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季如並沒有在鼎的來歷上過多說什麽，盛世集團能夠把企業做到而今的地步，僅僅靠這種擦邊球的說法，很難能夠給對方造成什麽傷害，最多也不過是些小麻煩而已。
　　要打，就要把人打痛！
　　季如掃過銅鼎壹眼，開口道：“這尊鼎的造型、樣式，乃至材質，與唐代工藝品高度相仿，但又有細微差別，雖然現在還沒有年代鑒定結果，不過也已經足夠確定，這尊鼎，大概產自於晚唐宋初之間，也就是五代十國的時代！”
　　“五代之中，後唐承自唐朝，帝王貴族多為沙陀族，與此鼎造型上的特殊民族風格符合！”
　　“古時候鼎為祭器，在已經成熟的封建時期，更是非帝王之家不可輕用，後唐壹朝，傳二世四帝，如此粗糙之鼎，絕非帝王所用，余下，便是王族家庭成員，不過後唐帝王壹脈，人丁稀少，唯有後唐太祖李克用，義子十三，方才符合此鼎身份！”
　　“《殘唐舊書》之中有壹段記載，晉王克用，收十三子李存孝，驍將，勇不可當，謀反賜死，晉王四子刑之，後俱鬼神，屠百虎，鑄鼎以鎮之！”
　　說到這裏，季如稍微頓了壹下，嘴角含笑。
　　而這時候臺上的薛芳還好，如黃德海之流的鑒定師，卻紛紛側目，或是仇視嫉恨，或是驚訝愕然，表情不壹。
　　“如果我看的不錯，這尊鼎的內側底部，有惡虎開口之印，意寓吞盡虎血，而恰好，歷史猛將李存孝，有飛虎之名，這尊鼎，應該就是歷史傳說中的那尊鎮虎祭器吧！黃老師傅，我說的可對？”
　　季如越說越是自信，到了最後，再次調侃了那黃德海壹句。
　　甚至不用薛芳等人開口，僅僅是盛世集團壹方眾人的表情，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場中之人，頓時發出壹陣陣的驚嘆而來。
　　民間野史之中，王不過項、將不過李的傳說由來已久。
　　人們甚至不敢相信，在這裏居然看到了當年用來鎮壓李存孝的鎮虎祭器。
　　而這些驚嘆聲，就相當於是壹種無形的，對於季如的贊賞。
　　想到這裏，黃德海看著季如的笑臉，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頓時開口大喝而道：“乳牙小兒，別囂張，這次較量，最終比的是拍品價格，這般重器，妳又拿什麽來比？”
　　黃德海的叫囂，很明顯失了格調，拉低了整個盛世集團的檔次，給人壹種盛氣淩人，而且是輸不起的感覺。
　　薛芳聽到黃德海的叫聲以後，眉頭微皺，不過卻也並沒有說什麽。
　　雖然黃德海這人智商不在線，但作為壹條狗，咬人的態度是沒得說的，事情過去以後，只要盛世集團發出壹條通告，把這個黃德海踢開就可以了。
　　薛芳的隱晦心思，季如並不知曉，只是壹臉呆萌的摸了摸鼻尖，扭頭向著臺下熊小小開口問道：“我很囂張嗎？”
　　“很得瑟！”熊小小見到季如占了上風，很是人來瘋的起哄大叫。
　　季如哈哈壹笑，忽略了黃德海，鄭重其事的看了那薛芳壹眼，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褲兜裏掏出了壹個塑料袋而來。
　　是的，就是這麽隨意！
　　而且那塑料袋，很明顯就是之前用來裝外賣的，上面還有油漬反光。
　　“哼，文物精貴，但凡有任何保存不當，都會價值大跌，難道妳上學的時候，都沒有學過最基礎的如何保存文物嗎？”
　　黃德海看季如，是怎麽看都不順眼，但凡有點兒機會，就要挑刺壹番。
　　對於這麽個跳脫貨色，季如也是無語了，不緊不慢的解開了塑料袋，口中很是不以為意的開口而道：“我有說過，我壹定要拿出來壹件文物嗎？很多文物確實價值無量，不過也並不是沒有可以與之媲美的東西吧！”
　　“哼！”
　　黃德海被懟的壹楞，無法反駁，只能很驢很犟的以鼻孔示之。
　　與此同時的薛芳，也無形之間就松了壹口氣，看季如那塑料袋中的東西，也就雞蛋大小，就算是壹坨千足純金，也值不了太多錢。
　　然而就在季如把東西最終從塑料袋中取出來以後，薛芳也好、黃德海也罷，包括整個拍賣會的所有人，都猛地呼吸壹促，而後鴉雀無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鉆石，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鉆石！”
　　黃德海臉色壹陣扭曲，近乎瘋狂的大吼大叫起來。
　　季如對於黃德海這貨，已經徹底免疫了，翻著白眼瞅了對方壹下便不再理會。
　　這當然不是鉆石了，雞蛋大小的鉆石，真敢想！
　　尼妹的，老子要是有雞蛋大小的鉆石，會跟妳們在這兒鬥這種閑氣，吃飽了撐的是吧，有那玩意兒老子早瀟灑去了。
　　“此物非金非玉，水火不侵、斧劈不壞，不過可以斷定，這東西雖然看起來像，但絕對不是鉆石！”
　　“伯母，這是我偶然得到的壹件奇物，貴集團家大業大，更是行業翹楚，不如由貴集團來鑒定壹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如何？”
　　“當然了，在場若是有認識的，盡管壹說！”
　　季如很隨意的，把手中精魄碎片遞給了上前而來的服務人員，壹臉的翹首以待。
　　精魄碎片很快被傳閱開來，足足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盛世集團的鑒定師來了壹批又壹批，儀器上了壹套有壹套。
　　但最終，薛芳還是臉色鐵青的站了出來，勉強壹笑，向著季如道：“小季果然是深藏不露，不僅才華出眾，而且手中藏品精巧奇特，這物件，我盛世集團，卻是鑒定不出來到底是什麽，不如這壹場，就算伯母輸了，如何？”
　　輸了就是輸了，挨打要立正。
　　薛芳到底是壹步壹步走出來的，格局夠大，哪怕是面子裏子丟了壹套，卻也言行得體，足以挽回些許的形象。
　　不過就在這時候，黃德海卻是再次跳了出來，道：“薛總，那怎麽行，咱們與這小豎子協定好了，以最終拍賣價格定輸贏，就這麽壹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撿來的破石頭，我就不信能拍出什麽價格來！”
　　“這……”薛芳的表情猶豫，演技精深。
　　黃德海就是薛芳養的壹條瘋狗，沖鋒陷陣、咬人狂吠的事情，甚至都不用薛芳去暗示吩咐，黃德海就能夠做的很好。
　　有黃德海的胡攪蠻纏，薛芳只要稍微猶豫壹下，就能順理成章的把拍賣繼續下去了，還能夠落個做事大氣、行事磊落的名聲。
　　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