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

　　不會功夫怎麽釣魚：“我練躥縱術三年。”
　　不會功夫怎麽釣魚：“可以負重10公斤，在崎嶇不平的山林小路上快速奔跑5公裏，可以在水缸邊緣位置行走數十圈而不落下，可以跳到50厘米高。”
　　不會功夫怎麽釣魚：“至於建議的話，那就是建議不要練，我練了三年練出了跟腱炎，腳步腫脹，膝蓋半月板損傷，現在出去釣魚時多了壹樣裝備，就是輪椅。”
　　不會功夫怎麽釣魚：“當然，坐輪椅和練躥縱術沒什麽關系，是我釣魚的時候不小心掉到溝裏摔斷的。”
　　看到這位等等回答著下面，其他釣友紛紛留言。
　　餵魚大師：“妳不是會躥縱術嘛，為什麽在摔下去的時候，沒有再躥上來？”
　　桿長寸斷：“有沒有壹種可能，他的躥縱術還沒有練成功？”
　　楊大媽的老伴：“哈哈哈……”
　　沂州專業防水：“不要練什麽躥縱術了，還是跟我練少林絕技翻騰術吧，練成後胳膊上可以跑馬，身體靈巧輕盈，懸崖峭壁、藤條細枝也能行走自如。”
　　周燊看到釣魚吧老哥的回答，也是忍不住的壹陣想笑。
　　他們除了釣不到魚外，壹個個都是身懷絕技。
　　周燊回復道：“謝謝，我已經學會了躥縱術！”
　　關閉這條帖子後，他又開始搜索起別的功夫。
　　雖然【躥縱術】學習的過程很痛苦，而且時間也稍微超過了他的想象，但最終他還是學會了，說明從網上找到的武功還是有效果的。
　　雖然不學習，但是了解壹下又沒有什麽壞處。
　　而且暫時不學習，不代表以後也不學習啊？
　　……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燊擡頭壹看才發現，公交車上面已經站滿了人，在他旁邊就有壹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手裏提著壹個小袋子，手扶著坐騎。
　　他站起來說：“奶奶，妳坐吧！”
　　哪知道老奶奶笑道：“妳坐妳坐，奶奶前面壹站就到了。”
　　說著老奶奶還扶著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來。
　　周燊壹聽這話，剛要坐下，結果後面過來壹個人搶了他的位置，他也無所謂，就站在那裏了。
　　正好練習【躥縱術】。
　　雙膝微屈，十指摳著鞋底，然後身體隨著公交車的晃動前後擺動。
　　他不用抓扶手，也不用扶椅子，就那麽站在那裏，身體前後搖擺，卻怎麽也倒不了。
　　壹直到了市裏面，車流人流變成了多了起來，馬路上出現了隨意變道的行人和車輛。
　　還有很多禮讓行人地方，行人仗著有行人禮讓攝像頭，根本不管汽車已經啟動，肆無忌憚的沖過來。
　　而這個時候，公交車就需要緊急剎車。
　　所有人都隨著緊急剎車身體前傾，可是唯獨只有壹個周燊，他身體不是前傾，而是側傾，兩條腿就像生根發芽的大樹壹樣，牢牢的鑲嵌在地板上面。
　　而他的雙手就那麽自然垂在身體兩側，根本沒有抓扶任何東西。
　　車廂裏有人看到了這壹幕，但也只是驚嘆於周燊身體平衡力好，卻根本不知道，他是在練功。
　　等汽車到了南站的時候，周燊看了眼躥縱術，熟練度增加了兩點。
　　從1／200，變成了3／200。
　　而與此同時，他赫然發現，最下面的屬性點，竟然漲到了1.6。
　　“咦，怎麽壹下子變這麽多啦？”
　　周燊驚疑了壹下，但隨即想起來，早上因為升級的原因，他喝了整整500g的百補構精湯，然後早上臨出發之前又喝了200g的藥膳湯。
　　價值7000多塊錢。
　　而這麽多錢，卻只“僅僅”換來了1.5的屬性點。
　　其中0.1，是早上剩余的，他忘記了沒有加上去。
　　但此時他已經不管那麽多了，從公交車上下來之後，他壹邊走壹邊把1.6的屬性點，全部都加到了躥縱術上面去。
　　躥縱術的熟練度，立刻從【小成3／200】，飆升到【小成163／200】。
　　隨著熟練度的提升，周燊腦海裏瞬間多了無數關於躥縱術的信息。
　　這些信息除了強化奔跑以及身體平衡技巧外，感覺對於他的夜視能力好像也有所加強。
　　但具體暫時不清楚，還需要等到晚上進行驗證壹番。
　　而隨著躥縱術的熟練度提升，因為早上高強度修煉而降低的體力和精力也恢復了許多。
　　他本來還打算叫個滴滴去體育中心的，現在卻是不用了，壹共2.3公裏，出了車站之後根據手機導航，壹路快走過去。
　　沒有負重，而且還是在城市平整的馬路上，周燊簡直舒服的快要飛起來了。
　　腳下越走越快，到了後來，他就像是在奔跑壹樣。
　　……
　　淮江市體育中心。
　　武術協會門口來了許多熱，濟濟壹堂，目測有上百人。
　　除了武術界人士外，淮江市文體局、東江省省體院、東江省體育局等單位，也派代表來參加了。
　　甚至還請了市電視臺以及省體育新聞頻道的記者進行報道。
　　可以說，壹個小小的武術協會成立，這個排場可謂十足。
　　當然，這壹切都要歸功於康華集團老板張輝的功勞。
　　政府領導就是看在張輝的面子上，再加上劉雲華信誓旦旦的保證，有傳說中內家高手過來，否則壹個小小的市級武協，他們才沒工夫來參加呢。
　　包括電視臺的記者也是張輝邀請過來的。
　　劉雲華以前不過省體院武術隊的隊醫罷了，通過壹些運作和關系，調到了淮江市這邊的中醫院工作，兼任武協會長。
　　張輝雖然清楚劉雲華的壹些“小心思”，但是看在他確實壹心想著推動武術發展的心情，所以沒有跟他計較太多，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
　　此時，眼看時間快到了，劉雲華不由得有些著急。
　　剛要拿出手機準備打開周燊，結果就看到壹道人影從電梯裏面走了出來。
　　劉雲華立刻招手喊道：“周老師，這邊。”
　　隨著劉雲華的招呼聲，門口走廊上的人，包括大廳裏面的人，統統都看了過來。
　　周燊第壹次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壹時間有些不自在。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強大的自信心給擊碎了。
　　人窮誌短馬瘦毛長。
　　人之所以不自信，主要是沒有底氣，喘著買包子的錢怎麽進飯店？只夠八手奧拓的錢怎麽有勇氣去奧迪4S店看車？窮困潦倒的人在那些穿著光鮮亮麗、出入豪車星級酒店的人面前怎麽挺直腰桿？
　　但是當妳擁有了足夠的實力後，那些外在的東西根本無法令妳自慚形穢。
　　就好像粵省的那些土著房東，穿著人字拖沙灘褲逛街，或者賣鴨仔飯，誰敢小覷？
　　說不定人家是坐擁10棟樓收租的隱形富豪。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底氣。
　　周燊雖然沒錢，但是他有強大的功法作為底牌。
　　劉雲華老遠就迎了上來。
　　而後面的張輝以及保鏢霍文韜也跟著走了上來。
　　“周老師妳來啦。”
　　“周老師，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來，周老師，給您介紹壹下，這位是……”
　　劉雲華給周燊介紹了壹下幾位主要領導。
　　體育局以及文體局的領導，本來心裏還有壹些期盼呢，但是在看到周燊的年紀之後，頓時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失望之色。
　　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武術想要練出名堂來，靠的就是時間的水磨功夫。
　　如果真得會內功的話，那起碼也是六七十歲，這才符合人們心中的想象嘛。
　　可是周燊呢？
　　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剛從大學畢業的模樣。
　　那皮膚白嫩的樣子，壹看就知道沒練過功夫，真正的習武之人，有幾個是白的？
　　要不是氣質還算比較沈穩的話，他們真懷疑是劉雲華隨便從路邊來湊數的。
　　領導們心裏不滿意，但能爬到領導位置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啊？他們不會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反而十分熱情的誇贊周燊，稱他年輕有為，是武術界未來之星。
　　心裏想的卻是，回頭劉雲華如果再申請經費撥款，壹毛錢都沒有。
　　和這些領導不同，省體院武術隊教練蔣建元，卻是走上來熱情的握住了周燊的手，“周老師妳好，我是蔣建元，省體院武術隊教練。”
　　蔣建元和霍文韜是朋友，上次霍文韜從臨淮鎮回去之後，對於周燊那是贊不絕口，就差膜拜了。
　　因此蔣建元心裏倒是將信將疑。
　　他知道霍文韜的性格，內心十分的高傲，能折服他的人，絕對是有真本事的。
　　但是，他對於霍文韜口中的“明勁”卻依然持懷疑態度。
　　實在是明勁太過罕見了，這麽多年，他只聽人以訛傳訛，說有位老道士來體院表演過，壹拳激打出去，空氣炸響。
　　而他是後進入體院的，和先前的霍文韜壹樣，根本就不相信，覺得那些曾經的老院長，大概率是被老道士給PUA啊，對方指不定用什麽辦法騙過了他們。
　　所以，他今天壹定要親眼見識壹下。
　　朝聞道，夕死可矣！
　　……
　　等蔣建元和周燊壹番寒暄之後，另外兩位傳統武術界的人，也過來和周燊認識了壹下。
　　在他們想來，周燊能跟張輝以及省體院武術隊的教練關系這麽好，肯定是有背景的，雖然對方年輕，資歷不夠，但是結交壹下也沒有壞處。
　　至於周燊功夫怎麽樣，沒人在意。
　　相比於這些“識時務”的武林中人，其他大多數德高望重的傳統武術人士，卻是壹副不屑的模樣，站在那裏壹動不動，絲毫沒有過來認識壹下周燊的意思。
　　在很多人看來，文無第壹、武無第二，武術的水平高低是比出來的，達者為師嘛。
　　不服氣的，到擂臺上比試兩下就知道了。
　　但是在傳統武術界卻不是如此，講究的是論資排輩，德才兼備、德高望重。
　　武術段位分為九段，其中八段和九段，對於年齡是有硬性要求的，八段要求年齡必須在52歲以上，而九段則要求年齡60歲以上。
　　年齡達不到，就算妳武功天下第壹，妳也評不了八段九段。
　　正因為如此，那些劉雲華請過來的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才站在那裏壹動不動，等著周燊這個後輩主動過去打招呼。
　　到時候看他的態度，要是態度好、表現的足夠謙遜，他們才會考慮接不接納、捧不捧他？
　　不過這些前輩很顯然失算了，周燊根本不懂傳統武術界裏面的這些彎彎繞。
　　劉雲華此時忙著成立儀式了，也沒時間去幫他壹壹介紹。
　　和壹幫過來打招呼的人聊了好壹會，人基本上都到齊了，劉雲華走到講臺上開始脫稿演講。
　　“各位尊敬的領導……”
　　劉雲華壹番慷慨激昂的開幕詞之後，隨即邀請體育局的領導上去講了兩句。
　　再然後是省體院領導、文體局領導、挨個上去講幾句。
　　而周燊站在下面眼觀鼻鼻觀心。
　　不知何時，他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於是轉頭朝場館外面看去。
　　隔著玻璃看到，楊星雨和楊星月兄妹倆，以及另外壹些路過的人，正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觀看呢。
　　……
　　很快，領導的講話結束。
　　但是還沒完，接下來輪到武術界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上去講話了。
　　這幾位前輩，分別是太極拳、八極拳、以及詠春拳的傳人。
　　這些拳又按照姓氏形成了不同的派別，就如之前說過的那般，光壹個太極拳，全國就有壹半姓氏。
　　至於這幾位前輩到底是哪家哪派的，周燊還真沒聽清楚。
　　等這幾位前輩說完之後，作為特邀嘉賓的張輝上臺，宣布淮江市武術協會正式成立，同時宣讀會長、副會長以及總教練等人選名單。
　　“淮江市武術協會第壹任會長由劉雲華同誌擔任。”
　　現場響起壹陣熱烈的掌聲。
　　“淮江市武術協會第壹任副會長由張輝同誌擔任。”
　　現場再次響起壹陣熱烈的掌聲。
　　“淮江市武術協會第壹任總教練兼形象推廣大使由周燊擔任。”
　　現場響起陣陣的掌聲，但很明顯，掌聲沒有之前那般熱烈了。
　　除了壹些早就知道的人以外，那些並不知情的人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武術協會的總教練，不請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輩擔任，卻是請壹個沒有傳承，沒有名望，甚至可以說乳臭未幹的年輕人擔任，這明顯不合規矩。
　　但此時此刻，眾人卻沒人說話。
　　繼續看。
　　張輝宣讀完任命名單後，接下來剛剛上任的淮江市第壹任武術協會會長劉雲華上臺，帶著感激語氣說道：“謝謝各位領導以及武林前輩的擡愛，選我擔任會長，本人感到十分的榮幸……”
　　人群中的周燊聞言，嘴角出現壹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自己選自己，可還行？
　　劉雲華簡單了說了幾句，之後又感謝了壹番領導以及張輝雲雲。
　　講了五分鐘之後，眼看現場壹些人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劉雲華立刻止住了話頭，轉而說道：“接下來由我隆重介紹壹下本協會的總教練，周燊先生，大家掌聲歡迎！”
　　隨著壹陣熱烈的掌聲，周燊穿越過人群，來到了主席臺上。
　　當看到周燊的長相時，臺下的市電視臺記者俞沛萍，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咦，怎麽是他？”
　　站在旁邊的省臺記者李月紅，笑問道：“俞哥，妳認識這位總教練啊？”
　　俞沛萍點點頭，不由得好笑道：“對。不僅我認識，妳也認識。”
　　李月紅仔細打量了壹下臺上周燊的長相，奇怪道：“我真不認識。俞哥，別打啞謎了，他到底是誰啊？”
　　俞沛萍小聲笑道：“前陣子咱們市那位救火英雄，當時就是我采訪的他。”
　　李月紅楞了壹下，隨即便想起來了，“什麽，那個在大火裏面救人的人，就是他啊？”
　　“對，就是他！”
　　“難怪呢！我當時就在想，這個人力氣好大啊，竟然硬生生把車門給掰開，原來他竟然是學武的。”
　　看到李月紅驚訝的模樣，俞沛萍小聲說道：“我再告訴妳壹點秘密，當時現場圍觀人群親眼目睹，大火把他大腿給燒焦了，還有身上皮膚也大面積燙傷。不是壹個人看到，好多人看到呢。”
　　李月紅這壹下更驚訝了，“我看妳報道裏面不是說，當時圍觀群眾用水把他身上潑濕了嘛，所以才沒有燒傷。”
　　頓了壹下李月紅跟道：“不過我當時也非常奇怪，電池火從車底下灼燒上來，而他的腿幾乎就是放在火上面烤了將近壹分鐘，怎麽可能壹點都沒有燒傷麽？”
　　俞沛萍小聲說：“對啊！關於這壹點我也是非常奇怪，所以我懷疑，他會金鐘罩鐵布衫壹類的功夫……妳別笑，我說真得……”
　　就在兩個記者悄聲聊著的時候，劉雲華看著臺下面表情各異的面孔，懷著激動的心情說道：“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周燊老師，給咱們演示真正的內家拳！”
　　“啪啪啪……”
　　隨著壹陣熱烈的掌聲，周燊從主席臺上走下來，來到場地中間。
　　而本來圍在中間的人，也是紛紛讓開。
　　周燊拉開拳架子，壹個中位虛步雲手，朝著主席臺方向。
　　現場很多武林人士心中都有些不屑，看這起手式就知道，功夫高不到哪去。
　　至於那些領導，說個難聽的話，完全就是在看戲。
　　但是像霍文韜、蔣建元、劉雲華、張輝以及窗外楊星雨兄妹，他們卻都睜大了眼睛看著。
　　下壹刻，周燊身體動了。
　　右腳踩著蹚梨步，如犁杖般朝前鏟去，地板上響起“哧啦”壹聲如錦帛撕裂聲，那是鞋底和地板摩擦發出的恐怖聲音，緊跟著右手壹個躍步沖拳，朝前面撞去。
　　空曠的大廳裏面，瞬間響起“啪”的壹聲，空氣炸響。
　　那些原本戲謔、懷疑、不屑的目光，瞬間被驚訝、錯愕、以及不敢置信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