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喃喃自語道：“原來江湖人也是人啊！”無瑕溫柔的小手撫著我的胸口，小聲道：“爺，怎麽想起來問這些了？是不是為了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事兒？”
　　她遲疑了壹會兒，嘆了口氣，接著道：“師父他老人家恐怕也沒料到他們兩家竟然爭起武林霸主來了吧，若是曉得眼下江湖如此混亂，定不會讓爺輕易踏入江湖。”
　　“無瑕奶錯了，這才是我征服隱湖的大好時機。只是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表現都讓我有些失望呀！”
　　我緩緩道：“大江盟挾龐大的資金，雄厚的實力、良好的口碑，加之速勝十二連環塢的威望，以及江南道上另壹大門派排幫的加入，整合江南武林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眼下江南地頭上並不安靜，後方不穩，它如何向慕容世家用兵！”
　　我手停在她的雪股上，嘆了口氣：“大江盟連自己的老巢都沒完全控制住，真不知道太湖那場鏖戰它是怎麽贏的，是十二連環塢都是些白癡呢，還是大江盟走了狗屎運，回去還真要好好問問幹娘。”
　　聽了沈希儀的話，我不禁對大江盟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而慕容世家在大江盟如此重壓之下，還只知施威而不知施恩，壹旦運氣不好連吃上兩三場敗仗，就有全面崩潰的可能，可笑那死胖子只知道任人唯親，連邱鴻聲那種家夥竟也當成了個寶，卻讓隋禮這種人材起了貳心。”
　　“聽爺的口氣，倒恨不得他們快打起來似的，”無瑕噗哧壹笑：“再說，爺原本不是不希望大江盟贏得這場江湖爭霸戰嗎？”
　　“沒錯呀！我看到齊小天就討厭”說著，我突然想起六娘的話來，原來嫉妒並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是壹樣，齊小天家世武功不輸於我，又與魏柔關系親近，我不由得心生妒忌之心，想到這點，我嘴角忍不住流出壹絲自嘲的笑意。
　　聽我說得如此直白，無瑕楞了壹下，卻擡起粉腿死死把我纏住，半晌才呢喃道：“原來爺也會嫉妒人呀”
　　話說了壹半，卻發現我的分身又壯大起來，正頂在她的私處，她便停住不說，媚眼如絲望了我壹眼，身子向下滑動，那流涎的小口已經將怒目昂首的巨龍吞噬了進去。
　　“利益驅動下的結合要結出豐碩的果實在是太難了。”我聳動著分身感慨道：“無瑕，就像奶肚子裏的孩兒，那可是奶我靈與肉交融的果實呀！”
　　“有爺這句話，奴就是死了也甘心”無瑕白皙的臉上濕漉漉的，也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而她喉間的嗚咽讓她的下半句話幾不可聞，只是從中似乎分辨出了壹個“怕”字。
　　“靠利益結合的雙方，關系並不壹定就不牢固。”我壹邊大口喝著香氣四逸的桂花粥，壹邊對沈希儀道，而不遠處的花園藤架下，希玨正陪著無瑕、玲瓏她們在用早膳，還不時投過來關切的壹瞥。
　　“關系的牢固與否，要看雙方從這種結合當中獲得了多大的利益。官場如此，江湖亦如此。畢竟伯牙、子期那種高山流水的知音朋友越來越難得了。”
　　我知道沈希儀並不是個善於結黨營私的人，甚至他自己還是黨爭的犧牲品，可閑談當中我已經發覺他實在是個軍事上的奇才，在永安滑石灘以步卒五百大破賊兵八千的戰績絕非僥幸得來，眼下只不過是虎落平陽罷了，壹旦給他壹展長才的機會，日後定是本朝壹流的名將，也將成為我得力的奧援，只是他倔強的脾氣實在妨礙了他在官場上的發展，我便有心點醒他。
　　“就拿小弟來說，經歷司雖然是個清水衙門，平日事情也不多，可也不能像小弟這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吧！白同甫肯放縱我，是因為我和他有著太多的共同利益，像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看沈希儀的臉色有些發黑，我忙補了壹句：“當然，我來杭州也是公務在身，幾封公函需要轉交武大人。不過，這區區幾封公函難道重要的非要我這個經歷親自送到他府上嗎？”
　　“別情，妳的話未免讓人心冷”沈希儀神色有些黯然，深思半晌卻說出了令我驚訝的話來。不過，片刻我就捕捉到了他內心的變化，危襟正坐，肅然道：“唐佐兄，妳錯了！”
　　或許他從未看過我如此嚴肅的表情，頓時楞住了。看他這副表情，我更是胸有成竹，身子微微前探，那刻意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饒是他久在軍中也不由得微微壹皺眉。
　　“唐佐兄，人與人之間的所謂朋友關系有很多種，有誌同道合的道義之交，有心有靈犀的知音之交，有生死與共的生死之交，有孩童時代的純真之交，當然更多的是利益為上的酒肉之交。”
　　我侃侃而談道：“我是真心仰慕妳的軍事才華才傾心相交，與白同甫那種利益之交截然不同，我是要把妳當作我的真正朋友！”接下來我開始純潔我接近他的動機：“唐佐兄，若論財富學識，我自認不輸於任何人。
　　若是貪圖唐佐兄在軍中的勢力，說句老實話，我還不如去我座師陽明公那裏耍兩天賴，他老人家乃軍中巨擎，說起話來壹言九鼎，想必比唐佐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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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話雖然說得難聽，卻打消了沈希儀內心深處的疑慮，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見狀我也換了輕松的語調接著道：“說起來咱倆不是自幼相識相交，算不得純真。
　　妳誌在成洛uw垂青史的壹代名將，而我恐怕也只能做個遺臭萬年的無恥淫賊，又算不得誌同道合。妳武我文，也談不上什麽心有靈犀，對牛彈琴還差不多”沈希儀哈哈笑了起來：“是呀，這麽算來算去的，可不只剩下個酒肉朋友最適合咱倆了。”
　　“莫非唐佐兄忘了還有生死之交嗎？”沈希儀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目光炯炯望了我半晌，眼中驀地爆出壹道精光：“好！別情，我沈唐佐就交妳這個朋友！只是別情妳莫忘了今日之言！”
　　我心中雖是壹凜，手卻伸了出去，緊緊握住了沈希儀伸出的那只大手，兩人相視而笑。“笑什麽呢？”眾女的目光都被笑聲吸引過來，看到我倆的模樣便俱是壹頭霧水，希玨忍不住發問道。
　　“沒什麽。”沈希儀沖妹妹壹擺手，我也給她使了個眼色，她才不再追問下去，轉頭招呼眾女品嘗她的手藝。
　　“別情，我知道奶的心意了。”沈希儀目光深邃而又遠大：“其實經此壹謫，我亦有所感悟，那好，就讓我做個入世的名將吧！”“春水劍派王動及夫人到！”
　　當我帶著無瑕、玲瓏和琴歌雙絕出現在江園的時候，我知道我和無瑕、玲瓏的人生都面臨著壹場重要的考驗。
　　即使我沒有回頭，我也可以從無瑕微亂的步伐裏聽出她內心的緊張與慌亂，就算我的步伐再堅定似乎也無法讓無瑕鎮靜下來，她那名震江湖、讓她登上江湖名人錄第十三高位的春水心法好像根本無法平復她內心的波濤。
　　我知道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站在我的身後，聽別人把她和自己的女兒壹起稱作我的夫人。當成百上千雙熟悉亦或陌生的眸子帶著譏笑亦或好奇的銳利目光射在她的臉上，她還能保持住臉上的微笑嗎？
　　玲瓏也是如此，她們的身上擔負著她們原本不應該擔負的責任，可壹個是自己摯愛的丈夫，壹個是自己尊敬的娘親，這兩種情感，她們如何逃避呢？
　　柳元禮話裏的遲疑並不是因為見到了無瑕、玲瓏。齊小天、宮難從蘇州回來，必然帶來了無瑕玲瓏已經嫁我為妾的消息。那遲疑也不是為了琴歌雙絕，蘇瑾和孫妙都面帶輕紗，將絕世容顏掩去。
　　他的這壹聲遲疑顯然是故意做作的，而投向無瑕的目光又是那樣的淫褻而無禮，就在這短短的壹瞬間，我竟對他產生了刻骨的仇恨，在我心中他的名字已經被劃上了壹個鮮紅的大叉。柳元禮！若是給我機會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妳！妳知道嗎？到時候，我看妳還怎麽笑得出來！
　　“我呸！他奶奶的，人若是不知廉恥了還真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呀，母女同嫁，還好意思立在這朗朗幹坤之！”園子裏只寧靜了片刻，便壹片嗡嗡的議論聲。
　　“老兄，她真的是玉夫人嗎？我怎麽看她只有二十來歲似的，別是江湖傳言傳錯了，人家真是玲瓏的表姐玉無瑕耶”
　　“兄弟妳可看走眼了，這是雨露滋潤的唄，妳沒看到玲瓏的模樣嗎？嘖嘖，比起上次齊盟主壽筵上見到她們姐妹可是玉潤珠圓多了”“這倒也是，不過，這王動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能應付過來嗎？女人可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呀！”
　　“言之有理！要不是家中有個母老虎，妳老哥我怎麽會瘦成這把模樣！聽說這王動富可敵國，人家母女三人天天用人奶洗澡也說不定，要不怎麽這般流光水滑的呢，哈哈、哈哈！”
　　已經不僅是竊竊私語了，有些人更是肆無忌憚地嚷嚷起來，汙言穢語直撲進我的耳朵，想躲也躲不掉，而我身後的無瑕、玲瓏呼吸都漸漸沈重起來，顯然內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不過，出於對大江盟的膚淺了解，我知道這外院園子裏的江湖人都是些三流角色，他們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吧，我總不能把這千八百人的舌頭都砍下來。
　　內院才是招待武林重要門派的所在，那裏有無瑕更加熟悉對無瑕也更加熟悉的舊日同道，他們代表著江湖的主流，他們怎麽看，才是我更關心的。
　　只是面對以往相知相悉、並肩戰鬥過的朋友，無瑕能堅持下來嗎？我真的擔心起來，甚至懷疑起帶她們來大江盟的正確性來了。
　　身洛ua主的柳元禮卻根本沒有制止的意思，只是在發現我和身後幾女俱是兩手空空只有高七捧著壹只焦尾琴的時候，他臉上才露出詫異的神色，轉頭望了壹眼旁邊正傻楞楞等我報賀禮的幫丁，欲言又止。
　　“老柳，今兒妳可看走眼了，王兄可是帶來了妳意想不到的賀禮！”這壹口字正腔園的官話，竟將滿園子的議論之聲全壓了下去。我立刻猜出了來人是誰，果然從不遠處的假山後轉出壹人來，正是豐神如玉的唐門大公子唐三藏。
　　可能是好奇心掩蓋了對無瑕的品頭品足，眾人的目光都聚階ub了唐三藏身上，他似乎見慣了這種萬眾矚目的場面，壹路不緊不慢地走到我近前，先上下看了我幾眼，笑著說了句“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