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壹證永證，滅族

　　出現在百臂族面前的長河，似虛還實。
　　這不是時空長河，不是因果命運長河。
　　百臂族族長疑惑而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長河。
　　這到底是什麽？
　　壹個聲音，在長河中響起。
　　不是在某壹處，而是在長河的每壹處同時響起。
　　“貧道還不曾給此河起名，它此刻，只是壹條大河而已。”
　　“也許下壹刻，它會是壹座高山，壹株巨樹，壹個生靈，壹道光。”
　　無數個聲音同時響起。
　　這些聲音在所有的時間，所有的空間，所有的因果中響起。
　　無以計數個太上就在這聲音中走出。
　　他們從時空的起始處走出，他們從因果的終末回歸。
　　他們從長河中走出，化為壹體。
　　在壹個混沌級神魔也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剎那後。
　　太上再壹次站到防線之前，站到了所有神魔面前。
　　他目光平靜，周身大道道韻氤氳盎然，不見半分起伏波動。
　　神話大羅，壹證永證，同時存在壹切時空，壹切因果，壹切命運之中。
　　百臂族州長剛才只是殺死了“現在”的太上。
　　但那是當時的“現在”。
　　此刻是現在的“現在”。
　　那條奇異的大河，並不是任何存在，它是太上神話大羅道果的顯化，是概念之物。
　　太上可以讓其呈現為大河，也可以讓其成為高山。
　　防線上。
　　通天看著目瞪口呆的神魔，嗤笑壹聲，道：“將大兄的神話大羅當成尋常大羅金仙？當真是愚不可及。”
　　神魔大軍前鋒。
　　百臂族族長臉上的表情，在這壹刻出現巨大的起伏，甚至他的本源都為之動搖起來。
　　這個大羅金仙沒死？
　　這怎麽可能？
　　他發出巨大如同風暴壹般的怒吼，道：“妳怎麽可能活著？本尊已經將妳的存在抹殺，妳的肉身，妳的元神，妳的本源，妳的因果，壹切都已經被抹殺了。”
　　他雖然根本不看上大羅金仙境的太上，但為了立威，為了洗刷百臂族的恥辱，他剛才那壹擊，出了全力。
　　就算是同為混沌級的神魔，若徹底被風暴吞噬，那也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不但不可能活，也絕對不可能復活。
　　眼前這個土著居然可以活過來？
　　不管這個土著是壹開始就沒死，還是通過什麽手段復活，都不可能，絕無可能。
　　這種事，從來沒在混沌中發生過。
　　最瘋狂的神魔在最瘋狂的時候，也不會幻想這樣的事。
　　這壹刻。
　　他似乎看到地仙界防線上，所有洪荒眾生的嘲諷。
　　他更感覺到了身後所有神魔的審視。
　　此戰，若不能立功，百臂族將不復存在。
　　“本尊豈能被妳壹個螻蟻擋住？”
　　百臂族族長怒目圓睜，發出恐怖的嚎叫。
　　他再壹次揮動起百臂，混沌本源轟然而動，壹道風暴再壹次出現。
　　比第壹次更強百倍。
　　在百臂族族長身後，數萬百臂族精銳齊齊揮動他們的百臂，壹道又壹道恐怖的風暴出現，然後融入他們族長的風暴中。
　　於是，風暴再次暴漲千倍。
　　時空，因果，法則，壹切都化作風暴。
　　百臂族，最擅長的就是群戰，當所有百臂神魔齊動時，等閑神魔都繞到。
　　就憑這壹手，只有數萬族裔的百臂族，方能以壹座神魔聖城之勢，占據混沌中壹席之地。
　　百臂族族長徹底瘋狂，他要砸開眼前壹切，他要殺死太上，他要撕碎防禦。
　　他要讓百臂族在大戰之中拔得頭功。
　　他要讓百臂族成為八大族中的壹員，豈能在這樣壹個五行世界面前被擋住？
　　太上臉上淡然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輕輕點了壹下頭頂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
　　神話大羅的道果催動太上忘情大道，在整個寶塔上刷過。
　　寶塔之上，玄黃之光大放光明，眨眼間化為壹座頂天立地，有天地壹般大的寶塔。
　　寶塔遮天蔽日，隔斷風暴，橫掃無窮神魔之力，玄黃之光自塔頂降下，化作億萬萬瓔珞繽紛飄落。
　　那條無名的奇異長河再壹次出現，在塔頂靜靜流淌。
　　它納盡壹切時空，吞吐諸果之因。
　　它似自萬物開辟之始出現，於平靜中鎮壓壹切異動。
　　寶塔在大河波光之下，鎮壓而下。
　　百臂族族長眼睜睜看著那殺機無限的寶塔向他們鎮壓過來。
　　他驚駭萬分地擡起頭，在他眼中鎮壓而下的並非壹座寶塔，而是初始的混沌，是原初的道。
　　是壹切時空，因果，法則的起源。
　　這剎那間。
　　他才知道自己往日揮斥方遒的時空與因果，不過是真正時空與因果的壹隅，他盡全族之力所掀起的風暴，不過是那起源面前壹道微不足道的漣漪罷了。
　　太可怕了，混沌中怎麽會有這樣可怕的力量？
　　這個洪荒，居然有如此浩瀚，如此至高無上，碾壓壹切的力量？
　　這是大羅金仙？
　　可笑！
　　哪怕是混沌級巔峰的神魔，也用不出這樣的力量。
　　他剛才嘲笑太上是螻蟻。
　　但他在太上面前，連螻蟻都不夠資格。
　　然而，再多的感嘆也沒有任何意義。
　　百臂族族長的本源在這壹刻被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鎮壓，太上無情道的力量刷下，讓其忘記了所有的壹切。
　　甚至忘記了自我。
　　於是，百臂族族長與數萬族裔張開百臂，臉上露出沈醉向往的神色，喃喃叫道：“多麽美麗的……”
　　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風暴撞上了寶塔。
　　寶塔巋然不動，風暴瞬間消失。
　　太上忘情的力量抹平了壹切前因後果。
　　風暴就如同從來不曾出現過壹般。
　　同樣不曾出現是整個百臂族。
　　風平！
　　剎那間。
　　地仙界就如同停滯壹般安靜下來。
　　所有神魔都滿臉驚駭地看著太上與天地玄黃玲瓏寶。
　　所有神魔都看出來，太上祭出的是壹件防禦至寶，剛才太上完全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太上只是把壹件防禦至寶擺在面前，然後百臂族全族就自己撞上去。
　　壹招滅壹族。
　　而且是讓這壹族自滅。
　　如此結果，饒是狂熱中神魔，也為之戰栗。
　　所有狂熱的神魔都停了下來，壹股莫名的冷意從他們的本源中湧出，讓他們那因為狂熱而失去理智的本源，也清明了瞬間。
　　……
　　地仙界。
　　億萬神魔擠滿了四大部洲每壹個地方。
　　只有南贍部洲東部被洪荒防線占據。
　　如此擁擠的戰場。
　　此刻卻詭異無比的安靜。
　　所有的神魔都用驚悚的目光看著太上，壹時間億萬神魔居然被太上壹人給嚇住。
　　這洪荒土著到底怎麽回事？
　　百臂族雖然是混沌諸神魔族中的壹個小族，但壹個混沌級族長，幾十個大道級，幾萬個天道級的神魔，居然被這個土著壹招滅了？
　　用壹件防禦至寶，在壹招之間就滅了整個百臂族？
　　敵我雙方，到底哪邊是強大的神魔？哪邊是羸弱的土著？
　　洪荒這邊。
　　除了通天和女媧以外，其他人也都同樣瞠目結舌。
　　洪荒眾生皆知太上才是洪荒諸天聖人第壹，但真正見過其出手者，卻寥寥無幾，更不要說太上參悟神話大羅道果之後，更是只有通天與女媧與之論道壹二。
　　眾生都堅信太上會勝，卻沒想過，會以如此方式取勝。
　　神話大羅道果，居然如此強？
　　眾生皆露出興奮的神情，太上聖人如此強大，那麽守住洪荒的希望又大了幾分。
　　只要能堅持到大王出關，那麽洪荒必勝。
　　眾生皆堅信，就算他們戰到最後壹兵壹卒，只要能堅持到大王出關。
　　那麽洪荒必勝。
　　壹時間，洪荒壹方氣勢大漲。
　　無數堅定的信仰蒸騰而起，融入人間氣運中，形成壹片氤氳起伏的煙嵐。
　　只有太上眉頭微微蹙起，深邃的目光在神魔大軍的最深處看去，強大的直覺讓他隱隱感覺到，那裏有壹股針對他的力量存在。
　　太上很清楚，他雖然證道神話大羅道果，但並沒有完全參悟，他的壹證永證並非沒有缺陷。
　　更何況，壹證永證的神話大羅道果並非真的無敵，萬事萬物皆有始終，大道也有起承。
　　既然誕生了神話大羅道果，那也必然誕生克制神話大羅道果的力量。
　　不過，這壹切都不過是太上心中壹閃而過的思緒，下壹刻就被太上忘情之力抹掉。
　　此時此刻，太上不會讓自己任何壹點思緒影響戰局。
　　他平靜地看著眼前億萬神魔大軍，他知道眼前的億萬大軍根本不是所有神魔之數，之前就已經發現這億萬神魔進行了因果重疊。
　　真實上的神魔數量，可能比眼前所見多出千萬萬倍。
　　當太上的目光落到這些神魔身上時，所有的神魔都下意識回避了他的目光。
　　面對強大如斯的太上，就算是陷入狂熱的神魔，也同樣會產生壹絲畏懼。
　　這些神魔的混沌本源正在本能的警惕太上那超出他們想象的力量，但來自永恒族的控制狂熱，又讓他們無法真正產生切實影響行動的恐懼。
　　眼神回避，就成了此刻所有神魔唯壹可做之事。
　　壹時間，戰場上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地仙界的入侵神魔，除了七族族長以外，全都回避了太上的眼神，但他們身上依然蒸騰著狂熱的殺意。
　　太上的目光最後落到了七族族長的身上，從這七個已知混沌中最強大的七個神魔身上逐壹掃過。
　　七族族長用謹慎的目光看著太上，他們狂熱的本源並沒有動搖，但也大受震撼。
　　眼前這個洪荒土著，絕非什麽大羅金仙。
　　壹個連混元都不曾證道的大羅金仙，絕不可能壹招滅掉百臂族。
　　但，這個土著，到底怎麽回事？
　　但七族族長都沒有任何畏懼與眼神回避。
　　他們是已知混沌中，所有神魔的頂點，是最強大的七族族長。
　　眼前這個土著確實有些古怪詭譎，但還沒有資格讓他們回避與畏懼。
　　混沌龍族族長迎上太上的目光，發出震天的龍吼，道：“土著，妳那寶塔至寶，本尊很是喜歡，獻上此寶，本尊可以考慮留妳壹命。”
　　他咧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利齒，目光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獰笑道：“本尊會留下妳的命，慢慢研究妳到底是什麽。”
　　壹個大羅金仙，居然可以壹招抄掉百臂族全族。
　　混沌龍族族長對此很感興趣。
　　不管是太上，還是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他都非常感興趣。
　　各族神魔皆知，混沌龍族族長喜好收集寶物，以及各種他感興趣的生靈。
　　此時，他挪動了壹下那龐大無比的神魔之軀。
　　轟隆隆。
　　整個地仙界的時空都劇烈動蕩，無法承受混沌龍族族長的神魔之力。
　　壹條又壹條時空長河被震碎。
　　八大族中，古族號稱第壹，古族族長號稱最強神魔，但就算是古族族長也要承認。
　　混沌龍族族長真要放開了以命相搏，他也要退避三舍。
　　畢竟，沒有神魔比混沌龍族更懂以命搏命。
　　此刻，混沌龍族族長準備出手，其他神魔紛紛向兩邊退去，以免被打起來就狂暴的混沌龍族族長給幹掉。
　　然而，混沌龍族族長剛動，壹個聲音就打斷了他。
　　正是古族族長。
　　他那壓縮之後不過百余丈的神魔之軀，在混沌龍族族長面前，如同壹粒沙礫，但當擋在龍族族長面前時，後者必須重視。
　　因為他是使者欽點的指揮。
　　古族族長身後龍首長尾微微擺動，冷聲道：“吾主的法旨，不容拖延。”
　　“對洪荒土著，吾等唯壹要做之事，就是以絕對的力量碾壓過去。”
　　他的目光從混沌龍族族長的身上轉向其他神魔，道：“爾等想要違背吾主法旨？”
　　“壹個土著擁有再強的力量也沒有意義，在吾主偉力面前，他依然是螻蟻。他能殺壹萬就再上壹萬，他殺掉千萬就再上千萬。”
　　“混沌中神魔無數，此為向吾主盡忠之刻，爾等豈敢退後？”
　　“不得拖延，不得怠慢，毀掉洪荒的壹切。”
　　隨著他的話音。
　　每壹個神魔本源中，那由永恒令牌留下的不朽烙印開始散發出煌煌光芒，抹掉了所有神魔最後壹絲畏懼與謹慎的本能。
　　所有神魔神色都是壹肅。
　　那因為本能而被暫時壓制的狂熱，再壹次在所有神魔的本源中點燃。
　　無數神魔的氣勢再壹次狂暴起來。
　　他們的目光也不再回避太上。
　　下壹刻。
　　億萬神魔沖殺向防線。
　　“殺光洪荒的壹切。”
　　“為吾主盡忠之刻就在此時。”
　　無數神魔發出恐怖的呼號。
　　眼見所有神魔再壹次行動起來，古族族長才淡漠地看了混沌龍族族長壹眼，道：“本尊提醒妳最後壹次，不要做不必要之事。”
　　“吾主法旨至高無上，使者讓吾等七個領軍毀滅洪荒，吾等只需要考慮毀滅洪荒之事，余者全都是多余之事。”
　　混沌龍族族長惡狠狠地看著古族族長，但他混沌本源中的烙印，讓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之舉。
　　甚至任何反抗的念頭，都會加深他本源中烙印的強度，最終讓他變得更加狂熱。
　　最終他垂下眼簾，沈聲開口道：“本尊明白了。”
　　古族族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道：“那個土著交給妳，最快速度幹掉，向吾主證明妳的忠誠。”
　　混沌龍族族長雙眼壹亮，咧開血盆大口，道：“向吾主盡忠。”
　　他看向太上，目光中大道法則運轉，有無數如同冰霜的雷霆自他周身出現。
　　下壹刻，他化作人形，出現在太上面前，獰笑壹聲，道：“死。”
　　壹只巨爪出現在太上面前，鎖死壹切時空與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