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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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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足球也可以有辉煌吗? 曾经疯狂爱着足球的我们如今只剩下一声叹息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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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滇池磨剑

球路 by 黑金哨子

2018-9-6 14:27

  孟莹在宾馆结帐的时候,她向服务员问起了昨天晚上是谁帮助了她,服务员告诉她是张晓军,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张晓军还有张名片放在车里,于是她又去车里拿出那张名片,看着名片孟莹突然有一种想跟张晓军通话的冲动,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拨上面的那个号码,服务员对她说,“您的手续办好了,那张教练他们今天中午就结帐走了,临走还关心您哪。”
  “哦,他没留下什么话吗?”孟莹希冀的问到。
  “没有,他问了您的情况,我们说您没事儿了,他听到以后就走了。昨天晚上是他请我们的楼层服务员给您换的衣服。那真是个细心的男人。”女人总是喜欢多嘴的,就是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也不例外。
  “哦,原来是这样。”一股惆怅的心绪打消了孟莹给张晓军打电话的念头。
  从那以后,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可是两个月以后,当孟莹赶到昆明,准备向海梗训练基地报到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她将要服务的对象竟然就是张晓军。
  张晓军接到上边的电话,说给球队配的出国翻译今天就要到了,徐老爷子还特意的关照他要搞好关系,那是他们将来出国的主要耳目和喉舌。张晓军为了表示对这个翻译的尊重就亲自到昆明机场去迎接,由于不知道翻译的名字,(这也是徐伟民故意弄的噱头)只好在举的牌牌上写着“迎接篮球队翻译”的字样。张晓军为了不影响球队的训练,也是球队本来就人员紧张,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只知道是东方航空XXXX航班中午11点45分到达,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打电话问北京那边的人说具体经办的人不在,其他人不知道这个事情。张晓军一想“也是,北京那么大个衙门,这芝麻大点的小事谁会在意?”因此也就没有深究,自己来到机场,等了一会就听见广播里说这个航班到了,于是他举着早就准备好的牌子站在出港口和那些来接机的人挤在一起。
  不一会儿,下飞机的人熙熙攘攘的走了出来,他把牌子举的高了一些,希望能够让对方一眼就看见,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正在纳闷之间,他突然看到了孟莹,
  “哟,这不是孟莹吗?呵呵,真的是巧啊,在这里又碰见了你,怎么样?最近好吗?”张晓军热情的问候着。
  “你是来接飞机的?什么人还用的着你这个大老板亲自来接啊?”孟莹尖酸刻薄的问道。
  “瞧你说的,我是来接翻译的,是上边给委派的,为了表示尊重,我亲自来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大知识分子啊,现在不是讲究尊重知识吗。”张晓军玩笑的说着,“队里训练紧张,大家都忙,我就自己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见人影。”说着张晓军又东张西望起来。
  “怎么?你不知道翻译是谁吗?你没有见过她?”
  “嗨,篮管中心的那群官僚整个儿给咱弄了个糊涂差使,根本就没人知道来的翻译的名字,就告诉了这趟航班,我瞅着恐怕这航班号也报错了,你看都没人了,我等会儿还得打电话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张晓军说着拿出了手机。
  “这会你能找着谁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孟莹打断他拨号的念头。
  “可不是!现在都快12点半了,他们现在都下班了,看来只能等到他们上班再问了。你还没吃午饭吧,现在的航班都安排这么个点儿,就是为了节省他们的饭钱,得!我帮他们补上,我请你吃饭,就是不知道你忙不忙。”张晓军腼腆的说。
  孟莹原来以为张晓军知道是自己来就亲自来接她,没成想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还在这里傻呼呼的等人,“这男人也真是的,他到底是在意我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我?”孟莹酸溜溜的想着。
  “你要是忙我就不耽搁你了,要是没车我可以送你进城,你住那家酒店?”张晓军的问话把孟莹从烦乱的思绪中叫了回来,“不,我不忙,接我的人已经找到我了,我叫他先走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反正我还输你一餐东道呢。”孟莹笑了笑说。
  “哈哈,还记得那事儿啊!我早忘了。好,我带你去一家有特色的餐馆那里的过桥米线的确不错。”张晓军乐哈哈的说。说吧就顺手接过孟莹那硕大的拖携旅行箱,孟莹还有一个大的旅行包在傍边,张晓军把广告牌递给孟莹,“咱们换工吧,你拿这个轻,我来背这个旅行包。”也不知怎地,孟莹居然老实的接过那个用瓦楞纸糊的牌子,把旅行背包给了张晓军,那举动在外人看来分明是接机的恋人间的默契的配合。
  那些行李跟孟莹比是显得硕大,可是在高大的健壮的张晓军手里还是不值一提的,张晓军背着大号的旅行包,右手拉着旅行箱,一点也不显得笨拙,孟莹还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看着张晓军的背影,孟莹真的很期望这个强壮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男人。张晓军是开着基地的吉普车来的,后面的货箱够大,他打开车门把孟莹的行李放了进去,把那没有接到人的广告牌也放了进去,然后他又打开前面的车门,请孟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则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了车。
  汽车奔驰在去昆明市区的快速公路上,张晓军熟练而又谨慎的驾驶着,孟莹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张晓军的影子,要不,这趟差使她无论如何是不会接手的,自己又不缺这点钱,在上海的安逸的环境和稳定的收入足够自己过着普通人过不上的生活。自己的翻译公司里有各种各样的翻译30多个,说什么也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出马啊?看来,这个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当孟莹明白了自己的心境以后,反而变的害羞起来,平时那种尖刻和高傲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她的骨子里还是一个温柔和多情的弱女子,是现实社会让她装出了一副冷竣的外表,是生活教会了她刻薄和尖酸。而当她和自己心仪的男人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同样,张晓军也没话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看法是否有转变,上次蒯大浩那么一折腾,孟莹笃定会认为自己是在欺骗她或者是耍弄她,而自己又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可以洗清自己的“劣迹”,毕竟自己是个离婚的男人,离婚的男人是有缺点的男人,有缺点的男人是有很多阴暗面的男人,而那天偏偏又让孟莹看到了自己生活中的另一面,这种尴尬的印象不是可以用语言或者简单的解释就能修复的,也不是大家都不去想不去说就可以回避了的,更难以说明白的是自己也看到了孟莹脆弱的一面,为了掩盖孟莹的醉态自己必然就见到了更多的醉态,孟莹自己也会难为情,人多的时候可以打哈哈的掩饰这种相遇的难堪,可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种难堪是无法掩饰的。张晓军开始后悔自己不该热情的请她吃饭,可是自己心里好象又有点割舍不下她,这种奇怪的心态使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最近在忙什么?”还是张晓军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不过是接了一个活到这里来上班了,也许要干上一段时间。”孟莹怯怯的说道,柔弱的她缩在吉普车前排副驾驶的沙发座里。
  “哦,那我们可以在这里常见面了,我在这里起码还要呆上三个月。”张晓军的语气里充满了高兴。
  “那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我,我实在是有些失态。”孟莹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呵呵,没啥,人在江湖飘,谁能不喝高吗!我也有过那样的经历。”张晓军宽慰她道。
  “你们喝高了还不是几个人在一起海吃山喝闹的,哪象我是自己个儿把自己灌醉了。”她后悔的说。
  “什么啊,要是人多才灌不倒我哪,我要是醉都是自己喝闷酒时醉的,那年离婚,表面上我不在乎,可是回去后还不是自己把自己灌趴下了。要说离婚不难受那是假话,可是人就是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后来我看了点佛教的书,总算明白了那是缘分尽了,再努力也是没用的。”张晓军好象是大彻大悟般的说。
  “你还爱她吗?”孟莹突然问道。
  “爱啊,我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的去改变自己的信念,不过已经不是那种婚姻的爱,而是一种回忆的爱,我本来还想和她多联系的,可惜,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去年,她因车祸去世了,当时我就恨自己,也恨她,如果她不离开我就用不着自己开车了,她那技术在飞机场开还差不多,上马路简直就是自杀,事故的责任还都是她自己的,为这个,我又醉了一回,那是个要强的女人,偏偏我又当不了小绵羊,这分手是迟早的,很多人体会不到性格不和的痛苦,那是他们没有遇上,我们很少吵架,但是我们也很少快乐,结婚快8年连个孩子都没有,真的是很遗憾。”张晓军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
  不知为什么,当张晓军说到他的前妻已经不在的时候,孟莹吐了口大气。大约在公路上跑了半个多小时,张晓军的车拐进了繁华的昆明闹市,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餐厅,餐厅的生意不错,他们等了一会才排上位置,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张晓军在征求了孟莹的意见以后点了几个昆明的地方名菜,
  “到了这里,主要是吃这里的菌类,云南是咱们国家菌类种类最多最齐全的地方,你看这猴头菌、牛肝菌、松茸等都是很名贵的,咱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慢慢的品尝。”
  “看不出来,你对吃还蛮在行的。”孟莹欣赏的说道。
  “小心,那过桥米线千万不要这么直接的往嘴里放,非给你烫掉一层皮不可,放在哪儿等会再吃,那碗汤的温度大概在110度以上,别看不冒热气,那是鸡油盖在上面冒不出来,里面的温度着实厉害,我第一次吃就上当了,疼的我几天吃不了饭。”张晓军提醒着孟莹。
  这个时候张晓军的电话响了,“哟,是徐老爷子的,这会儿他正好是睡醒了午觉,大概是问翻译的事情,我要好好的投宿那下面办事的人。”张晓军半是唠叨半是向孟莹解释的说道。
  “老爷子,您睡醒了?刚才怕打搅您就没给您电话,您说您那手下是怎么办事的,我去了机场接人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这会我正和一个朋友吃饭哪,刚坐下,啊?!什么?”张晓军的声音突然小了不少,“您说的是她?这………………,您是故意的,这,这,这笑话闹大了,不,不,不!欢迎欢迎,得了!我不跟您老白话了,您这是又摆了我一道,行!我记住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挂了!”张晓军说完最后的两个字马上就把手机挂了。尴尬的憨笑着看着孟莹。孟莹从他们的对话里就知道了是徐伟民跟他说了自己的情况,用一副得意的恶作剧的表情看着张晓军。
  “这实在是没想到,呵呵,你来上任,这么简陋的接待你是在是失礼了。”张晓军结巴的说着。但是那高兴的神情确是叫人一览无余。
  “我说接我的人已经到了吗。你还叫我到哪儿去找?”孟莹戏谑的看着张晓军。
  “好啦,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就不用客气了,来吃吧,等会咱们还得往基地赶哪!”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我不过是临时来工作的。瞧你说话都没分寸。”张晓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莹给打断了。
  “哦,对对对!我们是在一起工作,你瞧我这嘴,说话也没个谱。”张晓军这才明白自己说漏了嘴。说着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人家说着玩的,你也当真,这么多人,你看你!”孟莹娇羞的声音象蚊子声般的让张晓军听的摸模糊糊的。
  “今儿个高兴,要不是开车,我得喝两盅。”难得见到张晓军这么憨厚的说话,“你要喝就喝呗,大不了我开。”孟莹这时又显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来了。
  “不行,中午不能喝酒,下午回去还要工作,让那帮队员看到教练喝酒那还怎么带他们的。”张晓军很严肃的说道,“来,吃菜,现在可以吃米线了。”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自从孟莹来到训练基地以后,张晓军是浑身充满了力量,现在没有出国,作为翻译的孟莹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张晓军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堆美国NBA的篮球资料让孟莹翻译,孟莹虽然是专职翻译,可是对于这专业性很强的篮球并不在行,于是她又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甚至托人专门到美国给她弄来了一本“美国篮球俚语”的书,这才逐步弄明白了许多篮球术语的含义。而张晓军则是一门心思的扑在训练这些队员的身上了,说一门心思也有点夸张,毕竟他还想着孟莹,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的很快,双方都觉得对方不错,可就是都不去桶破那层窗户纸,好在能够和平相处大家也觉得开心。
  对于现在这些队员,张晓军训练的重点是两个,第一个是耐力,上次练习比赛他们输给了原来的一队,除了战术出问题以外耐力不如对方也是一个原因,当体力下降的厉害的时候各种技术动作就会走型,命中率也会大幅度下降,而教练布置的战术也就很难得到彻底的执行,也就是说到了比赛的极点的时候,由于体力下降会使队员心里想的到而手脚却做不到了。昆明海拔在二千公尺以上,大气的含氧量只有沿海平原地区的80%,是训练红血球载痒能力的好地方,当年马家军就是在这里训练出中长跑的世界冠军的,因此张晓军看中了这个地方。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些队员的心理素质训练,张晓军总是在队员们最疲劳的时候让他们写心得,让他们谈感受,老一队的队员心理素质有相当一部分是在部队艰苦的环境里锻炼出来的,当他们背着十字架每天练踢腿的时候他们的心理是经历了严峻的考验的,仪仗队很少有淘汰的士兵,就是一块烂铁也会在那个环境里被锤炼成为一块好钢,因此现在的训练完全是军事化的,为此,张晓军还特意请了仪仗队的两个士官来管理这些队员,那些士官可是不给这些娇生惯养的队员们一点面子,每天要清查内务,要督促他们跑操。当这些队员们受不了来向他投诉的时候,张晓军严肃的说,
  “是我叫他们这样的,就是要在意志上给你们残酷的磨练,你们连这样的训练都不能忍耐,那么到了球场上一旦遇到逆境你们怎么办?你们还能冷静的不去在乎对手的挤压和嘲弄吗?你们还能正确的对待观众的嘘声吗?这样的训练可以叫你们有钢铁般的意志,可以让你们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够只想到打球而不会去在乎个人的荣辱得失,作为一个优秀的运动员要是过不了这一关,那么永远不能到达顶峰。你们上次和一队的练习比赛在最后除了战术问题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们自己在心理上放弃了比赛,要不然能输那么多吗?没说的,给我回去继续练。”
  在这个基地帮助张晓军的只有卢侗石,马连德带着红星队的第三套人马在参加国内的联赛,比赛成绩还不错,由于红星队的原主力都分散到其他的各个俱乐部里去了,全国篮球联赛的球风为之一变,各队的打法都变的实用简练和快捷,水平也十分接近,经常是要靠加时赛才能决出胜负,由于比赛激烈和不可预知性的提高,观众的看球兴趣更大了,门票变的紧张,各队的经营情况明显好转。红星队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前三名,当然有时也被对手给打败,由于那些打败自己的大多是有原红星队的球员,红星队的球迷并不感到难过,不过对于张晓军现在不能主持球队多少还是表现出了遗憾,大家只知道张晓军现在是国家队的主教练,至于国家队的状况反而是一无所知,原来一队的队员现在全部都打散转到各个俱乐部去了,也没有见到新的国家队员名单,这种完全不透明的安排不仅让球迷担心和不解,媒体的猜测更是花样翻新,甚至篮球界的一些资深教练也提出质疑,而当时张晓军接手时提出的最大要求就是远离媒体,但是这些媒体是无孔不入的,最后还是被他们嗅出了一点味道,篮球导报的记者通过大量的调查,终于在离奥运会还有一个月是时候在头版登出了以“国篮神秘训练,张教头能否再创辉煌”为通栏标题的长篇报道,对国家篮管中心把国家的荣誉寄托在神秘教练和一些不见“天日”的闭门造车的队员身上的做法提出了质疑,文章里详细的描述了张晓军的经历和个人成长性格,得出的结论是张晓军之所以取得一定的成绩是他组织了一些有天分的士兵,用残酷的训练使他们创造了一种别人还暂时不能适应的快速打法,作为个人资力和能力都不具备承担国家队教练的条件,能够当上这个教练除了运气之外还有上层内部的人际关系,文章中把张晓军父亲的经历和他父亲的弟子的关系列了一张表,还画了一张图,密密麻麻的关系网说明了张晓军在中国篮球界里的各种要害部门都有相当强硬的人际关系,几乎把张晓军的父亲说成了是中国的篮球教皇,这篇文章一出来后舆论大哗,张晓军的父亲气的当场就中风进了医院,而中央纪委也对以徐伟民为代表的几个积极支持张晓军当主教练的人进行了立案侦察,就差双规了,网上的球迷也开始了打笔墨官司,以深圳红星俱乐部球迷会为代表的一方和其他地方球迷进行了激烈的网上辩论,这马上就要出发去雅典了,国内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潮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的。
  当张晓军得知父亲中风住院了以后心情十分沉重,球队在昆明的训练已经结束,球队将转移到北京的国家队训练基地进行战前战术的进一步强化,这个时候舆论唱反调着实有些叫他伤心,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各种行装已经收拾好,当孟莹拿着从网上下载的报纸文章给他看的时候外面下起了云贵高原上难得的瓢泼大雨,张晓军愤怒的把文章扔在了桌子上就走到了雨中,他想让暴雨冲刷掉这烂污文章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孟莹打着伞过来给他遮雨,可是被他推开了,这个时候那些队员们也都站在了雨中,他们都想分担自己恩师的痛苦。这些队员经过严酷的训练在心理上已经很成熟,他们没有象以前那样会去发牢骚会去自暴自弃,他们坚信他们的教练会带着他们走向更高的境界。卢侗石点着香烟在门廊里站着,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暴雨停了,他们才都走回房间。尽管孟莹是打着伞的,可是在暴雨中那伞顶多也就是遮挡了她的头部不会被淋湿,身上也和张晓军一样湿漉漉的,张晓军看着她眼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条大浴巾紧紧的裹住了孟莹。
  第二天张晓军带着球队按计划离开了昆明直飞北京,他和队员们都是长期锻炼的,淋几场雨没事儿,可是孟莹就不行了,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上飞机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是张晓军扶着她上的飞机,到了北京以后孟莹就住进了医院,发烧引起了肺炎,这下倒好,张晓军要三边跑了,老父亲住在301医院,孟莹住在积水潭医院,还要管球队,把个张晓军累的个半死,时不时的还被记者给堵住问这问那,这些还都让张晓军可以忍耐,最叫张晓军受不了的是纪委的官员找他问话,弄的他火冒三丈,积蓄的怨气再也不能忍耐了,徐伟民等怕牵连到张晓军也都故意的疏远了他,几乎没有来见他,最终这只球队能不能代表中国参加奥运会还说不清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晓军不再沉默,他对那些来询问他的官员们说,
  “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想干什么?我张晓军是堂堂正正的做人,这个国家队教练我并不稀罕,如果说撤掉我很容易,你们愿意派谁去就派谁去,我用不着去搞邪门歪道的争这个教练。在你们眼里这洪桐县里就没有好人,清朝的康熙年间曾经搞过‘风闻言事’,你们今天仅仅凭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就这么整人,难道你们就不讲究证据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组织上找你了解情况不就是要还你们清白吗?这不就是在找证据证明你们的清白吗?你要有个正确的态度,要跟我们合作,否则任谁也保不了你。”那纪委的姓姚的官员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需要谁来保我,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荣誉,是为了我们广大篮球爱好者的信仰,我本来就是清白的,还要什么来证明我是清白的?”张晓军愤怒的说。
  “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么你父亲的那么多关系网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和姚姓官员一起来的一个小青年质问道。
  “我父亲的关系网关我屁事,要是那关系网管用我不早就出名了还用等到现在都黄土埋了半截的年纪?”张晓军不屑的看着这个靠着几篇论文而趴上来的愤青。
  “请你说话注意文明,你的态度很恶劣。”那愤青继续耍着威风。
  “我文明的很,篮球你们懂的多少?体育竞技你们又懂的多少?这是众多社会活动中难得搞假的几个行业之一,特别是在商业运作的今天,所有搞假都只能是昙花一现,最终还是要靠实力,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样说,如果说中国现在还有能够打的败我所带的这只球队的话,你们所有的指控我都认,随便你们找遍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随便你们去把中国13亿人一个不拉的排列组合,就是我原来带的那些球员也算上,只要能找出能够打败我们的我就认,去告诉那些妒忌算计我们的篮球大师们,去告诉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理论家们,他们可以用任意的形式组织比赛,只要是公开的比赛就行,让我们用事实说话,如果我是靠关系上来的,这手底下就没有实力,就不可能取得胜利,如果我有实力,那么我还用关系干什么?我有病啊?!”说完这句话,张晓军一耍手走了。
  站在门口的龚教练差点被张晓军撞一个跟头,“这人太嚣张了,太目无法纪了,我建议立即双规。”
  “双规什么?这事我也觉得透着蹊跷,人家好好的董事长不当,跑你们这来瞎操什么心啊?光凭你们弄的那点材料能说明什么问题?他说的对,有本事你们打败他啊!”姚姓官员鄙视的看着越来越猥琐的龚教练。
  “他这是携能自重,这是跟组织上唱对台戏,我们不能让这样目无组织的人带队去参加比赛,我们要对组织负责呀!”龚教练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难道让那些连小组出线都困难的人去打奥运会?我在讲原则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吧?你们要是真的有本事就打败他,就让他在全国人民面前显原形,这个报告我回去要好好斟酌一下,这不是普通的经济问题,这是一个舆论导向问题,既然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人家有经济问题我们这样搞已经是出格了,我可不想犯错误。”姚官员很原则的说道。
  “他们怎么没有经济问题?请的那个翻译不是慷国家之慨,行个人私欲之实?用每个月5万多去请一个翻译本身就不正常,你们为什么不去查?”龚教练现在是破釜沉舟了。
  “我们早查过了,那是人家国能高科出的钱,而且是直接打到翻译公司的账号上去的,根本就没有经过篮管中心,你这捕风捉影的本事倒是不小啊,人家红星俱乐部本身就是财大气粗,还用得着去贿赂你们去得到什么利益?我看你们是让人家给臊的过意不去才这么折腾的,也亏了你们有门路,要不是上面发下话来,我才不乐意趟这滩混水呢,老实告诉你,我也是红星队的球迷,人家的球打的就是比你们好,有种的你们在球场上教训他们啊!”姚官员说完对那愤青一招手,“咱们走吧,别在这里出糗了,你跟这样的实力人物那样讲话能不嘣吗。”
  训练局里的事情最后还是得训练局内部解决,徐伟民在党组会议上终于打破了沉默,他说,“最近一些舆论对我们的篮球队是大加讨伐,有什么背景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是欲加治罪何患无词,张老是我们篮球界的老前辈,已经褫耄之年还叫这些没有人性的人给气的中风,遗憾的是为了避嫌,我连去看他老人家都没能做到,这说明了什么?新闻自由是这样的吗?现在是商品经济的时代,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媒体也是做为一种商业运作的实体在生存着,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出卖和损害别人的利益,那篇报道我仔细研究过了,也找律师看过了,还真把他们没有办法,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资本主义民主也在我们的国家开始泛滥了,对于张晓军的工作我们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还能说什么?他的球队代表着我们国家的真正实力也具备了向世界顶峰冲击的可能,那么我们为什么还纠缠在这些莫名其妙的阴影中呢?张晓军目前的做法不过是‘国之利器,不可视人’的计谋,我们不仅不能帮助他,反而还要限制他怀疑他,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是人才的流失是篮球水平的退步。难道我们希望那样吗?”徐伟民的话使在座的人都低下了头。
  “中纪委把初步的调查报告发给了我们一份,”徐伟民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本身就说明了组织上还是信任我们的,还是还了个清白给我们,报告中那些关于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报告的结尾却意味深长的这样说道,‘某些媒体利用大众的求实好奇心理,故意将篮管中心对参加奥运会的篮球队的封闭训练描述成为疑云密布暗箱操作,我们建议你们应该举行一次集训队的汇报比赛或者是邀请外国球队的赛前热身,把你们的真实的情况展现给广大民众以正视听以塞流言。’这是这种报告从来没有过的措辞,我想了很久,我觉得纪委同志的想法是对的,因此,我打算让今年俱乐部联赛中成绩最好的球队的教练组织一只球队来跟集训队对抗,也让我们看看张晓军到底把这只球队训练成什么样子了,我希望得到党组其他同志的支持。”
  徐伟民的话刚说完,党组书记就表示支持,他说,“我们的用意是好的,张晓军在发展我们国家篮球事业上是有突出贡献的人,我们要给他这个机会向社会表白自己,同时我们也需要这个机会来洗刷各界对我们工作的怀疑和猜测,我看这是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在后来的讨论中,其他党组成员也都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于是,由篮管中心立即策划安排了奥运会赛前的热身活动,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开始了。为了搞好这场比赛,篮管中心特意暂停了国内联赛,让一些俱乐部精英能够有时间集中起来一起训练,按照篮管中心的计划,热身比赛一共安排了两场,第一场是由各俱乐部球队组成的20人大型联队与国奥集训队对抗,这是考虑到各队的队员体力普遍不如集训队的缘故,特准俱乐部联队可以多换人。另一场是高价邀请这次奥运会决赛落选的爱沙尼亚国家队来华比赛,为此,篮管中心大放血,光付出的对方出场费就是40万美元,爱沙尼亚是公认的欧洲强队,前苏联时期的国家队有一半是来自这个波罗地海沿岸国家,世界著名的大中锋萨博尼斯就是来自这个国度,价钱太低是请不动对方的,他们就是来也不会派主力阵容。根据预算,这笔费用将从各俱乐部上缴的收入中逐步摊销,因为没有找到赞助商,时间这么紧,所以只能是篮管中心先认下来。比赛的广告收入门票收入电视转播收入也可以抵消一部分。
  张晓军接到通知的时候不屑的笑了笑,尽管前段时间的风风雨雨搞的他很心烦,但是球队的训练并没有停下来,现在训练的重点是复杂的进攻战术和防守战术的综合演练,他要求所有的队员对于这些战术要掌握的滚瓜烂熟,要在一看到队友的眼色时就知道应该怎么去配合,特别是对于无球队员的跑动他要求要不停的穿插和空手挡拆,要做到真假进攻的自由转换,要根据场上的实际情况随时改变各自的角色。张晓军还叫几个神投手秘密的尝试训练新的投篮方法,那就是为了避开大个的防守队员的盖帽,他要求投篮队员在没有任何准备动作的前提下,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以类似传球般的假动作原地投篮,并要求命中率在70%以上,刚开始的时候那几个后卫投手感到很难适应,长期的投篮习惯使他们在投篮前总是有那么一个类似唱歌般的过门,而张晓军就是要取消这个过门,他要求在对方不经心的时候投篮得分,特别是在三分线以外,这种完全不规范的投篮是所有教科书上没有的,也是所有教科书上极力反对的,但是张晓军却强逼着他们加紧练习,现在这些人已经初步有些经验了。
  第一场比赛是跟国内联队的比赛,联队的教练是由联赛前三名的主教练共同组成的,马连德也在其中,其阵容不可不说是空前的强大,而上场的队员几乎包容了各队的所有尖子球员,人数也扩大到了将近30人,前红星一队的那些转会的队员几乎悉数都被招进了联队,也都先后上场,甚至有一节完全是用红星一队的老班底,可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集训队可不是当时的城下阿蒙,无论联队如何换阵,无论联队更换多少队员,根本就不是张晓军率领的集训队的对手,整场比赛下来集训队把联队打的落花流水鹦歌燕舞,总共输了60多分,这还是张晓军指示队员们给老大哥们留了面子,那些对张晓军还半信半疑的人全都不说话了。
  第二天,还是那个“杀千刀”(集训队食堂大师傅语)的篮球导报又是以“怀疑论者可以休矣”的通栏标题发表长篇报告文章,大书特书张晓军的成长经历,大写特写中国的篮球希望在红星。并且配上彩色照片极力渲染集训队的威猛扣篮。跟着其他的媒体也都口气一变,全都是赞美之词。
  张晓军看着这样的文章真是哭笑不得,好在父亲的病情现在稳定了,一些弟子们也敢去探望他老人家了,张晓军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孟莹也提前出院了。孟莹出院的时候张晓军去接她,见面的第一句就是做着鬼脸对张晓军说“服了!”,医院的医护人员也都在自己的工作中不经意的说着“服了!”,弄的张晓军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后来还是孟莹告诉了他大家说这句话的真正原因,原来第一场热身比赛结束后电视台的记者在采访几个俱乐部教练的镜头给广大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倒不是他们说的有多好,也不是他们多么的赞美张晓军,而是他们几乎是众口一词的都在说着“服了!没说的,服了!”,结果这句话现在成了大伙的口头禅。
  经过这次比赛,篮管中心总算是嘘了一口大气,他们现在才知道,原来张晓军带的是一群老虎,把国内的那些绵羊队打的遍体鳞伤,而现在他带的可是一群真正的中国龙,这些中国龙可是要去争罢世界的,有这样的球队他们不担心这次的成绩会比上次的差,只要名次能够提升一步他们就好交代了。由于第一场比赛的成绩出奇的好,对爱沙尼亚的比赛门票立即提高了一倍,那些原来十分吝啬的赞助商们现在又都纷纷的找上门来赞助了,整个预算一下子变成了赢利300多万,甚至有的人异想天开的去找爱沙尼亚在中国的大使馆,要求对方跟中国队“赌球”,当然大使馆是不会理这些的。比赛还是按照签好的合同开始了。
  爱沙尼亚球队的特点是身材高大,防守凶狠,投篮命中率极高,他们上场队员的平均身高超过了2米08,主力前锋身高都在2米10以上,这次是因为预选赛被抽到了与希腊、克罗地亚这个死亡之组,仅以一分之差被淘汰出局,按照他们的实力应该排在欧洲的前五名,可是他们的运气不好,最后是输给了希腊而没能出线。比赛开始前张晓军把大伙招集到身边,
  “不要怕他们的个子大,他们的速度没有你们快,人也没有你们灵活,弹跳的爆发力远不如你们,摸高也不如你们,抢篮板的时候你们可以后发先至,注意打他们的身后和抢断,对于他们的中锋不要在他们没球的时候去夹击,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真正的去打内线,而是用大个子去吸引你们,把你们吸在篮下,这样你们的外围肯定会出现空挡,他们就可以在外围投三分球了,不要忘记他们的远距离投篮可是很准的哦。你们要不停的去干扰他们,要让他们即想打内线又想打外围,看着到处是机会,可是实际的情况确实即打不了内线也跑不开外围。在体力上你们要在上半场的时候就把他们拖垮,等到下半场就是你们的天下了。要给自己信心,在比赛的时候不要去想别的,特别不要去想个人的荣辱得失,明白了吗?”
  “明白了!”队员们齐生回答。他们象老大哥那样军人般的挺直了腰杆。
  比赛开始了,在第一节里爱沙尼亚队还勉强同集训队周旋,但是他们已经感觉到比赛的风格和节奏令他们极其别扭,就连平时很流畅的简单配合也打不出来了,手中的球不断的被对手掏掉或者打掉,郎卫华在偷袭对方的中锋的时候屡屡得手,搞的爱沙尼亚的后卫都不敢给中锋传球了,那刘勇更是得理不让人,一个人从里打到外又从外冲到内,反过来爱沙尼亚队还要找两个人去防他,第一节比赛是以集训队领先2分结束的。第二节开始,张晓军进一步要求场上队员加快节奏,只要集训队一拿球就立即组织快攻,把个爱沙尼亚队拉的两边拼命的跑,还没等第二节结束,那些主力就已经顶不住了,爱沙尼亚主教练华伦斯基不得不提前换下主力休息,而集训队也更换队员,但是大家都知道,在张晓军手下是没有主力与板凳之分的,所有的队员在场上的水平都差不多,这板凳之深也是让对手十分头疼的事情,一进一退,这中间的差距就不用说了,从第二节比赛的后半段开始,这比赛就变成了一边倒,场外的观众更是一浪接一浪的给国家集训队加油,只要进了一个球全场就会锣鼓齐鸣一阵子,等到第四节结束,爱沙尼亚队整整输掉了26分,打的他们的华伦斯基教练摊开双手完全是一付无奈的样子。
  爱沙尼亚国家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给中国队,更没有想到会输的这么多,这么惨,从整个比赛的进程来看几乎是没有还手的机会,而明显的可以看出中国队到后来并没有尽全力,显然还有许多技术保留。比赛结束的时候,张晓军神情轻松镇定的走过去和对方的教练握手,那分明是早就把这样的结果算计透了。比赛胜利后也看不到中国队员的“狂喜”和激动,他们仿佛就像刚刚结束了一场练习比赛那样很平常的离开体育馆。爱沙尼亚的队员在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直率的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输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比赛,如果说有什么神奇力量,那么是不是中国队员都会魔法?”这傻呼呼的发言引来了记者的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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