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匪夷所思實難料

　　這次的安排雖然是倉促，但總算把人請到了！
　　藝校左近遊藝廳老板梁景德是最後壹個坐著光頭騾坐駕來的，這輛車直接把梁景德送到了城邊的二級路口，這是通往雲城方向的舊二級路，正自己不解的時候卻見得車停在壹輛中型依維柯的旁邊，下車迎接的正是光頭騾。
　　向來對人不陰不陽的梁景德有點詫異，看著光頭騾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騾哥，您這是讓我們上山下鄉？”
　　“喲喲，梁哥，別介意啊，路程不遠，我們負責接送，您放心，中午就回來，今兒請吃飯包席，都算兄弟我的，回頭您要是還不滿意，我撅著屁股讓您踹行不？請請……”光頭騾屁顛屁顛裝小輩，恬著臉嘿嘿傻笑，還真把梁景德擡得無話可說。
　　“妳說的啊！不過我可不喜歡踹屁股，我得踹臉！”梁景德悻悻說道，毫不客氣。
　　“沒問題，今兒要是梁哥您敗了興致，不說了，我光頭騾回頭到您店裏，給妳趴那兒您隨便處置成不。”羅光雨把話說得越來越滿，說得嘻皮笑臉，壹臉曖昧。
　　“就妳！？……”
　　粱景德搖搖頭，語帶不屑，上了車！這個混混，實在看不入眼，跟女人耍流氓說得過去，跟男人也說這話！
　　上了車才發現自己是最後壹位了，車門閉了、車開了！
　　看來，今天光頭騾要交待不了，屁股得被踹成臉了。
　　梁景德看看四下，有壹半人認識，另壹半人，說出名字來，肯定也認識。這行當雖然穩秘，但對於同行大致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也有大致的勢力劃分。比如前排第二座的上官日成，勢力就在錦繡周邊壹片包括開發區的地方，他的人不會出了那個圈子，但別人輕易也不會到人家的地盤上胡賣東西；臉後坐著的老魏，這是在洗浴城當經理的，光供著手下的桑拿技師、小姐、黑保安就是壹筆不少的收入，有些貨根本不用出自己的地盤就出手了。西城姓蔣的，是這行裏最黑的壹個，都叫這貨蔣門神，手下賣小包的怕不得有五六十個人，據說此人在當地派出所關系不錯，小案子都撈得出人來，有了那層關系，人家不牛逼都不成！
　　相識的，不相識的，相視都是壹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對方是幹什麽的。但都不太說話。就像在桑拿裏HAPPY碰見了熟人壹般，打個招呼，妳來搞這個、兄弟也是來搞這個，各搞各的，互不幹涉！
　　粗粗的數了下，有十七個人，這群托家倒也放得開，差不多都是單人來的，剛剛走的地方停了幾輛車，恐怕是跟班被留在那兒了，而中間也有五六個人是代老板來的，這梁景德早看出來了。
　　不過，這倒沒有什麽可懼的！這群人包括梁景德在內，基本都是沒有案底、沒有劣跡更沒有前科的人，平時負責的就是打電話聯系上家、再打電話通知下家，或者幫著上家物色下家，從來不自己沾那些東西，所以，對於這些人，永遠是安全的！
　　說起這點，梁景德不得不佩服自己現在的上家，雖然這個人從來沒有露過面，但隱隱的梁景德覺得這人不簡單，據說像這種托家辦法是從跨國販毒的拆家模式中移植過來的。這個行當裏，吸毒的，壹茬壹茬，勞教的、強制戒毒的，前仆後繼，有的是市場；賣小包的，抓了放、放了抓，這群人都是群替死鬼，本身就有很多人是以販養吸，不值得同情；唯有做為中間人的托家，很安全也很滋潤地活著。幾年下來基本沒出什麽大事。出事最大的壹次是趙康明，著實把鳳城的這行嚇了壹跳，此人原本也是個托家，不過不知道怎麽著鬼迷心竅了，壞了托家不沾貨的規矩，讓自己的姘頭把幾公斤的貨往外省運，最後給自己倆人掙回倆花生米上刑場了！
　　並不是所有的罪惡都能受到懲罰，比如，托家！
　　也並不是所有犯罪都是罪犯來操縱的！比如，托家！
　　這是壹群遊離在法律邊緣上的人！
　　胡亂地想著，依維柯緩緩地行著，漸漸地接近了目的地！
　　……
　　目的地讓來人大吃壹驚，居然就設在二級路邊的河灘地裏，估計是開山修路臨時修得條土路，上了坑坑窪窪的路面，轉過山坳就是壹片幾畝大的開闊地，居中搭了壹座近十幾平米的臨時帳篷，遠遠地還看著穿著草綠色迷彩服的人在帳篷不遠的四周！
　　就像壹對人在野營，這麽個稀裏古怪的事讓過慣了城市生活的中介們，有點摸著不著頭腦了。
　　“能想出這法子見面來，也算個小人物啊！”
　　前座壹個長著掃帚濃眉、大餅臉的發了句感慨，有點詫異，有點驚訝！
　　上官壹看，是喚作蔣門神的那位，讓蔣門神這老江湖稱贊，倒還真是不簡單！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站在高處壹目了然，正是幹壞事絕佳場地，壹俟有人來，可以朝四面八方逃跑，堵都沒得堵！
　　不過上官知道，楊偉不會跑，這些人更不用跑，但現在倒詫異楊偉真正的用意了。現在摸摸腹部傷口還隱隱作痛，不過對楊偉佩服得很，那壹刀簡直妙到了毫巔，縫合後第二天就出院了。現在他心裏清楚，要論整人，在場的這幫趾高氣揚的，怕是沒有壹個是楊偉的對手。
　　雖有詫異、雖有不解，甚至對於大冷天被拉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頗有怨言，可不可否認，越是吃驚，還越能引起眾人的興趣，這麽慎重、這麽費心費力，應該有個看頭和幹頭吧。
　　這當會最忙活的是光頭騾了，陪著笑臉，挖空心思地說著好話把壹幹臉有忿忿之色的托家們請進了帳篷！
　　壹進帳篷，眾人的心境頓時改觀了許多。
　　暖哄哄的帳篷裏放著幾盆木炭火，自帶著窗戶的篷布壹點也不顯得暗，居中放著並排著三張簡易大桌，圍了壹圈折疊凳子，地面也被夯實了，很平整，屋裏烤火聊天的三個人，笑著迎著眾人坐定了……
　　眾人再看，壹個黑大個怕是今天的主角了。
　　但見：紅色的夾克緊繃在身上，鋥亮的皮褲縛著馬靴，壹臉彪悍之氣，不過偏偏彪悍之外，腦袋上扣了個偌大的綠帽子，紅衣綠帽黑皮褲，彪悍之外多了幾分滑稽的味道！
　　滑稽雖然滑稽，可在座的，都沒人笑，都看著今天的主角……敢把鳳城大部分托家都請到這兒，這事並不滑稽！如果說不出個二五六來，以後的鳳城恐怕沒有光頭騾、沒有上官再混的余地了。
　　沒錯，這人正是楊偉！上官日成笑吟吟地看著楊偉，臉上的傷還未消。看這架勢，肯定是有備而而來了！都在靜靜地等著下文。
　　那人，開口了：“各位大哥，今天來捧兄弟的場子，實在是感激不盡啊，咱們素昧平生，有話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今天來了，各位不要擔心安全，向前十裏、向後十裏、山頂上、路口都有觀察哨，我保證各位怎麽來的，還是怎麽安安全全地回去！至於我本人嗎？可能在座的大部分不認識，本人姓楊，名為國，有人胡亂叫我楊偉，以前混過個匪號叫惡棍，犯過事，勞改過也勞教過，人品雖然不咋地，可政治上絕對靠得住，大家盡管放心！”
　　壹說政治上靠得住，倒把在座的眾人逗笑了！都只覺得這人倒也實誠！
　　楊偉抱著拳，大大方方自我介紹了壹番，裏面除了上官日成，還真沒有壹個認識的。不過這樣壹說，倒讓眾人裏又有了幾分不屑，即便是知道楊偉惡棍之名的，怕是也把他劃到了和光頭騾壹般的混混群中。
　　楊偉仿佛渾然不覺似的，笑著安排著：“今天認識各位大哥實在是小弟三生有幸。打擾各位還請多多包涵！快，老騾，給各位大哥，上杯熱飲料……”
　　楊偉說著，光頭騾和賊六、金剛忙活著，提著壹箱熱水泡過的咖啡果飲、紅綠茶任憑大家挑選，十七個人裏面，倒有壹半隨意挑了瓶，放在面前當個樣子，誰也沒喝。
　　心思都不在這個上面！
　　“我說這位兄弟，咱們別磨嘰成不？有話說話，有事辦事，這荒山野嶺地，安全倒是安全，實在膈應人。”
　　圓桌中間有人發言了，楊偉壹看，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中年人，好像姓魏來著。
　　楊偉笑著抱拳施禮：“好，這位大哥，快人快語！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兄弟我手裏有壹批白貨，今天找大家來，就是想讓大家觀摩壹下，有意要的，隨後咱們私下聯系如何。我知道各位都不是幹這行的，可肯定認識幹這行的，沒說的，做成了生意，少不了各位的好處。就這麽簡單。”
　　“我們怎麽知道真的假的？您別拿個小包樣品糊弄人啊，這號人我們可見多了。”
　　發話的是梁景德，這話倒引起共鳴來了，幾個人抿著嘴附合著說著，就是、就是！
　　道上不乏這類樣品出真貨，交易摻假的主，這號人，是人神共憤，壹俟發生此類敗壞行業名譽的事，在座的壹般都是群起而攻之。
　　“對呀！楊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兄弟們和妳可沒有共過事，樣品真的，出貨摻假，那我們找誰說理去。”
　　壹位面色黝黑的人說著，楊偉轉過身看看這個人，長臉、方額，好像是煤炭代購的。
　　“各位不要擔心，我提供的不是樣品，要是樣品，早給各位送家裏了。是好是壞，壹看便知！發信號……各位別緊張，空包彈。”楊偉笑著說道。
　　帳篷裏呆著的金剛，站到了帳篷外，腰裏揣著的短槍，舉過頭頂，咚地放了壹槍！
　　確實是空包彈，很悶！裏面有壹半人聽得出來。
　　眾人正詫異間，兩三分鐘的光景，就聽得汽車轟鳴，壹輛越野直沖著帳篷開了過來，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掉了個頭，倒著朝著帳篷開過來，直到了帳篷邊上才停下！
　　竊竊私語的眾人，說得最多的居然是，駕車的雖然包著頭巾，戴著墨鏡，可壹多半人看出來了，是個女人！
　　楊偉站在桌後，很瀟灑，頗有毒梟派頭地喊了句：“起貨！”
　　金剛、賊六，打開了車後蓋，壹人提了壹個大箱進了帳篷，咚咚咚撂在楊偉面前。
　　楊偉伸手很瀟灑地做了個開的姿勢。
　　有道是：霹靂壹聲響、老子要登場！看來今天鳳城的毒品市場要有新貴了。
　　登場的，是楊偉，很拽、很傲漫地漠視著眾人。
　　心中響著霹靂的，是壹幹托家！十大塊成包裝的毒品排桌子上的時候，在座的，都有這種感覺！
　　晴天霹靂、暗夜驚雷都不為過，現在，除了心下的震驚，還真沒有其他的感覺！
　　目光，霎時間都亮起來了！亮著的是貪婪，這是傳說中的母料，拿回來可以隨便勾芡，壹大塊價值堪比黃金！如果是真貨的話……不過，在座的，倒有壹半人認識這種包裝，這貨怕是假不了。
　　心跳加速了！鳳城居然有這等悍人，把壹百多公斤的貨直擺著讓托家看，這要是有個意外，壹屋人得都掉腦袋。現在倒理解為什麽到這荒山野嶺了。
　　壹半人，在動著喉結，咽著口水！
　　另壹半人，舌頭已經咽肚子裏了。
　　相鄰的座位，能聽得到對方的心跳，咚咚直響！
　　這樣震驚讓楊偉很愜意，也很滿足。跟著壹言未發的楊偉又是壹揮手，賊六掏著口袋，在桌子上排上了十個透明的玻璃小淺杯，壹兩酒盅那種。
　　要驗貨了！……所有的人目光再次聚焦過來，不過心裏覺得這肯定沒假。
　　拿貨的越傲漫，那麽這貨的真實程度就越高。
　　楊偉自顧自的從靴筒裏“喀”的壹聲拔出了短刀，看看眾人不解，微笑著，拿起第壹塊，手起刀落，從中間剜下壹小塊！放到第壹個杯子裏，幾克重的樣子。
　　第二塊，不同的地方剜，放進第二個杯子裏。
　　第三塊……第四塊，依法施之。
　　這樣的作法很明顯是告訴大家，所有的貨，都是壹個樣子！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楊偉的動作看著，誰也不敢打斷這頗有藝術味道的動作，很瀟灑的動作。
　　長臉、黑色的人臉上肌肉跳跳，倒不是因為這個場景，而是因為楊偉手裏的貨，太熟悉了。
　　“各位！”
　　晶瑩剔透的杯子和杯子裏的貨幾乎是壹個顏色，賊六把杯子依次擺到了桌子正中，都可以隨手夠得著的地方，楊偉這才雙手合十施禮道：“東西就放在妳們眼前，懂行的可以嗅嗅嘗嘗，看我楊偉是不是貨真價實。不懂行的沒關系，鳳城這麽大，藏龍臥虎，識貨的行家多得是，隨後我會給大家提供樣品！”
　　眾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都沒有動手。
　　楊偉怕這冷場，目光示意了上官壹下子。上官會意，先自隨便拿了壹個小杯，放在鼻子下嗅嗅，裝模作樣指甲挑挑，側著頭沒說什麽，不過楊偉壹看這架勢，純粹就壹不懂裝懂的。
　　不過，上官倒也起作用了，笑著說道：“魏老哥，這您可是行家，妳不吭聲，我們還真不敢胡說。”
　　那個禿頂中年人好似被這話刺激了壹句似的，哈哈笑著，起身隨意從九個杯裏再挑了兩個，擰著鼻子嗅嗅、用杯子又研成了沫嗅嗅、再使勁搓在桌面上，指甲抹了壹點點放舌尖上嘗。動作很優雅，也很仔細。
　　這動作落到楊偉眼前，心裏雪亮，這丫才是個老炮，先看成色、再聞味道、使勁搓是看雜質有多少、最後才嘗。行家的土辦法，這做不了假。
　　“哎！……”姓魏的長嘆壹句。眾人不解，還以為這貨有假了。
　　楊偉淺笑著，看著這位，笑而不語。
　　“沒說的！啊，這位兄弟實誠人，這麽純的貨，現在基本看不到了！……不過這位兄弟呀，這是加工的母料，純度快接近百分之九十了，這東西要放市場上流到那幫癮君子手裏，是要吃死人的喲！……妳想怎麽個整法？”老魏終於說了句公道話，不無關心這貨出路的問題。
　　眾人壹聽，俱是喜色外露了。提純難度大，可摻假就容易多了。這貨到誰手裏，可都比黃金只貴不賤！壹份能摻成三四份出手。
　　“各位！首先謝謝魏大哥。”楊偉假迷三道的謝著說道：“兄弟不瞞大家，這貨現在就這麽壹百公斤，再多我也沒有了，我不是這壹行的，所以也不準備做長期買賣，壹句話，壹錘子買賣，就這些東西。誰要，全要，不拆開零賣！……到了大家手裏，怎麽賣是大家的事。”
　　“啊！？”
　　又是壹個雷放出來了，在座的怕都有難色了。雖然值錢，可誰敢把這麽多貨屯手裏，需要的錢自不用說是個天文數字，就真有錢也不敢往回買呀？
　　“我知道大家有難處。兄弟我是這個意思。在座的各位，見多識廣，朋友遍地，只要給我楊偉找到下家，我以貨值的百分之十作為酬勞；如果就是在座的各位自己要或者想聯合起來買，沒問題，交易方式妳們選，貨到付款沒問題、我親自送上門；兄弟我就是圖個痛快，省得這家夥堆手裏夜長夢多。畢竟這東西在手裏，遲早得提防著腦袋搬家，還請大家理解！”楊偉說道，很誠懇。
　　這話說得在座的人對楊偉更信了幾分。句句是實話，這東西在誰手裏，誰能睡得著覺才見鬼了呢。
　　“給大家發壹下！”楊偉回過頭小聲說了句。
　　金剛應著，掏著口袋裏的名片，挨個給在座的發了壹張，得！這名片做得有水準，兩面布紋紙，就歪歪扭扭地手寫了壹個電話號碼而已……
　　可笑嗎？不可笑！反正在座的，沒人覺得可笑，都鄭重的把東西收到口袋裏。
　　“好，今天的事就辦完了，我得送客了，回頭羅光雨代我招待各位，各位誰要需要樣貨，給打個電話，我白送二百克，我知道各位不沾這東西，您指定個地點，我保證兩個小時內送到！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啊！今天各位的招待算我的！……收貨！”楊偉喊了句，賊六和金剛忙著收拾東西。
　　就見楊偉再不多說話了，壹堆玻璃杯被直接扔到了炭火裏，幾個炸了，火裏嗤嗤冒著白煙，很純的白煙。
　　幾十克的東西，快火熔了壹下子滿屋異味！初聞有點令人作嘔，不過識貨的行家聞這味道，知道這也是故意的，這貨，壹點都沒摻假！
　　利利索索收拾妥當了，楊偉抱著拳圍著眾人轉圈說道：“兄弟我先走五分鐘，壹會羅光雨送大家回去，今天有貨在身實在不方便，改日登門謝謝各位大哥。”
　　楊偉施著禮，這下倒贏得尊敬了，有貨的大家自然是眾人追捧的目標，挨個握手示意了，都看著這壹幹人上了越野車、揚著壹片塵土消失了……
　　金山壹現，又消失了，讓眾人都覺得唏噓不已，都知道這貨的價值，只恨不得這貨是自己的。依維柯重新開來了，眾人各懷不同心情地上了車……
　　又過了半個小時，沁山民兵才把這裏的臨時帳篷拆了，只留下壹堆生過的灰燼……
　　……
　　……
　　楊偉駕著車，和依維柯行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不過行了十幾公裏卻是拐上了高速路。
　　林涵靜在副駕上，擺弄著微型電腦，看著幾個方向錄下來的畫面，楊偉問了句：“清楚嗎？”
　　“非常清楚！……勢壓群雄呀！聽音聲，還真像個毒梟啊！我說楊偉，這貨是真的假的？”
　　林涵靜笑著看著放出來的畫面，很清晰，除了沒有主角，都能看得清。攝像頭在主角身上。
　　“如假包換！”楊偉笑著應了句。
　　“哇！大哥，妳帶著壹百公斤貨就這麽大搖大擺在路上走，要查著了，咱們不都得掉腦袋？”賊六悻悻說道。
　　“看妳那慫樣？林姐都不怕，妳怕什麽？”
　　“誰說我不怕了？我說楊偉，接下來怎麽辦？拿這東西交易。”林涵靜說道，不無擔心。
　　“還有更嚇人的呢？想不想看，看……快到了，高速公路管理處裏面，有警察噯，啊呀！？這麽多警察呀？”
　　楊偉故作姿態的說著，說了半天，沒見回音，壹側頭看看，反而都不害怕了。
　　就聽金剛說道：“切，跟警察穿壹條褲子，嚇唬誰呀？”
　　楊偉笑著卻是直駛過了高速管理處，拐著車進了涵洞，錯車的地帶看看後來的車沒有跟蹤，停了下來。
　　不壹會，停下了輛黑色本田，車上下來的三個穿著西服的人。楊偉沒有下車，示意著後蓋，幾個人搬著東西把貨搬到了本田車上！
　　搬完東西的兩個人，很鄭重、很嚴肅地向楊偉敬了壹個禮！
　　林涵靜壹下子明白了，這是警察！
　　剩下的壹位走近了，卻是壹位女人，楊偉從林涵靜手裏接過存儲盤，悻悻地遞給這位女人！那人看著車裏還有人，示意般地笑了笑，上車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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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壹眨眼易手了！壹句話都沒有說。
　　“哇，我認出來了，哥妳不是跟警察穿壹條褲子，是跟女警察穿壹條褲子吧！”金剛看著車走了，這才發感慨。認識剛剛離開的警察，就是佟思遙。
　　“娘喲，幾百萬泡個警花，哥妳可真舍得啊！”賊六也吧唧著嘴，發著感慨。
　　兩個人的話，逗得林涵靜咯咯直笑。笑著問楊偉：“楊偉，他們是警察？”
　　楊偉感嘆道。“警察！緝毒警察，貨只有在他們手裏才安全，也不會害人了！哎，又完成了壹樁心願呀！”
　　“哎哥！……”金剛湊上來了說道：“我說，這要有人要咋辦，妳這胡吹大氣了壹通。回頭手裏沒貨了，那不抓瞎了。”
　　楊偉幸災樂禍地笑道：“咱哥們都是招謠幢騙的水平，妳以為我真敢販毒呀？回頭咱們指揮著警察跟他們交易，咱們看笑話啊！這幫子王八蛋，都該斃了。”
　　“喲，就是有點可惜啊。這麽多貨，得好幾百萬吧！咱們要掙得多少年？”賊六有點可惜的說道。
　　“幾百萬？傻蛋，最低壹千萬！”
　　“啊！？哎喲……不問了不問了，越問越心疼！”賊六笑著擺著手。說實話，真有點心疼。
　　“哎哥，老騾咋辦？您這次可又把老騾騙了壹回啊。這家夥沒準現在還在想那五百萬呢？”金剛有點擔心地說了句。
　　“咂……喲，這事難辦！回頭再跟老騾說吧！”楊偉面有難色，還覺得真有點不舒服。
　　車起步了，楊偉側眼看林涵靜的時候，卻發現林涵靜也在看著自己，笑笑沒說話。林涵靜卻是興致極好，豎了個大拇指說了句：“不虛此行呀！我復員後，這是我第壹件值得自豪的事！楊偉，知道我什麽地方最欣賞妳嗎？”
　　“這個不好選吧？我值得欣賞的地方太多了。”楊偉恬著臉笑道，壹點沒有謙虛的意思。
　　“呵呵……壹千萬不動心，這點最值得欣賞。”林涵靜笑著誇獎到。
　　壹誇獎，賊六和金剛倆人在背後吧唧嘴，不屑加起哄！不是不拿，怕是不敢拿而已。
　　“哪有呀？”楊偉苦著臉、搖搖頭，看看林涵靜說道：“林姐，壹千萬不動心是假的，咱牧場幾百號人，壹年才掙多少錢？咱們那麽大牧場，沒這兩箱貨值錢。哎，沒法說。”
　　楊偉說著，好像剛剛丟了壹千萬似的，惋惜不已。
　　“壹千萬，不知道妳冒險？是不敢還是壓根就不想。”林涵靜逗著說道。
　　“老實說，不敢！……這貨不管留不管變成錢，做夢都得嚇醒，我可不想背著罪名逃壹輩子，我胸無大誌，只想將來娶個媳婦過安生日子……哎對了，金剛，六兒，哥給妳們倆瞅壹個昂，不能咱們兄弟仨，光棍壹對半吧。”楊偉笑著說道。
　　“哥，妳自己還打光棍呢？要瞅著俊的姑娘，妳能想起我們來？”
　　賊六和金剛，異口同聲的說道，不相信的成份居多。
　　楊偉還沒說話，林涵靜笑著接了句：“這話我同意啊！我證明他絕對想不起妳們來。”
　　“喲喝！”楊偉回頭，謔笑著看看三個取笑自己的眾人，卻是臉不紅不黑地說道：“我這麽優秀的品質，妳們居然都看出來了呀？林姐，他們倆了解我，妳怎麽也能看出來？”
　　“站在我的角度看，這天下不喜歡錢的男人，有！不喜歡美女的男人，絕對沒有！除非生理有問題。”林涵靜笑著說道，這話贏得了在座三人的壹致認可，壹認可，林涵靜來勁了，笑著對楊偉說道：“楊偉，姐給妳介紹壹個美女如何？比剛才那警花絕對強！”
　　“好啊！只要不是周毓惠，我都願意！……林姐，您不會準備自我介紹吧？”楊偉笑著打趣。捎帶著連林涵靜也調戲了壹把。
　　本想湊著機會給周毓惠提提，沒成想反倒把自己陷進去了，林涵靜這次臉上倒有點掛不住了，咬咬嘴唇，臉更紅了幾分，說了句：“算了，不介紹了，妳挺適合打光棍的！”
　　後座的賊六和金剛，捂著嘴吃吃直笑。楊偉，臉也是不紅不黑了嘿嘿笑著……
　　這個尷尬讓眾人沈默了幾分鐘，金剛看著沒人說話倒先打破沈默了，湊上來問了句：“哥，長平這夥妳準備什麽時候幹？妳把人都調來了，總不能老等著吧！”
　　“現在就去！今天就從收賬開始，就從姓古的開始。”楊偉說道，很隨意，仿佛壹切都已經盡在掌握。
　　“哥我有個問題啊！這個事到底是誰在搞我都弄不清了現在，本來我以為就長平這夥倒黑煤的，可現在又出了藏毒的事，是不是不是長平這幹貨整得事？”賊六悻悻說了句懷疑。
　　“現在是攪和在壹塊，除了當事的人，誰也搞不清楚，不過這兩夥人，都該死！伍利民、蔔離還有大炮，沒準都是他們拉下水的，不管大炮是不是販毒的殺人，他們都該死，連妳哥也是，如果他販毒，他也該死……朱前錦壹夥，設計著騙走煤場的貨款、制肘煤場經營，手下又養了這麽多槍手，他早該死了！我甚至懷疑這兩夥人就是壹夥，不是壹夥沒準也有什麽聯系。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壹點壹點給他們耗著，這些人，壹個壹個清算，欠錢的，讓他們還錢；欠了命的，讓他們還命！還錯了不要緊，就當算利息了。”楊偉說著，最後壹句卻是壹字壹頓說著。林涵靜悄悄看著楊偉，只見得楊偉臉上肌肉沒來由地顫著，表情裏，多多少少現出幾分猙獰！
　　金剛、賊六聽得噤若寒蟬，不知道大哥為什麽沒來由地這麽大火氣，都訕訕不敢說話了。
　　林涵靜有些訕然無語了，只覺得這個人有時候確實不可理喻，剛剛還是談笑風生，眨眼間又成了怒目金剛，也許，他內心的世界諸多的矛盾誰也不曾接觸到，表面的談笑風聲、放浪形骸掩蓋了他的本色！
　　是陰暗的嗎？林涵靜暗自搖搖頭，肯定不是！
　　是憤怒嗎？有點！好像不全是！
　　那麽，到底是什麽？是什麽讓這個人表現得如此矛盾？
　　這個問題林涵靜回答不上了，直到下了高速路回了煤場，楊偉扔下自己和周毓惠，看著周毓惠還留在這兒，欲言又止，急色匆匆地帶著壹幹人，駕著車直驅長平……
　　擔心，林涵靜第壹次覺得，除了那個不爭氣的哥哥，這個男人讓她很擔心！
　　周毓惠更擔心，隱隱地覺得，清算的最後時刻到了！
　　不管是期待也罷、不管是擔心也好，這壹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