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余火

愛潛水的烏賊

科幻小說

第495層C區,外墻灰綠,布滿各種塗鴉的活動中心,六七位女孩表情或振奮或期待或緊張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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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七章 調查員格納瓦

長夜余火 by 愛潛水的烏賊

2022-6-11 20:00

  “機械天堂”保存著許多“舊世界”的資料,這讓格納瓦沒費吹灰之力,簡簡單單就鎖定了校長室的大概位置。
  經過幾次試錯,他推開了正確的門扉。
  當然,在此之前,他已經利用各種手段確認辦公室內沒人,否則他會耐心等待某某某來向校長匯報工作,趁機跟在後面溜進去,或者繞到樓宇後方,從窗戶處翻入。
  進入辦公室,輕輕關上了房門,格納瓦直奔擺放著電腦的紅木書桌而去。
  他沒急著開啟電腦,先行拿起桌上的相框,將校長壹家三口的模樣“記”在了存儲設備裏。
  這個過程中,他“調”出之前保存的數據,“回憶”起早會時被商見曜氣得不輕的校長,與照片做了個對比。
  “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八十六……去掉頭頂的假發,相似度提升百分之十……初步判定,這就是校長……”沒有頭發的格納瓦其實有點難以理解人類對頭發的執著,但作為智能機器人,他只需要明白這是壹個事實就行了。
  放好相框,格納瓦在老板椅前紮起了馬步。
  他輕輕壹戳,電腦各個部件開始運行。
  “果然能開電腦。”格納瓦依照程序,做出簡單的判定。
  等系統完全啟動,他握住鼠標,嘗試起點擊不同的文件。
  可是,電腦就跟中了病毒壹樣,鼠標完全不聽他的指揮,時東時西,毫無規律。
  格納瓦好不容易碰運氣點開了壹個文件,裏面又都是與標題沒太大關聯的內容,唯壹有價值的就是它們並非亂碼。
  將這件事情與商見曜記錄拍擊節奏卻慢慢畫起小人、蔣白棉怎麽都猜不出背後書寫的文字、自己拿起鋼筆無法留下墨跡等情況聯系在壹起後,格納瓦得出了壹個結論:
  夢境的規律或者說潛藏的力量在阻止自己直接與夢境內部交換信息。
  當然,另外壹種可能是,哪怕這裏真的屬於“莊生”的夢境,栩栩如生,難辨真假,也依舊存在無法徹底細節化的東西,比如,校長電腦上的數據、全校學生的名單、老師員工的簡歷——當初降世的“莊生”要是沒有看過,夢境裏應該也復現不出來,或者說必然會有大量的重復性填充痕跡。
  又嘗試了幾次,確認不可能從電腦裏獲取任何資料後,格納瓦拿起旁邊簽好的壹份文件,記下了校長的姓名:
  “王安德”
  格納瓦隨即翻看起辦公室內各種資料,主程序很快陷入了某種混亂。
  這裏每壹份紙質資料都相當詳盡,看起來就跟真的壹樣!
  這和格納瓦猜測的另外那種可能完全矛盾。
  他沒因此浪費時間,轉而前往老師辦公室。
  在那些地方,格納瓦記下了大部分老師的長相和名字,從他們桌上堆起來的作業本處掌握了不同班級所有學生的姓名,嗯,沒交作業的例外。
  這些名字重復者較少,有自身意義在內,不像是隨機生成、復制粘貼而成的。
  給在相應辦公室內的所有老師壹壹“拍”好照後,格納瓦離開此地,小跑向正對大門的那棟教學樓。
  他壹個教室壹個教室,壹張桌子壹張桌子地往自己存儲設備裏添加起不同學生的“照片”,為此專門建立了壹個模型化的數據庫。
  與此同時,他借助課本、講義、草稿冊上的名字,將不同照片與在老師辦公室記下的內容壹壹關聯起來。
  也就是機器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辦到這麽繁瑣細致、數據量驚人的事情,換做蔣白棉在這裏,即使依靠“電鰻”型生物義肢中的輔助芯片,也不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完成這個任務。
  壹個教室壹個教室做著重復勞動的格納瓦再次進入了高三五班。
  他發現,原本屬於蔣白棉的那張課桌被壹名陌生的少女“征用”了。
  她個子高挑,紮著馬尾,穿著藍白配色樣式老氣的校服,時常得到授課老師的肯定,除此之外,與蔣白棉沒什麽相似之處。
  這讓格納瓦懷疑她才是那張課桌真正的主人,臺城第壹高級中學三年級五班的壹員。
  而“舊調小組”進入“莊生”的夢境後,不同成員被匹配到了與自己最相像的那個人,植入了對應的思維。
  因為這所高中就那麽幾千號人,人類樣本相當有限,所以,這種匹配不可能完美,大部分時候都只有那麽三到四個相同點。
  “徐喬。”格納瓦記下了那少女的姓名。
  他之後又去了白晨、龍悅紅所在的那間教室,看見對應位置壹個空著,壹個坐著個子偏矮的男生。
  “小紅被匹配到的這個男性學生叫張華棟……他的同桌看來是請假,今天沒來上課……暫時還無法用排除法確定她的姓名是什麽,需要先弄清楚教室內其他同學的情況……”格納瓦記錄下了這些問題。
  之前壹個教室壹個教室的對比裏,他已經發現不是所有學生今天都在校園內——老師辦公桌上屬於昨天、前天的作業本與相應教室內的學生數量對不上。
  接著,格納瓦重復起之前的工作。
  即使他是壹個智能機器人,也忙碌到了太陽快要下山,才結束所有數據的采集。
  這個時候,蔣白棉、商見曜、白晨和龍悅紅都簡單吃過晚飯了。
  他們提前填飽肚子,是為了應對後續可能出現的意外。
  見格納瓦從早就打開的電動伸縮門上跳了出來,而臺城第壹高級中學沒什麽變化,龍悅紅略微松了口氣。
  蔣白棉迎了上去,開口問道:
  “怎麽樣,有收獲嗎?”
  比起人工篩選和對比,她覺得格納瓦的人像識別和數據庫匹配能力要強不知多少倍。
  格納瓦左右動了動金屬鑄就的脖子:
  “沒有壹個名字能和另外三個佛門聖地內出現過的對應上。
  “這包括今天沒來上課的學生和休假的老師。
  “但有少量學生可能前段時間壹直都沒有交作業,今天又請假沒來,我無法搜集到他們的數據。”
  旁聽的龍悅紅想了幾秒道:
  “今天不在學校內的,應該都和‘莊生’無關,要不然‘夢境’展示的就不是這壹天的場景了。”
  白晨剛點了壹下頭,商見曜就嗤笑起來:
  “有沒有做過夢啊?有的時候,我們不是會做上帝視角類型的夢嗎?”
  “但那樣的夢不可能反復呈現。”蔣白棉簡單反駁了壹句。
  她壹邊思索,壹邊說道:
  “任何事情都欲速則不達,我們明天再來,後天再來,由老格確認這裏上演的夢境是否各不相同,如果不同,最大的不同在哪裏……
  “詳細的實驗數據是討論的重要前提。”
  白晨跟著說道:
  “等掌握了足夠多的情況,我們就有希望分辨出‘莊生’在塵世的身份,這應該就是破解夢境的關鍵。”
  這時,龍悅紅猶豫了壹下道:
  “要不我們等幾天,等‘苦行部’那些僧人抵達,觀察他們怎麽膜拜聖地?
  “這也許藏著非常重要的線索。”
  蔣白棉輕輕頷首:
  “這兩天要是沒找到有價值的信息,可以考慮這個方案。”
  她側頭望了荒廢死寂的臺城第壹高級中學壹眼,揮了下手道:
  “趁天還沒完全黑,撤出這處城市廢墟,明早再來。”
  她話音剛落,商見曜突然笑了壹聲:
  “等我幾分鐘,再做壹個實驗。”
  “什麽實驗?”蔣白棉有點期待又有點擔心地問道。
  商見曜指著臺城第壹高級中學的大門,摩挲起下巴道:
  “我想在‘夢境’的邊緣進入‘心靈走廊’,看看周圍的房間是否會受到執歲氣息的牽引,產生相應的變化,嗯,如果這裏真的是‘莊生’的夢境。”
  這思路……對啊!“心靈走廊”的某些房間內有執歲的夢境,其中肯定包含“莊生”的,這裏則疑似“莊生”留於現實的夢境,兩者本質相仿,說不定真會產生壹定的“化學反應”,帶來某種難以預知的改變……蔣白棉緩慢點頭:
  “可以試壹試。”
  商見曜立刻如同脫韁的野馬,奔向了電動伸縮門。
  然後,他盤腿坐在了門口,不越雷池壹步。
  稍做調整,商見曜擡起右手,捏了捏兩側太陽穴。
  “心靈走廊”內,“131”房間中,他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雖然蔣白棉之前要求他在抵達臺城前探索到走廊深處,但就算有攻略在手,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麽簡單,會出現各種意外,所以,商見曜現在只相當於不完整探索了八個房間,距離目標還有兩個。
  ——這是不太準確的估計,因為他把鐵山市廢墟陰影、遊輪陰影直接乘以二來對待。
  整理了下衣物,具現出了小音箱,商見曜推門而出,打量起周圍的房間。
  半轉身體,側過腦袋後,他的目光驟然凝固。
  他的表情逐漸混雜起興奮和恐懼。
  就在屬於他的“131”旁邊,多了壹個之前不在附近的房間。
  那房間安靜屹立著,上面金色的數字標識出了對應的門牌號:
  “102”
  “102”!
  閻虎沈睡前進入的最後壹個“心靈走廊”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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