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還是啊，看妳假模假樣的樣子就好笑。”
　　“沒事，我開玩笑的，妳別當真啊。”
　　“我跟別人壹起去，妳不吃醋？”
　　“當然吃醋，可是沒辦法。”
　　“江濤，如果妳肯陪我，我不去。”
　　“不必了。”我苦笑。
　　面對梅琳，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事實上除了上次在重慶出差發生那回事，以後再也沒發生什麽了。雖然如此，但是梅琳卻有壹種把我當成特別的人看待的意思，我卻極力想去忘卻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因為我知道我根本無法給予梅琳什麽，當然，梅琳也不要求我給她什麽。
　　壹方面是公司老總梅琳，壹方面前臺文員李海燕，別人肯定覺得我魅力無窮，或者說艷福齊天，其實身處其中才知道並不是那麽回事。雖然有時候覺得得意，好玩。
　　可是更多的時候卻是痛苦，心理倍受摧殘。
　　離五壹長假還有兩天，李海燕對我說：
　　“江濤，對不起。”
　　“怎麽啦？”
　　“我放假不能陪妳了。”
　　“為什麽？”
　　“我得回家去，我弟結婚。”
　　介紹壹下李海燕家的情況，李海燕有個弟弟叫李海濤，只比李海燕小壹歲。我曾經取笑過李海燕：“妳媽可真行，只壹年就生下妳弟弟。”遭到李海燕的壹頓粉拳暴打。
　　哎，現在的女孩子，真淑女的可沒幾個了，大家全學野蠻女友。李海燕的媽是個賣服裝的，李海燕的爸是個開貨車的。從他們家沒實行計劃生育就知道。
　　李海燕的弟弟比李海燕小壹歲。不過，雖然小，可是李海燕跟他感情倒挺好，經常在我面前講他，而且把電腦裏的照片拿給我看，小夥子長得倒不差，整個壹李宇春，春哥。不過，小夥子學習不行，只讀了個財會中專，聽說在長沙打工。
　　現在居然要結婚了。
　　“不象話，真不象話。”我說。
　　“什麽意思？我知道妳不好話，快說。”李海燕說。
　　“明明知道我沒好話，還要聽？”
　　“快說。”
　　“是大麥先熟還是小麥先熟？”
　　李海燕聽完也笑了，又打了我壹拳。按說是李海燕年齡大壹歲該項早點結婚，可是李海燕也才八四年的，也不大，也不必急著結婚，更何況是八五年的李海濤了。可是接下來李海燕說了壹句話更讓我吃驚的：
　　“妳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
　　“我弟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了，沒辦法只好結婚。”
　　“真的？”
　　“真的，我媽笑死了。”
　　“什麽媽，這事還弄成得意事了，這就是兒子跟女兒的不同區別，人家女兒家的媽肯定氣壞了。”
　　接著李海燕去商聲裏給她媽買禮物，不得不承認，當女兒的也的確要孝順的多，我雖然也是為人子女的，可是回家還真從來沒給老媽買過什麽禮物，最多給我媽幾百塊錢。
　　就這，我媽還不肯要。不但不要，我媽還說：
　　“妳談朋友也得花錢，自己留著吧。”又說：
　　“啥時候把女朋友帶回家，給媽看看。”
　　讓我真是又慚愧，又感動。我這兒子當得，真是，汗壹個先。
　　可是人家李海燕當女兒的，回家壹趟就給老爸老媽老弟買了禮物，付款的時候，我拿出卡來刷。李海燕說：
　　“不要。”
　　“別，算我壹點心意。”
　　我怕李海燕當著人的面又爭來爭去，著實沒意思。好在李海燕沒有再爭什麽，還好。我知道李海燕也是壹個好女孩，也不會在意這些小錢，但是畢竟跟人家睡在壹張床上，無論怎麽不承認，至少目前我還算是李海燕的男朋友。
　　人家圖妳什麽？
　　壹點西洋參燕窩之類的補品又能花多少錢？李海燕握住我的手說：
　　“江濤，妳比我從前男朋友李紅紅強多了，其實他收入比妳高。”
　　“有妳壹句話我就知足了。”
　　“妳是壹個好人。”
　　“知道我是壹個好人了？嫁給我不後悔吧？”
　　“誰說要嫁給妳了？”
　　“好好。不嫁不嫁。”
　　“不行，得嫁，妳是不是不想要我啦？”
　　“要，要。”
　　“這還差不多。”
　　李海燕笑了，把手伸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公司裏還算講人情味，前壹天下午四點鐘就可以回家了。同事們也興奮異常，有幾個同事參加了壹個網上什麽交友會，還打算專程去深圳交友，妳說多無聊啊，這些人其中就有溫勇。
　　我呢，我送李海燕去坐火車，晚上七點十分的火車。
　　我只知道春節期間廣州火車站的人多，可是沒想到壹個五壹節日，人也還是那麽多，真要命啊。壹個個大包小包，那架式也不亞於春節回家那股勁，而且公司工廠可能也全放了，反正街上公交車上人比平常多了幾倍。
　　“真要命，這麽多人。”我說。
　　“還好我有座。”李海燕說。
　　“壹個人回家，妳媽問妳，男朋友怎麽沒帶回來，妳怎麽說？”
　　“我媽才不會問。”
　　“那妳爸問。”
　　“我爸也不會問。”
　　“好好。”
　　在候車室裏，看到也是各式各樣的人，人多，還真叫人心情變得沮喪。不過也沒辦法，如果有錢，坐飛機就不會遭這份罪，可是現在還只是小白領，什麽也沒有。叫人心情難受。
　　“真想混成個有錢人。”我說。
　　“妳就那麽愛錢？”李海燕問我。
　　“不是愛錢，而是不想過這種生活。”
　　“什麽生活。”
　　“譬如回家，人家坐飛機，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坐飛機？”
　　“我靠覺得無所謂。”
　　也許海燕真的覺得無所謂，對於壹個女孩子來說，有壹個男人愛著她，對她好就夠了，這壹點海燕也跟我談過多次，要說海燕真是壹個不錯的女孩，不勢利，不貪財。可是後來，我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在什麽情況下，李海燕也變了，也變成為了錢離我而去。
　　哎，人生，愛情，金錢。當時李海燕對金錢的要求不高，我的要求也不高。可是妳要求不高，就有真愛嗎？
　　難說，就說我現在吧，雖然跟海燕在壹起，可壹定就愛著海燕嗎？我自己也拿不準，可能有愛，可是問題是我還跟梅琳梅總搞得不清不白，也有了性關系，什麽叫真愛？真叫人難於言說。我看著海燕認真地說：
　　“海燕，真想跟妳壹起回去。”
　　“不行。”
　　“為什麽不行？”
　　“我還沒心理準備。”
　　“這還要什麽心理準備？直接推出就是了。我長得也不差，還對得起觀眾吧？”
　　“男人是靠實力說話，不是靠臉蛋。”
　　這真叫人暈，李海燕壹邊說，壹邊還越發來勁兒，說：
　　“正是因為妳長得帥，我才不敢把妳帶回家，從小我爸就教我，男人越是帥，越是靠不住。”
　　“沒理由啊，妳爸為什麽這麽說？”
　　“我爸年輕時也帥。”
　　說完，李海燕笑了起來，李海燕的爸爸年輕時帥，可以胡來，而且不但自己胡來，還教導自己女孩帥男人靠不住，這叫什麽老子？簡直叫人頭暈，可是我還能說什麽，無話可說。正像海燕說的壹樣，男人靠實力，可是我偏偏沒實力，什麽也沒有。
　　在廣州這個城市有房有車才叫有實力，如果按這個標準來看，梅琳得算有實力，可是人家是女人。王副總也有房子兩棟，可是沒車，也叫沒實力，楊總得算不實力，不但不房有車，還有自己的公司。
　　社會把標準定高了，給了男人多少的壓力啊。
　　我買了壹塊錢的站臺票，幫海燕提著東西上車去。海燕的車是九號車廂，站在車廂門口，那麽多人，海燕突然抱住了我，我以為只是平常的送別，也緊緊抱住她。沒想到海燕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