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百舸争流

　　正进行着蜕变的柳承渊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东极帝君的到来。
　　而且这位帝君乍一现身，已经携裹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势，狠狠的撞在两方宇宙的时空交汇点上，瞬间爆发出来的威能，震散了周边时空，使得原本不处于这个时空的洪荒宇宙被生生的撞了出来。
　　时空之力一层层的朝四周荡漾，并和混沌宇宙本身发生剧烈碰撞，仅仅余波，已经横扫了方圆数万光年星空，不知道多少行星、恒星，在两轮宇宙碰撞中被化为齑粉，沦为尘埃。
　　“不可！”
　　柳承渊连忙道了一声：“洪荒宇宙的能级比混沌宇宙更高！若让洪荒宇宙和混沌宇宙处于同一个时空，洪荒宇宙会将混沌宇宙压垮、压塌！”
　　东极帝君亦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快速收敛起了自身散发出来旳能量波动，并进入了这处时空交汇点。
　　而缺少了他的力量爆发，两个宇宙的时空再度错开，圣人和超脱们之间的大战亦是难以再对混沌宇宙造成影响。
　　“这方宇宙……”
　　东极帝君神色稍稍有些慎重。
　　“论能级，我们混沌宇宙并不算强，尽管体量庞大，可估计只是和不朽者相当，而且是那种没有意识，不知挪动的不朽者，但洪荒宇宙……绝对达到了造化六重的地步。”
　　柳承渊道。
　　东极帝君点了点头。
　　当然了，洪荒宇宙虽然强大，媲美造化六重，可就好像恒星单以能级而论不逊色于仙尊一样，可却能被金仙击溃。
　　面对有着造化六重能级的洪荒宇宙，东极帝君也不会感到多么畏惧。
　　“两方宇宙现在处于不同的时空，且我们所在只是一个时空交汇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洪荒宇宙和混沌宇宙终究渐渐远去，快则十几个星年，慢则数十星年，混沌宇宙就会渐渐远去，到时候即便两个宇宙处于同一片时空也不用担心会再发生碰撞，届时，我们再怎么全力撞击都不会对混沌宇宙造成破坏。”
　　柳承渊说了一声。
　　东极帝君看了他一眼，有些讶异。
　　想不到柳承渊一个新晋升的超脱，居然有这等眼界。
　　不过就是这一眼，却让他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惊异道：“你所衍化的宇宙……”
　　“我融入了混沌生物的体系。”
　　柳承渊道。
　　同时他也有些意外。
　　东极帝君衍化的宇宙很庞大，直径两亿光年，胜他近十倍，但两方宇宙的能级……
　　却并没有多大差别。
　　甚至，东极帝君这位成就超脱数千万星年之久的造化论及能级来比之他这个成就超脱不过数个星年的萌新来，还差了一分。
　　不过很快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他将得自神秘书籍当中的所有书页——包括巨引源在内，尽数融入了自己新衍化的宇宙中，一口气跨越了新晋超脱到老牌超脱间的底蕴积累，以至于在能级上比之东极帝君来都略胜半筹。
　　“混沌生物！”
　　东极帝君不明所以，听得柳承渊所言，只当他天纵奇才，眼中满是惊叹：“你居然造化、混沌两道同修，并将这两条道路尽数修炼到了第四重超脱的地步？你的精神和意志能够同时负担的起如此庞大的能级和体量？”
　　“精神意志？”
　　“不错，要么能级、要么体量，同修造化和混沌，兼具能级和体量对精神意志的负荷极高，相当于一个人在两大行业中同时达到最巅峰的顶点，有这等天赋，若你能将时间精力尽数集中于一道上，怕是有望踏入不朽者领域了。”
　　东极帝君说到这，由衷的为柳承渊感到高兴：“想不到我混沌宇宙中居然再度诞生了你这般的天骄，假以时日，你的成就怕是能直追混沌之主，屹立于混沌星界的最巅峰，向着那号称终极永恒的道路发起冲击。”
　　“您过奖了。”
　　柳承渊谦虚道。
　　紧接着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帝君刚刚说直追混沌之主，向着号称终极永恒的道路发起冲击？第六重天的时空掌控者不是修行之路的终极和尽头？”
　　东极帝君很清楚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了，当即道：“你刚成就超脱……”
　　他的语气顿了顿：“不过你底蕴深厚，造化、混沌两道同修，尽管在混沌一道的成就逊色于造化之道，但却使得自身强大到不逊色于资深超脱者……虽实力不弱，可对超脱者、不朽者、时空掌控者的了解应该都得自于这些年来我们转译送过来的超脱功法之中吧？”
　　柳承渊点了点头。
　　“理论上，第六重的时空掌控者确实已经是修行之路的终极和尽头了，可混沌星界中实际上一直还流传着一个传说，一个有关于终极永恒的传说。”
　　“终极永恒的传说？”
　　柳承渊看着这位超脱：“是时空掌控者之上的境界？”
　　“或许是，或许不是。”
　　东极帝君道：“几位陛下游荡混沌星界，在一些地方听说过这等传闻，但，真正的终极永恒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能清晰的描述出来，他们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个境界必然存在，而要如何突破这个境界……似乎和成不成不朽者、时空掌控者无关。”
　　说到这，他才摇了摇头：“所以，你要说终极永恒是时空掌控者之上的境界，我只能回答或许是，或许不是。”
　　柳承渊微微错愕。
　　“你既然翻阅过超脱典籍自然也就知道量变到质变的理论，根据伟大的混沌之主陛下所言，超脱者，便是量变的开始，通过量变引发质变，而时空掌控者按理说就是踏入了质变的门槛，可质变这一过程不见得每一次都能成功……谁也不知道质变后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是好？是坏……”
　　东极帝君说到这，有些神往：“而终极永恒，就是传闻中，彻底完成质变的境界，他们凌驾于时间、空间、物质、能量，乃至于精神、意志之上，他们全知全能、他们操纵一切，他们亦改变一切。”
　　“凌驾于时间、空间、能量、物质、精神、意志之上？那……这到底算是什么生物？”
　　“到底算是什么生物？到底还算不算生物？”
　　东极帝君感慨了一声：“我们也不知道，同时也很想知道。”
　　他低声沉吟着：“斩却过去、未来，收束万千时间线于一身，真我唯一，永恒永存……以我们此时的修为眼界，根本难以想象这种伟大，或许，只有混沌之主陛下这等时空掌控者才能对这种境界形成清晰的描述。”
　　“斩却过去、未来，收束万千时间线于一身，真我唯一……”
　　柳承渊听得东极帝君所言，突然怔在当场。
　　斩却过去、未来，收束万千时间线于一身，真我唯一？
　　收束万千时间线！？
　　他感受着时光长河中，那源源不断朝着自身汇聚而来的支流，每一处支流都相当于一份记忆。
　　先是弱小时期凡人的记忆，再到仙界、混沌太虚时期仙人、仙尊、星耀、圣星耀时期的记忆，然后是仙王、道境、道主的记忆。
　　再到现在……
　　混沌、造化、无上三道走到了超脱者的记忆！
　　这些记忆不断收束于他本身，化为他强大的底蕴，一如他永恒大道的构想，将无限可能归位一体，奔赴未来，进而让永恒大道圆满，成就终极！
　　可现在……
　　按东极帝君的说法……
　　“斩去过去我明白，斩去未来？”
　　柳承渊看着极光帝君。
　　“对，斩过去未来，收束万千时间线于一身，真我唯一。”
　　东极帝君重重一点头：“这就是有关于永恒的传闻，并且这个传闻亘古以来就已存在，不知道延续了多少亿万年岁月，绝对不会有错。”
　　“若是一个人没有了未来，还有何前程可言？”
　　“未来？”
　　东极帝君轻笑一声：“未来，什么叫未来？掌握我现在手上的才叫未来，过去的我望向现在的我才叫未来！我就是未来！”
　　“我就是未来……”
　　柳承渊口中念着这个词。
　　东极帝君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根据自己的见解解释了一番：“实际上从这段有关于终极永恒的传闻来看，需收束万千时间线于一身，所以，关键点就在于收束万千时间线于一身上，过去也好，未来也罢，都是收束的范畴之内，如果你不以现在的你为根基、为中心，百舸争流，掌握自己的未来，而是选择了奔赴未来，那么，你和那些被收束的万千时间线，又有何区别？”
　　“奔赴未来，和那些被收束的时间线有何区别……”
　　柳承渊心头剧震。
　　有何区别！？
　　他感知着时光长河中一道道朝他汇聚的身影，每一道身影都是他自己。
　　每一道身影都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
　　唯一的不同是，他们都未能走到最后，走向终极，于是，他们化为了过去的一部分，凝聚于现在的他身上，充实着他的根基、底蕴，好让现在的自己拥有着无限可能。
　　根据这种无限可能，下一步他需要做的是奔赴未来，去和未来的自己融合。
　　可按照东极帝君的说法……
　　如果最终自己真的奔赴向未来和未来合而为一，那他……
　　也是无限可能中的一种可能。
　　也只是万千道被收束的时间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