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開箱

　　洪洛聽得如癡如醉，這些東西以前於他，都是書上或是電視劇裏的情節，現在親耳聽到飛天講出來，另有壹番味道，更何況，剛剛在帳篷裏聊天的時候，駱天就將飛天的故事講給他聽，現在洪洛看飛天的眼神，簡直就是崇拜了。
　　“我現在要強調的是最後壹種，液態的毒物。”飛天終於說到點子上了：“其實主要指的就是水銀，在墓中設水銀池，在古人反盜墓手法裏比較好處理的壹招，齊桓公的墓內便設有。唐人張守節《史記正義》引地理書《括地誌》稱，水銀蒸發形成的毒氣，給盜墓者制造了很大的麻煩，多少天也不敢進去，最後放了壹條狗進去，檢測墓毒散盡否。”
　　“水銀的用途很廣，可作防腐劑。中國古人也掌握了這壹點，屍體防腐時常常借助於水銀。往往是在人死後，盡快往嘴內灌註水銀。如南宋皇帝趙理宗，屍體防腐便是這樣的手法，因為水銀是貴重金屬，所以盜墓大賊、西域禿驢楊輦真伽在盜陵時，特地讓人把趙理宗的屍體倒掛起來，下放盆子，將水銀瀝出來。”
　　“還有術士，在長生不老藥壹類丹藥中使用水銀，也是希望得到奇效。我剛才提到的紅丸案與這水銀脫不了幹系，現在我們也和這水銀脫不了幹系了。”飛天說完，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他是中水銀的毒死的。”
　　飛天將那屍體的嘴巴撐開，讓駱天看：“妳看，他的齒齦邊緣出現藍黑色的痕跡，這種痕跡我們叫汞線，這是中了水銀的毒之後最典型的特征了，還有，妳們聞壹下這裏的味道，怪不怪？”
　　“有點。”駱天說道：“怎麽說呢，像有血的腥味兒，還有壹股……尿騷味兒。”
　　“中了水銀的人，壹開始的癥狀就是會肚子脹，然後會尿血。”飛天說道：“這人死得不怎麽暢快，妳看他的手指，手指甲都裂開了，估計痛苦得很。”
　　原本看到這死人，駱天還沒有什麽特別可怕的想法，現在聽飛天壹解釋，只覺得毛骨悚然，怪不得有些人求速死，拖拉著死多折磨人啊，那真是生不如死。
　　“我們現在的問題是箱子裏的有可能是液態的水銀，更有可能是氣態化之後的水銀。”飛天說道：“現在要開箱，我們必須要有壹些準備。”
　　飛天打他了他的箱子，裏面居然有面罩，駱天問道：“這是防毒面罩？”
　　“沒錯。”飛天讓四個人壹人個，自己也戴了壹個，付館長只帶了小陳過來，現在也慶幸面具夠用，這面罩不是外面專賣的那種，飛天說道：“這是我自制的，以前主要是為了攜帶方便，好收撿，別小瞧它，作用壹會兒妳們就知道了。”
　　駱天戴上了防毒面罩，這防毒面罩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制成的，十分輕巧，戴在臉上也不覺得有什麽負擔，下面還有壹個小小的管狀的東西，飛天說道：“這是可以過濾的東西，氣體中如果有什麽有毒物質，會被隔離開來，我這麽多年經驗，不是吃素的。”
　　“那是當然了，接下來呢，我們要怎麽做？”駱天問道。
　　“先破壞箱子上面的鎖，這是體力活，妳們是年輕人，自然是妳們來了。”飛天說道：“這是銅制的，這麽多年了，早就氧化了，沒有什麽防禦性了，會很容易的。”
　　駱天和洪洛上前去，拿著飛天箱子裏的工具敲了幾下，果然就將鎖敲壞了，洪洛正要去掀箱子，駱天眼疾手快，壹把給按住了：“妳瘋了啊，現在還沒有到開箱的時機。”
　　“啊。”洪洛自己也嚇了壹大跳，連忙把手松開了：“忘記了，忘記了。”
　　飛天對駱天大為贊賞：“心細是好事，小心也是好事，妳要是我同行，也能大放溢彩。”飛天的話壹說出來，付館長的神色就有些變了。
　　“現在我們應該怎麽做？”駱天問道。
　　飛天從箱子裏又掏出壹件金屬制的工具來：“用這個，慢慢地打開箱子，因為手柄很長，人不需要近跟離接觸到箱子，就能將箱子打開，加上有防毒面罩，就是雙重保護，來，駱天，妳試壹下。”
　　駱天將那工具拿到手上，沈甸甸地很有份量，而且是可以伸縮的，十分實用，看來是精剛鑄成的，這樣就不用擔心力量不夠了，他將又扁又尖利的壹端卡進箱蓋的縫中，略微壹用力，蓋子就被打開了，與此時同時，壹股氣體噴了出來，駱天早有心理準備，倒也壹點也不驚慌，那股氣體朝臉上噴過來，被隔離在面罩之外，駱天有壹瞬間的恐懼，屏住了氣息，直至那氣消失了，才敢喘壹口氣，再看洪洛，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
　　飛天看著這兩名年輕人，嘴角露出贊賞的笑容來，等那股氣體消失了，飛天又說道：“好了，現在再開其它的箱子吧。”
　　這裏壹共有七個大箱子，除了已經打開的壹個，剛剛打開的壹個，現在還有五個，駱天和洪洛壹壹地將它們打開，裏面的東西讓大家大吃壹驚，飛天又從工具箱裏取出壹件東西來，這東西也是長得奇形怪狀，“前輩，這是幹什麽的？”
　　“箱子裏的毒氣恐怕沒有完全散開，我看裏面全是玉石，用這個在裏面撥拉撥拉，讓毒氣散盡，這樣妳們才能繼續下壹步。”飛天說道。
　　又是體力活，駱天和洪洛自覺地開幹了，小陳也幫了壹把手，付館長默默地站在壹邊，戴著防毒面罩，也看不清楚他的臉色怎麽樣，飛天走了過去，從口袋裏往外掏煙，掏出來了才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辦法吸，苦笑了壹下，又塞了回去。
　　“還抽，找機會戒煙吧。”付館長突然說道。
　　“不用妳多管。”飛天說道：“我和妳們當官的不壹樣，而且這麽多年的習慣，我恐怕是戒不掉了。”
　　“老飛。”付館長說道：“我很久沒叫妳老飛了，我們倆能不能不要這樣扛著？”
　　“改不了了。”飛天說道：“我蹲過牢，雖然逃了死劫，可是我的過去是不能抹滅我，其實我也知道我應該感謝妳，要不是有妳，我現在的生計都困難，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了，受不了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好像我是傍著妳吃飯壹樣。”
　　“別人怎麽想，怎麽說，那是別人的事情。”付館長說道：“妳是靠妳自己的本事吃飯，沒有妳，命都不知道丟了幾條了，老飛，上午我打電話的時候語氣有點著急了，妳不要放在心上，我這個啊，性子也是太急。”
　　“沒事。”飛天終於釋然了：“也是我自己不爭氣，總扯著自己過去那點破事兒，我這是和自己過不去，其實我也知道，也是駱天明白我，駱天他真不愧是……”飛天突然醒悟過來了，他險些說出駱天是歐陽天的兒子這個事實，歐陽天現在不願意公布身份，也是為了規避麻煩，飛天這壹停頓，就讓付館長有了懷疑。
　　“怎麽，駱天不愧是什麽？”
　　“駱天不愧是天才鑒定師，心細，膽子也大，這兩者結合在壹起，他會有個好前途的。”飛天胡亂地說了壹通，恰好在此時，剩下的箱子也全部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