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計劃重新開始

　　夜晚還在繼續。
　　正當歐陽與申鶴在吃著夜宵的時候，群玉閣上也迎來了壹位深夜到訪的客人。
　　“北鬥船長這麽晚了居然還會到訪群玉閣，真是令我意外啊。”
　　會客室中，凝光與北鬥相對而坐，作為主人的凝光首先開口。
　　“說說吧，能讓妳這麽晚都要來找我的，應該不會是小事。”
　　“璃月港外的洋流這段時間不對勁。”
　　“哦？”凝光眼神認真了起來。
　　她看著北鬥，疑問道：“能具體說說嗎？畢竟這方面還是妳比較擅長。”
　　北鬥沒有廢話，她解釋道：“那位魔神奧賽爾被擊敗後，孤雲閣附近的洋流就有些改變。”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壹時的，畢竟出了奧賽爾這位魔神，洋流被改變也說得過去，但是如今時間上都過去壹周了，洋流卻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所以我覺得海面下壹定是有什麽巨大魔獸存在。”
　　“還有更多的證據嗎？”凝光再問。
　　北鬥說的都是些猜測，這樣的話就顯得沒有那麽有說服力了。
　　所以凝光才會問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可惜北鬥搖頭道：“沒有。”
　　這就有點難辦了啊...
　　凝光頭疼的看著北鬥，心中有些焦躁。
　　她是願意相信北鬥的經驗的，可是僅憑對方壹面之詞的話，這裏面就很難跟別人解釋了。
　　七星自然是能壹言而決的，所有七星對百姓都是有這樣的權限的。
　　不過這可不是兒戲，要是真的當做這事是確有其事的方向處理的話，那麽璃月港的行船貿易壹定會遭遇損失。
　　這是壹定會遭遇抗議的！
　　商人不是普通百姓，商人在意的是利潤，這壹點凝光心裏非常明白。
　　特別是之前奧賽爾的事情，已經讓壹部份商人遭遇損失了，這次要是再來壹次，那璃月港的根本利益將會遭到嚴重打擊！
　　歸根到底，還是僅憑猜測的話，太沒有說服力了。
　　凝光頭疼的揉著腦袋，最近這段時間她為了璃月港的平穩，真是的心力交瘁了。
　　“北鬥船長，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信任妳的經驗，可是如果只有這些猜測的話，那麽我也很被動，我無法僅憑妳的壹面之詞讓整個璃月港的貿易停下來。”
　　“那樣的話，璃月港將有可能失去她七國貿易之都的身份！我不能去賭！”
　　“妳不用這樣。”北鬥並沒有去細思對方的難處，她很坦然的說道，“我只是將我的猜測告訴妳而已，具體妳要怎麽做，那是妳的事情。妳的難處，妳的考量，我不想知道。”
　　說完，北鬥站起身，告辭道：“我來就是通知壹下妳這件事，現在說完了，而且我看妳好像很忙，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她是真的就是來通知壹下的意思，畢竟她也知道僅憑猜測的話，這個理由是不夠的。
　　但是海中出現能力不弱的魔獸，這事可大可小，她也不能當做不知道，所以才會深夜出現在這裏。
　　如今事情已經說了，具體要怎麽做，那就是凝光去頭疼的事情了，對此北鬥沒有壹點心理負擔。
　　“等壹下。”
　　在北鬥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凝光還是出口攔下了對方。
　　看著回頭的北鬥，凝光面色認真道：“我之前就說了，我個人是非常信任北鬥船長的經驗的，所以雖然這件事我還需要權衡壹下，但是我希望最近這段時間北鬥船長可以不要遠航，說不定之後還有需要妳們幫忙的地方。”
　　“幫忙？那也不是不可以。”北鬥在商言商的說道，“但是我手下那麽多弟兄，不遠航的話開銷可是不少。”
　　“當然，那些花費自然是由我來負責。”
　　“夠爽快，那我最近就留在璃月港了。”
　　見凝光答應的如此爽快，北鬥臉上露出笑容，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北鬥就這樣離開了。
　　凝光重新坐了下來，額前的流蘇輕輕晃動，情況的復雜讓她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百姓，商人，還有其他國家的商人和使節，這些人如今都在璃月港中。
　　出於人治的私心，在從歐陽口中得知帝君未死之後，她依然沒有選擇將這件事公布出來穩定民心。
　　刻晴也沒有，她覺得刻晴應該是和她存了壹樣的意思——借此做實了璃月迎接新的時代！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失去了神明，凝光才更深刻的明白，摩拉克斯對於璃月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麽。
　　璃月港的百姓在知道巖王爺死去後，那種哀莫大於心死，那種感覺天塌了的精氣神，讓凝光簡直寸步難行。
　　她是花費了大力氣才讓璃月的百姓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將整個璃月港平穩下來的。
　　為此她連那些諸如“帝君未死，只是詐死引出海中魔神”的謠言她也認了。
　　甚至到現在她都沒有在公告板上確切的告知百姓帝君死去的消息。
　　現在只能拖，讓時間來治愈百姓心中的缺口，然後等壹個合適的時機再公布這個消息。
　　可惜，在如此艱難的局面下，居然還有魔獸在海中伺機作祟，這讓凝光愈發覺得自己身上擔子的沈重。
　　多事之秋啊...
　　這時，守在壹邊的百曉思索良久，躊躇的說道：“大人，貴家在吃虎巖是有壹間酒家的，平時都沒什麽生意，如今這些年幾乎都是用來招待北鬥船隊的那些水手了，您讓北鬥船隊留下，其實可以不用花這個錢的。”
　　“那不壹樣。”凝光揉著太陽穴，閉著眼的她，頭都沒擡，說道，“北鬥雖然看上去是和貴家綁定的，但其實自身的自由度很高，我以後還有很多事需要她，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惡了對方。”
　　百曉也是懂的，但她更明白凝光自身面臨的困難遠比看起來的要大的多。
　　她急切道：“可是...大人您已經將幾乎所有的摩拉都用來建廠了，前段時間為了那些工人又和刻晴大人做了交易，如今壹直支出沒有進賬，已經快要將摩拉花光啦！”
　　呵...我凝光也要沒錢了麽？
　　這壹刻，凝光啞然失笑。
　　資金的緊張她之前就知道，但最近都在忙碌璃月的事情，導致自身的那些產業到底什麽情況也沒空去理會。
　　她睜開雙眼，眼中的倦色不再隱藏。
　　視線掃過群玉閣內奢華的裝飾，心中有些感慨。
　　沈默了壹會，凝光突然問道：“百曉，妳說我這群玉閣，怎麽樣？”
　　“欸？！”百曉直接被問懵了。
　　她不知所措的四下看去，接著又將視線回到凝光的背影，語氣有些茫然的問道。
　　“大人...是想說什麽？”
　　“我是說，我這群玉閣在璃月也算是壹景，再加上我的身份，妳覺得租出去讓那些要面子的商人用來擺宴會客，是不是也算是壹個進項？”
　　“啊？！”這下百曉是真的吃驚了。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憋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問道：“大人，您，您認真的？！”
　　“當然...是假的。”
　　這邊凝光大喘氣的調戲著百曉給自己緩解身心上的無盡壓力，另壹邊，貴府中夜宵已經吃完了。
　　申鶴吃的不多，在和歐陽邊吃邊聊中很快就全部吃完了。
　　而且吃完後也沒有等歐陽，而是先回去洗漱了。
　　按她的話說，雖然之前壹直用法術清潔身體，但長時間沒有正常的洗個澡，讓她有些受不了了。
　　所以在吃完夜宵後就匆匆地離開了。
　　歐陽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在餐廳中將剩下的那些東西吃完。
　　順便等人。
　　喵~
　　很快，若坨那肥胖的軀體就靈巧的跳上了餐桌，來到歐陽的身邊。
　　“妳來啦？”
　　歐陽眼中帶笑，將桌上兩盤壹直沒動過的菜擺在他的面前。
　　“吃吧，特意給妳留的，欸？怎麽就妳壹個人？給妳找的媳婦呢？”
　　“她睡了。”若坨壹邊開吃，壹邊回答。
　　“妳這次又去哪了？我怎麽壹直都聯系不到妳？”
　　“被妳的好兄弟摩拉克斯坑了，被困在了天道意識中，前兩天才剛剛蘇醒過來。然後就去見了壹會摩拉克斯...”
　　兩人有壹搭沒壹搭的聊著，歐陽把壹些能說的都說了，然後才對著若坨問道。
　　“說說吧，那天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摩拉克斯說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他壹直沒鬧明白，鐘離計劃了那麽久的事情，怎麽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在他看來，奧賽爾應該就是旅行者在和達達利亞在黃金屋中大戰壹場後，達達利亞沒能從法蛻中拿到神之心，無法之下才召喚奧賽爾企圖逼迫摩拉克斯現身才會出現了。
　　可當他在天道意識中醒來，並且將奧賽爾擊敗後，現在摩拉克斯卻說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才對。
　　老爺子做局，可不會像他這樣抓耳撓腮的要想很久。
　　要論智慧，活了六千多年的摩拉克斯即使不是最頂尖的那壹撮人物，也該是頂級的。
　　所以他非常好奇。
　　若坨聞言停下吃東西的動作，胖臉斜了歐陽壹眼，用奇怪的語氣問道：“妳都見過摩拉克斯了，怎麽不去問他，反而來問我？我現在連他在哪都感應不到了，我怎麽可能知道那天到底怎麽了？”
　　“那妳說說那孩子怎麽就突然打上北國銀行了？”既然若坨也不知道，那就只能從壹些細節中推導了。
　　所以歐陽又補充道：“吃夜宵前，薛蓮說是因為留雲說漏了嘴，讓那孩子知道了愚人眾曾經殺了他父親，所以他就打上門？”
　　若坨舔了舔爪子，開始將那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原因大體上就是這樣。那孩子在知道後就氣炸了，然後生生從絕雲間壹路跑回了璃月港，接著都沒休息，就直接打上了北國銀行。”
　　“但是壹開始那位愚人眾執行官並不在，反而是遇到了從蒙德來的旅行者，就是空和派蒙，那是貴傳玉在之前在望舒客棧的時候認識的新朋友，最後空就和貴傳玉壹起和愚人眾打了起來。”
　　“原本那些小嘍啰也沒什麽，在我的控制之下，就當給那個孩子練手了，但事情在那位執行官回來之後就變了。”
　　“壹開始是談判，那位執行官似乎是知道妳不好惹，退讓了兩步，可是孩子不依不饒的沖上去打，我只好出手了。”
　　“最終...我手有點重...北國銀行被我揚了...”
　　我去，妳牛皮，當年我沒做到的事情，居然被妳做到了！
　　歐陽看著若坨的眼神充滿的玩味。
　　“接著說，銀行沒了，七星總該出現了吧？”
　　“嗯，那時候七星就來了。”若坨回憶著說道，“削月，留雲他們也在混亂中出手幫助了璃月港的百姓，凝光更是直接對那位執行官說了不歡迎對方。”
　　“然後因為我們仙人當時已經將他圍住了，他可能也知道硬來沒有用，就乖乖地離開了。”
　　離開了？
　　聽到這裏歐陽就察覺不對了。
　　他連忙問道：“達達利亞，就是那位執行官離開了，那奧賽爾是怎麽出來的？”
　　“不知道啊？”若坨壹臉莫名，“奧賽爾出現，跟那個達達利亞有關系嗎？”
　　若坨是知道壹些摩拉克斯的安排的，可惜不多，所以這些關鍵的節點他並不清楚。
　　歐陽卻沒有回答，他陷入了沈思。
　　現在他算是明白為何摩拉克斯說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意思了。
　　這相當於壹局遊戲還沒開始發育，就直接推關底BOSS，難怪摩拉克斯會說不滿意。
　　而且這奧賽爾的實力也有些不對勁，按理說若坨出手的話，對方是不可能有還手之力的。
　　遊戲劇情中明明白白的寫著，憑借達達利亞的實力，是不可能召喚出全盛實力的奧賽爾的。
　　所以歐陽又問道：“妳跟奧賽爾對上的時候，我怎麽看來妳是在被動挨打？”
　　“才不是！”若坨聽了歐陽的問話，突然就不樂意了。
　　他氣呼呼的說道：“我怎麽可能打不過他，我壹開始入場的時候直接就將他撞飛了好不好！”
　　“那我怎麽看到的是妳在被動挨打？”
　　“這肯定是對方作弊！”
　　若坨受不了這個委屈，直言道：“我壹開始是壓著對方打的，但是奧賽爾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增長了實力，因為我需要空出壹部分力量壓制磨損，所以沒法全力施為的我，只能跟他五五開。”
　　說完，若坨看著歐陽那壹副“我懂了”的樣子，氣不過的他，再次強調道：“是五五開！不是被動挨打！”
　　“好好好，五五開，五五開！”歐陽壹邊敷衍著。
　　壹邊心中卻是大體上將事情了解了。
　　另外的壹些細節可能就要和七星溝通了才能知道了。
　　事情聊完，歐陽自然準備離開了，但是若坨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
　　“歐陽！”
　　歐陽回頭望向若坨，問道：“怎麽了？還有事？”
　　“那個...”若坨難得的有些扭捏，可思索再三後，還是沒能說出來，而是轉而放棄道，“沒事了，等我想好了再跟妳說。”
　　“行，那妳想好了再說。我還有事，去趟書房。”
　　歐陽沒所謂，說完就離開了餐廳。
　　若坨看著歐陽的背影，心中還是覺得有點羞恥。
　　我可是若坨龍王！
　　媳婦的事情，還是先不跟歐陽說了。
　　不就是修煉的事情嘛！
　　我先自己琢磨琢磨！
　　就是摩拉克斯感應不到了，不然這事也能跟他溝通壹下...
　　若坨思考著，也離開了餐廳。
　　夜，愈發的深了。
　　今夜月亮格外的明亮，使得原本那條璀璨的星河也在月光的承托下顯得黯淡無光。
　　通往璃月港的官道上，壹位女士體態婀娜的走在寂靜的官道上。
　　女子沒有使用照明設備，就這麽壹步壹步的走著，似乎對於周圍的黑暗並不害怕。
　　突然，不遠處的路燈下出現了壹位男子的身影。
　　男子看向走來之人，開口道：“璃月如今對於妳們愚人眾的打壓可是不小，妳居然會孤身前來？”
　　“哼。”【女士】望著官道盡頭的燈火，轉而對著男子說道，“我的來意，摩拉克斯妳還要裝作不知道嗎？”
　　說完，她就伸出手，對著鐘離說道：“按照契約，神之心呢？”
　　“契約並沒有完成，所以神之心現在還不能給妳。”
　　“哦？”站在路燈照耀範圍外的女士語氣略帶嘲諷的說道，“身為契約之神，妳現在居然要違背自己定下的契約嗎？”
　　“妳似乎忘了，與我簽訂契約的是至冬的冰神，而不是妳愚人眾。”
　　鐘離壹點都沒被對方的嘲諷影響，語氣平淡而堅定。
　　這就讓女士羅莎琳非常難受了。
　　背靠冰神，她是有資格對任何人自傲的。
　　但先前有歐陽，如今面前的又是璃月武神摩拉克斯。
　　順勢嘲諷兩句倒是可以，武神的心胸不至於那麽狹隘，但繼續嘲諷，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所以她轉而道：“這事總得有個說法，按照契約，我們已經派了壹位執行官過來，如今對方已經離開，那自然契約之事已成。”
　　“總不能我們再派壹人過來當妳的棋子吧？”
　　“妳已經說了，如今璃月對於至冬的打壓不小，再來壹次的話，對於我們至冬的利益來說也是不符的！”
　　鐘離根本不為所動，依然平淡道：“契約之事，我自然會繼續完成，不過如今卻是不用妳們再派人過來了，這次我自己會解決。”
　　“哦？那我能知道是什麽時候才完成嗎？”
　　“到時妳自然會知道。”
　　鐘離顯然不想和羅莎琳說太多，直接將這個話題給終結了。
　　而羅莎琳心中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行吧，我會去璃月的至冬使館中等待妳的結果！”
　　說完，明白兩人之間沒什麽好說的羅莎琳，就要離開。
　　但是鐘離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是提醒還是敲打壹般的說道：“妳要去使館？那我希望妳可以安分些。”
　　“順便告訴妳壹個消息，歐陽回來了。”
　　嗯？！！
　　羅莎琳聞言霍然轉身，可是路燈下已經看不到鐘離的身影了。
　　她額頭冒出冷汗，在這入秋的夜風中，身體微微的有些顫抖。
　　這自然不是因為鐘離的神出鬼沒嚇到了她，而是鐘離話語中的那個人——歐陽！
　　他，他不是消失了嗎？！
　　怎麽又突然出現了？！
　　控制住自己戰栗的身體，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女士自欺欺人壹般的想到。
　　我就待在使館不出面，當壹個透明人！
　　這總沒錯吧！！！
　　緩了好壹會，羅莎琳才再次踏上前往使館的路。
　　只是這次的背影不再婀娜，似乎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夜，更深了。
　　可憐的小貴揉著睡眼，強打起精神向著月海亭的方向跑去。
　　他懷中有著壹封家主交給他的信，歐陽讓他現在將信送到月海亭甘雨的手中。
　　眼看著再過兩個時辰天都要亮了，但沒辦法，家主的命令還是得聽的。
　　很快，他就來到了月海亭，並且順利的見到了甘雨。
　　又不久，月海亭中跑出兩位秘書，他們跑的滿頭大汗的分別沖向倚巖殿與群玉閣。
　　最終，在這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壹張小紙條擺在了凝光的面前。
　　她猩紅的雙眼看著紙條的內容，眼中慢慢的亮起。
　　紙條的內容很簡單，歐陽回來了，並且告知所有人，明天九點，七星會議。
　　歐陽，妳終於回來了？！
　　同樣在熬夜工作的刻晴，看著紙條直接站了起來。
　　此刻她恨不得馬上就去貴府！
　　但是剛邁出腳步就停了下來。
　　不急，先把積壓的工作處理了。
　　想到這裏，刻晴回到辦公桌邊，繼續處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