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烏洛琉斯的壁畫

　　菲琳娜·奧狄斯，24歲，出生於恩馬特港，信仰風暴之主。
　　她結過兩次婚……第壹任丈夫不詳，還有待調查；
　　第二任丈夫名叫查理·奧狄斯，原本是壹位職業經理人，後服務於壹家小銀行的股東，為其打理財務。
　　菲琳娜跟隨著第二任丈夫在1349年5月來到貝克蘭德，租住了大橋南區萊茵斯特街的壹棟三層房屋。
　　由於查理·奧狄斯雇主的業務涉及為黑幫洗錢，作為財務主管，查理在壹次去東區與客戶洽談時，不幸遭遇了黑幫火並，其被流彈擊中身亡。
　　菲琳娜太太的生活並沒有因為丈夫的死亡而困頓……她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在結婚後，就壹直在為她的丈夫購買人身保險，因此獲得了大額賠償。
　　保險公司曾經雇傭偵探私下進行過調查，確認查理·奧狄斯的死亡屬於意外，並無人為幹預的痕跡。
　　值得壹提的是，有傳言稱查理·奧狄斯在恩馬特港時最初只是個長相帥氣，卻遊手好閑的騙子，但在結識了菲琳娜後，他便壹改前非，拼命學習，考取了經理人的證書，繼而得到了那家小銀行股東的賞識。
　　看到這裏，艾布納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心裏思忖道：
　　“知識改變命運……如果菲琳娜真的是五位幸存者中那個被‘知識荒野’汙染占主導的人……那麽，這就是‘汙染’的副作用？
　　“呵，那麽短的時間就完成了由混混到經理人的轉變，這與其說是‘學習’，更可能是菲琳娜直接塞給了他這方面的‘知識’。
　　“就和碧安卡會讓人染上厄運，艾比能給予人痛苦詛咒壹樣，菲琳娜的特殊能力其實是將自己的知識給予別人，繼而偏轉或改變對方的命運？
　　“而從她買保險的舉動來看，偏轉或改變後的命運恐怕不會走向什麽好結果。”
　　思緒轉動間，艾布納繼續看起了後面的內容，結果壹個熟悉的名字映入了他的眼簾：斯圖爾特。
　　“這位風暴教會的‘秘術導師’似乎在追求菲琳娜？不但出資幫她開辦博物館，展覽藏品，還讓名下的報紙免費打廣告？
　　“嗯……這位菲琳娜女士的運氣很有問題，到哪裏都有人幫助不說，就連保險公司雇傭來襲擊她的人，都不是莫名其妙地暴露在警察面前，就是路上出了車禍死於非命……
　　“這麽異常的狀況，斯圖爾特不會沒有察覺吧？難道他色迷心竅了？”
　　艾布納很是不解，他沒有和斯圖爾特真正的見過面，卻也從許多渠道聽說過這位先生的名聲……雖然那名聲非常糟糕……或者說比自己還要差！
　　如果說艾布納的風評還是正面大於負面，讓人感到羨慕的話，斯圖爾特的就是負面占大多數，甚至有人傳聞他男女不忌，和蒸汽教會的某位高級執事有染……
　　可即便傳聞都是真的，艾布納也不相信壹位“秘術導師”會真的無視菲琳娜身上的問題……這裏面必然有著什麽內情。
　　嘆了口氣，艾布納又將目光投向資料的最後幾行，看到上面簡單記述了菲琳娜在周三遭遇堵車，未能按計劃到達博物館，又在傍晚就和斯圖爾特來了壹場說走就走旅行的事情。
　　“又是‘幸運’嗎？
　　“她這是在躲著我，還是躲著‘紅手套’……甚至是原著裏近期會調查運氣不正常之人的‘吞尾者’烏洛琉斯？
　　“這種‘幸運’是她的特殊……還是說，她本人就是有這方面能力的非凡者……
　　“幸運者？贏家？
　　“‘命運之輪’途徑掌握在‘生命學派’手裏……看來去拜訪那條小蛇的理由又多了壹個啊！”
　　想到這裏，艾布納收起資料，看向對面已經用完早餐的卡斯蘭娜偵探，笑著道：“您搜集到的資料我非常滿意……這是說好的報酬。”
　　說著，他取出壹個信封遞給了對方，裏面足足放著10張10鎊的鈔票。
　　原本調查這樣的事情用不了那麽多，但由於規定了時間，所以艾布納在發布任務時加了價。
　　卡斯蘭娜偵探接過後數了數，很滿意地將信封收了起來——為了這單委托，她確實拼盡了全力，發動了所有的關系，這才能按時完成，但這麽豐厚的報酬也算很值得了。
　　這之後，艾布納便向已經相當困頓的卡斯蘭娜偵探告辭，獨自離開了餐館。
　　……
　　神戰遺跡海域。
　　伴隨著“黑夜”到來，克萊恩不得不聽從“星之上將”的建議，回到自己的房間，通過“冥想”進入了夢境，免得在“黑暗”中消失無蹤。
　　灰蒙蒙的世界裏，他壹下清醒，明確地認知到自己在做夢。
　　克萊恩環顧壹圈，然後就發現不遠處的巨石頂端，“星之上將”嘉德麗雅壹個人坐在那裏，雙手抱膝，身體前傾，凝望著對面的山峰。
　　她依舊穿著那身很有神秘味道的古典黑色長袍，表情裏有著無法言喻的迷茫。
　　她怎麽在我夢裏？克萊恩前行幾步，躍上了巨石。
　　他還未來得及詢問，突地被眼前霍然開闊的場景震住，有種身心都遭撼動的感覺。
　　巨石前方是看不見底部的懸崖，懸崖對面則是壹座被無數宮殿、無數高塔和雄偉城墻覆蓋著的山峰。
　　那些建築恢弘華麗，層疊環繞，單個就異常巨大，不像人類居住的地方，組合在壹起更是有難以描述的史詩感、奇跡感和神話感。
　　而在懸崖和無數宮殿之間的天空之中，卻有壹座巨大的倒立山峰靜靜漂浮，其上有諸多風格獨特的建築，中央高塔更是直插雲霄，仿佛碰觸到了極高處的太陽！
　　“浮空城”！
　　除了沒有鋪設鐵軌，沒有支架固定，這座“浮空城”和克勞斯先生建造的那壹座簡直壹模壹樣。
　　這就是浮空城的原型？當初克勞斯先生也是在這裏看到了這座城市，才萌生了將其重現的想法？
　　根據“塔”先生給予的情報，這裏應該是這片海域所有生物共同的夢境……那這座浮空城會是誰的夢？
　　就在這時，抱膝而坐的嘉德麗雅卻用仿佛夢囈般的語氣道：“奇怪……我和她壹起來這裏時，沒看到過這座浮空城……
　　“之前只有克勞斯壹個人看到過它……
　　“她說，這可能是克勞斯和浮空城的建造者有什麽關系。
　　“她應該有自己的猜測，但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她？那位“神秘女王”？浮空城的建造者十有八九是劉博……難道是因為我加入了這次探險，所以才會看到它？
　　另外，那位克勞斯大師莫非也是劉博哪輩子的後裔？所以當初才會在這個夢裏得到傳承？
　　心裏這麽想著，克萊恩斟酌著提議去四處探查壹下。
　　“不去。”嘉德麗雅卻毫不猶豫地回答，但未曾搖頭，“我要在這裏等著，等著！”
　　見此，猜到嘉德麗雅正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克萊恩也不再多耽擱，獨自壹人跳下巨石，進入了壹座黑色修道院的大門。
　　他雖然也很想去探索浮空城，但對方漂浮在高空，看上去很近，但其實距離非常遠……而且空中也許還隱藏著什麽恐怖的東西，克萊恩並不敢貿然飛起來。
　　很快，在越過了弗蘭克、希斯·道爾、妮娜和航海長奧托洛夫等人後，他看到了壹個劈著壹截長長巨木的年輕男子。
　　那男人穿著白襯衣，套著黑馬甲，金色短發呈三七開，碧綠眼睛專註而認真，不是船上任何壹名海盜。
　　而在男人的不遠處有壹副壁畫，壁畫上是壹片燃燒著火焰的海洋，它從中間分開，裂出了壹條道路。
　　道路上，有壹行長長的隊伍，成員們或低頭，或跪伏於地，顯得極其虔誠。
　　而在道路的盡頭處，隱隱約約出現的宮殿群上方，卻有著壹座浮空的倒立山峰！
　　隊伍的領頭者，壹位留銀色長發，五官柔和，眼睛緊閉，背後有著層層疊疊羽翼的瘦高男子正擡起手，直指向那座浮空山峰。
　　克萊恩認識那壁畫上的領頭者，那是小“太陽”展示過的“命運天使”，“吞尾者”，烏洛琉斯！
　　這是什麽意思？烏洛琉斯帶領的隊伍和劉博的浮空城相遇了？
　　難不成浮空城的隕落，是這位“命運天使”的手筆？！
　　命運途徑的天使之王……是厄運嗎？
　　思緒電轉間，克萊恩向那個提著斧子的年輕人問道：
　　“妳是誰？”
　　“我是誰？我是倒黴的安德森，自從看到那副壁畫，我就壹直被厄運籠罩。”年輕男子停住手裏的動作，郁悶說道。
　　……
　　貝克蘭德，來拜訪“水銀之蛇”威爾的艾布納在艾倫·克瑞斯醫生家附近逛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上門。
　　最後，他在無奈之下，不得不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之壹——隱身潛入。
　　不過，他才剛剛有這個想法，就感到有“夢境”的力量向自己侵襲而來。
　　艾布納心中壹動，未做抵抗，任由眼前的景色發生變化……
　　很快，他就看見了壹片荒蕪的黑色平原，以及平原中央的漆黑尖塔。
　　這時，壹輛黑色的嬰兒車從尖塔裏滑了出來，裏面躺著個看不清樣子，裹著銀色絲綢的嬰兒。
　　嬰兒用清亮卻無奈的聲音說道：
　　“妳這個時候過來見我，是怕那條蠢蛇找不到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