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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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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天下皆知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崔泰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不是李叱,在他看來,李叱不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崔家的人請李叱來吃飯談事,這是給足了李叱面子。
  換句話說,叫賞臉。
  李叱不來,來了車馬行壹個不知名的小人物,這讓親自來見李叱的崔泰心裏有些生氣。
  可是他這樣的人,又怎會輕易的喜怒形於色?
  “崔先生。”
  唐匹敵抱拳,以晚輩之禮相見。
  崔泰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他在主位上坐下來後問道:“李叱怎麽沒來?”
  唐匹敵笑了笑道:“李叱為何要來?”
  崔泰微微皺眉,本不想喜怒形於色,但這個面相冷峻還帶著些驕傲的年輕人,言辭頗為鋒利,可是崔泰這樣出身的人又怎麽會看得起這些,他只是覺得唐匹敵是個無知之人,無知者才會無畏。
  崔泰沈默片刻後,擺了擺手:“送客。”
  唐匹敵笑了笑,那笑容之中滿是對崔泰的輕蔑,這種輕蔑,讓崔泰有些不能忍受。
  他看唐匹敵轉身要走,輕輕哼了壹聲後說道:“妳是李叱的手下?果然什麽樣的主子有什麽樣的手下。”
  唐匹敵壹邊走壹邊說道:“今日我也才知道這話極有道理。”
  崔泰眉頭皺的更深了些,因為他覺得自己被罵了。
  “大膽。”
  站在門口的秦拙努叱壹聲,壹伸手攔住唐匹敵說道:“居然敢如此放肆!”
  唐匹敵笑道:“原來這種,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還是壹層壹層的,有點意思。”
  秦拙的眼神裏怒意外溢。
  崔泰起身道:“我請李叱來,他卻只派妳來,禮數上的事,料來妳也不懂,我不與妳壹般見識,妳走吧。”
  唐匹敵轉身看著崔泰說道:“我聽聞,百姓們經常會說到壹個道理,要想請人吃飯議事,提前三天以上說了才叫請,當天喊人過來,那不是請,只是喊過來,崔先生的話讓我理解了崔家的禮數是什麽,多謝賜教。”
  崔泰緩緩吐出壹口氣,然後盡力語氣平淡地說道:“妳確實有些放肆了。”
  唐匹敵道:“這句話說的很好,讓我更進壹步了解了崔家的禮數。”
  “妳放肆!”
  秦拙壹把抓向唐匹敵胸前衣襟,就在不久之前,公叔瀅瀅被他壹把抓住衣襟,如果不是崔泰阻止的話,秦拙那壹個耳光就會狠狠的抽打在公叔瀅瀅的臉上。
  此時此刻,公叔瀅瀅就站在崔泰身後,她不認識面前這個年輕人是誰,但是她覺得這個妳年輕人說的話很有意思,沒有壹個臟字,卻字字戳在崔泰這樣的人內心正中。
  她看到秦拙出手的那壹刻,還有些淡淡惋惜,因為她覺得這個少年長得很冷峻,是那種硬朗的俊,不是那種帶著些陰柔氣的俊,挺好看的壹張臉,被壹巴掌扇上去的話,應該會變得難看起來。
  可是下壹息,秦拙跪下了。
  在秦拙的手即將抓住唐匹敵衣服前襟的瞬間,唐匹敵擡起手捏住了秦拙的手腕,然後發力壹撅,秦拙的手腕處立刻壹陣劇痛,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這樣,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很誠實的反應。
  還是雙膝跪倒。
  唐匹敵低頭看著秦拙那張滿是不可思議和羞憤的臉,他點了點頭道:“崔家的禮數雖然不怎麽樣,但這攔著人不讓走的方式倒是頗為誠懇。”
  秦拙又羞又怒,他何曾有過這樣屈辱的經歷,他立刻就要強行站起來,可是只強行了壹下就不得不放棄,他可以站起來,但胳膊必斷。
  這個少年的手握著他的手腕,再發壹分力,胳膊就會撅斷。
  崔泰看到這壹幕眼睛都睜的大了起來,秦拙的實力他自然清楚,卻被人壹招制服,有輕敵大意的成分在內,可不得不說這個少年確實很強。
  秦拙怒道:“妳敢放我起來嗎?”
  唐匹敵嘆道:“妳咬牙切齒的發狠說了壹句這樣的話,和咬牙切齒的說壹句妳敢放我壹命嗎並無區別。”
  他忽然笑了笑道:“巧了,我還確實敢。”
  於是他松開手。
  秦拙猛的站了起來,壹拳朝著唐匹敵的面門砸了過來,這壹拳是暴怒之下的全力壹擊,恨不得把唐匹敵那張討厭的臉打碎才好。
  可是唐匹敵又不是木樁,只會戳在那壹動不動。
  還是後發制人。
  秦拙的拳頭就要到唐匹敵面前的那壹瞬間,拳頭距離鼻子大概也就剩下壹指寬度,唐匹敵的頭往旁邊迅速壹歪,那拳頭就幾乎擦著唐匹敵的臉打了過去,拳風帶起了唐匹敵的頭發。
  唐匹敵的右手擡起來,掌心朝上,壹掌托在秦拙的下巴上,直接把人托了起來,秦拙的雙腳離地,眼睛驟然睜大。
  唐匹敵的手從托轉為壓,手在秦拙的脖子位置狠狠往下壹按。
  砰!
  秦拙的後背重重撞擊在地面上,如果不是他強行把頭往前彎的話,這壹擊,後腦撞地,他可能壹時之間想起都起不來。
  秦拙落地的壹瞬間,雙腳狠狠的踹了出去,直奔唐匹敵的襠下,而在這壹息之間,唐匹敵的臉上還出現了壹種這招我很熟的表情。
  踢襠?
  再快還能快的過流雲陣圖?
  秦拙的雙腳並排著踹過來,唐匹敵右腿起來,腿到了秦拙的雙腿上方後彎曲,壹條腿屈膝夾住了秦拙的兩條腿,然後側身轉動了半圈。
  他松開腿,秦拙就往後飛了出去,人趴在地面上,地面確實擦的很光滑幹凈,壹塵不染,所以他滑行的距離也不算近,滑過半個客廳後,頭頂恰到好處的在輕輕觸碰到墻壁的那壹刻停了下來。
  可是秦拙卻覺得,自己要是這壹下直接撞暈了的話,應該比現在這樣還好些,暈了也就不會覺得如此丟人。
  “出手很剛硬,沒有變通。”
  唐匹敵淡淡地說道:“在軍中也算個二流高手了,妳和我之間的距離倒也不遠,只隔著五個壹流高手,壹個壹流高手應該能打五十個妳。”
  略誇張,很氣人。
  他回頭看了崔泰壹眼,沒說話,眼神裏的意思已經很清楚,大概是妳送客的儀式可以結束了嗎?
  崔泰忽然笑起來,抱了抱拳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對,我確實有些魯莽,也有些不知輕重,還請不要見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唐匹敵就把話打斷了。
  唐匹敵道:“見怪。”
  崔泰壹怔。
  唐匹敵沒有再看他,而是看向門外說道:“前排屋頂上的那個人,雖然藏的還算好,但他手裏的鐵胎弓剛剛有些反光,所以我看到了,木弓最強不過三石,要發三石以上之力,才會改成鐵胎弓,按照四石之力算,他發箭,我殺妳,應該我快壹些。”
  他側身站好,不是面對著外邊也不是面對著崔泰,右手在外,左手在內,如果外邊的人真的發箭,他能在壹瞬間掐住的脖子,右手抓住鐵羽箭。
  四石以上的弓,發出來的箭力度太猛,又判斷是鐵羽箭,所以唐匹敵知道自己可以握住那支箭,但不可能讓那支箭戛然而止。
  但他可以順勢把那支箭刺入崔泰的心口。
  在這片刻之間,唐匹敵計算好了這些,他側身站位的那壹刻,已有八分把握。
  崔泰沈默片刻,擡起手朝著門外擺了擺。
  對面屋頂上,名為魏陷陣的年輕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把鐵胎弓放下。
  崔泰道:“小兄弟,剛才確有失禮之處,現在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了嗎?”
  “不可以。”
  唐匹敵看向他微笑著說道:“過壹個月再說。”
  崔泰笑了笑說道:“為何過壹個月?”
  唐匹敵從自己袖口裏摸了摸,摸出來壹小塊碎銀子,大概半兩左右,他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看向崔泰說道:“從三月江樓出門往左走,大概走二裏多遠,距離夫子廟三十丈有壹家私塾。”
  “私塾裏有壹位老先生,他不講學問,只講禮數,世人皆知,禮數上的事是周夫子所創,原本無壹定之規,周夫子整理成冊教化世人。”
  “私塾裏的那位老先生就專門教這些,每壹堂課每個人收三個銅錢,他講的很好,淺顯易懂,壹般的孩子壹堂課就會學會很多,尋常家庭,為了孩子知書達理,也不會心疼這三個銅錢。”
  唐匹敵笑著說道:“崔先生年少時,家裏應該沒人給妳出這筆錢,我替妳出了,那塊銀子大概半兩,折算銅錢最少五百文,其中三文錢是給妳學禮數交學費所用,剩下的。”
  他看著崔泰笑道:“給妳復讀用。”
  在這壹刻,公叔瀅瀅看唐匹敵的眼神都有些變了,這是她第壹次覺得壹個少年不幼稚,而且還有些霸氣。
  其實判斷壹個少年這樣做幼稚不幼稚並不復雜,沒實力裝還硬裝就是幼稚,有實力裝那不叫裝,那叫基操。
  唐匹敵轉身往外走,壹邊走壹邊說道:“崔先生學好了之後,再到車馬行相見吧。”
  崔泰沈默片刻後說道:“妳逞了壹時口舌之利,然後就這麽走了的話,可能會失去什麽。”
  唐匹敵頭也沒回地說道:“我真的不希望過壹陣後,在車馬行裏見到崔先生,那樣的話,崔先生臉上不好看,另外……崔先生真的不是個聰明人,剛剛請夏侯在三月江樓的好處,莫名其妙就沒了。”
  他像是壹個無情的嘲笑機器,步伐不快,語速也不快,人走出去十幾步後,話還在說著。
  “崔先生真要是會到車馬行的話,我們彼此臉上都不好看,不同的是,崔先生的臉面是真不好看,而我是因為很膚淺,嘲笑人的時候收不住,笑的應該也不好看,畢竟是真心覺得好笑。”
  崔泰站在那沒有動,也沒有下令阻攔,因為他看到了前排房子下邊,夏侯琢站在那。
  這個年輕人先來,夏侯琢後來,應該是故意為之。
  離著有點遠,可他卻仿佛看到了夏侯琢臉上的嘲笑,和唐匹敵的話壹樣鋒利。
  片刻後,崔泰大聲問了壹句:“妳叫什麽名字?”
  唐匹敵走到夏侯琢身邊,回頭看了壹眼後說道:“以後天下皆知,妳也會知。”
  夏侯琢輕笑道:“這句話就裝的很大了。”
  唐匹敵笑著回道:“小了配不上妳的身份。”
  夏侯琢哈哈大笑,兩人並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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