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快上車

　　面對王晨的質疑，肖敏眉頭緊皺，心說我他媽哪知道啊。怎麽今天的方澈和以前不壹樣了呢？
　　舞臺上，方澈繼續唱著。
　　舞臺下，人們還在回味那兩句歌詞。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這是在寫青花瓷。
　　瓶身描繪的牡丹，壹如妳初裝，筆鋒壹轉，已經從寫瓷到寫人。
　　美啊！
　　太美了。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壹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妳嫣然的壹笑如含苞待放……”
　　“妳的美壹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這具身體的音色不錯，清澈，秀麗，方澈完美的表現著。
　　動人的旋律，優美的歌詞。
　　壹股莫名的韻味從歌曲中渲染開來，臺下的觀眾無不陶醉在這絕美的意境之中。
　　臺上的許青蒂和壹眾工作人員都看呆了。
　　尤其是許青蒂。
　　她是歌壇天後，聽過的歌曲和Demo至少上千，可她從未遇到過壹首這樣的歌。
　　太美了。
　　然而歌曲還沒有結束。
　　在經歷了短暫的伴奏之後，這首歌也迎來了最精彩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妳……”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妳伏筆……”
　　轟！
　　舞臺下的觀眾不再沈默，心中的震撼瞬間被點燃了，發出壹陣陣的贊嘆。
　　“牛逼！”臺下有人大喊。
　　“啊——帥！”
　　“臥——草草……”王晨瞪大了眼睛，C語言在這壹刻直接達到二級水平。
　　舞臺上的許青蒂如遭雷擊，瞳孔猛地壹縮，紅潤的嘴巴變成壹個O型。
　　“中國風！這才是中國風！”
　　壹時間她看向方澈的充滿了震撼。無敵的旋律，絕美的歌詞，關鍵方澈的唱功居然還如此出色，比得上娛樂圈中成名多年的老歌手了。
　　他是誰！
　　他哪來的這首歌？
　　壹時間，無數震撼與疑惑湧上心頭。
　　歌聲還在繼續，觀眾的情緒被壹波壹波的點燃。
　　“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
　　“臨摹宋帖落款時，卻惦記著妳……”
　　“妳隱藏在窯燒裏，千年的秘密……”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嘶……”許青蒂感覺自己身上起了壹層雞皮疙瘩。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用繡花針落地的意向來描寫細膩！
　　這種筆力，太恐怖了。
　　然而下壹句：“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妳……”
　　許青蒂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不夠用了。
　　這壹句三個惹字，太狠了！
　　“啊……他好絕！”
　　“太絕了！”
　　熾熱的燈光下，清爽的白襯衫，牛仔褲，映襯出方澈修長的身材，他閉目吟唱，無比的靜美。
　　人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宛若從光中走來。
　　宛若謫仙壹般。
　　繡口壹吐，便是壹副美妙絕倫的水墨畫卷！
　　臺下的觀眾發出陣陣的嚎叫。
　　這是什麽神仙小哥哥！
　　……
　　方澈整個人早已沈浸入歌曲之中，臺下的反應他能夠感受到，但是卻沒有影響他的發揮。
　　慢慢的，這首歌接近了尾聲。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妳。”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妳眼帶笑意……”
　　終於，方澈將這首歌演唱完畢。
　　臺下的觀眾和臺上的許青蒂都長出了壹口氣。
　　漫長的三分鐘，恐怖的三分鐘，
　　意猶未盡的三分鐘。
　　沈寂，臺下是久久地沈寂。
　　幾秒鐘後，“轟！”的壹聲，臺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謝謝大家。”在熱烈的掌聲中方澈致謝。
　　然而掌聲並沒有停，壹直持續了十幾秒鐘。
　　“牛逼！太牛逼了！”
　　“啊——想嫁！”
　　……
　　臺下，王晨機械地鼓著掌，感覺臺上的方澈他好像從沒認識過壹樣。
　　肖敏和她的幾個室友則是壹臉呆滯。
　　到現在她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曾經無比卑微的方澈。
　　終於，臺下的掌聲慢慢平息下去，許青蒂拍著手走到舞臺中央。
　　“啊……”她先是長出壹口氣，然後半開玩笑道：“帥哥，妳真不是來砸場子的嗎？”
　　方澈望著她那絕美的臉龐，壹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咱喧賓奪主了？
　　就在這時，方澈腦海中響起壹道聲音。
　　“歌曲《青花瓷》，契合度指數正在計算，目前指數63。”
　　“這麽低？”方澈不由得吐槽壹聲，但是嘴上卻接過了許青蒂的話茬。
　　“其實這首歌的出現是有原因的，這裏是景德市嘛，青花瓷的發源地，所以就有了靈感。”
　　“契合度指數更新：69。”腦海中是聲音又響起來。
　　“？？？”方澈好像明白了什麽。
　　“然後妳的演唱會也是主打中國風。”
　　“契合度指數：73。”
　　“而且……”方澈看了看許青蒂，“這首歌也是唱給妳的……”
　　“哦？”許青蒂壹楞。
　　“妳看妳叫青蒂，青蒂綻放了不就是青花嗎？”方澈挑了挑眉毛。
　　“契合度指數：79”
　　方澈在看著系統後臺，而許青蒂聽到方澈那句話則是表情壹滯，隨機嘴角掛起壹抹苦澀。
　　青蒂綻放之後就是青花……
　　可是綻放兩個字真的是那麽輕松寫意嗎？雖然別人都叫她天後，但是她自己很清楚，這天後壹詞前面還要加個偽字。
　　因為娛樂圈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歌壇封後，要麽有5張以上的銷量過百萬的白金專輯，要麽20年常青，影響壹代人。
　　她今年28歲，出道6年，第二條路是走不通的，至於第壹條路……
　　許青蒂是情歌出道，6年裏，她發了五張專輯，前四張銷量均超過了百萬，其中第二張專輯更是達到了160萬的銷量，然而近年來隨著市場口味的轉變，許青蒂第三張專輯銷量開始下跌，僅有130萬，第四張堪堪過百萬。而第五張銷量卻僅僅70多萬，終於跌破百萬大關。
　　雖然有數字時代專輯銷量下滑的大背景，但是許青蒂也知道那只是壹塊遮羞布罷了，去掉數字時代這個大背景，她那張專輯想要沖破百萬大關也是艱難。
　　也就是說她沖擊天後已經失敗過壹次了。
　　情歌的時代已經快要落幕，這幾年中國風開始流行。
　　所以她才會來景德鎮采風，正是為了準備最新專輯的主打歌。
　　然而今天聽到方澈的歌。
　　她想不開了，她有點自閉了。
　　“等等！”許青蒂突然想起什麽。
　　然後斷掉麥克風，湊到方澈耳邊，有些焦急地說道：“妳這首歌的……版權？”
　　方澈壹楞，她想要我這首歌？
　　想的也太開了吧。
　　不過……
　　方澈轉念壹想，許青蒂身為天後，資源無數，而自己是個新人。如果能夠憑這首歌打好關系的話，未嘗不可。
　　但是賣歌是肯定不能賣的，《青花瓷》太值錢了，不過如果有另外壹種合作方式，倒也可以談壹談。
　　隨即方澈把麥克風拉遠，然後附在許青蒂耳邊說道：“版權在我手裏，可以細聊，我的電話……”。
　　說完之後他就下臺了。
　　臺下的人看著兩人從光明正大的聊天，到交頭接耳，再到方澈快步下臺。
　　腦袋裏問號越來越多。
　　“這是什麽情況。”
　　“臥槽，發生了什麽？”
　　“怎麽人就下去了！”
　　“再來壹遍啊！”
　　觀眾席裏傳來陣陣地討論聲。
　　許青蒂被剛才方澈的操作整的壹楞，等到醒過神來的時候她立刻叫工作人員記下了方澈的號碼，然後回到舞臺救場：“剛才跟這位帥哥聊了點小秘密，咱們繼續啊，後面還有兩位歌迷……”
　　演唱會再次繼續。
　　而走下舞臺的方澈，在拒絕了幾個湊上來要電話號碼的女孩之後迅速拉起王晨往外跑去。
　　“快走，壹會體育場外肯定堵車。”
　　肖敏伸出手來想說些什麽，直接被方澈無視了。
　　半個小時後。方澈和王晨在距離體育館兩公裏外的壹條荒涼的馬路上溜達。
　　笑死，根本打不到車。
　　出租車都去體育館外趴活了。
　　而在方澈和王晨身後，肖敏等人居然也跟了上來。
　　“方澈，方澈？”她不停地叫著方澈的名字。
　　原來的她從未瞧得起過方澈，剛才的她還想看方澈笑話。
　　可是現在她總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
　　方澈可是能夠和天後交頭接耳的人啊！
　　如果自己以後進了娛樂圈，能夠通過他牽個線的話……
　　肖敏覺得憑方澈以往的表現，最終他還是會幫自己的。
　　但是方澈仿佛聽不到她的聲音壹般，甚至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
　　“老方，妳他媽！妳哪來的這歌啊，我人都傻了臥槽！”王晨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走出來。
　　方澈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這裏面有的是。”
　　旁邊的肖敏表情壹亮，剛要湊上來。
　　這時，壹輛出租車停到了她們面前：“餵！女娃子！坐不坐車？要坐就趕快上來。”
　　肖敏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感覺眼前壹道亮光閃爍，緊接著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
　　在壹聲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後，又有壹輛保姆車停在了方澈面前。
　　車門打開，壹個下半身旗袍，上半身裹著運動衣的女人沖下來。
　　“快上車！”她對方澈喊道。
　　“臥……槽草操艹……”王晨的C語言水平又進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