　　不如陛下開恩，賞這二人個散官，命他們協辦河道的差事？”
　　皇帝壹聽，心裏第壹念頭就是石仲魁膽子還真夠大的，居然給妻兄和師門舅爺，求官求到自己這個皇帝跟前了。
　　可這念頭壹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借助疏通河道的功勞，來樹立榜樣。
　　今後那些個勛貴子弟們，看著兩個以前和自己壹樣的紈絝發達了，心裏肯定會羨慕。
　　但凡還有點上進心的，肯定會偏向自己這個皇帝。
　　而且那些個老太太、夫人們，最在意的不就是兒孫的前途嘛！
　　只是如薛蟠這種紈絝，要是真能成事，家族也不會沒落於此。
　　說壹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都不為過。
　　到時候別好事變壞事。
　　“愛卿可有把握？”
　　石仲魁壹聽就明白皇帝在擔心什麽。
　　而且他這是故意向外界營造壹種，任人唯親、心有私利的假象。
　　太上皇知道後，心裏必然會看輕他。
　　但凡做皇帝的，不管是明君還是昏君，都怕道德聖人。
　　而且只要皇帝沒糊塗，甚至越精明的皇帝越清楚，這種人就殺不得的。
　　但他也知道，薛蟠和石光珠肯定會成為別人打擊自己的目標。
　　可只要兩人不貪贓枉法，徇私舞弊，其他的都是小問題。
　　以大周此時的官場風氣，就沒什麽事，是銀子解決不了的問題。
　　笑著拱手行禮道，“陛下放心，臣必定仔細約束薛蟠和石光珠。至於河道之事。”
　　說到這，石仲魁微微站直身體，“不說十拿九穩，卻也胸有成竹，定然不負陛下所望。”
　　“好。”
　　大概是被石仲魁的自信給感染了，景隆帝哈哈大笑幾聲，“愛卿功成之時，朕必然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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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仲魁帶著聖旨，去了繕國公府時，這次倒是名正言順的能走中門。
　　而且壹家子除了未出閣的姑娘，沒有誥命在身的夫人和嫁出去的於石氏外，就如前些天賈府壹樣，全都穿戴整齊的跪在院子裏接旨。
　　好在來傳旨的是石仲魁，壹家人倒是沒怎麽擔心和害怕。
　　等聽到石光珠得了個從六品上，宣德朗的散官，並且協助石仲魁署理河道的差事後。
　　除了石光珠外，那是人人壹臉驚喜。
　　石懷勇和夫人甚至激動的直接趴在地上，大喊著謝恩的話。
　　隨後抓著石仲魁的手不放，硬要拉著他去了自己的屋子。
　　壹番閑聊之後，大家才明白，這官居然是石仲魁在皇帝面前求來的。
　　石懷勇眼睛壹亮，暗道自家總算等來機會了。
　　也不管自己老妻和女兒於石氏還有多少話想問，帶著石光珠和石仲魁就去了‘懷恩堂’。
　　同時也讓人去看看於同甫是否下衙了。
　　等了半個時辰，於同甫才壹身綠袍官服，急匆匆的走進了‘懷恩堂’。
　　等於同甫對石懷勇行禮後，老頭站起來對著石光珠喝道，“孽障，還不跪下。”
　　這話不僅搞的石懷勇莫名其妙，於同甫也是壹臉詫異。
　　反倒是石仲魁隱隱猜到，石懷勇這是想當著於同甫和自己的面，先打壓、打壓石光珠，好確定主次。
　　免得石光珠今後辦差時，用舅老爺的身份壓他。
　　可惜石懷勇絕對小看了石仲魁。
　　別說石光珠了，就是他石懷勇，敢耽誤自己的欽命差事，鐵定也沒好果子吃。
　　甚至犯錯了，反而還會被重罰。
　　用他這個舅老爺來殺雞儆猴。
　　果然，石懷勇壹番嚴厲的訓斥和叮囑，總算讓石光珠再三保證辦差時，會聽石仲魁的。
　　石仲魁忙站起來說‘不敢’，但心裏已經決定了，找到機會就打石光珠壹頓。
　　免得這家夥真壞了自己的事。
　　對了，有必要時，薛蟠也要揍壹頓。
　　這壹對紈絝，是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但很多時候，妳又不得不用自己人。
　　因為這些人至少不會害妳。
　　出了繕國公府，徑直又去了薛家在京城的新家。
　　而這次出來接旨的，除了薛蟠外，還有壹直住在薛家的薛蝌。
　　躲在堂後的薛姨媽、薛寶釵和薛寶琴，聽到薛蟠得了正七品，宣儀朗的官身後，激動的差點站都站不穩。
　　宣旨完成後，薛蟠、薛蝌兩人臉上雖然全是笑容，可薛蟠卻有些怯弱的問道，“哥哥，陛下怎麽忽然就給了個官給小弟？”
　　石仲魁早就從堂後急促呼吸聲中，猜到自己丈母娘和未來媳婦在偷聽。
　　笑著直接坐在正堂右手邊的客人位置上。
　　指著主人位和客位說道，“妳們兄弟先坐吧。”
　　薛蟠忙壹屁股坐下，薛蝌倒是很是恭敬的行禮，才坐下。
　　石仲魁這才笑著道，“事情的原委，說給妳們聽也沒多大意義。
　　蟠哥兒只需要知道，差事坐好了，別說恢復皇商的身份。
　　就是紫薇舍人的官職，都能再次落到妳頭上。”
　　“真的”，薛蟠大喜。
　　可沒等他和薛家母女、薛蝌、薛寶琴高興多久。
　　石仲魁就用嚴厲語氣道，“別高興的太早，這次差事雖是我從陛下哪裏求來的，但妳得謹記不僅差事要辦好，更不得貪圖金銀。
　　否則我寧願打斷妳的腿，讓妳安心在家當個米蟲。
　　免得提攜妳不成，反而害了妳。”
　　薛蟠頓時嚇了壹大跳，忙詛咒發誓絕對會聽他的。
　　薛蝌也被嚇的手足無措的站起來，至於薛姨媽、寶釵和寶琴，更是嚇的差點叫出來。
　　見薛蟠真的不像說假話，石仲魁這才嘆息壹聲道，“這官沒妳們想的那麽好當。”
　　說道這，石仲魁忽然反應了過來。
　　好官、清官不好當。
　　可貪官、庸官也沒那麽好做的。
　　甚至無欲無求的清官，很多時候的破壞力，比貪官、庸官還可怕。
　　而且是真的無欲無求，還考什麽科舉？
　　無非是以直邀名，沽名釣譽而已。
　　石仲魁心裏壹發狠，逼急了自己，那就下黑手。
　　總之這功勞和功德自己是要定了。
　　“算了，和妳們說這些，也只是平添煩惱而已”，石仲魁看著薛蟠道，“蟠哥兒這次還是做采買的事務。
　　有人問妳，妳只需要說‘不知’。
　　有人求妳，妳也要說‘不敢’。
　　順便也借機整頓壹下薛家那些掌櫃的和生意，不清理掉蛀蟲和壞心思的家仆，總歸是隱患。”
　　“哥哥放心”，薛蟠拍著胸脯道，“小弟全聽您的，您說往西走，弟弟絕不往東走。至於那些求到我頭上的人，我就來個壹問三不知，然後掉頭就告訴妳。”
　　“哈哈哈”，石仲魁頓時被薛蟠這話逗笑了。
　　這才仔細打量著薛蝌。
　　薛蝌雖然才15歲，但確實長的壹表人才。
　　石仲魁開口考較壹番後。
　　很快發現他說話、回答問題時的條理也足夠清晰，對生意上的事更是難得的精通。
　　薛蟠等石仲魁總算不問了，這才笑呵呵說道，“哥哥覺得咱們這弟弟如何？”
　　石仲魁白了薛蟠壹眼，“妳要是有二弟壹半明事理，當初在金陵時，也不會惹出那麽多麻煩來。”
　　薛蝌連說不敢，而薛蟠卻毫不在意的說道，“要那麽聰明做什麽，這不是有哥哥可以提點兄弟我嘛。”
　　石仲魁不由再次笑了起來，“人家說妳是呆霸王，我看說這話的人才是傻子。”
　　“那是”，薛蟠嘿嘿壹笑，“真當我沒腦子？弟弟不過是閑的無事，花點錢，耍耍那些圍在我周圍的人。”
　　而薛蝌也第壹次正視自己這位不著調的堂兄。
　　這叫傻人有傻福。
　　石仲魁見薛蝌確實聰明，不問也不說話，顯得少言寡語。
　　但越這樣，至少薛蝌應該不是個大嘴巴。
　　想了想，再次試探幾次，石仲魁這才放心下來。
　　剛想說借著省親別院的事，隨即想到壹旁還有薛姨媽、寶釵在偷聽。
　　起身讓薛蟠、薛蝌帶路，去了書房。
　　隔天薛蝌帶著十幾個薛家的下人，拿著石仲魁和薛蟠壹起籌齊的15萬兩銀子，快馬去了塘沽。
　　大周的巨木因為歷朝歷代的砍伐，中原大地上基本上已經尋不到了。
　　只能從雲貴川，見過河道進入長江，再沿著運河入京。
　　但這條線路程太遠，價錢也太高了。
　　明朝嘉靖年間，就有過壹根巨木運到京城，耗費5萬兩銀子的事。
　　以至於修壹座嘉靖皇帝用來煉丹的宮苑，花掉了250萬銀子。
　　大周朝也有過蓋宮殿的成本實在太高，不得已只能從關外的白山黑水和高麗尋找，然後通過海運進塘沽。
　　石仲魁也不敢買那種兩、三人才能懷抱，用來當皇宮大殿支柱的巨木。
　　而且想買也買不到。
　　但買上幾十根，兩、三千兩銀子左右，用來當公候府邸做柱子，或者建大船龍骨的木頭還是不難的。
　　而且壹座正堂，就得消耗10根。
　　整個省親別院建下來，怎麽也要幾十根。
　　等省親別院的消息傳出來後，價格肯定會應聲而漲。
　　不貪心的話，轉手賺三五成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這種巨木本來就不多，陰幹又得好幾年，短時間內沒那麽容易補充貨物的。
　　再不濟，也可以賣給夏守忠。
　　這些太監們聽到只是市價的基礎上，加價三、五成，肯定會急著拿到貨，好從建省親別院的人家手裏賺更多。
　　三天後薛蝌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時，石仲魁也在忙著從戶部要錢。
　　“大人。”
　　石仲魁直接打斷道，“叫我姐夫就是。”
　　“這”，薛蝌由於片刻，這才繼續說道，“姐夫，小弟慚愧，耗費8萬兩銀子只買到31根巨木。”
　　說完，薛蝌從胸前掏出個牛皮袋，“這是沒用完的7萬兩銀票。”
　　石仲魁接過檢查壹番，這才點頭道，“可是有人再和妳搶貨源？”
　　“不錯”，薛蝌說道，“小弟快馬半天就到了塘沽，頭1天還挺順利。從壹個高麗蕃子手裏就買下了20根，而且價錢也才2400兩壹根。
　　可第二日後，答應小弟的三個蕃子，有兩個直接反悔。
　　石仲魁對蕃子反悔的事早有預料，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薛蝌繼續說。
　　薛蝌這才放心下來說道，“再買到11根之後，價錢就高了近300兩，小弟謹記姐夫的叮囑，沒再繼續買。
　　打探壹番後才知道，確實是內務府的人和壹個大太監在收購。
　　小弟今早回來時，聽說價格已經漲到了3千兩。
　　而且守在官道上的下人說，這兩天至少有幾十匹快馬朝京城而去。”
　　石仲魁想了想，自己的成本是2500兩壹根，而現在的價格已經到了三千兩，這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石仲魁第壹時間就想到把這些木頭賣給內務府。
　　要是皇帝壹高興，說不定真會恢復薛蟠皇商的身份。
　　甚至紫薇舍人這個七品官職，都在此給了薛家。
　　可仔細想想，他又放棄了。
　　除非自己親自去和皇帝說，否則夏守忠等大太監為了撈錢，必然會瞞著這31根巨木的事。
　　而且得來的東西太容易，太監們可不會記恩，反而會當薛蟠和自己是傻子。
　　今後更加得寸進尺。
　　想到這些，石仲魁對薛蝌說道，“這樣，妳去找薛蟠，妳們兄弟倆壹起設宴請夏守忠。
　　期間告訴他，這31根巨木賣掉後，每根我們給他500兩銀子。”
　　薛蝌直接點頭，因為他也明白，內務府去買這些木頭，最後獲利得各個大太監都拿壹份。
　　單顆算起來，夏守忠還真不壹定能拿到500兩的利益。
　　夏守忠果然壹口答應，對薛蟠、薛蝌去塘沽搶貨源的事，更是壹點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