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壞消息

　　從其他時間線“跳”過來的侏儒青銅龍似乎心事滿滿，在似乎和她很熟的奈法利安抱怨了壹通之後，就開始享受專為她準備的美食。
　　不過兩頭各懷鬼胎的巨龍這邊消停下來，躲在旁邊陰影中窺探的布萊克在維持安靜的同時，內心裏卻在和薩拉塔斯瘋狂收集信息並吐槽：
　　“唔，那個小家夥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虛空精粹小姐姐對臭海盜說：
　　“她身上的鐘表都具備最上級的時間幹擾效果，這讓她成為了本世界時間線裏的壹個‘奇點’，要不是我親眼看到她出現，我都感知不到時間線發生了變化。
　　這是個厲害角色，小主人。
　　但她看上去並不比妳的大副強出很多，也就大概十幾倍的樣子吧。”
　　“誇張了，有些太誇張了。”
　　布萊克在陰影中搖頭，壹邊取出紙筆進行素描畫像，壹邊在心中回答道：
　　“塞菲爾雖然弱雞，但也是很有天賦的青銅龍呢，死亡之翼的壹擊偷襲都沒能立刻殺死她。比她強出十幾倍，那最少也是索米莉安王後的檔次了。
　　這頭青銅龍估計是流沙之鱗中的精銳老兵，確實難纏。但妳也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在這條時間線裏，她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這意味著青銅龍最BUG的‘預言’能力被廢掉了，如果我要偷襲她，不會有壹個未來的她跳出來示警。
　　這個世界依然只有我壹個‘先知’，這方面來講，優勢依然在我。”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小主人妳哪怕穿上這套月神神器戰甲，在月光增幅之下，也難以對她做到壹擊必殺。
　　這意味著妳只有壹次出手機會，壹旦失去了，她就會記住妳的‘時間特征’，再想要偷襲得手就很難了。”
　　薩拉塔斯反駁到：
　　“青銅龍有多難殺妳這名先知比我更清楚，實際上，她現在還存在於此，就代表著妳在未來的刺殺失敗了。
　　否則她現在的影像應該崩潰掉了才對。”
　　“錯！這個時間線裏是沒有‘未來’的。”
　　海盜說：
　　“別把自己認知的常規套用在我身上。而且相比我未來能不能幹掉她，我現在更好奇的是，這頭青銅龍似乎知道了永恒龍誕生的真相。
　　她和奈法利安合作，只是為了躲進廢棄時間線躲避未來註定發瘋的自己。
　　看樣子她是要切斷除了這條時間線之外剩余所有時間線上關於她的存在。
　　真是個硬核狠人啊。”
　　布萊克在心中冷笑了壹聲，說：
　　“但這家夥也很會演。
　　我敢肯定，她沒有完全說實話，即便是對自己的合作夥伴奈法利安，她也最少留著三分的真相沒說出來。
　　她的每壹句話都是真的，但結合起來卻制造出了‘自己走投無路’的假象。也不知道奈法利安能不能看破她的偽裝。”
　　“妳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薩拉塔斯吐槽道：
　　“還有，妳為什麽分析的這麽嫻熟啊？妳能讀到她的心嗎？”
　　“我根本不用讀心，可憐的薩拉塔斯。”
　　布萊克哼了壹聲，在心中回答道：
　　“因為我騙人的時候就是這麽做的，她此時的表情對我而言萬分熟悉，我每壹次撒下壹個彌天大謊時，就是這副平靜中帶著壹絲失落的表情。
　　嘶，這家夥是個勁敵啊。”
　　“……”
　　薩拉塔斯徹底無語。
　　但她也無法反駁，因為臭海盜確實是她見過的最會騙人的家夥，什麽虛空邪教徒，什麽邪惡混球和他壹比，簡直純潔的和想要吃棒棒糖的小孩壹樣。
　　幾分鐘後，布萊克肩膀上的魔法眼球翻轉著查看手中的素描，在確認和那個侏儒青銅龍壹模壹樣之後，他將素描紙收起。
　　布萊克準備離開了。
　　而就在這時候，奈法利安突然開口說：
　　“我其實有點事情需要麻煩妳，我的朋友托……”
　　“不許說出我的名字！”
　　正在吃東西的小侏儒青銅龍突然仰頭，打斷了黑龍王子的話，她嚴厲的說：
　　“在我沒有切斷其他時間線的聯系之前，在這裏說出我的名字，會被‘她’註意到。我是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從她手裏逃走了十幾次。
　　但妳能不能躲過時間的屠殺我就不敢肯定了。”
　　“好吧，我的錯，妳之前提醒過我。”
　　黑龍王子表現的非常溫和，絲毫不見這家夥身為大惡棍應有的邪惡和猙獰，他起身對桌子對面已經拍著獨自打飽嗝的侏儒說：
　　“我的秘密實驗室今天下午被入侵了。
　　我無能而廢物的下屬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它們對我保證這只是壹場意外，但我知道，任何的意外都應該被視作針對我的陰謀。
　　所以我想請妳幫我溯源時間，看看真相到底如何？
　　妳在這裏無法看到未來，但回溯過去總沒問題吧？”
　　“這個倒是可以。”
　　小侏儒青銅龍撥了撥自己瀟灑又可愛的劉海碎發，她從椅子上用壹個充滿流沙旋轉光澤的閃爍出現在奈法利安身旁，還抽出壹根精致的牙簽壹邊剔牙，壹邊說：
　　“單壹時間線最多向前回溯八個小時，影響的時間線越多，回溯的時間越短，妳應該知道這個規矩。”
　　“足夠了。”
　　奈法利安笑了笑，對青銅龍說：
　　“請隨我來，我的朋友。”
　　壹高壹矮，壹黑壹橙，壹男壹女兩個人影消失在布萊克眼前的王座背後，在那堵墻打開又合攏之後，陰影中的臭海盜活動了壹下肩膀，就準備離開此處。
　　“小主人不跟上去看看結果嗎？”
　　化身為女仆總管壹樣的薩拉塔斯貼心的提醒到：
　　“萬壹那個小侏儒真的找到蛛絲馬跡了呢？”
　　布萊克搖了搖頭，他在原地默數三聲，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說：
　　“我現在還活著，沒有崩潰於時間中的征兆，證明她沒有認出我的身份，我是安全的。”
　　“萬壹她認出來了卻故意放過，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呢？”
　　薩拉塔斯杠了壹句。
　　布萊克聳了聳肩，說：
　　“那只能說明妳這個虛空導師不合格。妳覺得自己合格嗎？我的薩拉塔斯導師？”
　　“叫我導師姐姐。”
　　虛空精粹笑了壹聲，說：
　　“諾茲多姆親自來還差不多，區區小侏儒，還差得遠呢。”
　　“那不就是了？”
　　海盜哼了壹聲，唰的壹聲閃到平臺邊緣，呼喚角鷹獸蒼穹，從黑石山頂飛入雲層之中，朝著詛咒之地的海岸消失不見。
　　近二十分鐘之後，奈法利安和小侏儒青銅龍回到了黑翼之巢，那小侏儒皺著眉頭，盯著手中詭異倒轉的懷表。
　　她說：
　　“不應該啊，怎麽會只能看到壹個背影呢？還被虛空汙染的如此嚴重，妳不是宣稱自己壹直謹小慎微嗎？怎麽會惹上這種等級的邪教徒？
　　如果妳被虛空大佬們盯上了，我就只能重新審視我和妳的合作了。
　　對於我們青銅龍而言，和虛空沾染關系絕對不是好事。”
　　“或許是恩佐斯。”
　　奈法利安也面色不愉，他猜測說：
　　“前不久恩佐斯在庫爾提拉斯的勢力被壹掃而空，現在腐蝕者正處於空前的虛弱，它或許是派自己的下屬過來查看我的‘進度’，以期進壹步的合作。
　　我會派人去驗證這個猜想。
　　如果妳有疑慮，可以等到我查明真相後再繼續行動。”
　　“我不是懷疑妳。”
　　小侏儒瞥了壹眼黑龍王子，她說：
　　“但謹慎點也好。
　　等妳有了結論之後再聯系我吧。另外，妳們這個時間線挺有意思，我這幾天觀察過了，很多大事件都被置換到了不同的時間點，很多危機都被以非常棒的手法提前引爆。
　　看似魯莽，實則大大增強了秩序側在未來的抗風險能力。
　　妳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
　　“說吧，別打啞謎了。”
　　奈法利安心情不太好，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小主人嗤笑壹聲，不理會黑龍王子的情緒，她認真的說：
　　“妳們的時間線上誕生了壹位先知，他或者她或者它已經開始編制新的命運之網。”
　　“嗯？先知？”
　　奈法利安皺起眉頭，說：
　　“黑暗先知祖爾那種？”
　　“不，比祖爾那個半吊子強多了。”
　　小侏儒青銅龍舒展了壹下身體，說：
　　“我說的是真正的‘先知’，妳可以理解為全知全能。
　　但先知的問題就在於，熟知歷史未來是他最大的優勢，然而他壹旦開始介入歷史進程，就相當於親手破壞自己的優勢。
　　他做得越多，會讓他越接近於凡人。
　　從妳們的時間線混亂的程度來看，這位先知的命運之網已經編制了大半，他快要到達最虛弱的時候了。
　　如果妳打算對付他，最好立刻下手。
　　壹旦等到他的命運編制完成，他又會開始借助自己為自己設下的強大之路重新恢復元氣，等到他勢力大成時，妳就再無反抗之力了。”
　　“妳這話說的沒道理。”
　　奈法利安反駁說：
　　“如果真的有這麽壹位先知，我為什麽吃力不討好的對付他？”
　　“唉，太傻了。”
　　小侏儒捂著額頭，壹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她嘆氣說：
　　“先知降下的使命是為了帶來改變，我可憐的奈法利安，那種改變是壹種洪流，妳若不反抗，就只能被它裹挾著壹路向前。
　　在這樣的洪流面前，妳做不了棋手，就連做棋子的機會都沒了。
　　算了，妳還太年輕。
　　妳理解不了這些。”
　　說完，青銅龍仰起頭，再次打開通往其他時間線的傳送門，在消失於物質世界時，她發出了輕聲長嘆：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諾茲多姆要離開這條時間線了，同壹個世界裏，是不能有兩位‘先知’的。我的陛下如我壹樣……
　　區別只在於它探索不同的未來，而我只是個逃兵。
　　唉，我當初和它談條件時，真該換壹個的。”
　　……
　　當天午夜，向詛咒之地飛行的蒼穹在海域中看到了正逆向行駛並從海底躍上海面的納格法爾號，角鷹獸發出壹聲嘶鳴，載著布萊克快速落在了幽靈船的甲板上。
　　海盜從心愛的坐騎背後壹躍而下，他拍了拍蒼穹的脖頸，示意它去休息。
　　而面對迎上來，滿臉狐疑的打量他新盔甲的大副塞菲爾，布萊克猶豫了壹下，從懷裏取出自己之前完成的那張素描紙，將它遞給了塞菲爾。
　　大副龍還壹臉疑惑，但接過來，看到紙上那黑白分明的小侏儒青銅龍的畫像，她這個靈體在壹瞬間顫抖了壹下。
　　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東西。
　　塞菲爾左顧右看，臉色緊張的將那張紙貼在胸前，她躲在布萊克身旁，就像是被嚇壞的小鳥兒壹樣。
　　她抖著聲音說：
　　“她……她來抓我了？”
　　“別怕，她不是來抓妳的。”
　　海盜解釋到：
　　“這家夥和奈法利安達成了某種合作協議，她會幫黑龍王子誘捕壹頭成年青銅龍來我們的時間線，以完成‘龍王之暮’的巨獸塑造。
　　作為交換，她要滯留於這個時間線，在這裏躲開永恒龍對她的追捕。
　　她自稱為壹名逃兵。
　　妳認識她嗎？”
　　“嗯。”
　　塞菲爾點了點頭，把手裏的素描紙揉成壹團，狠狠丟進海裏，這才抱著肩膀，對看著她的布萊克說：
　　“我不能說出她的名字，這會讓她和這條時間線產生糾纏，會讓她來了這裏也無法躲開永恒龍的追捕。
　　但我可以……”
　　“那就說出她的名字！現在就說。”
　　海盜雙手握住塞菲爾抖動的肩膀，他看著自己被嚇壞的大副，認真的說：
　　“她不懷好意，我們憑什麽對她講武德？她想來我的時間線裏攪風攪雨，我憑什麽要讓她過的那麽舒服？
　　在她沒察覺之前就給她挖個坑。
　　我倒是很期待看到那家夥斬斷了自己和其他時間線的壹切聯系之後，快樂的走入我們的時間線然後看到永恒龍在等她時的絕望樣子。
　　這就是我對待不請自來的‘小偷’的方式。
　　懂嗎？”
　　“這會讓永恒龍註意到我們的時間線。”
　　塞菲爾抖的更厲害了，她說：
　　“永恒龍才不會管我們是不是被廢棄了，它們只會……”
　　“我告訴過妳永恒龍的真相了，塞菲爾。”
　　布萊克溫聲說：
　　“別怕妳再被卷入無盡的戰爭，妳已經死了，妳的永恒龍化身也已經死了，妳已經解脫了。等下壹頭永恒龍踏入這裏，我們會獵殺它。
　　妳和我壹起，我會保護妳的。
　　別怕。”
　　“我……”
　　塞菲爾聽到船長的話，她握緊拳頭，內心對於布萊克的信任終於壓過了自己心中的畏懼，在幾秒之後，她抿著嘴，低聲對布萊克說：
　　“她叫……托奇！時光修補匠托奇，壹個著名的‘問題兒童’，和克羅米壹樣，是又天才又會惹事的麻煩精，她很危險，船長。
　　妳必須打起壹百二十分的精神。”
　　“嗯？壹百二十分？”
　　布萊克拍了拍塞菲爾的腦袋，吐槽道：
　　“滿分多少分？”
　　塞菲爾瞪了不正經的船長壹眼，沒好氣的說：
　　“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