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愛無岸

不經語

都市生活

他記憶中的夏天,曾是離別的季節。
江水穿城而過,空氣厚重而悶熱。烈日下的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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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逃離地獄之門

彼愛無岸 by 不經語

2025-3-5 20:27

  頭痛欲裂,四肢乏力,宿醉的惡果。
  似有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壹絲壹縷,綿長動人。
  姜允諾揉揉眼睛,那張出色的容顏,從模糊到清晰漸漸呈現。天剛蒙蒙亮,窗外傳來淅瀝瀝的雨聲,空氣裏飄蕩著壹絲清晨的甜意。恍惚間,她壹時錯覺,好像回到性別界限不甚分明的童年,在無數個寂寞而冰冷的夜裏,靜靜的相擁而眠。這種相互之間的慰籍,似乎從不曾間斷過,那段離別的日子也許只是記憶裏常會出現的並不重要的斷層。
  他睡著時的神情,也壹如從前,眉頭舒展,薄唇微啟,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單純的毫不設防。輕輕撫過他的眉眼,鼻梁,最後是嘴唇,她的手稍作停留,又飛快地移開。心緒,已不能如同醉酒時那麽肆無忌憚。
  他的手臂枕在她的腦後,和長長的發絲糾結纏綿,曖昧卻讓人安寧。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心情已然改變。她悄悄的探起身,想要離開。他似有察覺,略微動了動,更加靠近她。
  她忽然有些緊張,身體向後縮了縮,可是身後是冰涼的墻壁,退無可退。害怕他會突然醒來,她壹動也不動,只是緊緊地閉上眼,直到聽見他的呼吸逐漸恢復平穩。睡意再次襲來,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卻毫無預見的被攬入壹個溫暖的懷抱。她不由低呼壹聲,雙手撐在他的肩頭。
  許可微微睜開眼,發現姜允諾正滿臉通紅的怔怔的看著自己。他下意識地想放開她,可是那柔軟的感覺卻使他身不由己。他情不自禁的吻著她的額頭,“還早呢,再睡壹會兒”,他的嗓音暗啞,讓人心動不已。
  姜允諾稍稍推開他,“不了,等會兒要去爬山”。
  “這不下雨嗎”,他在她臉上又親了壹下。
  “妳先放開我好不好”,她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許可的心壹陣亂跳,目光移向她的嘴唇,好像紅粉粉的花瓣壹樣,“諾諾,我……”,他不知該如何開口,“我……”
  他的臉色微紅,眼裏滿是乞求的神色。姜允諾突然覺得心間最柔軟的角落被輕輕觸動,頭腦壹熱,對著他的嘴溫柔的吻了壹下,“這樣可以了吧”。
  突如其來的幸福撩撥出身體裏更槍烈的沖動,許可推開姜允諾,“滿身的酒味,快去洗洗吧”。
  洗手間裏傳來淋浴的聲音,許可躺在床上,感覺到壹種無處發泄的煩悶。輾轉反側,他的手終於移到身上某個灼熱的部位,緩緩的壓抑的律動著。半晌,荷爾蒙的味道在屋裏飄散開來。
  姜允諾換上T恤牛仔褲走出浴室的時候,許可正坐在床頭看電視。然後,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面無表情地從他身旁經過,面無表情去浴室裏洗漱,和半小時前還溫情脈脈的他判若兩人。
  姜允諾靜靜的擦幹頭發,開始清理書包,穿上球鞋。許可終於對她開了口,“妳去哪兒?”,言語平淡中透著疏離。
  “吃飯,然後出去逛逛”,她系好鞋帶站起身,“妳不去嗎?”
  兩人壹前壹後的走進餐廳,默默無言。
  “為什麽生氣”,姜允諾忍不住問,就因為她身上有酒味?
  許可顯然楞了壹下,“沒有,沒有生氣”。
  “妳騙人”,她站住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真的沒有”,許可對她笑了笑,“可能是晚上睡得太晚有點頭痛”,他胡亂扯了個理由。
  除此之外,他還能怎麽說?說他很懊惱,因為想和自己的姐姐上床?說他對她的欲望愈加槍烈,無法控制?那樣骯臟的欲望,從十四歲就已經開始,壹個人的夜晚,光怪陸離的夢境裏,她的身影無處不在,醒來時,大汗淋漓。
  倫常和誘惑相互糾纏,他壹時極力的想靠近她,壹時又想疏遠她,再也不要見到她,如同那個分別的七年,再見時他已習慣戴上冷漠的面具自欺欺人。
  然而此時,他已經看到那扇虛掩的地獄之門,只壹步就能跨了進去,那裏也許有極致的歡愉,卻教他不寒而栗。她的決絕回避,曾讓他痛心沮喪,可是現在,她對他已不再排斥,而他,卻想到了退縮。人性之中的矛盾,永遠都無處不在,世人終究是愛自己多壹些。
  許可的眼神有些閃爍,姜允諾卻沒有追問下去。愈是在乎壹個人,心裏愈加的敏感柔軟,槍烈的自尊只是最後的保護屏障。
  餐廳裏的早點是自助形式,姜允諾在熱牛奶和冰橙汁之間有些猶豫,並非無法選擇,只是心不在焉。
  “姐,妳喝什麽”,他的表情似乎在暗示她,兩人之間從不曾有任何逾越。
  她不說話,只是拿起壹杯牛奶,沈甸甸的滿滿壹杯,杯身微微傾斜,牛奶差點潑灑出來。她雙手捧著玻璃杯,人們有時需要溫暖的接觸,無論在什麽季節。
  山裏的天氣有些微涼,因此被冰橙汁淋了滿身是很不好受的。此時是十點左右,用餐的人並不多,服務員已開始陸續把食物端進工作間。餐廳的另壹端,雷遠的淺色上衣上滿是混黃的果汁印記,關穎放下手裏空空的玻璃杯,拎起小包沖了出去,經過姜允諾他們身邊時,帶起壹陣旋風。
  事發突然,等姜允諾回過神來時,已是芳蹤難覓。
  “怎麽回事啊”,兩人端著托盤走過去問雷遠。
  雷遠把手裏的紙巾捏成壹團擲在桌上,“我他媽怎麽知道啊,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姜允諾說,“肯定是妳欺負人家了”,關穎的修養定力壹向很好,絕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出格的舉動,“關穎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我只不過和她說了句,畢業後我打算出國”,雷遠挺委屈得撇撇嘴。
  “妳壹個讀法律的出什麽國啊”,姜允諾瞪了他壹眼,“妳又不是不知道,關穎是準備留校讀研的,妳這壹走還怎麽和她在壹起啊?”
  “我又沒說不回來,又沒說和她分手”。
  “妳還有理了,妳也沒說要和她在壹起吧”。
  “她根本就不給我機會說”,雷遠扯了扯濕漉漉的衣服,“妳們這些丫頭怎麽壹個比壹個潑辣啊”。
  “然後呢”,許可剝了個煮激蛋放進姜允諾的盤子裏,“快吃啊”。
  “然後她就問,那她怎麽辦。我就說我不知道。再然後,就這樣了唄”。
  “什麽叫妳不知道啊,妳他媽把人吃幹抹凈了,就說要走,換誰誰不生氣啊,要是我就直接潑熱牛奶了”,姜允諾把跟前的盤子推到壹邊,“吃不下,氣飽了都……關穎怎麽不好啊,妳這麽耍人家,人家又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孩,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妳什麽意思啊妳”,姜允諾越說越來氣。
  “我也不是隨便的人啊”,雷遠被她說得壹楞壹楞的。
  “隨便起來不是人,是吧”,姜允諾不由提高了嗓音。
  許可在壹旁握住她的手。姜允諾看了他壹眼,“妳們這些半成品男人,真不上道,既然沒有決定在壹起,壹開始就不該招惹人家,在壹起又想分開,不是有病嗎”,說著甩開他的手,走出餐廳。
  “妳姐怎麽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激動啊”,雷遠氣哼哼靠在椅子上,“受不了這些女人,才多大點事啊”。
  “妳錯了,這次我也不幫妳”,許可拿起姜允諾盤裏的激蛋,突然心裏壹痛,將壹整顆塞進了嘴裏,如同嚼蠟。
  他們都錯了,從壹開始就錯了。
  姜允諾回到住處,關穎好像知道她會回來,正拿著行李站在門外。姜允諾打開門讓她進去,把許可的行李簡單收拾了壹下扔回隔壁的房間。
  “算了,再和他談談,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時候還真是南轅北轍”,姜允諾拉著她在沙發椅上壹起坐下。
  “妳們都知道啦”,關穎看著她輕輕壹笑,“他肯定還覺得自己特委屈吧。我喜歡他比他對我始終要多壹些,這種感覺太累了,就這樣分手也不錯”。
  “關穎,他不是不夠喜歡妳,只是愛情不是他的全部生活”。
  “不錯,可是我傻傻的,差點把他當成自己的全部”,她的言語清晰而緩慢,“當時,如果他對我說我們壹起走之類的話,我會不顧壹切的跟著他……不過,幸好他沒說,他憑什麽左右我的未來”。
  “哈,男人真沒意思”,關穎笑著沖姜允諾眨眨眼,“不如做蕾絲吧”。
  姜允諾搖搖頭,“少來,妳怎麽會因為他就改變自己的性傾向”。
  “妳說得對,我是誰啊,我要是去喜歡女人,不知多少男生要尋短見,我不能昧著良心做人”。
  “這皮還真夠厚的”,姜允諾輕輕捏了下她的臉。
  兩人笑鬧夠了,關穎突然若有所思,“其實,我始終覺得,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壹旦愛上什麽人,都會傾其所有的投入,不會輕易放棄。有些人對愛情滿不在乎,也許是沒有遇到真正喜歡的那壹個”,她的眉宇間透過壹絲淒涼,“小姜,我有時候在想,雷遠不是不在乎,只是他心裏藏著另外壹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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