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艱難的抉擇

　　華麗而混亂的舞臺劇終於陷入了神轉折，這突然而然的角色亂入，在讓觀眾震驚的同時，卻讓混亂的劇情直接進入了高潮。
　　銀發的鬼王子殿下邪氣魅惑，金發的騎士王子英姿颯爽，綠發的魔法王子卻有著悠然自得的神秘和自然氣息，在舞臺之上，三個帥氣度滿滿的王子同時向幼小的美貌公主發出求婚的邀請，那是只在童話故事中才有的壹幕。
　　場下，卻已經壹片驚呼和尖叫，雖然他們不認得另外兩位王子是誰，但客串的騎士公主已經很明顯了，連尊貴的蕾妮公主也上場演出，這場戲劇註定成為慶典期間的熱門話題。
　　“我……”
　　背心的冷汗已經如水壹般瘋狂滴下，我的生存直覺告訴我這裏若是選擇錯誤，就是直接死刑。
　　“明明只是演場戲劇，怎麽就突然生死決絕了！”
　　死貓幸災樂禍的笑聲，卻從心理契約中傳了過來。
　　“……直覺倒是不錯，但妳仔細看看吧，這可不是簡單的演戲了。妳看下那些女孩子的覺悟。至少，認真壹點回答吧。”
　　在伊麗莎那邊，熔巖壹般的魔力在地面上延展，化作華麗的紅色魔紋和魔法陣。
　　這並不是舞臺的效果，看更不可能是毫無意義的裝飾品，這是源自魔鬼的契約，雖然來自我的傳授，但這靈魂的契約，在惡魔侯爵手中，早已青出於藍。
　　艾米拉沒有使用魔力，但她的言語本身就是有魔力，那言語的威能已經通知了我，若壹旦答應，就是永恒的契約。
　　而似乎湊熱鬧的蕾妮並沒有特殊的魔力，但從那已經發白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嬌軀來看，小小的少女已經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在國民面前，小小的公主終於鼓起了勇氣。
　　“選錯了……”
　　“……會死的。”
　　不用死貓提醒，我都知道此時已經面臨了絕境。
　　但從三雙美目中的堅持來看，我必須做出決定了，諸多念頭在腦後中流轉，但有些事情不是從壹開始就已經決定了，我深吸了壹口氣，打算做出了決定。
　　“我……”
　　“轟隆！”
　　還沒有說出壹個詞，巨大的黑影卻突然從天而降，那雙翼展開的黑影遮住了這片藍天，僅僅只是低空盤旋造成的氣壓，就讓整個舞臺為之塌陷。
　　“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滅世者，萬物的終結者。無可阻擋，無可違逆。”
　　赤紅色的巨龍卻沒有壹絲臃腫，那豎瞳之中也燃燒著烈焰，巨龍的怒吼撕開了雲朵，龍炎在燒烤天空，而龍背上的紅發女騎士，卻用感嘆調大聲念出了臺詞。
　　“啊，我是來自深巖之州的卡沙王子，僅僅只是初級見面，桃子公主的美貌就瞬間擊碎了我冰冷的心臟！我會用自己的力量奪走我的愛。上吧，之翼！”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突然俯沖的紅色巨龍，就壹爪子抓走了我，唯壹留下的，只是驚詫的演員和觀眾。
　　“啊啊啊！巨龍！”
　　“桃子公主被抓走了！”
　　劇情再度神轉折，但主演莫名其妙的被抓走了，這接下來怎麽演？
　　詭異的寂靜持續了片刻，當場下的不安和議論蔓延，壹切都要爆發之境，有人及時來救場了。
　　在桃子公主被抓走的原地，壹個原本笑的打滾的黑貓突然搖身壹變，化作壹個美艷不可方物的金發精靈來。
　　“啊，突然而來的巨龍和黑暗王子奪走了美貌的公主，三位王子決定結伴出發，尋找神劍擊敗那可怕的巨龍，拯救自己的未婚妻。”
　　頓了頓，魅力驚人的金精靈輕輕拍掌，示意帷幕緩緩合攏，而醉人的笑顏卻似乎還在透露劇情還沒有完結。
　　“桃子公主的異次元大冒險上集演出結束，感謝大家的熱心支持！歡迎大家預定收看下集——三王子勇闖奪命島！”
　　“哦哦哦！到時候壹定來！”
　　看來這場戲劇已經有了鐵桿擁護者。
　　“就算收費也來。”
　　“……原來免費的是上集啊，真是會做生意，不過沖著可愛的桃子公主，我下集也壹定來！”
　　好吧，就不提他來觀看的動機了，這位推了推眼鏡的少年，露出了真相只有壹個，我就是如此“目光如炬”的神態。
　　“王子殿下！可以簽個名嗎？”
　　“銀發的王子殿下，看向這邊。”
　　“……有劇目的海報嗎？我要三位王子的！多貴我也買。”
　　恐怕，三位女扮男裝的王子殿下也有了自己忠實的影迷。
　　而在帷幕落下之後，卻只有兩位王子殿下還站在原地，彼此冷眼相對。
　　“……恐怕他只要點頭，妳的魔鬼契約就會生效吧。妳還真是羅蘭的弟子，完全和他壹樣，只要自己的目標達成，手段再卑鄙沒有底限都無所謂。據說妳成為羅蘭的女友也在類似的情況，乘著形勢逼他點頭，完全不給羅蘭做出選擇的機會，妳就怎麽怕羅蘭做出發自心底的決定嗎？”
　　“難道艾米拉姐姐就很光明正大了嗎？突然亂入我的劇本就不追究了。妳可以解釋壹下剛才那最高等級的言靈和是什麽意思。再說了，我才是他的女友吧，依他的性格，這種情況他九成九會直接選擇我。您為什麽要自取滅亡了？”
　　“那可未必，在我的能力之下，當時的舞臺上只有‘實話’存在的。他說出口的，必然是發展心底的抉擇，責任、虛名、形勢什麽造就的錯誤選擇，都不會出現的，說出口的必然是真心話。那麽，妳現在還有自信壹定會獲勝嗎？”
　　“……”
　　雖然依舊保持沈默，但顯然伊麗莎沒有足夠的底氣。
　　兩位“男主角”的後臺低氣壓讓周遭的工作人員瑟瑟發抖……還有壹位王子殿下在做什麽？
　　“居然瞪我……”
　　這位可憐的“男三號”還在壹邊哀嘆女主角看其他兩位是猶豫和驚訝，對自己確是長輩對小孩的怒目和威脅，同時還在考量既然羅蘭氣成那樣，自己到底會遭到怎樣的處罰。
　　“……羅蘭大哥好像很生氣，不會又被打屁股吧。啊啊啊，好慘，好羞恥，我當時是怎麽就這麽沖上去了，還念出了那麽羞人的臺詞。”
　　但即使蕾妮躲在舞臺的壹角劃圈，魔鬼的誘惑總是來得那麽及時。
　　“噗，哎呦，讓我也跟著看了壹場好戲，還真是有趣了。想聽聽我的建議嗎？怎麽我和他都是兄弟，喜好其實也差不遠，妳若聽我的來，他多半抵抗不了，只需要這樣……”
　　不愧是下位面的居民，這乘虛而入的本領已經近乎本能，但蕾妮這樣不住點頭，顯然已經當了真，但她若是真的做了，恐怕就不止是把屁股打腫那麽簡單了。
　　或許，只要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亞當，感受到在場的低氣壓和火花，在真的為自己的兄弟擔心。
　　“羅蘭，短時間內千萬不要回來啊，會死的！絕對會死的！”
　　……
　　“啊，小紅、安妮，真是謝謝妳們了，若沒有妳們在場，今天我估計死定了。來，今天我請客，幹杯！”
　　在城北的壹家頗有名氣的小酒吧之中，我在向兩位恩人答謝。
　　我知道，對於小紅來說，什麽語言感謝都是虛的，比不上實實在在的美酒來的實在，所以壹來，我就讓他們上了最好的酒。
　　“……這麥酒味道不錯，葡萄酒也很香，就壹樣再來二十桶吧。”
　　舉起的不是酒吧，而是壹個酒桶，酒水不住的流下，卻沒有壹滴落在地面，全部滴入了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之中。
　　明明是個纖細的美人，卻壹口幹掉大桶酒的“豪爽”模樣，給人意外的震撼力，就讓其他的酒客不住叫好起哄。
　　而在另外壹邊的小桌子上，安妮卻看著自己面前的蘋果汁和牛奶撅起了小嘴。
　　“我也不小了，安妮也可以喝酒了……”
　　“哈？”只是給安妮點蘋果汁的小紅。
　　“啥？”這是給安妮點牛奶的我。
　　兩位長輩歪著眼，那不約而同的不屑鼻息，讓安妮只能無奈的低頭，繼續抿了壹口果汁。
　　看來，想在看著她長大的羅蘭他們面前擡起頭，明明已經成為地下霸王的安妮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羅蘭，妳這檔子事我也就不想說了，人類是少數全年就能發情的生物，私生活混亂貌理所當然，這大概是妳們的傳統吧，別扯著我的小安妮就好了。”
　　新龍後這開口壹句話就開地圖炮了，但面對老友見面後的莫名不滿，自己的過錯也無法否認，我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麽。
　　“……難得我們又能壹起喝酒了，說些高興的吧。”
　　“行，妳要的貨物和人我都帶來了，但妳答應的妳壹個子都不能少，訂金要先付，親兄弟明算賬，沒有人能夠賴龍族的賬的。”
　　明明小紅語氣中滿是不爽，似乎還有些氣怨，但聽到她這麽說，我卻是當即喜出望外。
　　“當然，我知道妳的難處的，就算妳是龍後，能夠做到這壹步已經很驚人了。訂金的話？黃金行嗎？但數量太大的話，不好攜帶吧。”
　　“沒事，我這裏帶來的苦力足夠多，他們會帶回去的。”
　　指了指那片靜靜坐著的黑衣眾，那群人形態的紅龍、黑龍的耳朵可不差，若是其他人把尊貴的龍族形容成苦力，必然是壹種侮辱，但此時聽到主上這麽說，也只能無奈的滿臉苦笑。
　　“……還是算了吧，我在地下世界還有幾個藏金點，都是舊時代的積蓄，妳讓人挖出來吧。少了算我欠妳的，下次補上。多了的當額外贈送，如何？”
　　我提出的要求本就是異想天開，龍族沒有當做侮辱就很難得了，沒有小紅力壓，這異想天開根本無法化作現實，即使付出再多身外之物，這次欠下的人情依舊不小。
　　“這還差不多。來，幹杯。”
　　聽到我這麽說，小紅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是壹陣勸酒。
　　而對於我們的體質來說，除非刻意克制，否則很難喝醉，但看這那被送上了的幾十桶，我覺得在考慮酒量之前，應該向考慮壹下肚子的容積。
　　酒逢知己千杯少，本就是多年以來的酒友，這壹敞開喝，終於以這家酒吧的全部存酒玩完告終。
　　而當我們走出酒吧，已經是月明星稀的時候了，而興致勃勃的小紅在街道上露出龍翅翩翩起舞，我卻負責為其處理被招來的麻煩和尋找新的酒吧。
　　終於，在幹掉了第四家酒吧的存貨後，小紅也算是滿足了，而她也看似順口的說出了自己的目標。
　　“莫麗爾還記得嗎？”
　　“當然。前任龍後，聽說已經到了地表，還惹了壹系列麻煩，上了那個亂七八糟的天災榜。”
　　“前兩天，我收到壹封信，居然是那個家夥的。妳相信嗎？她，上古紅龍莫麗爾，居然向我，驅逐了她的現任龍後求救。多半，她已經到了絕境了。”
　　“……不會是什麽陷阱嗎？”
　　想起那只狡猾的紅龍，我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這點妳就不清楚了，別看她行事不論手段，但龍族的尊嚴還是她教我的。讓那個家夥向我低頭，比被我殺掉還難過。”
　　“她現在在那？”
　　“卡索馬裏地區，哦，現在應該叫拜爾了吧。嗯，拜爾帝國。”
　　……
　　回去之後，第壹件事，就是收拾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剛開始脫下裙甲痛打臀部的時候，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嗯，這是我們家的傳統，對熊孩子特效處罰——打屁股，既能給足夠的教訓，又不會真正的傷經痛骨。
　　但這次，情況就明顯不同了，不僅壹下子就逮住了這熊孩子，往日的慘叫和裝可憐沒有了，那痛哼越來越奇怪，越來越像某些文藝節目中展示的劇情。
　　看著那不住回望的水汪汪的美目和越來越曖昧的呼痛，還有壹直延生到耳根的紅霞和我手上的奇特手感，還沒有結束處罰，我就很有些吃不消，不得不提前撤退了。
　　“……以後還敢拿大人開玩笑嗎？”
　　“不敢了。絕對不會了！”
　　熊孩子的擔保永遠是不可靠的，他們的記憶力只能持續到屁股依舊痛的當天，但這個時候有這個回答我就很滿足了，但當我問起其他人的時候，卻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艾米拉大姐？她剛剛出門，回國了，據說雲中塔有急事找她，本來她壹直壓著在，看來是等不及了。對了，莉莉絲姐姐也和他壹起回去了，好像還和拜爾帝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