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痴心妄想

　　“你信上帝吗？”张瑜问道。
　　“教练，我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库里表情严肃。
　　“在东方没有上帝，我们管神叫做‘上天’，是上天指引我找到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境，但我能够遇到你，本就是一个奇迹，十年之后回头来看，我们才能知道，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斯蒂芬，请你信任我就像信任自己一样，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创造传奇。”张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终于发现，自己在库里面前无法维持平常心的状态，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激荡之感，他必须说出这些话，他不忍心看到库里怀疑自己。
　　库里怔怔的望着张瑜，虽然他还是认为自己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但张瑜话中的真诚和认可却让他非常感动。
　　在无边黑暗中，终于有一束光出现在他的眼前，不管这束光是多么的缥缈和虚幻，他也要牢牢抓住。
　　“教练，我相信你。”库里重重点头。
　　张瑜笑道：
　　“很好，既然这样，我有几个建议要给你。”
　　库里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张瑜继续道：
　　“我注意到你是双动式投篮（two motion shot），虽然你的出手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想要在不增重的情况下打NCAA，你还需要更快的出手速度，我希望这个夏天你能改成单动式投篮（one motion shot），这样你的出手速度会快到极限。”
　　“不改变投篮姿势，我就打不了NCAA吗？”库里问道。
　　“当然不，但改变姿势会让你打得更好。”
　　“好，我回去就改！”
　　“此外，我希望你回去之后，能针对性地练习控球和传球，新赛季你将会是球队的第一持球手，你需要改变以无球进攻为主的习惯，我建议你多看一下克里斯保罗和史蒂夫纳什的比赛录像，他们是真正的传球大师，我不求你能传出向他们一样精妙的助攻，但你必须具备一个控球后卫应该拥有的素质。”张瑜说道。
　　“没问题，教练。”库里一并答应下来。
　　“我知道，做到这一切很累，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坚持下来，你是戴尔库里的孩子，你从小就在NBA球馆里长大，这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枷锁，如果想要从你爸爸的阴影里走出来，你不能只做一个射手。”张瑜缓缓说道。
　　库里只感觉张瑜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从没有一个人这么了解他，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无时无刻都渴望着超越自己的父亲。
　　“教练，我一定会做到的！”库里眼神坚定地说道。
　　“我期待着你给我的惊喜，”张瑜笑道，“我去趟卫生间，一会儿回来。”
　　他起身离开，留下库里一个人喝着咖啡。
　　库里等了一会儿，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张瑜还没有回来，他索性来到柜台结账，但侍应生却告诉他：
　　“刚才的那位先生已经买单了。”
　　张瑜恰好从卫生间出来，库里不满道：
　　“教练，说好是我请你喝咖啡的！”
　　张瑜笑道：
　　“你的零用钱来之不易，自己留着吧。”
　　“教练，谢谢你，”库里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即解释道，“我的课余时间全部用来练球了，否则也不会没有零用钱，我很多同学都有自己的汽车了，但我妈妈却不同意让我开车，每个月只给我很少的零用钱。”
　　张瑜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桑娅对你的爱，以后你会明白的，记住，只有用最纯粹的态度对待篮球，才能取得最伟大的成就。”
　　库里认真说道：
　　“教练，我记住了，我会把一切时间都用在练球上。”
　　两人走出咖啡馆，向酒店走去，张瑜的笑容越发得意，自己竟然成为了库里的主教练加精神导师！
　　试问谁能让库里言听计从？那还得看我啊！
　　第二天，张瑜翻出库里高中时候的比赛录像，交给史蒂文斯。
　　他看完后，两人一起为库里设计新赛季的战术。
　　而球队因为库里的加入，打法也要进行改变，张瑜和教练组对球队的整体战术也进行了改变。
　　马修格雷夫斯继续负责球队的招生工作，但印第安纳本地的天才高中生早就被各大名校抢走了，他只能签下几个只在本地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作为替补或者红衫球。
　　不到一个星期，斗牛犬队的招生工作也宣告结束。
　　张瑜看着手里的阵容名单，非常庆幸招募到了库里，否则他对带领球队打进十六强没有一点信心。
　　在马修格雷夫斯和史蒂文斯忙碌的时候，张瑜也没闲着，他将原身所看的专业书籍全部又重读了一遍，仔细研究了原身所记的笔记。
　　虽然从原身那里继承而来的记忆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但不是自己的东西，回忆起来总会有一种隔膜感，而经过半个月的苦读，张瑜渐渐掌握了原身的记忆，逐步将其变成自己对于篮球的理解。
　　讲过他的评估，三个月的仔细研究，就能让他将这些记忆完全掌握。
　　到那时，他才有充足的底气来执教球队。
　　幸好现在斗牛犬队不需要打比赛，具体的训练事宜有史蒂文斯领衔的教练组负责，张瑜只需要在场边看着球员训练，时不时的鼓掌叫好，刷一下作为主教练的存在感就足够了，否则还真有可能露馅。
　　……
　　“做得不错，继续！”史蒂文斯在场边大声叫好。
　　球队正在训练，此时距离库里来巴特勒大学试训，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队员正在练习教练组设计的新战术。
　　球队首发控卫本斯莱顿按照既定的战术用力将球甩向球场左侧，但应该在那里接应的AJ格雷夫斯却还停留在内线，篮球飞出场外，而张瑜恰好站在那里，目光没有聚焦的看向前方，明显是在发呆。
　　砰！
　　篮球疾飞而过，重重砸到他的脸上。
　　“哎呦！”张瑜一声惨嚎，蹲了下去，双手捂住鼻子，只感觉鼻头一阵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本斯莱顿慌了神，急忙跑过来：
　　“对不起，教练，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球员们围了上来，纷纷关心起他们的主教练。
　　“头儿，需要去医院吗？我来背你。”朱利安贝科迅速表忠心。
　　“抱歉，教练，是我跑位出错了……”AJ格雷夫斯的目光中满是担心之色。
　　虽然是训练，但本斯莱顿的传球势大力沉，又恰好砸到张瑜的鼻子，这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他在地上蹲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分钟，张瑜揉了揉鼻子，感觉虽然酸痛难忍，但没什么大碍，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很浓重的鼻音说道：
　　“我没事，你们继续训练吧。”
　　球员们看到教练无碍，放下心来，本斯莱顿和AJ格雷夫斯又是一阵道歉。
　　史蒂文斯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张瑜，但没有说什么，继续指导球员训练。
　　下午，训练结束后，史蒂文斯走到张瑜身旁：
　　“罗南，罗南？”
　　“啊？你找我有事吗？”正在发呆的张瑜回过神来，看向史蒂文斯。
　　“你知道吗，这是你半个月来第57次发呆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史蒂文斯问道。
　　张瑜愣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有这么多吗？”
　　“我瞎扯的，”史蒂文斯的表情很严肃，“但如果你在训练中继续这样发呆，你就会成为斗牛犬队历史上第一个被球砸进医院的主教练！”
　　张瑜叹了口气，招手示意史蒂文斯跟上，两人往球馆外走去。
　　“布拉德，你说，我有希望成为NBA球队主教练吗？”张瑜的语气略显苦恼。
　　“当然有可能了，你现在可是NCAA最年轻的主教练，二十年后很有希望进入NBA。”
　　“但我希望能在三年……不，五年之内成为NBA主教练，最好能够执教勇士队，你觉得有多大可能性？”张瑜追问。
　　见过库里之后，他回想起了自己在穿越前那天晚上所说的话，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发下了“宏愿”，才能穿越回2006年？
　　而且原身的梦想也是执教NBA球队，如果能够执教勇士队，继续做库里的主教练……
　　张瑜只是想想就心潮澎湃，这几天，他在心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畅想自己担任勇士队主教练的场景了。
　　史蒂文斯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天边。
　　此时他们恰好走出了欣克尔球馆，橘红色的夕阳西坠，白日里的炽烈阳光变成了柔美的暗红色晚霞，洒在大地上，渲染出一种格外宁静的气氛。
　　“今天的夕阳确实不错。”张瑜赞叹道。
　　“我的意思是，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史蒂文斯淡淡说道。
　　“呃……好吧。”张瑜神情有些沮丧。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很扯淡，但真等上十几、二十年再去NBA执教，库里都退役了，黄花菜都凉了。
　　“别痴心妄想了，除非勇士队老板脑子进水了，否则绝对不会请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担任球队的主教练，你认为克里斯科汉是个白痴吗？”史蒂文斯继续插刀。
　　张瑜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许下的“宏愿”只能破灭了。
　　但他脑中灵光一闪，直直的看向史蒂文斯，一字一句道：
　　“你刚才说，勇士队老板是克里斯科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