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痴迷

　　我出差的第8 天晚上大概11点半，阿和藉着上厕所的理由离开了柜台，一直到12点多才回来，老李骂他怎麽去那麽久，阿和陪着笑脸直道歉，还说为了赔罪，以後凌晨2 点的巡察都由他来做。
　　凌晨2 点，阿和在柜台打瞌睡，突然手机闹钟响起，阿和猛然站起，还把老李给吓了一大跳，他和老李说要去巡查後，一直到3 点都没有回来，老李用对讲机也一直找不到人，心里直骂这小子一定是在哪里偷睡觉。
　　大概3 点半，阿和才睡眼惺忪的回到大厅，衣着不整，头发凌乱，老李气得在柜台大骂，阿和只能不断赔罪，说自己不小心在楼梯间睡着了。
　　第9 天、第10天、第11天……阿和都是一样的状况，老李终於受不了，他警告阿和，如果再这样子，他就要跟公司报告，到时候莫怪他不客气。
　　阿和听到老李这样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双手放在老李的膝盖上说：「李哥……拜托你不要告诉公司！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不要再这样啊！」老李生气的说，「明天你给我2 点半就回来！超过一分钟我就跟公司说！」
　　「……」
　　「说话啊！30分钟不够是吗？那多给你10分钟！」老李吼着。
　　「……」
　　「不说话是吗？那我现在就打给值班主管！」老李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阿和连忙抓住老李的手腕哀求：「李哥！李哥！我都告诉你！拜托你不要跟公司说！」
　　老李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麽，「说！你到底在干嘛？」
　　「李哥……我……我……我把到25楼那个大美女了……」阿和小声地说。
　　老李听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几秒钟才勉强吐出几个字，「你……你怎麽……怎麽可能……你不是只有上次去偷听然後尻……尻一下而已吗？」
　　是说阿和这小子连在我家门口打手枪这种事都跟老李说，真的是醉了。
　　「这……这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人家那个大美女，又有一个这麽好的老公，怎麽可能看上你这种小夥子！我不相信！」老李想了一下，开始抗拒这个事实。
　　这小子居然搞上了本社区第一美女，这技术成分也太高、太神奇了！
　　而老李和也认识，除了不知道以後该怎麽面对我，更担心阿和捅出大篓子，与其这样，倒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李哥……是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而且……而且我们已经……已经那个……了……」阿和愈说愈小声。
　　「那个？那个是哪个……？啊！你们不会已经……」老李的下巴已经快掉到地上了。
　　那个姿态优雅、长发披肩还飘着仙气的美女，每天跟「表弟」疑似在家幽会，已经让他很惊讶了，现在连这个年轻小夥子都成了床第之宾，这……这……
　　「李哥！李哥！」阿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以後柜台的勤务表格和巡查，通通由我来做，你只要答应每天2 点的时候，让我去25楼就好！」阿和哀求着。
　　「这……」「李哥！求你了！」老李没说话，他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但从那天起，阿和真的扛起了所有的勤务，老李也曾经劝他悬崖勒马，但阿和整个人已经陷入小芊的温柔乡，说什麽都听不进去，还一直跟老李说小芊很喜欢他、不能没有他。
　　被我逮到的那一天，阿和说是小芊突然通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麽。
　　「张先生……我知道很对不起你……我也劝过那小子，可是……唉！」老李叹着气说……
　　「老李，这不是你的错，你今天愿意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感激你。」我说。
　　「那……您打算……」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其实，我哪有什麽好办法？但为了让老李好过些，我也只能这样说。
　　离开老李家，我买了早餐回家想和小芊一起吃，打算吃完以後带她出去走走。
　　今天，我要好好陪着我的老婆，其他的事情再慢慢想吧。一回到家，小芊就跟我说她接到姊妹们的电话，下午要一起去逛街，晚上一起吃晚饭，顺便帮其中一个姊妹庆生，可能要8 点以後才会回来，世界就是这样，事情永远不会乖乖地往你计画的方向发展……
　　为了避免意外，我偷偷打了个电话给她最好的姊妹小彤，这小彤是个护理师，和小芊是高中同学，长得和刘诗诗有点神似，但你不要看她一脸温柔婉约文静优雅的样貌，实际上却不是那回事。
　　据小芊说，她个性敢爱敢恨、直来直往，在职场上也是精明干练，遇到爱找麻烦或是有其他不轨意图的病人，她是没在客气的。
　　她只对她老公显现出温柔的一面，面对其他人的追求，完全不屑一顾，你第一次表示，她会四两拨千金，立刻岔开话题或离开现场；第二次，那可就直话直说不客气了。
　　之前她要轮班，班表不固定，所以和小芊已经一段时间没见面，最近在她老公的鼓励下，去争取到了一个朝八晚五的卫教师职务，周休二日，现在也才能有空和小芊一起逛街、喝下午茶，我和她老公也都认识，两家很熟，之前也常常一起出去玩。
　　因此，要托付小芊，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
　　我告诉她最近小芊有点感冒，容易失神，请她帮我多照顾，尽量不要让小芊单独行动，也请她帮忙保密，不要说我有打电话交代这件事，小彤还直夸我温柔体贴。
　　安排已定，我也放心许多，到时候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打电话过去，确保小芊没有独自一人，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送小芊去和姊妹们会合後，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便跑去麦当劳坐着，顺便解决今天的午餐，才刚吃完，就接到小雨的电话。
　　「喂？小雨！怎麽啦？」我问。
　　「呜呜！昇哥！你快来！快来啊！」电话那头，小雨急切地哭着。
　　「发生什麽事了？」我问。
　　「呜呜！我不知道！阿威！阿威他好像中邪了！你快过来！」
　　「中邪……？好！我先过去再说！你等我！」
　　到了医院，只见小雨坐在躺椅上，红着眼眶不发一语，看护则是在旁边的椅子上瘫着，看起来筋疲力尽，阿威在病床上躺着，不断高声唱歌，身上穿着束缚衣，我想，阿威刚才一定又在胡闹了。
　　阿威的脸很黑，身体很瘦，不断的向上拱起身子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功。
　　「昇哥……你来啦……」
　　小雨抬起头，无力地和我打着招呼，我这才发现小雨把她一头美丽的长发剪掉了，变成俏丽的短发，但依然不减她的漂亮。
　　「嗯……小雨，阿威怎麽了？」
　　「医生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送去精神病房了……」
　　「这……」
　　「昇哥……为什麽阿威会突然间变成这样？我真的好害怕……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小雨说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中邪？怎麽说？」其实我心里面不太相信这套，又不是乡土剧，但这时候我当然不能这样讲。
　　「这……我也不知道，你看他本来好好的，短短二个礼拜就变成这样，说话语无伦次，人也不太认得了，这几天愈来愈严重，脸的颜色也愈来愈黑……」小雨说。
　　「但医生不是说，这可能是精神疾病吗？」我提出我的疑惑。
　　「少年欸！」一旁的看护阿姨突然说话了，「偶跟你搜啦！偶在医验当堪负已经很兜年篓啦！」阿姨用台湾国语说着。
　　「那个精损病吼，都素慢慢地啦！没有刚刚赠藏，马丧就轰掉的啦！」
　　嗯……阿姨这样说好像很有道理。
　　「鹅且吼！李看看啦！精损病的吼，不会奏样图蓝变嗽啦！李看看他才三狗礼拜捏！就变奏样乾巴巴啦！」
　　「李们连卿伦吼！不懂啦！不要铁杵啦！企早苏护来看看啦！」阿姨说着。
　　（编按：看不懂台湾国语的大大请翻到第2 则留言看翻译，谢谢。）
　　小雨看着我，露出一副企求的眼神，唉！好吧！事到如今，不管我信不信，站在安抚家属的立场，我也只能尽量帮了。
　　於是我拿起电话，拨了刘姊的号码，并把阿威的情况描述给她听，问她是否有空，能不能过来一趟。
　　刘姊听完之後，要我在医院等着，她准备一下立刻就过来。
　　大概一小时後，刘姊到了病房里，看到阿威的样子，脸色立刻就凝重起来……
　　「怎麽会弄成这样？」刘姊说。
　　「呃……我……」姊姊啊！这不是我弄的啊！我在心里想着。
　　「你如果再晚二天打给我，这小夥子可能就没命了。」刘姊说，一旁的小雨不可置信的用双手摀住嘴巴，脸上充满惊骇的神情。
　　「刘……刘姊……那……我们阿威还有救吗？」小雨颤抖地问着。
　　「我不知道，我先稳住他的精气神，再来想办法。」刘姊说。
　　「呜呜……那……那他会死吗？」小雨开始哭泣。
　　「我来了，他就不会死，但可能也不会再清醒了，就算清醒，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可能就痴呆一辈子，像植物人那样了吧！除非……」
　　「除非什麽？」小雨急忙问道。
　　「除非能找到让阿威变成这样的原因，或许还有得救。」刘姊说。
　　不知道为什麽，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起我的老婆小芊。
　　她现在在哪里做什麽呢？
　　是跟姊妹们在一起，还是摆着淫荡的姿势，阴道里插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阴茎，在床上娇喘求饶？
　　刘姊要我们都先出去，她要帮阿威作法，好了再叫我们，我们只留下阿威和刘姊在房间，其他人都到外面等着，刘姊锁上了病房的门，以免闲杂人等影响了法事。
　　说到这刘姊，今年38，只年长我4 岁而已，外表有点像佟丽娅，身高大概160，身材纤细，比例也很好，看起来别有韵味。
　　据说她20岁就结婚了，有个儿子，可惜遇人不淑，婚姻维持没几年就结束，後来便没有再婚，而是开始修行，我想，她应该是已经看透人生，想从中超脱出来吧。
　　我趁着这段空档，发了讯息给小芊。
　　我：[ 老婆，在干嘛？] 过了一会儿，小芊回传了讯息。
　　宝贝老婆：[ 在跟姊妹们喝下午茶呢！^_^]我：[ 不是快要吃晚餐了吗？]宝贝老婆：[ 哪有，现在才3 点，还早呢！而且女生的胃有两个你不知道吗？]我：[ 哈哈！我知道，注意安全喔！结束再打电话给老公哦！] 宝贝老婆：[ 好，知道了。] 我：[ 嗯，爱你。] 老婆发来一个爱心的图案，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接着，我打给小彤，「喂！你好！喔！是黄先生啊！」我差点笑出来，这小彤还挺机灵啊！
　　「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只听到那头传来走路的声音。
　　等离开了现场，她才继续说：「逸昇啊！你就这麽信不过我是不是？」小彤质问着我。
　　「嘿嘿！不是啦~~~ 我就是担心我们小芊……」我陪着笑。
　　「喔~~~ 你们小芊~~~ 」小彤用很欠揍的语气学着我说话，「放心啦！我今天连上厕所都陪着，这样够了吧？」
　　「谢谢啊~~~ 改天请你喝饮料嘿！」我说。
　　「你说的哦！欠我一杯别忘了！先这样！掰掰！」
　　「嗯，掰」
　　没想到这小彤还挺尽责，下次真的要请她喝杯饮料了。
　　一直等到4 点，刘姊才喊我们进去，她看起来有点累，额头上有几颗微微的汗珠，身上的白色衬衫也湿了，里面的内衣印子都清晰可见，但我对此并没有什麽邪念，我只想知道阿威的状况如何。
　　「他的生命暂时不用担心了」刘姊一开口就破除了我们的疑虑，她一边穿上外套，一边继续说：「我挂在他脖子上的护身符，千万不要拿掉，这个护身符可以保护他不受邪灵侵害，也可以避免他的精气神流失，束缚衣也可以脱掉，他不会再发狂了。」
　　接着，刘姊问小雨一些关於阿威的事情，但讨论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任何导致阿威中邪的线索。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不太相信，但阿威稳下来是事实，我就跟着一起说这是「中邪」吧！
　　一转眼已经5 点多，小雨拜托我载她回家准备些东西，得知刘姊是搭计程车来，我便要刘姊一起搭个便车，刘姊原本还想推辞，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出了医院，我先送刘姊回去，再送小雨回家。
　　刘姊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叮咛如果有任何线索，一定要立刻告诉她，我和小雨点头答应着，此时，我脑袋里又浮现了小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