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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燕双飞 by nuonuo

2018-6-1 06:01

第四章
  夜色凉如水,又是一年的夏天。偶尔飞进几只萤火虫儿在黑暗中舞动着,在寂静的夜里带起几分明亮,带起几分生气。
  借着萤火虫儿的微光,让人看清了这是一间十分豪华中又透着雅致的厢房。一间外厅一间偏厅还有一间内室。外厅里的桌子上青铜香炉飘散着袅袅的青烟,使得整个厢房里布满了清幽暗香。内室与外厅之间仅有一道屏风与拱门隔开,而与内室相连接的偏厅却有一扇紧闭的房门。几只萤火虫儿钻进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就看见几个俏丽的丫头好梦正酣。
  回到内室,只见一张竹榻靠窗而放,一只小几,一张白玉雕成的床,简单而又清爽。
  夏日里的夜晚,除了窗外的凉风吹拂,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不,不对,还有什么声音。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
  “嗯……”细细的呻吟声,夹杂着轻轻地啜泣声,慢慢地自垂挂着银色流苏的玉床内传来,细细的,略带些压抑。
  “不归,不归……”急急地呼唤,带着浓浓的渴望与迷离,情欲的柔媚让这声音听起来泛着极端的淫靡,“啊……不归……轻点……”
  “啊啊,不……不,用力点……别,轻…轻一点……啊哈……不,不行了……不归,唔嗯……哈,哈……不归!”
  颤颤抖抖的声音,柔媚绝顶,听得人面红耳赤,想必这声音的主人定是一位绝代佳人吧?正自猜量,一声高亢的呼喊之后,满室的旖旎重又复于平静。银色流苏覆盖的玉床上听得一阵悉索的声音,然后便是轻轻的抽泣声。
  可是那名叫不归的人儿太过孟浪而弄哭了那有着娇媚语音的人儿了么?夜风也禁不住好奇之心,伸手拂开了那银色的流苏。
  却见玉床上,一绝色人儿裸裎而卧,一双修长玉腿半弓,雪白的玉手则握着腿间的玉茎,一幅意乱情迷的模样。一张玉面含春,情态灼灼,煞是迷人。只是……为何这帐中只有这绝色人儿一个?
  看这绝色姿容,应该是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啊……为何不见另外一个名唤不归的人儿呢?
  夜风疑惑地在室里盘旋,带着轻轻的微凉,离开了这春色无边的芙蓉帐。
  却见那美人儿颤悠悠地坐起身,雪白的银牙轻轻地咬着艳红的下唇,一双白生生的玉手轻轻地取出一旁凌乱的衣裳,擦拭着腿间情潮过后的乳白色液体。
  燕独舞一双美眸含着泪,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女人了,不单是外表长得像女人,连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别扭了。自从几年前,那一个晚上,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骄傲任性而又放荡的燕独舞了。
  犹记得那双乌黑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说着冷绝的狠话之后,就向往常一般,泛着甜美而又纯真的笑容,在他的身边躺下,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抱个满怀。
  或许,对于不归来说,那只是一种独占的欲望吧。可是,自己却在那一夜之后无可救药的沉沦了。看着睡在身边的少年,他的身体异样的高热,心跳也异样的快速,手与足明明冒着汗,却冰冷无比。躺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有的是无比的安心。他喜欢那样的感觉。
  打那以后,他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归那个俊俏的少年。作为父亲的他爱上了身为儿子的不归,先撇开他与不归都是男人不说,就已经是违反了伦常,可是,他不管,因为他是鬼府的少主人,天下无双的绝顶美人,也是最任性的人。他喜欢上了不归,满满的都是那个强悍的少年。
  断袖分桃,龙阳之举,他更是不在乎,因为他是鬼府少主,天下无比最任性的人。
  他要的,就一定要属于他。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沾过女色,他知道,不归说得出做得到。他相信,他如果与任何一个女人稍有亲昵的举动,燕不归,那个强悍的少年就会阉了他。自那以后的守身如玉,不是害怕身体的残缺,而是担心那个强悍的少年离他远去。
  从来没有这样地在乎一个人,生性凉薄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地在乎过一个人。父与母,只是让他来到这个人世的男人与女人,妻子只是为他暖床消除寂寞的工具,儿女只是传宗接代,让他开心的娃娃,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并非必要。可是,那是在不归出现以前。
  一开始,对于不归的纵容,或许是因为不归与玉容长得相似吧。玉容,那个从小服侍他后来又成了他第一个女人,第一个妻子,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不归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曾经是特别的。只是,他只是一种习惯,因为,玉容自从他出生就服侍他了,他的穿衣,住行,食宿,全都是玉容在打点,他想要什么,只要一个眼神,玉容就会将他想要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所以,他对玉容,只是一种习惯,久了,也就离不开了。
  可是,玉容离开了,为他生下不归以后,就离开了。如果玉容还在这个世上的话,他会喜欢上玉容也不一定。可是,那只是如果。他以为他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所以,他放纵着他自己。直到燕不归,这个强悍的少年,他的儿子的出现。
  一个七岁的孩童,虽然有着少年的外表,有着成人的心智,可是,燕不归还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孩童。在无意之间,用着冷绝的话语,硬生生地将他的生给偷走了。可是,不归真的是喜欢他的吗?
  不归,自那夜之后,并没有什么转变,白日里四处忙碌,夜晚还是跑到他的床上,霸占着他身边的位置。只是,当一天的痴等之后,换来的却是燕不归沉睡的容颜,心里,还是觉得空虚。不归对他的态度没有改变,他明白,是他变了。以前觉得不归缠人,可是打那之后就觉得不归对他太过冷淡,这是因为他爱上了不归,所以他就不满足了么?
  穿好衣裤,美眸轻眨,一转眼,已是过了七年。不归已经从一个七岁的孩童长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了。只是,不归也变得更加忙碌了。常常离家远行,一出门便是十数日。纵然在家,也往往是数月不在他的身边,纵然明白不归是为了鬼府才这么忙碌,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埋怨着不归。
  将满心的哀怨化作了一声幽幽的叹息,燕独舞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闺中怨妇了。也难怪他那些妻妾们时常到他这里来想要重续夫妻情缘,独守空房的滋味确实难熬呵!可是,因为有了不归,他却觉得那些女人的触摸让他厌恶到了极点。若不是因为这些妻妾俱是他儿女的娘亲,那么他也会像处置黛痕那般处置这些女人。
  他要的,只有不归而已。
  轻轻地撩起了银色的流苏,柳眉轻颦,翻身下了床,抱着薄被在窗下的竹榻上躺下,他一向体弱,故而不归向来不许他在夜晚睡在竹榻上。只是,现在也不觉得冷,情潮过后的身体,还是燥热的很。
  躺定,嗅着空气中幽幽的暗香,一双美眸盯着那飘动的萤火虫儿,又地一声叹息自他嘴中流泄而出。一只,二只,三只……夜空中乱舞的萤火虫儿,一共有十几只。不归离家已半月有余。此次不归北上,仍是与北神宫相谈合作事宜,他不免心中有些担心。南鬼府与北神宫,各执南北武林数百年,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交情,倒也是和和气气,相安无事了数百年。
  可是,他就是担心。
  不归,那种霸道的个性,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这些事情呢?
  月余前,鬼府自南海采得两粒硕大无比的珍珠,其中一粒被北国一位富商高价买去,并要求鬼府护送。不归自是同意,命鬼府中几位高手暗中送往北国,只是,却在进入北武林之后那粒珍珠便被人劫走,护数珍珠的数位高手,竟然毫无察觉。
  俏丽的柳眉,缓缓地皱着,任他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这个武林中有谁能够在鬼府数位高手的面前,毫无声息地将那粒珍珠盗走。其间,接触到这几位高手的可疑人物,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问路的老婆婆。一个,是茶寮里送小的小二。一个,是过路时偶然碰到的剑客。
  三个人之中,只有剑客最为可疑,可是,他们调查了之后,却发现那剑客仍是神宫少宫主的剑术师傅。能够入得神宫,成为少宫主的师傅,其人自然是经过千挑万选,绝不可能是觊觎区区一粒珍珠之人。因为,那个剑客确实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士,而他也认得。自然是相信那位剑客。
  找不到可疑之人,会不会是监守自盗?可是,这次派去护送珍珠的人,也是跟随他爹多年的部属,忠心耿耿,遗珠之后回来复命,竟欲自刎谢罪,若不是不归看得明白,出手相救,鬼府便少了数名精锐。
  思来想去,不归认为珍珠是在神宫地界遗失的,应该找神宫中人相谈寻珠之事。故而燕不归便带了数名随从北上相谈合作事宜。
  只是,不归一去也有半月时日,往日里不归出门最多不过十日,而此次却为何在神宫久滞不回呢?可是与神宫中人发生的口角,然后被神宫宫主囚禁起来了?
  不归虽然霸气,但绝对不会是那种动辄与人争斗的性子,不,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不归还没有回来?
  早就听说神宫历来女子掌权,况且北国女子生性豪爽,会不会是神宫中哪个俏女儿家勾住了不归的魂?
  一股子酸意便涌上了心头,记得他初尝女儿香的年岁也是十四岁。况且,不归的模样看去何止十四岁,分明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儿郎嘛。银牙紧咬,烦躁地翻来覆去,燕独舞的幽幽叹息便收不住口了。不归啊不归,你若对我毫无情意,又何苦拨动我心中这根情弦,若是你弃我而去,将使我情何以堪?
  朦朦胧胧,感慨了半夜,到得天明时分听得鸡鸣声声,方才倦倦睡去。
  燕不归垂着一双深遂的眼眸,望着那竹榻上拥着薄被而眠的绝美人儿,轻轻地摇了摇头,低下身轻舒猿臂,将那睡做一团的美人儿抱了起来。刚一抱住,那美人儿的身子,便自动地偎到了他的怀中,寻得一个舒适的位置,咕哝了一声,继续好眠。
  轻笑一声,燕不归心想,这分明是哪家的俏女儿模样,哪里像是鬼府的少主,他的父亲呵。可是,他喜欢,他喜欢独舞这妩媚的模样。只有在他的面前,他的父亲,才会像个女儿家,爱闹小性子,脾气也别扭得紧,爱管这,爱管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在这个绝美的人儿心中,有着特别的位置呢?
  应该是如此吧……
  虽然心中有些不确定,但是,燕不归却欣见这种场景。这是他七年来孜孜不倦努力而来的结果。就如这睡,以往这绝美的人儿,总是少不得要一些美丽的女子来为他暖床,而今在他的努力之下,只习惯他的陪伴。悄悄试过,先让丫环为其暖好被窝,再让其安睡,刚一躺下,那绝美人儿便嚷着浑身不适,死活不肯再睡,一定要他抱着才肯安睡,屡试不爽。
  只是,有一点不好,离了他,这绝美的人儿便无法安眠,瞧那双眼眸下深黑的眼圈,燕不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昨夜独舞定是没有睡好,故而日上三竿,已过了午时都没有醒转。
  将怀中的人儿放在万年温玉雕成的玉床上,稍稍抬起身,那美人儿的身子便缠了上来,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生怕他离去一般,看着这翻模样,燕不归不由地哑然失笑,在这种时候,他常会有错觉,他才是父,而这沉睡的人儿才应当是子。
  和衣侧躺在那绝美人儿的身侧,刚一躺下,那一双玉腿便大喇喇地压在他的腿上。为这霸占的姿态发出会心的一笑,燕不归有力的抱住了那绝美人儿的纤腰,这一点,他们就真的是父子,同样的霸道呢。
  躺了片刻,燕不归低头看着那浓重的黑眼圈,不知道昨天晚上独舞在想什么呢?他应该是主角吧?用指腹轻轻地抚着那眼下的阴影,燕不归轻轻地笑了。低下头,轻柔地在那阴影上烙下几个轻柔的吻,好想再陪着独舞好好睡一会儿,只是,还有客人,不应该怠慢了呢。
  想起那个狂狷的朋友,燕不归泛开了一抹兴奋的笑,从来没有如此意气相投的朋友。平日里,鬼府中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全拿他当个主子看。独舞,不是朋友,是比朋友更深的关系。
  想不到,此次北上神宫,却结识了一位朋友,虽然没有将那珍珠寻回,但他却觉得更值得。所谓千金易求,知己难得,如果那粒珍珠的遗失,是他得到这个朋友的契机,他倒是乐见珍珠遗失。
  想到此,他轻轻地掰开了紧紧地霸着他的燕独舞的手与脚,看见那绝美的脸上泛起不乐的表情,一双美目颤动着,欲醒非醒的模样,连忙拿起床上柔软的巨大抱枕,放到了燕独舞的怀中。燕独舞若是睡不好,身子就容易困倦,然后便容易得病,他可不忍见独舞病恹恹的模样。虽说病中的燕独舞另有一种娇弱可爱的模样,但是他还是喜欢健康时任性骄纵的燕独舞。
  “再睡一会吧。”燕不归亲昵抚了抚那绝美的脸蛋,放下银钩勾住的流苏帘子,悄声地往外走去。
  “不归……”
  一声轻柔的呢喃,让燕不归猛地立住脚,独舞可是醒了?转过身,撩起帘子,却见那绝美的人儿转了个向,继续沉睡着。原来是在说梦话。
  很好,独舞的梦中有他。他喜欢。
  睡得好舒服啊!燕独舞伸了一个懒腰,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方才张开尚带些困倦的眸子。嘴角泛起一抹甜媚的笑容,燕独舞眨了眨眼,他梦不到不归回来了,还抱着他回到床上…--咦,眸子诧异地望着悬在头顶的夜明珠,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在窗下的竹榻上呵。怎么会回到这床上呢?这些年来,内室除了不归,那些丫环们也只能在白日里方得入内,况且丫玩们也无力抱他回到床上,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他的不归回来了。
  那么,他适才所做的梦,并非梦境,而是事实了?满心欢喜地坐起身,也不唤丫环,便自从衣柜中取出一套新做的纯白长袍穿上,不归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而他喜欢穿白色,黑色相映,站在一块应是最引人注目的呢。
  内室一侧,是丫环们早就打好放在那里的洗梳用的水与器皿,燕独舞自行梳洗妥贴,用一双纤指理顺了一头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挽了个髻,取了去玉簪别住。兴冲冲地打开房门,准备出门。方行了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爹爹!”怯弱的语音,自背后响起。
  俏眉一拎,燕独舞转过身,看着丫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男娃儿。端眉丽眉,挺鼻红唇,体态柔弱,长大了也是个俏丽郎君。看清来人模样,燕独舞俏眉一舒,冷声道:“不凡,有什么事吗?”
  许是因为燕独舞冰冷的声音,那秀丽的红唇支唔了许久就是吐不出半句言语来。
  心生不悦,燕独舞转身就走。不凡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容颜也与他有几分相似,看去倒是个粉雕玉琢的俏娃娃,只是个性却是柔弱内向,像极了他的母亲,扭扭捏捏,做事也不干脆。故而诸多子女中,他最不喜不凡。
  “爹爹!”那男娃儿见燕独舞转身就走,一双大眼现出几分慌张,急行几步跟上,拉住了燕独舞的衣袖道,“爹爹,大哥他……”
  “不归?”俏眉微攒,燕独舞回身看着那吞吞吐吐的男娃儿,“不凡,有话就一次话完,不要吞吞吐吐,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像你娘那般胆小如鼠。男孩子做事就应该干脆果断一些。就好像你大哥!”
  “是。”涨红了一张粉敷的小嫩脸,燕不凡低应了一声,方道,“大哥让不凡候在爹爹门外,待爹爹醒了,便叫爹爹去日月堂。”
  “日月堂是吧。没有别的事情了么?”燕独舞扬了扬眉,也不待那燕不凡回答,便自离去了。
  “爹爹,还有……”看着远去的绝美背影,小嘴张了张,一双丽眸泛着困惑,该告诉爹爹那个狂狷的人儿的存在吗?不说也没事吧。想起那惊鸿一瞥瞧见的俊俏容颜,心神不由地有些恍惚。
  “二少爷?您在少主门前发什么呆呢?”一个路过的小丫环好奇地叫着燕不凡,一双眼眸带着疑惑。
  “没……没什么!”一张小脸飞红,急低着头快步离开,只是,心里面却还是落下了那个俊俏的容颜。那人,究竟是谁呢?
  燕独舞冷冷地睨着那灯火通明的日月堂大厅内,相谈甚欢的两人。他怎么没有想到呢?日月堂仍是待客之用,而且是贵客。自从爹隐退江湖以来,日月堂已是许久未招待客人了。
  这人究竟是谁?
  燕独舞借着灯光,看清了与燕不归畅饮的英俊少年。剑眉朗目,隆鼻丰唇,英气勃发。肌肤莹白,更显其人俊美丰凡,只是……只是为何觉得有些怪异?燕独舞的眉皱得更紧了。
  是因为不归吗?那人似乎说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只见不归与那人碰杯痛饮,朗声大笑,豪气万千。从来没有见到不归笑得这么开心。与他在一起的不归,向来沉稳而霸气,极少见到这豪爽的笑容,笑得连眼睛都眯起了一条缝儿,整个人看起来那般的孩子气。
  心不由地从满心的欢喜中沉了下去,不归,好像交到了朋友。他不喜欢不归有朋友,朋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可以凌驾于一切的一个词。俗语说,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如果,他想要成为不归的妻,那么他就不可能超越朋友在不归心中的地位。
  他不喜欢,他讨厌。
  他不要,不要让不归的笑容,被他之外的人看到。
  更何况,那个人,是如此的耀眼,夺目,让见者为之心神恍惚。因为,那人有着一幅狷狂而热烈的笑容。好像耀眼的阳光一般,让黑暗中的人为之倾心。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人的出现,让他有种被威胁的感觉。一定,要除掉不归身边的这个人……不管,这人是谁。
  “你总是这么开心吗?”燕不归为身边的人倒满了酒,一双俊眸带着羡慕,他羡慕这个人,永远都这么开心。
  那人竖起一双俊朗的眉,眼眸转了转,笑道:“好像是吧。”
  声音娇柔清脆,带着淡淡的柔媚,听在渐渐走近的燕独舞耳中,不由地吃了一惊。好柔媚的语音,分明是一个女儿家。
  细细地看去,却见那人肤若凝脂,肌光胜雪,眉目俊朗之余却有着几分秀气,近看,的确是一个女儿家。
  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这人……莫不是……
  正自思量,眼光却与那人撞个正着。望见那人眼神中的惊艳,燕独舞知道是自己的外表又让人迷惑了。泛开一抹笑,掩去自己的心思,他缓步走进了日月堂。
  “不归,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我!”一双美眸带着几分怨怼,想做不归回来时见到的第一人,却总是落空。
  燕不归笑着打了个哈哈,却笑而不语,不由地让燕独舞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俊朗的少年。有些不解燕独舞突来的怒气,燕不归的剑眉皱了起来。一转眼,看到身边那人好奇的眸光那绝美的人儿身上打着转,忙扬声,笑道:“莫愁,这是我爹!爹,这是龙莫愁。”
  燕独舞与那人双双发出一声惊咦。四只眼眸俱是打量着对方。
  虽然心里有些谱,但是真的听到,却还是不小的惊讶了一番。龙莫愁,狂龙,莫愁。北武林霸主“神宫”少宫主。脑中飞转,已是将这狂龙的讯息转了千万遍。龙莫愁,十三岁出道,武功高深莫测不说,最让人惊骇的却是她的言行。她身为女子,却嗜酒如命,又好赌成性。身为女子,却常常一掷千金,买取青楼女子欢颜笑语。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龙莫愁曾夸下海口将北国王后头上所戴珠钗送与一青楼清倌,果真,不出三日,她便将那珠钗插在了那清倌头上。那北国王宫也不是寻常之地,可以来去自如,也不知她使了何种手段,那北国王后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一直风平浪静。
  总之,龙莫愁,就是有本事狂。故而北武林,给了这个小小的丫头,一个称号。“狂龙”
  再加上一身男装打扮,也难怪他适才会错认这龙莫愁为男子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张狂气息,确实不是一个女子所应有的。更何况,龙莫愁五官俊俏,英气勃发,真的不似一个女子。
  莫怪向来讨厌女人的不归,会与其结交了。沉吟了一番,燕独舞缓缓地在燕不归身边坐下,默然不语的独自倒酒浅酌。
  龙莫愁一双俊眸仔细地打量着这绝美的人儿,初一见,便为其绝美的姿容所震愕,这人远望去,只觉远山为眉,秋水为眸,瑶鼻丰挺,红唇泣血,肌光胜雪,体态妖娆,美极,媚极。虽美,虽媚,却不会让人认为是女子。眉虽艳丽,却带有冷魅神采,眼虽水波盈然,却寒光灼灼,瑶鼻更是显出几分英气,只有那唇,诱人魂魄,不论男女皆想一亲芳泽。体态虽然妖娆,却是平坦笔直,更是不见一份女儿丰润。
  好美的人!
  可是,却想不到竟然是不归的爹爹呢!早就听闻,江南“鬼府”少主艳倾天下,百闻不如一见,这燕独舞,果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
  却见那人只是拿着一双美目冷冷地瞧了一眼自己,然后使独斟独饮,也不说话。不知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他呢?龙莫愁一双俊眸转了转,便端起面前的酒,笑道:“伯父,侄女莫愁借花献拂,以一杯美酒见过伯父。未曾先行拜见,是小侄女不对在先,望请伯父海涵。”
  燕独舞抬起绝美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双诚挚的眼眸,看了片刻,面上忽地泛起一抹绝媚的笑容来。原本是冷若冰霜,乍然一双梨涡,更显美艳动人,不由地看傻了在座的另外两人。举起面前的酒杯,燕独舞柔声道:“少宫主大驾光临鬼府,是我鬼府之幸。我哪里敢在少宫主面前摆甚么长辈驾子。来,这杯酒,是我敬你的。干!”
  龙莫愁轻笑一声,回了一声“干”,仰头便饮尽了杯中酒,红舌轻舔唇边酒渍,甚觉不过瘾,便拎起桌上酒坛子仰头便倒。
  好一个龙莫愁!
  果然不愧“狂龙”之名。
  燕独舞心下盘算,此人身为神宫少主,断断杀不得。如若杀之,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之计,唯有拉拢此人才是上上之策。不归与其成为朋友,心下虽有此不快,但是为了不归日后在武林中的地位,不应为心中的嫉意蒙蔽理智,稍稍作些退让,其不归打点才是他应当做的。
  想到此,他不由地巧笑嫣然,与那龙莫愁相谈起来。
  燕不归扬了扬剑眉,看着燕独舞,心下暗笑。适才独舞站在门外满脸妒意的模样,全数落尽了他的眼中,独舞终究是喜欢自己了。不过,莫愁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希望独舞因为妒忌而讨厌莫愁。
  只是,燕独舞终究是燕独舞,身为鬼府少主的他,一听到莫愁的名字,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这脸色马上就转好了。这也是他欣赏独舞的地方,公是公,私是私,公私绝对不会混淆起来。
  见燕不归一张脸上浅笑盈然,燕独舞不由地气得暗自咬牙。他想不归想得心都疼了,可是他却在外面逍遥,还带着红颜知己归家,真不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想到这里,忍不住抬起脚,狠狠地踩了身边的人儿一脚。
  皱了皱剑眉,燕不归瞪了一眼身边那个绝美的人儿,才说独舞明礼,想不到就给他来了一道暗箭。燕独舞,还是燕独舞。只不过,不管是明理大方的燕独舞,还是骄纵任性的燕独舞,他都喜欢。
  不归瞪他!红唇轻撇,燕独舞一双美眸轻眨,水光乍现,不归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他!气急,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走。
  “咦?伯父这就走了?”龙莫愁适才仰首痛饮,根本未见二燕之间波涛暗涌,见燕独舞拂袖而去,不由地诧异出声。
  燕不归的笑声再也遏制不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燕独舞啊燕独舞,你还真是任性的可爱。
  “你笑什么?”龙莫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双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眨了又眨。
  “没,没有什么……”燕不归忙举起面前的酒杯,敬龙莫愁,“来,我们痛饮三百杯!”
  “什么三百杯,是三百坛才是!”说到酒,龙莫愁就显得眉飞色舞,喜不自禁。
  “好!三百坛就三百坛!”燕不归豪兴大发,也拎起酒坛子就喝。
  这边厢两人喝得痛快,那边厢燕独舞听着日月堂内笑得欢畅,不由地气得跳脚。原以为不归会像以前一样,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马上追出来哄他,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不归的身影,悄然转回,却见两人喝得正是痛快。心下懊恼,不由地又气上几分。猛地转头就走,这回,可真是消失在夜色中了。
  月色如色,摇摇晃晃的高大身影,穿过花园子,慢慢地走到了鬼府后园,燕独舞所居住的小楼。
  打了个酒嗝,燕不归重重地推开了虚掩的门,却见几个丫环正拿着团扇扑着四处飞舞的萤火虫儿。见到燕不归,闻着满鼻子的酒气,这些个丫环赶忙散开。倒茶的倒茶,倒水的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井然有序的模样,使得燕不归心知肚明,这些个丫头这个时候还没有歇着,自然是燕独舞吩咐候在此处的了。
  换了一套衣裳,让丫头侍弄了一番,身上的酒气也减了许多,燕不归轻轻地摆了摆手,丫环们退下。他便径自迈着还有些许不稳的脚步,慢慢地上了楼。楼上,是那个绝美人儿的居所。
  关上楼梯口的门,燕不归穿过外厅,转过隔着外厅与内室的屏风,却见那绝美人儿正坐在床沿发呆。看到了燕不归,一张绝美的容颜一沉,头一转,便倒在床上,面向里侧卧着。
  呵,真的生气了。
  燕不归轻笑一声,踉跄着步伐,慢慢地走近床沿,正待说话,便先打了一个酒嗝。刹时浑浑的酒气所散了开来。燕独舞恼怒地坐起身,拿起枕头猛地挥开空气中的酒味,瞪了一眼醉态可掬的燕不归,又自倒下假寐。
  趋近一步,却打了个趄趔,一个站立不稳,燕不归扑倒在了燕独舞的身上。
  美目一张,柳眉倒竖,一双玉臂猛地推着那压在身上的沉沉身子,燕独舞略带哭腔:“你不是和那龙姑娘谈得兴尽吗?我以为你们今儿个要秉烛夜谈了,怎么还舍得回来啊?”
  燕不归虽说有些酒醉,但是脑子还是清楚的很。一双俊眸紧盯着燕独舞泛着泪光的美眸,有些心疼地用手摩挲着那光滑柔嫩的脸颊。张口的语音里却带着调笑:“吃醋了?”
  一句话,戳到了燕独舞的痛处。脸色丕变,猛地一提脚,就将燕不归踹下了床。那燕不归卒不及防,也真的被踢下了床。白了一眼,燕独舞猛地扯下了挂在银钩上的银色流苏帘子,躺下不睬燕不归了。
  燕不归苦笑一声,还真是个悍性子。如果是个女儿家,可就真是个母老虎了。看哪家公子敢娶这只母老虎。撩开帘子,坐在床沿,除去鞋袜,燕不归在那纤弱的身子一侧躺下,一双有力的双飞紧紧地揽着燕独舞的纤腰,不容那绝美的人儿挣扎。张口轻咬着那白皙的耳垂,不多时便听得怀中人儿发出了细细的呻吟声。怀中人儿最大的弱点,便是这个易感的身子了。
  松了一口气,燕不归将背对着自己的人儿转过身来,望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美眸,轻笑着:“你可真像只母老虎。”
  燕独舞美眸一睁,玉容泛起一抹嗔意。
  “好,好,好……我不说了。”燕不归连说数声,看着那带着恼意的美丽容颜,才发现,他真的很想念爹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就听得怀中人儿不满地嗔道:“满嘴的酒臭味,离我远点。”
  怀中人一双手,也有力地推着他。燕不归一个身子几乎就要被推下床了。眼明手快,燕不归急忙抓紧了那纤弱的身子,一个翻身,把燕独舞压在了身下。
  燕独舞不由地轻骂出声。
  而燕不归一双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却只是盯着那一张一合的艳红嘴唇。然后,便低下了头,吮住了那双向往以久的唇,好甜……“唔……”有些惊愕,更多的却是欢喜。不归,不归吻他了……这些年来,这是他与不归之间的第一个吻。虽然浓浓的酒气,让他有些不悦,但是那狂烈的吮吻,却让他目晕头眩。
  强悍的吻,像极了燕不归。霸道地舌头,不容他拒绝地分开他的嘴唇,钻进他的口腔,捕住他娇羞躲藏的灵舌,凶猛地纠缠着。许是不归太过用力了,他的唇瓣竟泛起些许的刺痛。不过,却更令他感到迷醉,这是不归的吻。不归这样做,可是喜欢他?
  双手颤悠悠地抬起,环住了压在他身上的健壮身体,燕独舞醉了。他还要更多……他的身体,还要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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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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