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親如友話短長

　　上回說到，楊偉把周毓惠送到了公安局，安排好了周毓惠去大案組自己準備上見見武鐵軍，和武鐵軍雖然是兄弟和上下級的關系，但在心目中，武鐵軍儼然壹個嚴父的形象，楊偉從小在部隊因為打架弄事偷雞摸狗沒少挨武鐵軍的揍，雖然沒有把楊偉揍得成材，但卻是打出了倆人的感情。就像棍棒出孝子壹般，楊偉對這武鐵軍是又敬、又愛卻又怕，每次幹了不冒煙的事，要見武鐵軍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忐忑不安。在楊偉心目中是僅次於空性大師的壹個人物，雖然是個鐵面黑臉，但楊偉知道他這人是面冷心熱，對自己的事操心不少，只不過關心的方式不同罷了。
　　不過，事就偏偏湊巧，壹上樓就遇著了受了氣沒地發火的皮愛軍，揪著楊偉要說個短長。要說起來老皮夠背，上午興沖沖地來局領導這兒匯報工作，誰知道，進門就和魯直清壹起被武鐵軍臭罵了壹頓，停職不說，還得外帶交五千字檢查！這老皮傻眼了，不表揚不請功也就罷了，破了這麽大案子，居然沒功成過了。正壹肚子火沒地兒發呢，這就見了正主了，這可饒不了，馬上把楊偉揪住了。
　　楊偉見皮愛軍壹下子這麽火大，倒也有點擔心，這貨腦子差不多跟王虎子壹個檔次，別真被這流氓警察在公安摁住揍壹頓，那可糗大了，腦子壹轉趕緊說：“嗨嗨，皮哥，這有話好說，我怎麽給妳下套了，這麽大功勞可都歸妳了，妳不謝我也就罷了，這是唱得哪壹出呀？”。
　　“少給我嘻皮笑臉，什麽逑功勞，我今兒壹進武局辦公室就被臭罵了壹頓，讓我寫檢查呢！老魯比我還慘，所長直接停職，我這所長八成也當到頭了……妳說妳小子損不損，那案子是不是都是妳小子使的手腳！”老皮大酒糟鼻子氣得通紅，怕是被武鐵軍訓得不輕。
　　老魯卻是面帶笑意看著皮愛軍揪著楊偉，頂在墻上，壹言不發，八成打算看笑話。要說魯直清雖然這次是自願的，但對楊偉本人卻是好感不大。他吃憋，老魯才懶得管，再說，這皮愛軍是公安局有名的二百五所長，屬於誰也不願意招惹的貨色。
　　楊偉這腦子，壹般是在越急的時候越好用，眼骨碌壹轉，馬上說道：“皮哥，妳聽我說，武局就這脾氣，先罵壹頓再給妳顆甜棗吃，妳這算什麽，我在部隊時候，經常摁住揍我呢？妳看現在，不還是老部下嘛，不還是感情比誰都深嘛，這人是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還不待見呢，說不成妳寫了檢查，趕明兒就升職重用了。”
　　皮愛軍卻是眼壹瞪，不副不相信的樣子，恨恨說道：“妳少蒙我！那有先寫檢查後升職，妳小子是不是看我人老實好糊弄是不是！今兒不把話說清楚，拼著再挨武局壹頓訓我也得收拾妳小子壹頓！”。
　　不過楊偉卻是毫不緊張，盯著老皮似笑非笑，嘴裏說道：“哎喲，老皮，我說妳腦子還真不好使呀！妳想想，今兒早上鳳城電視臺就把這案子都播了。昨個晚上，江記者把妳們的行動都錄了，今天八成上省電視臺大播特播，攤上這麽大案子，妳在全市、全省甚至全國都有名了，可能不可能給妳處分呀？妳不要臉，公安局還要臉呢！就沒功勞也得給妳安個大功勞！”。
　　皮愛軍這手僵住了，再看楊偉壞笑著，口若懸河侃侃而談！這話倒也對，連魯直清也暗暗點頭，楊偉這見事倒是明得很，說不定還真像他說的那樣。這事雖說沒有大功，但絕對也不會有大過。
　　這話，說得皮愛軍楞了楞，確實有理。不過壹轉眼，想起自己被訓的樣子，又是氣上來了，摁著楊偉不放手，說道：“那妳小子也不能把我當猴耍呀，弄假案子糊弄我，昨天上午抓得那壹群，根本不是販毒的！”
　　“去去去，我什麽時候告訴妳是販毒的了？”楊偉開始胡說了。
　　“嘿！耍賴是不是！”老皮氣得直瞪眼，這楊偉居然睜著眼說瞎話。
　　“咂咂老皮，妳耳朵有毛病呀，我是說可能。可能懂嗎？”楊偉說道。其實自己怎麽說的自己也忘了，反正沒有證人，誰也證明不了了。就聽楊偉說道：“妳說這是假案，怎麽著就成假案了，臟款妳們查到了嗎？嫌疑人抓到了嗎？聽說妳們還抓了個持槍的，那能假了嗎？”
　　“錯倒沒錯，不過大案組說這群人是收黑彩的，根本不是販毒的，妳這讓我臉往那擱，抓個人都抓錯了！”皮愛軍悻悻地說。
　　“哦喲，哥哥哎，我得恭禧妳呀！抓小偷小摸的還抓了條大魚回來了，我問妳，收黑彩犯不犯罪！”
　　“廢話，當然犯法了！”
　　“那得了，反正妳抓得都是犯罪份子，管他犯什麽罪呢？這抓錯了也有功無過。我就不相信，大案組能壹抓壹個準，要那樣的話還審什麽？……何況妳起了多少臟款，光看妳臟款，妳也得謝謝我。”楊偉笑著說道。
　　“那恒昌呢？裏頭他娘滴是個地下金庫，差點把我小命搭進去？妳小子是不是知道裏頭這貓膩，唆導著我去送死呢？我手下壹兄弟中槍了，要閃得晚點，中槍的就是我了……想起這事，我就想抽妳壹頓……！”老皮恨恨地說道。這楊偉幹的不冒煙事壹數壹大籮，現在想想，怕是從頭到尾就是沒壹件好事。
　　“也也……皮哥，這妳說哪裏話？妳死了對我有啥好處？我還不了解皮哥妳，鳳城這黑白兩道誰敢跟您較勁，幾個小毛賊而已，在妳皮哥手下走不過三招兩式！不都被妳收拾了嗎？我聽說，光黑錢就起獲了兩千多萬啊！這可是頂天之功啊，鳳城警察裏，那個比得上妳？有些警察壹輩子辦的案子加起還沒您這壹件案子大，妳說這是好事壞事。再說，就鳳城的警察都怕危險，這也輪不著您呀？”楊偉諂媚似地說道。
　　魯直清忍住沒笑出來，楊偉的壞胚現在看來，怕是口舌比手段更厲害，眼看著皮愛軍又要被說服了。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十幾個小片警闖了這麽大的場子，要說皮愛軍還真是自得的很，只不過沒人欣賞罷了，現在從楊偉嘴裏說出來，卻是正好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這皮愛軍臉色倒是緩和下來了，不過還是余怒未消，指著楊偉說了句：“楊偉，這事沒完啊，武局要真收拾我，妳小子也好不了，我把妳捅出去，看妳怎麽交待！”
　　楊偉嘿嘿笑著，看來皮愛軍雖然渾，義氣還是有點的，怕是沒有捅自己。倆人正僵持的當會，就聽壹聲銀鈴般的喊聲，震耳發聵：放開楊偉！
　　楊偉壹看，乖乖，周毓惠和佟思遙相跟著出來了，大案組的門開著，幾個內勤警員好奇地看著皮愛軍揪著楊偉的衣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皮愛軍壹看，大案隊長，哼哼聲沒理會！正煩著呢。相跟著壹個女人不認識，更沒理會！
　　女人小覷不得、漂亮的女人更是小覷不得！
　　被忽視的周毓惠蹬蹬蹬幾步上前，站在皮愛軍的面前，壹拉皮愛軍的胳膊，義正嚴辭地說：“放開楊偉，公安局裏妳都敢隨便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皮愛軍壹下子被雷得張口結舌，我什麽時候打人了？天天我胡說，居然還有人比我會胡說。
　　“妳的警號×××3562，我記下了，我要投訴妳，對市民使用暴力，妳叫什麽名字，妳的上司是誰？”周毓惠鳳眼含威，訓起人來是壹溜壹溜，老皮那經過這陣勢，壹下子看都看傻了，不自然地把楊偉放開了。
　　楊偉攔周毓惠，周毓惠壹閃，把楊偉的手推過壹邊，看樣是火還沒發完。
　　就見周毓惠迎著面走、皮愛軍壹步壹步往後退，周毓惠指著皮愛軍繼續訓話：“在場的大家都可以作證啊，佟姐，還有這幾位警察！”周毓惠指指佟思遙和幾位大案組的刑警，說了句：“這個警察對我的朋友動手，威脅我們納稅人，我要直接向妳們局長投訴……”
　　楊偉嘴裏有點苦！想攔不知道該怎麽攔，誰可知道周毓惠這麽摻合壹下。
　　佟思遙看著在笑。好像欣賞壹場作秀壹般。
　　皮愛軍是壹臉錯愕，還沒醒過神來這是那壹出，什麽時候就出了這等人物，比大案隊長還兇。
　　“我……我們……”老皮話出口就結巴了。
　　“妳什麽妳……妳想否認，我看見妳揪楊偉的衣領，不但威脅了，還想動手打人是不是。雖然沒有動手，但妳這性質也夠惡劣了……妳穿著這身警服是不是就可是為所欲為，鳳城的警察形象就妳這樣嗎？”周毓惠咄咄逼人，盡顯天廈當家人的本色。或許這才是她的本色，看得楊偉直掉舌頭。這是我早上摸過那妞嗎？
　　“咂咂，毓惠，我和皮所長玩呢！”楊偉趕緊上來圓場。
　　人三三兩兩越聚越多，多數是被周毓惠的尖嗓門喊出來了，老皮面紅耳赤下不來臺，忙接著楊偉的話茬說：“對對，就是，我們是哥們，我們玩呢……走走，老魯，走走咱們走……”
　　老皮說完，拉著看笑話的魯直清轉身就跑。跟娘們吵架鬥架，老皮自知不敵，趕緊地，腳底抹油。跑出門去回頭還恨恨地看了楊偉壹眼。
　　楊偉不禁是啞然失笑，看來鹵水點豆腐，壹物降壹物，老皮居然怕這壹出。
　　佟思遙微微笑著，看著老皮出醜卻也沒攔，這基層的派出所長，壹個比壹個牛氣，難得見他們這麽吃憋。
　　看著老皮落荒而逃，圍觀的人看沒什麽好戲可看，都悻悻散了。楊偉拉著周毓惠就說：“妳的事已經完了，這麽快就完啦？”
　　“完什麽呀？不被妳們倆打斷了嗎？我聽見妳說話就跑出來了！這是個什麽人，怎麽揪住妳不放？這麽粗魯……”周毓惠關切地看著楊偉，不自覺地給楊偉整整衣領，好像怕楊偉吃了虧似的。
　　周毓惠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楊偉卻是被雷得不輕，要不是認識楊偉，壹幹大案組的警察還真以為這是小倆口呢，楊偉雷得趕緊地把周毓惠的手拉下來，說了句：“呵……呵……沒事，我們真是哥們，剛才置氣呢。看妳這麽厲害，把人都嚇跑了。”
　　“哼，妳不是挺行的嘛，怕他們幹什麽？警察也不能隨便欺負人啊！”周毓惠看楊偉對自己出頭並不十贊賞，白了楊偉壹眼，有點不高興了。
　　“小惠呀，別擔心，這個大院裏，只有她能欺負了別人，誰能欺負了他呀？……咱們繼續？”佟思遙笑著接了話茬。
　　“沒問題，佟姐！”周毓惠笑著迎著佟思遙。就聽佟思遙安排著：“小齊、小劉，妳們繼續做筆錄。”回頭又看看周毓惠說道：“武局正好找他，我帶他上去！妳和小劉繼續做壹下筆錄！”
　　“嗯！”周毓惠點點頭，仿佛和老友說話壹般，跟著那雀斑小警花進去了，回頭還對楊偉來了壹個嫣然壹笑，笑得楊偉渾身不自然地抽了壹下。
　　“小惠……佟姐……嘿！這才幾分鐘，倆人就熱乎上了？”楊偉看著佟思遙，有點詫異，這男女莫非都能惺惺相惜？
　　“這麽八婆，女人的事需要告訴妳嗎？”佟思遙笑著，沒理會楊偉的疑問，說了句：“走吧，武局從昨天晚上就找妳，刑貴找了妳幾趟了，這都幾個小時了，再找不著妳，我就得發通緝令了！”
　　“嘿，我今兒來了，怎麽都跟我過不去，我沒幹什麽出格的事呀？我現在可好歹也是個經理啊！有這麽嚇唬我這當經理的嗎？”楊偉跟著佟思遙背後，壹瘸壹拐。
　　“切！我看妳幹的事，還沒有不出格的……”佟思遙哼了聲，壹回頭，卻見楊偉的樣子，壹下子揪著心了：“楊偉，腿怎麽了？”
　　“摔了！”
　　“摔那了，這怎麽走路都成這個樣子了？我看看”佟思遙關切地問。作勢要看。
　　楊偉做賊心虛，推開佟思遙的手說道：“哦喲喲，妳少閑吃蘿蔔淡操心！摔了要什麽好看的！摔在坐骨神經上！我脫了褲子讓妳看呀！”。
　　“妳……”佟思遙眼壹瞪，被氣得夠嗆，恨恨說了句：“怎麽沒把妳腿摔斷呀？哼！”
　　得，又被氣著了，佟思遙蹬蹬在前頭走，不理會壹瘸壹拐的楊偉了。雖然佟思遙佟思遙每次都知道楊偉這嘴裏沒好，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就是忍不住要生氣，每次生氣完就覺得後悔，後悔完了再見的時候還要生氣，這都快成惡性循環了。
　　倆人壹前壹後，上了四樓！
　　……
　　兩人進門的時候，武鐵軍正在看壹份手抄的東西。看著楊偉進門了。擡起頭，面無表情，說了句：坐吧。
　　楊偉這次特殊，卻是沒坐，訕訕地說：“我……我還是站著說話吧！我見領導呢，我得懂禮貌……”
　　佟思遙輕輕作勢捂捂嘴，看著楊偉，又是好氣帶好笑，楊偉這嘴裏怕是胡話就擱嘴邊放著，張口就來。連這理由都想出來。
　　“喲，幾天不見，懂禮貌了啊？”武鐵軍擡起頭，看看楊偉，問了句：“說說吧，這段時間都哪裏學了兩天禮儀！”
　　“沒有……呵……我就去玩了兩天。”楊偉訕訕而答。
　　“昨晚上，也去玩了？”
　　“啊！去啦。”
　　“妳是不帶著虎盾的保安和兩個所長都去賭場玩了。”
　　“什麽所長，我怎麽不知道？”
　　“妳給我裝腔作勢！”武鐵軍順手抄起壹本書砸了過來。
　　武鐵軍手壹動，楊偉卻是已經早有防備，從十幾歲跟著武鐵軍早知道他的脾氣，壹急火了抄著東西跟揍兒子似地就要上來。就見楊偉壹縮身，“哧溜”壹下扶著佟思遙的肩膀躲到了佟思遙的背後。
　　佟思遙卻是猝不及防，那書啪嘰壹聲砸在身上！壹回頭看更氣人，這楊偉鉆在自己身後，矮子身子腦袋藏在自己背後，拿自己當擋箭牌呢。壹閃身，把楊偉推到自己面前。
　　楊偉卻是借題發揮了，外強中幹的喊道：“老武，我是妳部下，還是原部下，不是妳兒子好不好，再對我使用暴力，我可要以暴制暴了啊！當了公安局長妳就了不起了，打人是犯法滴知道不！”
　　虎著臉的武鐵軍壹下子被氣笑了。
　　佟思遙也被逗笑了，如此憊懶的人，怕是鐵面局長也是毫無辦法。
　　武鐵軍起身，揮揮手，小佟，妳去忙妳的吧。
　　佟思遙回頭壹看，幸災樂禍地看了楊偉壹眼，出去了。
　　“小子，妳行啊！”武鐵軍笑咪咪的走上來了，這表情看得楊偉心裏發怵，武鐵軍壹般不會笑，壹笑就得整人了，忙不叠了往後退。就聽武鐵軍說著：“組織械鬥、砸賭場，還調動我手下的警力！我都沒發現妳越來越出息了，是不是坐在家就運籌帷握了。”
　　“武哥，妳說什麽呢？我怎麽壹句都沒聽懂，妳講故事呢？？”楊偉嘻皮笑臉著想蒙混過關，這時估計這事也武鐵軍猜著的，八成沒有什麽證據。
　　“呵……呵……”武鐵軍站在楊偉身前，笑笑，沒說話，壹笑楊偉猝不及防，沒反應過來卻見武鐵軍起腿就踢，壹腳踹在傷口上。
　　楊偉壹吃痛應聲而倒在沙發上，哎喲喲喊痛！
　　武鐵軍卻是看上去非常生氣，說了句：“說說，槍傷怎麽回事。妳小子行啊，知道妳嫂子是軍醫出身，唆導著妳嫂子壹起騙我。”
　　楊偉壹忖，完了，還是人家倆口子親，自己去文宣梅那裏處理了壹下槍傷，這還壹小時不到就傳這兒了。幹脆耍賴躺沙發上，哼哼嘰嘰說道：“武哥，明知道我受傷了還踹我！妳就壹點也不心疼我是不是？還故意踹我的傷口。”
　　“為國，妳少給我裝腔作勢，這麽點蹭皮傷能傷得了妳？昨晚，不，這幾天，妳幹什麽來著，都給我老老實實地說出來，既然妳還敢來我這兒，我相信妳沒有犯什麽大不了的案子。”武鐵軍虎著臉，不理會躺在沙發上耍賴的楊偉。
　　楊偉壹聽，知道這瞞不下去了，壹骨碌顧不得屁股疼了，爬起來豎著大拇指說了句：“隊長英明，我壹動手就知道是我幹滴！了不起！”
　　“呵……妳少拍馬屁，別以為妳幹的隱蔽沒有看得出來，長治路那倆被打暈的，壹看就是妳的手法，這不特種隊摸哨的手法改良了下嘛，妳都是我教出來的，騙得了我！不過這兩個，栽到妳手底，不冤……還有那倆所長，要不是背後有人支招，就皮愛軍這豬腦子，能把吳醜牛的收註隊連窩端了？要不是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魯直清這麽老實的警察，會冒著受處分的危險來跨區出警……這人我數來數去，除了妳，沒人有這膽子，有這膽子的，怕是沒這本事，妳說我不找妳找誰去？”武鐵軍說道。
　　不過楊偉聽得武鐵軍的話裏，責備的成份不是很多。像以往壹樣，部隊裏的幹部多數有這護犢子的毛病，而且這事多是看結果不看過程，楊偉惴摩著，高玉勝壹落網，這老武應該高興，八成沒什麽事，這才下了決心，很正色地趕緊表功：“武哥，我可幫妳們警察破了好幾件大案子啊！這事，說來話長……”
　　楊偉坐起身來，開始把高玉勝壹夥的行徑說了遍，盡量說的是磬竹難書；把高玉勝的手下歷數了數，盡量說得是劣跡累累。把這個犯罪團夥，盡量說得是人神共憤，自己是出於正義把保安和公安聯合起來，打壓高玉勝的賭場，知道高玉勝手裏握有重要證據的時候，又在海鮮樓冒險奪了證據最後被槍手壹路追殺，又怎麽著把槍手都引溝裏。當然，出發點是為了掌握高玉勝的犯罪證據交給警方，；圈錢這茬省略了！所有黑吃黑這節省略了。
　　“嘶！我怎麽聽著是壹除暴安良的孤膽英雄事跡，這是妳嗎？”武鐵軍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好多疑點在楊偉這裏得到了解釋，兩相壹印證，相信了個七七八八，這像楊偉的行事作風。
　　“喲，武哥哎，妳帶的兵，能有差的嗎？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我好歹受黨教育這麽多年，雖然現在被開除出黨了，但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楊偉反問了句，不知道是表揚自己還是表揚武鐵軍。
　　“哈……哈……”武鐵軍壹下子被逗笑了，罵了句：“妳還好意思提自己是黨員？妳真是馬不知臉長……這事先擱著，要妳這麽說，那個儲存器現在在妳手上？”武鐵軍問道，這怕是壹個關鍵環節，倆人想到壹塊了。
　　“已經交到大案組了，唐季廉手上的那個，是假的！是為了反追蹤故意讓幾個槍手帶走的。”楊偉回答道。
　　“算妳小子還識個大體，知道個輕重。”武鐵軍聽到這節，放心了。
　　“那幾個槍手落網了？”楊偉最關心的是這件事。
　　“嗯，落了，被擊斃壹個，兩個有案底！妳提供的定位和手機號很有價值，唐季廉和四個在逃槍手全部落網。”武鐵軍淡淡說了句，這事總算是圓滿了。
　　楊偉壹下了樂了，說道。“那，武哥，我這次可是首功啊！那妳幹踹我呢，得請我吃壹頓……”
　　“首功，我不收拾妳就不錯了！我告訴妳，本來今天晚上是省廳組織的統壹行動，讓妳們這幫蠢貨全部給攪和了，虧是重點嫌疑人全部落網，要是逃上壹個兩個，我非把妳腦袋揪下來當球踢……妳個兔崽子，唆導著壹個皮愛軍壹個魯直清，跟著妳去挑賭場……哎，說起這事，我就弄不明白了，皮愛軍要說原則性差點說得過去，這魯直清可是幾十年的老警察，妳是怎麽把這個老實人拉下水的！這老實人跟變了性子壹般，咬死了口說根本不認識妳……妳是怎麽辦到啊？”武鐵軍似笑非笑的看著楊偉，要說楊偉總是能給別人帶來意外，有些覺得不可能的事，楊偉這鬼主意壹使，還就能辦出來。
　　“哎呀，那簡單，他被人諂害正窩了壹肚子火呢，我給了他壹出氣地機會，他當然要抓住了……那場子當家的張年桂就是事主。這當警察當他這份上可算夠背的啊，丟職被罷不說，老婆還被設計進車禍裏，完事了還得裝著跟沒事人壹樣壹聲不吭！要不是我見義勇為，這老魯現在還蒙冤不得昭雪呢！”楊偉自得地說。不過跟著又補了句：“武哥，您再處分他們倆呀？”
　　“這有妳的事嗎？”武鐵軍沒好氣地說道：“他的案子我早知道了，已經準備重審了。妳來這麽攪和壹下，妳不嫌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手伸得越來越長了！”
　　“喲，武哥，不是，那個……妳這壹嚇唬，弄得老皮抓住我要跟我拼命！”楊偉嘻笑著說道，要因為這些把老皮拖下水，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這兩個所長，倆人都有點膽色，不過不能姑息，不好好敲打敲打，這膽子再大點，就跟妳劃等號了！”武鐵軍說了句。
　　“嘿嘿……”楊偉嘿嘿笑著，不接茬了。按楊偉對武鐵軍的了解，要這麽說，說明皮愛軍和魯直清都沒事了，就跟自己料想的壹樣，怕是要先敲打敲打，說不定還真能委個什麽重任。
　　看著武鐵軍回身坐到座位上了，趕緊地，楊偉倒杯水遞上去。
　　武鐵軍看著他壹瘸壹拐，倒還真有點又憐又氣又沒辦法，點了支煙，搖搖頭說了句：“說說，這次，妳小子又收拾多少了錢？”
　　楊偉壹聽，剛放下水杯這手忽靈靈打壹個顫，心思壹轉悠，這可不能承認，壹承認讓我退臟我可去哪整去，錢可都發了！而自己拿的最大的那壹筆，陳大拿給的五百萬，這錢更是誰也不能說。壹緊張，再看武鐵軍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有點擔心了，這是吃定自己了的那種眼神，長這麽大，就怕這壹個人，這個人壹瞪眼就能把自己的花花腸子看個七七八八，還真不好糊弄？
　　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