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心與忠誠

　　GEASS。
　　作為建立整個故事的核心設定之壹，擁有著無限可能性，凡人難以想象的能力的力量，隨著查爾斯在C的世界當中被雷明凱幹掉之後，其所擁有的CODE能力也被轉移到尤菲米婭身上後，存在於世間，並與查爾斯，V.V壹黨有關的GEASS大多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但是，在陰影當中，還依然有著壹些殘留。
　　而被雷明凱壹個簡單的計謀便引誘出來的羅洛，就是其中壹份子。
　　如此簡單就將在原來的時間線當中占有重要壹席的羅洛給俘獲。
　　雷明凱真不知道應該是慶幸，還是嘲笑壹番隱藏在陰影當中那些人才好。
　　不。
　　看著那呆坐在黑暗當中的羅洛，雷明凱卻想到了另外壹個可能性。
　　那便是隱藏在陰影當中的那幫人極度迷信GEASS的力量，自信於擁有能夠將目標人物的生物時間暫停，屢屢因此得手的羅洛必然能夠完成任務。
　　然而，卻不知道雷明凱在看到預備役人員名單的時候，便已經看穿了羅洛這個外表看來人畜無害，實則卻是心狠手辣的殺手的本質。
　　“殿下。這個世界真的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嗎？”
　　哪怕是經歷了壹次羅洛所運用的GEASS造成的時停，那虛渺飄忽的感覺依然纏繞在維蕾塔的心頭上。
　　“妳不是剛剛經歷過壹次GEASS了嗎？”
　　雷明凱看向褐色美人那疑惑不定的臉孔，微微點了點頭。
　　維蕾塔動了動嘴唇，但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是如此，但我至今都沒有壹絲壹毫的實感。只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的意識就停止了。待到恢復時，便已經看到了那架獅心騎士訓練型被聖獸大人打倒在地的壹幕了。”
　　“那是必然的。如果不是凱與我是命運共同體的話，他恐怕也無法在那個詭異的能力之下幸免。”
　　白貓零式的聲音響起間，它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雷明凱的肩膀上。
　　只見它看了看至今都毫無動靜的羅洛後，又回過頭看向維蕾塔。
　　“妳是不是也想擁有這樣的力量？”
　　維蕾塔壹楞，壹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她卻搖了搖頭。
　　“不。聖獸大人。雖然這GEASS聽起來很強大的樣子，但萬物都會有其局限所在。能夠獲得如此可怕的力量，恐怕也是有著更加苛刻的要求吧？”
　　頓了頓，維蕾塔將自己最後的想法說了出口。
　　“更何況，我並不認為我自己能夠擁有獲得這份力量的資質以及資格。”
　　“能夠認清自己的能力是壹件好事。而且，尤菲……陛下至今還沒有完全想好如何處置這份力量。”
　　雷明凱對維蕾塔面臨關乎力量的選擇時，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很是滿意。
　　“陛下？”
　　維蕾塔驚訝地看著雷明凱。
　　她從雷明凱的話中察覺出了壹絲真相。
　　難道說，尤菲米婭陛下能夠將這份力量賜予他人？！
　　“嗯。維蕾塔。既然妳已經接觸到GEASS了，那麽妳也應該擁有獲得真相的資格。只是，踏出這壹步，就意味著妳不能再後退，從我的身邊離開了。”
　　雷明凱註視著維蕾塔，看著自從在11區當中，與他相遇那個瞬間開始，被徹底地扭轉了原本命運的褐色美人，緩聲地將選擇擺在了她的臉前。
　　讓雷明凱意外的是，這位褐色美人竟沒有表現出任何猶豫，壹臉肅穆地朝著雷明凱微微彎腰，行騎士禮。
　　“殿下。無論是救命之恩，還是知遇之恩，都足以讓我維蕾塔·努為殿下獻上無上的忠誠。因此，我願意為殿下獻上我的生命，還有……我的……心！！”
　　說到最後，維蕾塔的臉上悄然地付出兩朵顯眼的紅雲。
　　只是，由於維蕾塔是向著雷明凱低頭致禮的緣故，雷明凱並沒有看到這誘人的壹幕。
　　可雷明凱卻已經從維蕾塔最後那顫抖著聲音的最後半句話當中，聽出了那壹絲暗藏的情愫。
　　雷明凱讓維蕾塔重新站直，並伸出右手將維蕾塔那散落在肩膀上的側馬尾捋到其身後的同時，輕聲地道出了某個至今不為人知的真相。
　　“布裏塔尼亞帝國第98代皇帝查爾斯·DI·布裏塔尼亞並非失蹤，而是被我在GEASS的根源——C的世界當中親手擊殺了。”
　　“什麽？”
　　雷明凱的聲音雖然輕緩，但在維蕾塔聽來，則是如同晴天霹靂般恐怖。
　　震驚之余，這位褐色美人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
　　緊接著，褐色美人臉上的震驚卻如潮水般退卻，只剩下那壹絲坦然和堅決。
　　她輕輕地吐出了壹口氣，眼中盡是釋然的目光。
　　“殿下。維蕾塔·努至死跟隨殿下左右！！”
　　雷明凱看著維蕾塔的先後表現，微微點了點頭。
　　“在貴族當中，甚至是在民間當中，恐怕都有各種各樣的謠言了吧？”
　　尤菲米婭的成功上位，不僅粉碎了查爾斯眾多子嗣對王座的幻想，更讓諸多貴族的前途變得支離破碎。
　　尤其是在尤菲米婭宣布改革，傾帝國之力，向著深空進軍那時開始，被奪取了權柄的大貴族們更是對此痛恨不已。
　　在這個情況下，各種各樣的謠言還算是輕的。
　　重的……
　　被隔離在小黑屋當中的羅洛，不就是新誕生的例子嗎？
　　“是。”
　　維蕾塔應了壹聲。
　　“事實上，從皇家親衛騎士團建立開始，我所收到的報告就不下於千份。其中最多的就是關於先皇被殿下軟禁，並以男色迷惑了尤菲米婭陛下的謠言。”
　　將其所獲得的謠言情報說出口的維蕾塔小心翼翼地看著雷明凱的臉色。
　　結果，雷明凱還沒表現出來任何異樣，白貓零式倒是笑得滿地打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凱用男聲迷惑了尤菲米婭？！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斷地滾刷著地面，卻絲毫沒有粘上壹絲灰塵的純白絨毛中，是笑得不斷扭曲著身體的小貓咪。
　　“哈哈哈哈！這到底是誰迷惑誰啊？要不是當時凱的及時出現，恐怕尤菲米婭……”
　　“有什麽好笑嗎？”
　　白貓零式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原來是雷明凱毫不客氣地扭住了白貓零式頸後的命運之門。
　　“喵～”
　　被雷明凱扭住脖子的白貓零式瞬間變臉，弱弱地叫喚了壹聲，絲毫沒有了帝國聖獸的兇橫模樣。
　　“雖然是民間傳言，但事實上便是如此。維蕾塔。”
　　維蕾塔腦海當中還在回響著白貓零式的話，壹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維蕾塔？維蕾塔？妳在想什麽？”
　　直到雷明凱連連叫喚幾聲後，維蕾塔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可是，反應過來的維蕾塔倒是把註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比如，剛才白貓零式提到的那壹句……
　　“最近，我看到壹份皇家機密文件，是關於尤菲米婭陛下在數年前的壹次出遊當中，遭遇到了刺殺。雖然報告當中並沒有表示尤菲米婭陛下有受到任何傷害，但這裏面的內容卻是被人為刪除了壹大段……”
　　銀灰色的劉海之下，是那雙閃爍著探究的八卦光輝的眼睛。
　　雷明凱不知道維蕾塔此刻到底在想著什麽，但維蕾塔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擺明她已經不在意，甚至是忘記了剛才雷明凱所說的話的姿態。
　　這是女人天生的八卦心性？
　　還是維蕾塔表明忠誠的方式？
　　或者兩者皆有。
　　雷明凱沈吟了壹下，最終還是決定將他與尤菲米婭初次相遇的事情告訴給了維蕾塔知道。
　　兩人都明白，從這壹刻開始，維蕾塔·努已無法逃出雷明凱的掌心了。
　　與此同時，皇宮，側殿當中。
　　換下壹身皇袍，以便裝示人的尤菲米婭正在接待著前來求見的修奈澤爾。
　　“皇兄。許久不見！看樣子，妳最近過得不錯！”
　　尤菲米婭端坐在主位之上，看著風塵仆仆地從皇家別院趕到皇宮的二皇兄。
　　“承蒙陛下關照！從繁忙的工作當中脫身而出，的確多了很多用於修身養身的時間。”
　　修奈澤爾跪拜在地上，恭敬地說道。
　　“起來吧！皇兄。現在只不過是兄妹之間的談話而已。”
　　尤菲米婭並沒有想要繼續將君臣之間那壹套流程走完的意思，而是直接讓修奈澤爾起身，上座。
　　“謝陛下！”
　　修奈澤爾在坐下的同時，也在暗中打量著尤菲米婭的臉色。
　　結果，他卻發現尤菲米婭並沒有外界所傳那般，因為親王遇刺的事情而感到憂心忡忡。
　　而且，目光敏銳的修奈澤爾更發現了壹個事實。
　　尤菲米婭並不在意他的目光，反而坦然地看了過來。
　　“皇兄！不知道妳今天過來，是為了何事？”
　　“陛下。聽聞親王遇刺，身處皇家別院的我並不知道情況如何，擔憂之下，只好親自求見陛下。”
　　“哦？是嗎？皇兄有心了！親王無恙，只是暫時需要休養壹段時間。”
　　尤菲米婭微微笑了笑，而後目光中卻是露出了壹絲審視的光芒。
　　“而且，皇兄來得正好！現在，正好需要皇兄出面。”
　　修奈澤爾壹楞，轉而又感到壹絲不對經。
　　“陛下。不知所說何事？”
　　尤菲米婭面色壹正，朗聲道：
　　“由於親王遇刺，暫時無法執掌皇家親衛騎士團的壹切事宜，因此皇姐柯內莉亞已暫時接手騎士團的壹切事宜。”
　　“陛下英明！”
　　作為皇家親衛騎士團的執掌者，必然是要與女皇陛下有著親密關系的人員擔任。
　　除了雷明凱之外，便是柯內莉亞這位擁有赫赫戰功的第二皇女殿下。
　　“另外，由於皇姐柯內莉亞要接手皇家親衛騎士團壹切事宜的緣故，暫且無法分心處理帝國宰相相關事務，所以就要勞煩皇兄妳再度出馬，擔任壹段時間的帝國宰相了。”
　　“陛下英明！等……等等！”
　　修奈澤爾下意識地應了壹聲後，突然驚覺自己似乎應下了壹樁不得了的事情。
　　“陛下是想讓我再度擔任帝國宰相？！”
　　“有何不可嗎？難道說，皇兄現在習慣了悠閑度日的美好生活，不願繼續為帝國的繁榮發展出壹份力了嗎？”
　　尤菲米婭看著修奈澤爾那罕見地流露出驚訝的臉孔，輕輕地笑了笑。
　　實際上，修奈澤爾這壹次的前來，除了試圖獲得關於雷明凱的情況之外，更是向尤菲米婭表明自己並不是策劃刺殺雷明凱的幕後黑手。
　　要知道，身處皇家別院已久的修奈澤爾已經很久沒有插手與帝國相關的事務了。
　　然而，修奈澤爾的表態並沒有得到尤菲米婭的諒解，反而猝不及防之下，尤菲米婭突然以柯內莉亞無法分心帝國事務的理由，再度將修奈澤爾推到帝國宰相的位置上。
　　這讓修奈澤爾壹時之間無法做出任何選擇。
　　“陛下……”
　　“皇兄，妳還是不願意為帝國出壹份力嗎？”
　　修奈澤爾還沒說出壹句話，便被尤菲米婭毫不留情地打斷了。
　　言語雖輕，但修奈澤爾卻感受到來自帝國女皇的龐大壓力。
　　剎那間，修奈澤爾才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前這位曾經親切地喊著自己皇兄，被眾多皇族，乃於連自己都將其視為花瓶的第三皇女早已不再是單純天真的少女，而是邁向成熟，成為能夠與皇帝之名相配的女皇。
　　在這股壓力之下，修奈澤爾下意識地起身，再度朝著上方的女皇跪拜而下。
　　他壹字壹頓，吐字清晰地回應著女皇的命令。
　　“是！陛下！如果，這是您所期望的！！”
　　女皇俯視跪拜在地的皇兄，微微頷首後，擡起目光，看向覲見之間所在的方向。
　　“嗯。那麽，我希望明天能夠看到宰相親自踏入覲見之間！”
　　“是！陛下！”
　　“哢……轟隆隆。”
　　緩緩關閉的宮門，將修奈澤爾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回過神來的他才發現那已有些肥胖跡象的手指還依然有著壹絲顫抖，下意識地用力握著雙手的他，微微苦笑了壹下。
　　“這股感覺，這股壓力……只有在面對第98代皇帝，父皇查爾斯時，才曾有過的親身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