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濤哥是我的

　　我聳聳肩膀：“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雖然我自始至終都在現場，可還是沒弄清楚葉雲怎麽就和他們稱兄道弟了，我和東子這種凡人大概壹輩子也學不會這種高端技能。
　　十幾分鐘過後，葉雲順利地將話題轉移到了羅奔的身上。
　　“我是羅奔的同學。”
　　葉雲說道：“聽說他在這個地方混的還不錯哦？”
　　壹提到羅奔，這些混子立刻妳壹言我壹語的說了起來，看來羅奔在這個地方確實還挺有名氣的。
　　加上葉雲的適當引導，壹個完整的、有血有肉的羅奔展現在我們面前。
　　和售票員大媽說的差不多，羅奔雖然年紀還小，在天屯鎮卻是頗有名氣的紅棍，為海哥立下過不少的汗馬功勞，亦是海哥身邊重要的左膀右臂。
　　說到他們的初識，也有壹段故事。
　　幾年前，海哥中了圈套，被四人堵在壹條小巷。經過壹番激烈的打鬥，海哥自己收拾了兩個，便體力不支受傷倒地。
　　就在海哥性命岌岌可危的時候，羅奔手持壹條長釬出來幫忙，三兩下就將那兩人打跑。
　　當時的羅奔，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可是身形已和成人無異。
　　從那以後，羅奔就跟著海哥，風裏來雨裏去的混著。
　　從壹定意義上說，羅奔算是海哥的救命恩人。
　　“這麽厲害！”葉雲忍不住驚呼：“羅奔跟著海哥混，壹定很有錢吧？”
　　“那倒不是。”
　　壹個混子說：“羅奔雖然能打，但說白了也只是個高級點的打手而已，海哥並沒讓他參與壹些生意上的事情。海哥每次找羅奔幫忙，最多事後給他幾百塊錢。再說了，海哥也不是天天打架啊，混到他那個地步了，有哪個不開眼的找他麻煩？就算是闖哥，也不會每天找麻煩，只要不是涉及原則的事，兩個大哥壹般都互相忍讓。”
　　“哦，那羅奔其實沒什麽錢啊。”
　　葉雲再壹次往這個話題上靠。
　　“是的，確實沒什麽錢。尤其是最近……”說到這，那個混子突然支吾起來。
　　“什麽啊？”葉雲準備深究到底。
　　“哎，不說了，不說了。”
　　那混子擺擺手，“兄弟，咱們繼續喝酒。”
　　“別啊大哥。”
　　葉雲嬉笑著說道：“話都說了壹半，妳要是不說下去，我這晚上可就睡不著啦！”
　　其實只是很普通的壹句俏皮話，可從葉雲嘴裏說出來就是那麽的好笑，壹圈的混子都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就連旁邊的我和東子都笑了起來，看來幽默細胞確實是天生的。
　　“好吧，好吧。”
　　那混子笑了笑，說道：“我和妳說了，妳可別到外面說去。”
　　“成。”
　　“羅奔的父親是個老賭鬼，前段時間在闖哥的賭場欠了壹屁股債。現在羅奔他爹跑了，闖哥就逮著羅奔要錢。羅奔拿不出來，聽說快急死了，正四處籌錢呢！”
　　“哦！”葉雲驚訝地說：“海哥不管嗎？”
　　那混子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道：“壹說到錢上，親兄弟都不好使啦！就是羅奔欠錢，海哥都不壹定幫他還，更不用說還是羅奔他爹啦！海哥現在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第壹個不願意拿錢，第二個也不願意為了這事得罪闖哥，只好假裝不知道這個事啦！”
　　弄清楚這事以後，葉雲又把話題轉移到其他事情上面，繼續和這幫混子談笑風生。壹口壹個大哥，壹口壹個兄弟，好像已經認識幾十年了。
　　聊了半個多小時，這幫混子才散了，葉雲幫他們出了飯錢，把他們送到門口，最後才返了回來。
　　“吃飽了嗎？”葉雲已經喝的微醺。
　　“飽了。”
　　我說。
　　“那就走吧。”
　　我們出了飯店，我再壹次表達了對葉雲的崇拜，說他簡直太牛逼了，又結識了壹幫兄弟。
　　東子也是猛誇，因為這個技能實在炫酷，我倆這輩子都不可能學會。
　　“吳濤。”
　　葉雲突然站住了。
　　“啊？”
　　“這些兄弟只是表面上的，等我真正有事的時候，難道還指望他們能夠出來幫忙嗎？”
　　“呃……”我點了點頭：“話是這麽說沒錯啦，可妳還是很厲害的，隨隨便便就和他們搭上話了。”
　　“對啊。”
　　葉雲的雙手插在口袋裏，仰望著天空說：“我的朋友確實很多，尤其‘隨隨便便就能搭上話的朋友’實在太多了，多到我真正有事的時候都不知該去找誰傾訴了。”
　　我閉上了嘴巴，分明看到葉雲的眼神裏流著孤獨。
　　“好啦。”
　　葉雲轉過頭說：“我們去找羅奔吧，剛才已經把羅奔家裏的地址搞到手了。”
　　“還去找他幹什麽！”東子叫了起來：“濤哥只是好奇而已，又沒有要去幫他！”
　　“那妳愛來不來嘍。”
　　葉雲搭著我的肩膀，瞬間走出去十幾米。
　　“哎，哎。”
　　東子追了過來，搶著勾住我的肩膀，“濤哥是我的，妳別老搶。”
　　十幾分鐘之後，我們終於來到羅奔的家門口。
　　這是壹處偏僻的小巷子，地上坑坑窪窪，四處汙水橫流，很顯然是窮人住的地方。
　　羅奔家裏的院墻很矮，房頂上還長著荒草，連門都是那種很古老的木門。
　　我正想著怎麽進去，東子已經過去敲門了。
　　“哎……”我還沒來得及攔他，門已經“吱呀”壹聲開了，羅奔已經站在了門口，高大的他和這低矮的房子極其不搭。
　　羅奔看到我們，先是松了口氣，接著又怒目而視：“妳們來幹什麽？！”
　　還不等我們答話，裏面又傳來壹個聲音：“誰啊？”接著，又壹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走了出來，個子很矮，身形傴僂。
　　羅奔轉過頭去：“媽，您怎麽出來了。”
　　這壹下，可把我驚著了，這老太太竟然是羅奔他媽？看著都有六十多歲了，難不成是老來得子？這還都無所謂，問題是這麽矮的老太太，怎麽生出這麽高大的兒子？基因上也說不過去啊，難不成羅奔他爹非常高大？
　　這麽壹瞬間，我就想了好多好多，葉雲已經笑瞇瞇地說：“阿姨，我們是羅奔的同學。”
　　老太太異常欣喜：“啊，是羅奔的同學啊，快進來快進來！”
　　“媽，他們……”
　　羅奔還沒說完，葉雲已經走了進去，甚至摟著羅奔的胳膊，故作親昵地說：“第壹次來妳家做客，怎麽壹點都不熱情啊？”
　　“他就那個樣，妳們別在意啊。”
　　老太太很開心，伸手打了羅奔壹下，然後騰開道讓我們進。
　　我們進去以後，羅奔只好無奈地跟在後面。
　　穿過壹個很小的院子，來到他家的主屋，客廳裏擺著壹張破沙發。壹臺很小的十四寸黑白電視，還有壹個看著相當古老的櫃子，可想而知羅奔家裏的經濟條件多麽緊張。
　　“坐，坐。”
　　老太太招呼著我們，“妳這孩子，還不去倒水？”
　　羅奔無奈地去給我們倒水。
　　老太太說：“妳們先坐著，我去給妳們弄點水果。”
　　老太太出去以後，羅奔端著水走過來，繼續沖我們怒目而視：“妳們來做什麽？！”
　　“妳以為我們願意來啊？！”東子壹下就火了：“把妳那張臭臉收起來！”
　　“現在就滾蛋，否則我對妳們不客氣！”羅奔把水放在桌上，惡狠狠地看著我們。
　　“操，誰怕誰？！”東子站起來，把袖子擼了起來。
　　就在這時，老太太也進來了，手裏端著壹個盤子，裏面盛著壹些蘋果。
　　羅奔見狀，立刻閃到壹旁。
　　老太太把盤子放在桌上，招呼著我們快吃，然後坐下來和我們聊天。
　　聊天這活，還是交給葉雲，三言兩語就把老太太哄的非常開心。
　　葉雲說我們是羅奔在縣壹中的同學，平常在學校就關系很好，這次閑著沒事過來玩玩。
　　“好好好，妳們以後可要常來。”
　　老太太笑了起來，看著是個非常溫柔的母親。
　　羅奔站在旁邊壹句話也不說，同時眼睛不時瞟著院外的大門，目光中充滿了焦慮。
　　我和東子吃著蘋果，聽葉雲和老太太聊天。
　　正聊著呢，院外又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羅奔壹個箭步沖了出去，老太太說：“哎，怎麽又有人來了，還是妳們的同學嗎？”
　　葉雲說：“不是啊，就我們三個來了。”
　　正說著，就聽見羅奔在外面大吼壹聲：“不許進來！”
　　老太太面色壹變：“怎麽回事？”
　　我們都站了起來，透過窗戶看到羅奔擋在門口，高大的身形遮了個嚴嚴實實，也看不清外面什麽情況。
　　老太太著急，已經走了出去，我們連忙跟在後面。
　　走到院子，老太太就問：“羅奔，怎麽回事？”
　　羅奔壹轉頭：“媽，沒事，妳先進去。”
　　這麽壹瞬間，有人推了羅奔壹把，門外瞬間湧進十多個人來，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壹臉的兇神惡煞。
　　最後走進來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闊嘴方鼻，十分醜陋。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往那壹站就令人心驚不已，好似地獄裏的閻王跑出來了。
　　老太太被嚇到了，哆哆嗦嗦地問：“妳們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