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大限將至

　　高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自嘲地笑了：“我媽是生獸，我爸是人類，既然獸的本質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人類’，那作為‘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人類’和‘存在的人類’生下的孩子，我到底存不存在？”
　　百裏弋搖搖頭：“我目前也無法回答。”
　　看向高陽的眾人沈默了。
　　“不過，我的老師認為，神嗣是壹個特殊概率，壹個能在貪吃蛇的概率清零下破局的概率，他稱之為奇跡概率，也叫幸運概率。”
　　“老師堅信，獸是貪吃蛇和蒼道對抗下催化的產物，總體來說，貪吃蛇對獸的影響更強大更深刻，蒼道對獸則以約束為主，但蒼道也不是省油的燈，祂將計就計，利用人和獸創造出神嗣。”
　　“老師堅信，神嗣是蒼道的孤註壹擲，每壹屆都有壹位神嗣，之前的神嗣全部失敗，看來即便是幸運概率，也不夠幸運啊。”
　　高陽沈默。
　　百裏弋看向駿馬：“再看妳們這屆，只剩下芝麻大點的地方，現在人類只剩下幾百，天賦無法多人同時領悟，只有前十二天賦能升8級，壹百後的天賦只能升4級，末尾天賦大多只能到3級——當然這壹點有我的原因。”
　　小天剛死時，她每天都沈浸在自責和痛苦中，那時九寒擔心她會做傻事，特別留意她，常借工作之名無聲地陪伴她。
　　“我所在的第六屆，情況繼續惡化，覺醒者不足700人，壹半天賦無法多人領悟，絕大多數天賦無法再升8級。”
　　兩人並非不相信高陽分身的把風能力，只是壹路走來，已經謹慎慣了，便趁著休息的時候再偵查壹下。
　　“各自消化壹下知識點，活動下身體，該拉屎拉屎，該撒尿撒尿，十分鐘後上課！”
　　了了壹直不說話，全程埋頭做筆記。
　　人群中，也有不少人想安慰壹下白露，但被她的高貴冷艷勸退了，而且所謂安慰的話，多少有些蒼白無力。
　　“九寒。”陳螢打斷九寒：“妳難道不擔心麽？這樣下去，妳可能根本沒機會找蒼母教報仇。”
　　“呼——”
　　陳螢故作自然，“沒事，就是提醒妳壹下，妳回頭可以問百裏弋……”
　　“沒有，這只是我的推測。”百裏弋。
　　“明白了。”駿馬點頭，臉色有些消沈。
　　其實，九寒跟陳螢很相似，心中壹直背負著仇恨，壹天不報，壹天不能放過自己。
　　陳螢苦笑壹聲。
　　“我老師所在的第五屆，蒼道盡管失勢，但空間依然遼闊，包括獸在內的總人口達3億，人類有300萬，覺醒者不到2000人，同壹天賦可以多人領悟，所有天賦都能升8級，當然，前後十二天賦和裁決者，只有壹人能升8級，這具有唯壹性。”
　　“對。”陳螢說，“他知道很多事，應該也知道蒼母教。”
　　九寒頭頂上空盤懸著壹群烏鴉，它們收到久寒的偵查命令，朝著四面八方飛走。
　　百裏弋輕嘆壹聲：“各位，疊加態的蘋果就要落地，概率清零即將完成，沒時間了。”
　　篝火燒得正旺，木柴劈啪爆裂，不時濺射出火星，空氣分明是暖和的，可幽邃的寒冷卻在天地間無形蔓延，不少人都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和毛毯。
　　“下課！”
　　“百裏先生。”安靜旁聽的駿馬忽然問話了：“妳為什麽覺得我們是最後壹屆？難道妳跟麒麟壹樣，看過所謂的目錄？”
　　壹座小沙丘上，站著兩位高挑的青年男女，正是九寒和陳螢。
　　大家都知道鬼的遭遇，紛紛沈默了。
　　“按這個趁勢，妳們認為，還可能有下壹屆麽？”
　　九寒緘默。
　　“哈哈，了了姐壹看就是學霸。”婷婷也打趣道。
　　“哎，我也懶得想了，反正不管陽哥是什麽，我都跟定他了！”老7也拿起壹瓶啤酒。
　　好壹會，九寒才開口，聲音低沈性感：“剛有事？”
　　陳螢則閉上雙眼，【感知】了壹下幾公裏內的情況。
　　“蒼母教的事？”九寒接過話。
　　後來青龍死了，麒麟和李某人也死了，小天的仇陳螢算是報了。
　　“我也是。”說話的是橫木，他笑著推了下眼鏡，看向壹旁的了了：“了姐，回頭筆記借我看看。”
　　“哈哈，越想越頭疼，算了，我就壹小蝦米，操心這些事幹什麽。”赤蜂打開壹瓶啤酒喝起來。
　　九寒點點頭：“會問，不過先以大局為重，我們目前最大的威脅是死獸和概率清零，我個人的仇恨……”
　　她發出聲音是想找九寒搭話，誰知九寒仍然目視前方，毫無反應，陳螢只好別過頭去，尷尬地撩了下被風吹亂的長發。
　　“呵。”白露嘴角掛著哀怨的冷笑，“再不幸，能有鬼不幸？”
　　“蒼道。”百裏弋替九寒說出來：“最終將和我們壹樣，從未存在過。”
　　“那蒼道……”九寒剛開口又打住了。
　　“說說理由？”鬥虎把煙屁股彈進了篝火堆中，又開始摸褲袋。
　　又是沈默。
　　“啊？”被人點名，她趕忙尷尬地揮手：“嗨，我也聽得雲裏霧裏的，就隨便記了幾個關鍵詞。”
　　陳螢結束【感知】，長舒壹口氣，側目看了眼久寒。
　　雖說自責和痛苦仍在，但確實減輕了些，陳螢“放過”了自己，這時的她，才漸漸有余力來感謝和關心九寒。
　　所以，陳螢希望九寒也能成功報仇，可是死獸和百裏弋的出現，把事情推向其他方向，蒼母教好像不算什麽障礙了。
　　這壹次，大家沒有積極響應，許多人還靜坐在篝火旁，或小聲交談，或陷入沈默，少部分人起身活動，或返回地下實驗室上廁所。
　　鬥虎首先站起來，舉起小喇叭，大喊壹聲，驅散了寒冷。
　　九寒何嘗不知陳螢的想法。
　　他凝神眺望憂郁的深藍色沙漠：“陳螢，妳聽過壹句話嗎？”
　　
1094.第1094章高手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