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余火

愛潛水的烏賊

科幻小說

第495層C區,外墻灰綠,布滿各種塗鴉的活動中心,六七位女孩表情或振奮或期待或緊張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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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商見曜的對策

長夜余火 by 愛潛水的烏賊

2022-6-11 20:00

  聽到任潔的答案,商見曜思索了兩秒,繼續問道:
  “聖師是誰?”
  任潔笑了:
  “這不是現在的妳該知道的。
  “等妳成為了‘引導者’,聖師會主動召見妳的。
  “到時候,妳就能知道他是誰了。”
  商見曜毫不氣餒地追問道:
  “那要怎麽才能成為‘引導者’?”
  “有足夠的表現。”面對新鮮出爐的幹兒子,任潔表現得非常有耐心。
  不等商見曜再問,她又補了壹句:
  “只要妳表現得夠好,聖師不會忽略妳的。”
  說著說著,她的表情再次變得嚴肅:
  “聖師始終在看著我們。”
  這時,因路燈即將熄滅陸陸續續回返的人們相繼路過了這裏,任潔左右看了壹眼道:
  “還有什麽事情回頭再說。”
  商見曜先是微微點頭,接著語速頗快地說道:
  “我實在喊不出口;
  “剛才的那件事情就算了吧……”
  說完,他扭頭就走,不給任潔詢問的機會。
  任潔楞了楞,笑罵了壹聲:
  “這孩子,還害起臊了……”
  ……
  翌日上午,商見曜用過早餐,來到了647層14號房間。
  蔣白棉比他更早,已在那裏翻看壹些資料。
  “這麽早?”蔣白棉擡起腦袋,笑了壹聲,“是不是又想練格鬥了?”
  她壹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商見曜走到她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他沒做寒暄,直接問道:
  “組長,有覺醒者的能力是讓人心臟驟停嗎?”
  “我不太清楚。對於覺醒者的能力,我了解的不夠多。”蔣白棉略感疑惑地回答道,“如果不是直接讓人心臟驟停,而是通過間接的方式,那我知道壹個,呵呵,妳應該也能想到,對,就是那匹夢魘馬‘真實噩夢’的能力。壹旦在夢中死去,現實很可能表現為心臟驟停。”
  “當時沒有睡覺,正在工作呢?”商見曜壹點也不掩飾地問道。
  “這麽詳細?真實發生了?”蔣白棉何等敏銳,壹下就察覺到了不對。
  她旋即聯想起了昨晚的整點新聞,微皺眉頭道:
  “王,王什麽,那個因心臟驟停去世的‘物資供應市場’主管?
  “妳懷疑他是被某個覺醒者殺害的?
  “有什麽證據嗎?公司內部,每年因為心臟問題去世的人並不少。”
  商見曜坦然說道:
  “我加入了公司內部壹個教團,經常聚會派發聖餐的那種。
  “昨天早晨,他們在聚會裏指責王亞飛褻瀆了神聖的生育,並且以權謀私,打壓某位教團成員。
  “當時,負責我們樓層的‘引導者’說:‘神會懲罰罪人的’。
  “之後不到四個小時,王亞飛就去世了。”
  “這確實有點可疑。”蔣白棉中肯地評價了壹句,然後醒悟了過來,“等等,妳說妳加入了秘密教團?公司裏有宗教信仰誕生或者入侵?”
  這才是大問題!
  “信仰司命的,十二月的執歲。”商見曜的語氣非常平靜,就仿佛在討論本樓層小學的校長是誰。
  蔣白棉聽得又想笑,又感覺有點古怪,沒繞圈子,直接問道:
  “既然妳覺得教團有嫌疑,那直接去找‘秩序督導員’舉報啊。
  “妳這是立功的表現,不用擔心被連累。
  “或者,妳舍不得那個教團?”
  “有壹點,他們的聖餐都很好吃。”商見曜誠懇地回答道。
  蔣白棉早已放棄和商見曜理論的想法,擠出笑容道:
  “就因為這個理由?”
  商見曜默然了兩秒,認真說道:
  “教團絕大部分成員都是好人,都因為壹些悲傷的往事才加入教團。
  “他們沒做任何壞事,聚集在壹起主要是尋找心靈的寄托,彼此安慰。”
  蔣白棉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妳擔心教團之事被公司知道後,他們受到牽連,遭遇嚴厲的處罰?
  “要是最後證明王亞飛確實是正常死亡,整件事情只是壹個巧合,那教團被舉報,被處理,真的很冤枉?”
  商見曜“嗯”了壹聲,表示這就是自己的顧慮。
  蔣白棉眼眸微動,轉而露出了笑容:
  “妳願意把教團相關的秘密告訴我,是因為我值得信任?”
  “對。”商見曜沒有掩飾。
  蔣白棉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
  這時,商見曜又補了壹句:
  “就算不值得信任,我也能依靠‘推理小醜’的能力,讓妳變得可以信任。”
  “……”蔣白棉瞇了下眼睛,擡起左手,讓細小的銀白電弧在掌心亂竄,“妳再說壹遍剛才那句話。”
  “對,妳值得信任。”商見曜從善如流。
  蔣白棉放下了手掌,隨口問道:
  “怎麽會想到找我商量。”
  “妳腦子比較好。”商見曜相當誠實。
  蔣白棉重新露出了笑容:
  “知道就好。”
  她頗為好奇地追問道:
  “如果讓妳自己來,妳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商見曜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非常流暢地做出了回答:
  “找到‘引導者’之上的聖師,找到下達命令的人,找到執行任務的覺醒者,找到那些不安分的教團高層,隱秘地將他們全部殺掉。
  “這樣壹來,教團就完全無害了,就是大家分享知識、煩惱和食物的地方。”
  他說的就像休息日要去“物資供應市場”買什麽菜壹樣。
  蔣白棉壹時竟不知該怎麽評價,過了幾秒才道:
  “這難度有點高啊……擁有‘心臟驟停’能力的覺醒者可不好對付,尤其是在公司內部這種狹窄環境下。再說,教團的覺醒者未必只有壹個,說不定某些高層也是,妳要將他們統統幹掉,難度太高了,極大概率死的是妳。
  “另外,殺掉那麽多人,要想掩飾過去,基本不可能。
  “妳當公司是擺設嗎?”
  蔣白棉就著這個思路,繼續說道:
  “雖然妳有‘推理小醜’能力,但自己做調查,肯定比不了公司來主導,這能調動所有資源,迅速弄清楚真相,解決問題。
  “所以,我的建議還是:報告公司吧。
  “至於那些普通的教團成員,只要真沒做什麽壞事,公司處罰不會太重,也就給個教訓,畢竟,每個人都是寶貴的資源。
  “而且,妳還能用自己的功勞去幫他們減輕處罰。”
  見商見曜露出思索的表情,她又補充道:
  “大家都生活在這裏,肯定都希望公司穩定。
  “類似的問題如果壹直捂住,想靠自己解決,只會越捂越嚴重。”
  商見曜刷地起身:
  “我這就去‘秩序督導局’。”
  “停,停!不用這麽急,我還沒說完呢!”蔣白棉連忙喊回了這家夥。
  商見曜重新坐了下來,看著蔣白棉,等待她說後面的話語。
  蔣白棉“嗯”了壹聲:
  “妳先把事情再講壹遍,原原本本完完整整講壹遍。”
  商見曜毫不隱瞞地做起回憶,甚至講了自己幾點幾分去上的廁所。
  蔣白棉聽得很認真,沒有打斷商見曜的述說,免得影響他的思路,造成遺漏。
  可就算她已經非常熟悉商見曜的風格,聽聞對方為了“取信”任潔,竟然主動叫媽後,還是微微張開嘴巴,又詫異又想笑。
  “……每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妳,妳就又壹次刷新我的認知。”蔣白棉頗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接著,她微微點頭道:
  “這件事情有個不太符合邏輯的地方。”
  “哪裏?”商見曜非常配合地問道。
  蔣白棉組織著語言道:
  “如果王亞飛之死在兩三周,或者壹個月之後,那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很正常的推進。
  “可淩晨6點出頭,‘引導者’剛將王亞飛定義為罪人,並表示神會懲罰罪人,三個多小時後,王亞飛就心臟驟停去世了。
  “這會帶來壹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那就是當時在場的所有成員都會將王亞飛之死和神罰聯系起來。”
  “對,就是這樣。”商見曜肯定了蔣白棉的說法,“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
  蔣白棉頓時笑了笑,反問道:
  “那他們都有什麽反應?
  “是不是有敬畏,有恐懼,有驚慌,有茫然?”
  商見曜點了點頭。
  蔣白棉繼續說道:
  “這種極具爆炸力的情感沖擊下,不同的成員必然會因為自身的性格和經歷,做出不同的選擇。
  “我承認,大部分人會愈發敬畏神靈,徹底相信司命的存在,變得極為虔誠,但肯定也會存在少量的成員,或因恐懼,或因驚慌,或因負罪感、正義感,想到向公司舉報。
  “妳就是這樣壹個鮮明的例子。”
  商見曜思索了壹陣,大概明白了蔣白棉的意思:
  “如果王亞飛之死放到壹個月後,大家有了緩沖,受到的沖擊就不會這麽大,更多是產生聯想和猜測,變得更加敬畏神靈,而現在,這麽大的沖擊下,不同的人很可能做出不同的選擇?”
  蔣白棉鄭重點頭道:
  “這就帶來了壹個思考。
  “教團那些高層憑什麽肯定沒人會出賣他們?
  “兩個解釋,壹,他們是宗教瘋子,完全不考慮後果,不考慮自身安危,只想審判罪人,二,他們有把握讓出賣和舉報不會成功。”
  蔣白棉隨即看著商見曜的眼睛,認真問道:
  “妳覺得是哪壹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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