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開高達向來是晉升堡壘的傳統

　　長女治下的晉升堡壘僅從外觀而言，毫無疑問是死亡彼界的暗影國度裏最華麗最漂亮的地方，那些被塑造在天空中的懸浮城鎮和聖傑神廟輝煌大氣，像極了各種宗教典籍中對於“天堂”的描述，還有被她塑造出的格裏恩天使們。
　　除了藍色皮膚顯得有點怪之外，這些天使們生長出的聖潔雙翼和他們男帥女靚，體形修長的外觀，以及那些不管從外表還是細節都被塑造的相當神聖而具備宗教意味的武器鎧甲，這些無不體現了長女格莉絲蒂婭對於自己的領域的期待。
　　她確確實實希望晉升堡壘成為善者靈魂的完美歸宿，而她所制定的晉升法度也都是從這壹點出發，長女對自己設計的‘晉升正途’極為固執，而她挑選出的五大聖傑代表著五種美德的同時也以相當苛刻的姿態執行著長女對晉升堡壘的統治。
　　壹個理想化的首領外加壹群恪守職責但少有變通的管理者，然後是壹群通過遺忘過去與自我的方式塑造出的“純粹”晉升者們為這個體系服務。
　　布萊克都不必親自來這個地方，便能猜到這片死亡國度有多麽刻板多麽教條。
　　這或許是壹個漂亮而且確實能凈化心靈的地方，但這也絕對是壹個狂熱、無趣且空洞的地方。
　　它並非以暴力而是以“晉升”的榮耀和希望束縛著壹心超脫的靈魂，讓整個國度的建構都圍繞著這個並不好玩，意義也並非深刻的主題在旋轉。
　　如果物質世界的善者靈魂在知道自己壹生行善遠離邪惡誘惑但在死後會來到這樣壹個地方，還要經受哪怕在邪神看來都很不“人道”的晉升，那麽以布萊克的邪惡想法來論斷，物質世界的犯罪率絕對會提升很多。
　　“向往壹個美好的目標卻用錯了辦法，還壹廂情願的認為自己的規則完美無缺，從不願傾聽壹下那些被她制定的規則所折磨的靈魂們的想法與看法。
　　這就是長女格莉絲蒂婭。
　　她或許確實善良又仁慈，但她真的不是壹個合格的首領，更遑論優秀。妳們知道，就像是那種出身高貴的‘神二代’……
　　我承認她確實想做些好事。
　　但眼高手低和壹廂情願讓她對靈魂們的幫助本身都成為了壹場災難。
　　比起這個空洞華麗的晉升堡壘，我寧願在我死後去瑪卓克薩斯當壹名劍鬥士或者在雷文德斯成為壹名泥仆……”
　　造物浮空城的平臺上，在構造體們的層層保護中，邪神大人正帶著自己的仆從們在高空向下眺望。
　　他向身旁的德萊文將軍和月莓女勛爵發表了壹通自己對晉升堡壘和長女的看法，兩個來自其他國度的指揮官沒有對此發表什麽意見。
　　他們並不是很了解晉升堡壘的規則，不過僅從他們目前看到的東西而言，他們更傾向於認為布萊克這刻薄的評價可能有些道理。
　　“請別這麽樂觀，我的邪神大人。”
　　聽到布萊克的吐槽，德萊文將軍撇了撇嘴，這個性格越發活躍的石裔將軍小聲吐槽道：
　　“就以您現在的所作所為，我不覺得您死後還有去雷文德斯或者瑪卓克薩斯的機會，噬淵那鬼地方才是您永恒的家。”
　　“可是我覺得噬淵其實還是太保守了。”
　　月莓女勛爵壹邊給自己眼睛上戴海盜眼罩來玩，壹邊也小聲吐槽道：
　　“初誕者們若是知道物質世界的世界會墮落到這種程度，祂們說不定會連夜施工，在噬淵之下再制作出壹個‘煉獄’什麽的來為布萊克閣下這樣威猛邪惡的靈魂做窩呢。”
　　“餵，差不多得了啊。”
　　邪神抓起壹瓶酒，咬開塞子灌了壹口，牢騷滿腹的說：
　　“妳們不能因為我待人和善就和我開這麽惡劣的玩笑，妳們也親眼見過我是怎麽對付那些惹惱我的家夥。
　　相信我，妳們不會願意品嘗壹位邪神的怒火，我的意思是，妳們這麽會吐槽為什麽不去當馬戲團小醜？
　　這些吐槽自己的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混蛋！”
　　布萊克抱怨了幾句。
　　他向下瞥了壹眼。
　　在忠誠聖傑的神廟堡壘們，拍打著黑翼的德沃絲女士正如布道壹樣，在向自己的忠誠之手和追隨者們宣揚棄誓者的理念。
　　但棄誓者其實根本沒有理念。
　　最少在他們遇到布萊克·肖之前是沒有的，那只是壹群迷茫的被晉升堡壘排斥的邊緣人群抱團群暖的組織。
　　不過在仁慈且慷慨的邪神大人花了差不多十分鐘的運籌帷幄和思索總結之下，棄誓者們也終於有了屬於他們自己的行動綱領。
　　“晉升之路存在著可怕的缺陷，長女在用她的規則批量塑造著外表光鮮但實則無腦的仆從，恢弘的晉升堡壘在華麗的外衣之下已經腐朽不堪。
　　我們需要拿回靈魂的主動權和選擇權，我的兄弟姐妹們！
　　我們要擦亮自己的雙眼，找回自己的思考而不再按照長女的意誌主宰自己的人生。”
　　在已經被銳眼密院攻破三分之壹，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忠誠要塞的大平臺前，手握墮落戰矛的德沃絲女士懸浮在自己的追隨者們身前。
　　她以壹種飽含感情的聲音呼喚道：
　　“我們應該相信，我們在跨越過生死帷幕來到這個國度絕對不只是為了成為被狂熱主宰的信徒！
　　我們活著的時候有自己的感情，我們的過去決定了我們的現在，我們應該有享受死後重新選擇人生的權力，而不是被迫參與到磨滅情感的晉升之路中。
　　我們可以宣誓成為晉升者，我們願意為了晉升堡壘和暗影國度的秩序奉獻出自己的力量，但那不該是強制的！
　　最少，我們應該能自己決定是否要遺忘自己的過去，變作壹張任人作畫的白紙。
　　這是我們的訴求，也是我們為之抗爭的理由。
　　我們並不是要推翻長女對於晉升堡壘的統治，但我們也不能再允許這種殘忍的挑選與晉升繼續下去！”
　　德沃絲拍打著自己漆黑的雙翼，對眼前的格裏恩們喊到：
　　“我現在要帶著妳們前往晉升堡壘，找尊貴的長女訴說我們的祈求，如果她如自己宣稱那般善待靈魂，那麽我相信她會願意接受我們的建議。”
　　在德沃絲身後的天空中，被召集起來的棄誓者黑天使們非常激動，他們也是剛剛從先行者那裏了解到了他們壹直在疑慮的問題的終極答案。
　　壹位擁有無上智慧的尊貴者剛剛告訴他們，不願意遺忘過去而放棄晉升並非他們的錯，是晉升堡壘的理念出現了問題。
　　他們來到晉升堡壘追求靈魂的超脫與安寧，但並非只有“晉升”這壹條路。
　　終於得到了答案的棄誓者們很快就團結在了德沃絲女士周圍，不管眼前這些忠誠堡壘的格裏恩們會如何選擇，他們這些遊離在晉升堡壘主流之外的墮落者們肯定會誓死追隨德沃絲以此向長女要求他們應得的權力。
　　“哇！看那些翅膀！就像是被感染了壹樣。”
　　在造物浮空城的平臺邊緣，眼尖的妖精長老月莓勛爵發出了壹聲驚呼，她看到德沃絲身旁的格裏恩天使們有很多家夥的翅膀都開始從聖潔之白向墮落漆黑轉變。
　　這似乎代表著德沃絲的布道產生了難以置信的效果。
　　但德萊文將軍只是扭頭看了壹眼邪神大人，石裔將軍敏銳的發現邪神背在身後的左手正如彈奏樂曲壹樣在微微跳動。
　　果然！
　　眼前這哪裏是什麽真正的奇跡，完全就是布萊克閣下在“負重前行”嘛。
　　“弟弟！晉升堡壘的反擊到了，卡加斯送回了消息，有壹支數目龐大的格裏恩百心長大軍正在向妳所在的忠誠堡壘區域進軍。
　　領導他們的是格裏恩的智慧聖傑塞尼厄斯。”
　　就在布萊克欣賞著自己壹手導演的棄誓者墮落之日的場面時，壹名擅長使用通靈魔法的纖細亡靈構造體快步上前。
　　它伸出自己扭曲怪異的第三只手臂，讓通靈魔法的力量在手指環繞中投射出造物女王芬娜的影像。
　　她這會還在勇氣神廟坐鎮並指揮縫合大師們制作新的構造體軍團，在影像通訊中，芬娜表情嚴肅的對布萊克提醒到：
　　“卡加斯的斥候發現格裏恩們不但啟動了用於高空偷襲的飛翼裁定者和正面攻堅的歌利亞巨人，還動用了他們最強大的戰爭兵器。
　　壹頭名為‘赫拉克斯’的永恒保衛者巨像正在隨軍前進，妳從現在的位置應該可以輕松看到它。
　　那玩意非常巨大，幾乎是暗影國度的生靈能制造出的最龐大的玩意，它讓我想起了典獄長在自己的噬淵裏塑造的那些焦痕巨獸領主。
　　曾經和晉升堡壘的心能巨像壹起戰鬥過的通靈老兵們對我說，那些永恒護衛者巨像采用濃縮心能做能量，不但可以驅動巨像發動破壞力巨大的近戰攻擊，它們復裝的心能巨炮還可以輕易擊落我們的浮空城。
　　壹旦格裏恩們同時啟動了這臺永恒巨像，我們布置在忠誠堡壘的軍隊就可能遭遇到失敗的風險，但我知道它們肯定奈何不了妳。
　　我也並不希望看到我的浮空城變成劃過天際的燃燒廢墟……”
　　“我懂妳的意思。”
　　邪神撇了撇嘴，說：
　　“就是讓我在必要的時候手拆機器人？但我今天並不是很想親自動手，因為我覺得妳們這些通靈領主們可能付不起雇我出手的價錢。”
　　“但那可是愚蠢的巨型兩足機器人啊，弟弟！”
　　芬娜在影像中對布萊克擠眉弄眼的說：
　　“我記得妳不止壹次對我說過，那種愚蠢的兩足機器人可是所有男孩子們的夢想呢，誰能拒絕兩臺主動送上門的大玩具？
　　艾澤拉斯的工程學水準還無法為妳制作出妳想要的這種大寶貝，但現在慷慨的格裏恩們已經把它們送上門了。
　　妳再不要可就說不過去了。
　　這樣！
　　妳只負責對付那臺永恒巨像，剩下都交給造物密院和銳眼密院的戰士們，如果他們連普通的百心長軍團都對付不了，那麽這場恥辱的失敗我們就認了。
　　還有，老吼已經親自帶隊前去攻擊謙遜神廟，雕零女侯爵主動請纓帶著她的藥劑師們在純潔神廟和永恒前庭壹線布置了瘟疫戰線。
　　如果壹切順利，明天下午我們就能總攻長女所在的極樂堡的晉升高塔。
　　我知道妳已經不耐煩再和永恒者們玩這種攻城掠地的戰爭遊戲，我向妳保證，弟弟，很快妳就能拿到最後壹枚印記，打開通往初誕者聖墓的通路，為瑪維獲取永恒容器，徹底解決暗影界的爛攤子，然後再無拘束的帶著我們壹起遨遊星海。
　　這四舍五入壹下，就算是最後壹戰啦。”
　　“emmmm，妳這當了造物女王之後其他的能力有沒有提升我不太清楚，但這個畫餅的實力真是蹭蹭蹭往上漲。”
　　布萊克眼神古怪的瞥了壹眼通訊影像中的芬娜，他摩挲著下巴，帶著幾分驕傲又得意的說：
　　“看來我把妳教的確實不錯，都敢開始向邪神許諾未來了。行吧，我會留在這裏接收格裏恩們送上門的大玩具，但妳最好催壹催老吼。
　　要我等到明天下午太過漫長。
　　區區壹個晉升堡壘難道都需要兵力盡出的瑪卓克薩斯浪費三天時間嗎？就這樣的速度還配自稱為兵主之劍？
　　明天清晨！
　　在熬過漫漫黑夜之後第壹縷陽光在極樂堡的空中宮殿升起的時候，我要見到長女格莉絲蒂婭！這片空洞無聊又軟弱的大地並不值得我為它花費更多時間了。”
　　“唔，老吼會跳著腳罵娘的。”
　　芬娜咧嘴笑著說：
　　“妳這是逼得他不留任何預備隊，全軍壓上的節奏啊。
　　但如果算上已經被吸引到那邊的智慧聖傑塞尼厄斯，光是妳壹個人就已經為我們解決了五大聖傑中的三個，老吼確實不能再要求更多。
　　如果他想讓整個瑪卓克薩斯的所有亡靈都如服從兵主壹樣服從他的話，那麽他就必須實現這樣的奇跡。
　　看來我也不能坐鎮在後方浪費時間了，我親愛的弟弟，為了妳渴望的勝利，我也得加入這場戰爭狂飆裏了。”
　　說完，影像中起身的芬娜將自己的通靈侯爵戰盔扣在頭上，抓起手邊的征服者戰旗，對弟弟丟了個飛吻，她語氣鏗鏘的說：
　　“那麽我們明日清晨在晉升堡壘之巔再見，我的弟弟。”
　　芬娜給出了瀟灑的再見，然而布萊克已經不去關註將要踏上戰場的芬娜了，他的註意力已經轉向了忠誠堡壘之外的群山峽谷，他能看到壹支格裏恩大軍正在那懸浮的布滿了藍色流光的山川中行軍，那是壹支罕見的機械軍團。
　　強大的歌利亞巨人行走在前排，統壹的步伐讓大地震動，而天空之上還有飛鳥壹樣的裁定者，那是格裏恩百心長軍團中的刺客和斥候。
　　還有那些機械靈豹。
　　這些灌註了心能的機械野獸們如真正的獸群壹樣在山地的通道中奔跑著，它們在各自指揮者的帶領下四處出擊，為百心長軍團清理壹切攔路之物。
　　當然，最顯眼的肯定還是這支機械軍團中那個最高大的，被無數機械拱衛著的超級巨像，它的每壹步向前都會帶起地動山搖的威勢。
　　更妙的是，這家夥的外裝甲設計非常酷炫，充滿了科技風格的同時又有宗教味道帶來的神秘氣息……
　　確認了！
　　是男孩子們最喜歡的那種“玩具”無疑。
　　“讓德沃絲和她的墮落之翼們升空！我不希望看到有格裏恩們幹擾地面的戰鬥。”
　　布萊克打了個響指，指著那正在靠近的心能巨像，對身邊所有人說：
　　“我要這東西！現在就要！再順便幫我問問那些執事者大匠師們，我能不能在它們那裏訂做壹臺‘海盜號’百心長巨像……
　　嗯，我甚至願意為此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