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國家公敵

　　劉子光繼續追問：“紅石控股的代表又是誰？”
　　秘書壹時語塞，何塞趕緊解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太激動了，忘了介紹劉先生的另壹個身份，他不但是我們西薩達摩亞人民的老朋友，紅星防務的總經理，還是紅石控股的CEO。”
　　鄒文重做久仰狀：“原來是紅石劉總，真是久仰。”伸過手來又和劉子光握了握。
　　劉子光說：“不知道以前和我打交道的那位薛總哪裏去了？”
　　鄒文重呵呵壹笑道：“薛總工作上的成績比較突出，國家另有安排。”
　　劉子光說：“那麽以前我和薛總簽下的備忘錄、意向書不知道還算數麽？比如合資成立海外工程公司的事情。”
　　“這個麽，從程序上來說，如果沒有正式簽署合同的話，恐怕要重新審核了。”鄒文重矜持的笑著，身子往後壹仰，略帶居高臨下的氣度望著劉子光。
　　“是麽，那麽紅石控股和華夏礦業的那份意向書，恐怕我也要重新審核了。”劉子光銳利的眼光掃視著鄒文重，語氣中帶了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鄒文重輕笑不語，他的秘書幹咳壹聲解釋道：“劉總，雖然您是紅石控股的首席執行官，但是決策權還是掌握在出資人手中，恕我冒昧，在這種超級大項目上，您的發言權是可以忽略的。”
　　劉子光看看鄒文重，對方臉上依然是成竹在胸的微笑，再看看何塞大使，大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作為西薩達摩亞駐華最高官員，顯然他是知道秘密的，而且這位三十年資歷的老外交官在中華文化的熏陶下，已經歷練成壹個比中國人還中國人的老油條了，指望他是不可能的。
　　劉子光忽然哈哈壹笑，舉起酒杯說：“妳這樣壹說，我就頓悟了，來，喝酒。”
　　這場午宴吃的極其不爽，飯後劉子光便回到酒店，第壹件事就是到東方恪的房間拿起便箋本檢查了壹下，果然，做過隱秘標記的第壹張紙已經被撕掉了，他不動聲色，打開衣櫃檢查起衣服來，東方恪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不明所以。
　　不出所料，從壹件飯店洗衣房剛送來的西裝領子後面，發現了壹枚微小的電子元件，劉子光將這個小紐扣壹樣大的東西揣進了兜裏，示意東方恪帶著筆記本電腦跟自己出去。
　　兩人走出酒店大門，門童很殷勤的叫來壹輛出租車，劉子光看了看司機那張臉，搖了搖頭，帶著東方恪步行而去，路上看的壹個少婦牽著條貴賓狗經過，他便蹲下摸了摸狗耳朵，順便將那枚電子紐扣塞到了狗的項圈裏。
　　繼續往前走，拐入壹條僻靜的胡同，伸出壹只手指示意東方恪噤聲，然後拿過他的電腦包檢查起來，裏面除了幾張紙，壹些零鈔硬幣之類的並無他物，仔細捏著夾層，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但劉子光還是將電腦包丟進了垃圾箱，又拿過東方恪的筆記本電腦，三下五除二暴力拆解開，除了硬盤留下外，其余的東西也丟進了垃圾堆，最後示意東方恪把鞋脫下來。
　　東方恪看到自己的電腦被拆成零件的時候，幾乎想抗議了，但是看到劉子光嚴肅的神態，還是忍住沒說話，他乖乖將鞋子脫下遞過去，劉子光檢查壹下，索性又拿出壹把鋒利的折刀，割開了後跟檢查，確認沒有可疑之處才還給東方恪。
　　走出胡同，打了壹輛出租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兩人走進壹家五星級酒店開了房間，然後用房間電話打越洋長途直接到西薩達摩亞內閣首相的辦公室裏。
　　“妳好，我是馬丁陳。”首相大人的聲音聽起來低沈有力，葡萄牙語聽起來總帶點漢語的感覺。
　　“是我，劉子光，有事情和妳說，方便麽？”劉子光說道。
　　“方便，請說，我的朋友。”
　　“我們的合作至今還算愉快吧，馬丁。”
　　“當然，妳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壹，沒有妳的幫助，我還只是壹個漂流在廣州的黑人小混混，我們之間不分彼此，我的朋友。”
　　“有些人通過他們掌握的權力，想剝奪我們擁有的東西，而且何塞大使也被他們買通了。”
　　馬丁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楞頭青黑人青年了，他沈默了壹會說：“我想聽聽妳的意見。”
　　“何塞擔任大使已經很久了，我想他壹定很希望升遷。”劉子光說。
　　“明白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的朋友。”馬丁掛了電話。
　　打完這個電話，劉子光退房出來，打車來到蘋果專賣店，給東方恪買了兩臺最新款的筆記本，又在路邊攤買了十張不記名的神州行SIM卡和十部廉價的諾基亞1110手機，把手機包裝盒上的串號標簽撕下來燒掉，盒子和充電器丟進垃圾箱，然後找到壹家可以上網的咖啡館，坐在正好能看到門口的角落裏，拿出壹只手機裝上SIM卡，撥通了壹個號碼。
　　千裏之外的江北市，至誠集團秘書處的小江正坐在電腦前工作著，忽然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她猶豫了壹下還是接了：“餵，哪位？”
　　“小江，我是劉子光，麻煩妳把電話給衛子芊。”
　　“啊，是劉總，您等壹下哈。”小江趕緊跳起來走向衛子芊的辦公室，現在衛子芊已經重新回到至誠上班了，並且擔任了副總經理的職務，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小江敲門進來，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衛子芊：“衛總，劉總找您。”同時瞄了壹下衛子芊的桌子，固定電話並沒有在通話，手機也靜靜的放在壹邊，不像是沒電的樣子啊。
　　“劉總，哪個劉總？”衛子芊有些狐疑的接過手機，放在了耳畔：“您好，我是衛子芊。”
　　“子芊，是我，妳幫我查壹個事情，紅石控股現在的出資人名單，要快，我現在就要。”聽筒裏傳來的居然是劉子光的聲音。
　　“好的，我現在就辦，怎麽通知妳？”衛子芊心中壹凜，隱隱有了不好的感覺。
　　“我會打給妳，就這樣。”劉子光掛了電話。
　　衛子芊立刻行動起來，當初在開曼群島註冊離岸公司是她親自經手的，壹切原始文件還都在她這裏，她先打開文件櫃，尋找註冊文件，可是把整個櫃子都翻遍了依然找不到文件。
　　“奇怪，哪裏去了。”衛子芊拿起電話，開始聯系當時註冊時的聯系人。
　　壹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衛子芊已經沒有查詢權了，換句話說，紅石控股現在和她沒有牽扯了，離岸公司的註冊在開曼群島、維京群島等地都屬於支柱產業，當局嚴密保護註冊人的秘密，就算是外國司法機關想查詢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壹個不相幹的外人。
　　電話響了，衛子芊壹把抓起，劉子光的聲音傳來：“查不到吧？”
　　“是的，出資人已經變更，不過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這事情很蹊蹺，對了，註冊的原始文件在妳那裏麽，我這裏怎麽找不到了。”
　　“不在我這裏，好了，妳別去管他了，現在妳告訴我，股東變更的程序。”
　　衛子芊想了想說：“註冊離岸公司現在是很普遍的事情，並不需要親自去當地註冊，只要通過代理公司辦理即可，同理，股東變更的話也很方便，只要做壹份轉股文件，簽字確認提交，繳納占註冊資本股東比例千分之二的印花稅和相關手續費和代理公司服務費即可。”
　　“明白了，再聯系。”劉子光掛了電話，對正在擺弄電腦的東方恪說：“能不能進入開曼群島註冊署的服務器？”
　　“這個，難度很大。”東方恪顯得不是很有信心的樣子。
　　“沒關系，妳可以慢慢搞。”劉子光點起壹支煙沈思起來，當初註冊紅石控股的時候，伍德莊園的地契是自己入股資本，現在紅石控股已經被別人偷偷轉走，連原始文件都盜走了，這就像是兩個人在打牌，對方把自己手裏最大的壹張牌悄悄偷走了，雖然看似高明，但是吃相太過難看，簡直稱得上是下作了。
　　“先生，對不起，這裏是無煙區。”服務員過來提醒道，劉子光醒悟過來，趕忙掐滅香煙：“對不起。”拍拍東方恪的肩膀：“咱們走。”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王茜和壹個女孩並肩走了過來，手裏提著壹個LV包包，正是劉子光送給她的那個。
　　“咦，這麽巧？”王茜笑顏如花，似乎看到劉子光很開心。
　　“是啊，王教官，有日子沒見了。”劉子光也很高興。
　　“別教官教官的，我只是偶爾上幾節課而已，叫我名字好了，對了我給妳介紹壹下，這是我的同學……”
　　“幸會，我有點急事先走了，下次再聊。”劉子光顯然不想和王茜多聊，帶著東方恪匆匆而去。
　　“上官，他發現我們的意圖了。”王茜的女伴若有所思的說道。
　　“到底是永昌公司出來的人，警惕性太高了。”王茜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