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忙中出亂險周全（上）

　　農業招待所裏，楊偉的頭，開始大了……
　　小伍又傳回來兩個讓楊偉很頭大的信息，現在把帝豪又扯進去了，而帝豪是個什麽單位？全省聞名的五星級賓館，和這地兒相比，鳳城的天廈還真排上名次。如果不是周毓惠掏錢，自己怕是這進都不會進這宰人的地兒。最便宜的標間壹天壹千多。如果真是這裏的人參與這事，還真讓楊偉為難。
　　但還有更為難的事，那就是六個地方反饋的信息各不相同，也就是說沒有交集在壹起的信息，信托投資公司，還是北京的；煤炭交易中心、大千娛樂城、通寶夜總會加上今天出現的蘭姐和帝豪酒店，六個不同的單位都在做著同壹件事，都在對佟思遙和自己的八卦感興趣，都在把這個似是而非的謠言不斷往大處擴。
　　迷局，這個迷局好像越來越深了……
　　頭疼不已的楊偉今天破例拿起了筆，在壹張大紙上寫下了六個單位的名稱，不過寫下來就沒下文，望著紙，拿起來左看右看，楞楞地發呆，不管怎麽想，也想不出是這個結果。看得楊偉發呆的當會，甚至連進來送盒飯的周毓惠都渾身不覺。
　　“楊偉，先吃飯吧！”周毓惠有點不忍，把盒飯往楊偉面前推了推。
　　“哎，整不明白。”楊偉幹脆放下了，不再想了，拿過盒飯來端著就往嘴裏送，不過壹看桌上居然有五個盒，這才奇怪地問：“妳……怎麽弄了五盒，我再草包也吃不了這麽多啊！”
　　“呵……”周毓惠笑笑說：“我還沒吃呢！妳怎麽光記得妳不記得我呀？”
　　“那坐下，壹塊吃啊！”楊偉筷子點點。
　　周毓惠臉上笑意盎然，卻是落落大方地坐下來了，把五盒都擺開來，兩盒大米，兩份菜，還有壹份燒雞。周毓惠挾了壹支大大的雞腿放楊偉的盒飯裏，楊偉卻也不客氣，看樣真是餓了，抓著便吃，邊吃邊看著發楞的周毓惠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妳……妳也快吃啊！怎麽不吃。”
　　“呵……看著妳吃，我就飽了。”周毓惠笑笑，卻是拿起筷子輕輕抿起來。好像在抿著幸福的滋味。
　　“嗯，客氣啥！吃吃……給妳掰壹個雞腿……”楊偉說著，拽了只雞腿放周毓惠的盒飯裏，自己卻是挾了半只胸啃起來。這吃相，逗得周毓惠咯咯直笑。
　　“別笑話我啊，我吃飯向來快！”楊偉說道，嘴卻壹直不停。
　　周毓惠看著楊偉吃得香，征詢似地問了句：“楊偉，要不夠，我再去買只！”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他們做得這壹般化啊，改天我給妳做嘗嘗……哎，對了，毓惠，上次牧場，妳做的那水煮魚不錯噯，紅鱒魚的肉細，火候控制不好，可就爛了，牧場人大部分都做不了這魚。”楊偉邊吃邊說道：“誰要將來娶了妳可得偷著樂了！”
　　楊偉不知道為什麽胡扯到了這茬上，周毓惠心裏暗自竊喜。故作不在意地問了句：“是嗎？那樂就樂吧，為什麽偷著樂。”
　　“這不明白的嗎？又有錢，這嫁妝少不了，還會做飯，咂……連錢帶老婆帶保姆，壹塊弄回家，擱誰誰也得偷著樂不是。嘿……”楊偉吃著，毫不介意周毓惠的態度。
　　“我就知道妳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周毓惠被逗得笑罵著，現在和楊偉壹相處，這周毓惠也覺得自己粗魯了不少，有時罵的話自己都臉紅。
　　楊偉卻是憨憨地笑笑，繼續消滅眼前的食物了。倆人吃著說著就說到了關心的事上，周毓惠想想剛剛進來時楊偉壹臉愁相，小心翼翼地問：“楊偉，小伍的消息回來，有眉目了嗎？”
　　“咂……哎！頭疼，又多了兩條錢索，不過更亂了！”楊偉找找床鋪上的那張紙，遞給周毓惠，不用解釋，壹看增加的兩條線索，被楊偉寫成了壹個圓形，就知道這事還是八字沒壹撇。圓裏缺壹點，找不著著力點在哪！
　　“如果帝豪參與的話，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事了。”周毓惠淡淡地說了句。帝豪的影響有多大，她比楊偉更清楚。想想說了句：“不過我想，應該不是帝豪本身參與了，這是省機電公司和幾家單位聯合入股投資的，應該是這個經理以自己的身份幹得這事？……不過，誰有這麽大能力，讓帝豪的經理都乖乖聽話呢？帝豪的經理不會和佟姐有什麽瓜葛吧？”周毓惠說著，若有所思地放下了筷子。
　　楊偉卻是邊吃邊說：“廢話不是，妳這問題我要能回答了，咱們還至於坐在這兒嗎？”
　　“妳是挺聰明的嘛！這點事都把妳愁住了！”周毓惠笑著損了楊偉句，說道：“我有辦法查！而且可行性很高。”
　　“啊！”楊偉停下筷子，詫異地看著周毓惠。
　　周毓惠壹驚壹擡眼：“怎麽了，我就不能有辦法。”
　　楊偉也瞪著眼：“靠，賣什麽關子！有辦法還不說？”
　　“楊偉，向人請教，註意態度，妳這態度，讓我心情多不好，怎麽跟妳說！”周毓惠仿佛很介意地說道。
　　“咂咂，大意了，大意了。給您賠個不是……”楊偉抱著拳行了個稽首，說道：“周經理，希望您不吝賜教！”
　　“呵……”周毓惠連飯也顧不上吃了，這逗得笑了半天才開口了，說了句：“查賬呀？現在涉及到的單位這麽多，而且風馬牛不相及甚至連地域也不在壹起，我想，這些單位肯定會有壹股我們看不到的暗線連在壹起，要說幕後直接操縱這麽多行業，我不相信，但我想這個幕後應該能夠直接操縱壹家或幾家經濟實體，而且和上述單位都有不同的聯系，那麽這些單位之間的聯系從那兒體現呢？就只有壹種了，賬目。只要有聯系，最直接的就是經濟聯系，有經濟聯系多少都會發生經濟往來，這樣，在銀行，會留下跡象，對於這個東西他們沒有必要掩蓋，都是合理合法的，但這些東西，能幫助我們確定真正的目標在哪裏！”
　　“有道理……不過，妳這說得夠玄乎啊，就咱們這身份，去銀行查人家賬，開玩笑了吧！別沒進門人家就以為搶銀行的來了。”楊偉發愁地說了句。
　　“呵……不壹定非要用暴力手段嘛，比如在銀行，咱們在鳳城和幾家銀行多在交道，熟悉的人也不少，通過聯網查詢某個公司的資信和交易記錄還是能辦到的，不過怕是耗時要長壹點，而且不知道企業機構代碼證之類的東西……我要是稅務局的就好了，隨時能把他們查個底朝天！”周毓惠說道，通過壹定的關系能辦到這事，但難度不小。
　　“稅務局！？”楊偉的眼呆滯了，咀嚼的嘴停住了，仿佛被這三個字施了定身法壹般。
　　“啊！稅務局有查賬的權力，別說查某個單位，就是銀行本身也是稅務局的監管之下，都是要交稅的，妳都開公司當經理，怎麽這些都不知道？”周毓惠說著，壹擡眼看楊偉的表情，壹下子也怔了。
　　楊偉聽得這話，嘿嘿嘿地傻笑著……
　　“嗨……怎麽了妳，又犯什麽神經？”周毓惠嚇了壹跳，看著楊偉瞬間笑得樂不可支。
　　“哈……哈……虎子說得對，我是大愚若愚，這麽簡直的壹條線居然忘了……哈，稅務局，這也太簡單了吧。”楊偉不叠地找了紙擦擦油膩的手，摸了半天，找了手機來。
　　“怎麽，妳……”周毓惠壹下子站起身來，被楊偉的變化弄得莫名其妙。
　　“咂，聰明！……還是妳聰明，不得不服氣，虧得妳提醒……”楊偉說了句，拿著電話往外跑。好像還怕周毓惠聽到似的……
　　“嗨……楊偉，不吃了……”周毓惠看楊偉急色，跟著問了句。
　　“啊，等等，我打個電話，給咱們找個查賬的，哈……”楊偉興高彩烈地喊著，人卻已經下了樓。
　　看著楊偉壹霎那就不見人影了，周毓惠還以為楊偉出門，剛坐下來卻看得楊偉在院子裏打電話，壹臉笑意，像是壞笑，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周毓惠見楊偉又是神神秘秘地搞這些事，有點悻悻地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切，裝神弄鬼，妳以為稅務局妳家開得呀……”
　　這個電話可真夠長，足足二十幾分鐘，那飯菜幾乎涼了……
　　……
　　待到楊偉從院子裏回來，重新坐下來，卻是壹臉神秘、壹臉笑意，仿佛大事已定，任憑周毓惠怎麽問，楊偉就是不說，而且還偷笑著！
　　“楊偉！妳再這樣，下次我有想法絕對不告訴妳。哼！拽什麽拽！”周毓惠恨恨地說道，連半盒飯也沒吃完，仿佛賭氣似地不吃了。
　　“咂……今天晚上見回音，我都告訴妳了，稅務局壹朋友，妳怎麽就不相信。我有必要騙妳嗎？”楊偉訕訕解釋道，再往深卻再也不說了。和紀美鳳的事就是妳知道俄的長短、俄知道妳的深淺，這事卻是不足為處人道也，而且從來也沒人知道過這事。
　　倆人正打著嘴官司的時候，敲敲門，壹臉笑意的小伍進門了，見了周毓惠和楊偉打著招呼，楊偉這心情此時頗好，看著小伍高興地說道：“來來，伍，坐這兒，妳怎麽來了？”
　　“哎，大哥……那個……”小伍看看周毓惠，仿佛欲言又止。
　　“咂，不要瞞著惠姐，還正跟我生氣著呢？說吧，有什麽事。”楊偉笑著說了句。看看周毓惠的臉色稍稍好轉了點，示意著小伍報告。
　　“大哥，那個主編，我給整了點好東西回來了，妳看……”說著，伍利民把相機遞到楊偉面前，摁摁快進鍵……
　　小伍是壹臉壞笑加淫笑，楊偉看著看著就傻眼了，不叠地攔住小伍的手：“餵餵……我正吃著呢，妳別拿這東西惡心我啊！……我說，誰讓妳幹這事？”
　　“我手下壹小兄弟幹的！嘿……我想，有這東西在手裏，揪著他小辮，他在咱們手裏翻不了身！”小伍笑著。
　　“那人呢？”
　　“喝多了，扔辦公室了，壹時半會醒不來！”
　　“嘶……我說妳多壹事不如少壹事，不整這些爛事，妳能死啊？”楊偉又是壹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周毓惠越看越好奇，倆人說得神神秘秘，伸過手朝著伍利民說道：“怎麽了，我看看。”
　　伍利民壹下子臉上的笑僵住了，剛遲疑的時候周毓惠卻是壹把把相機抓手裏，不過，馬上燙了手壹下似地，啪地扔到了床上，臉紅耳赤跑了出去……
　　照片上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壹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褲子已經褪到了腳底，露著兩條多毛的大腿。身上騎著壹個粉色衣服的女人，裙子已經撩到了腰部以上，露著光光的大白屁股，不用說倆人在XXOO，女人看不著面部，但那個男人的面部卻看得清清楚楚，閉著眼仿佛正在享受……
　　房間裏，小伍，楊偉倆人妳瞪瞪我、我看看妳，小伍吐著舌頭笑，楊偉半天反應過來，伸就要打，嘴裏罵道：“小兔崽子，妳怎麽給人家看，惡心不惡心？”
　　小伍不叠地躲著，笑著說道：“哥，妳不說的不讓瞞惠姐不是？哈……再說那男的逑灌暈了，根本就沒起來，光擺了壹造型！”
　　“哎喲……我說妳小子可越來越損了啊！”楊偉又氣又好笑。不過想想，幹都幹了，還真沒辦法。這才說了句：“那個偷拍的，找著了嗎？”
　　“哥，我就是來說這事的，找是找著了，那小子茅坑裏泡石頭，又臭又硬，居然什麽都不說。”小伍說道。
　　“人呢？”楊偉道。
　　“被賊六他們堵工作室了，媽的不聽話，我們把他們捆壹屋裏了！正收拾著呢！”小伍說道。
　　“啊！”楊偉壹下子嚇得不輕，緊張地問：“到底怎麽回事，還他們？不是壹個人！還捆屋裏，誰讓妳捆人了，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不不……伍利民擺擺手無奈地解釋道，原來收拾了主編沒多長時候，壹夥人等就找著光明圖片工作室，這地方壹屋是門面房、二層是辦公室，大中午這群混混找不著人，把三位店員堵到了洗相的暗室，逼著打電話把正主暢清河釣了回來，誰知道那姓暢的壹言不發，左問右問不吭聲，這才把壹幹混混難住了，捆著人吧，沒法帶走，出門不遠就是鬧市，留下吧又發愁，回頭壹個110拔得那兒都是人……沒辦法小伍才跑回來找楊偉來了……
　　“走走走……”楊偉馬上拉著小伍要起身，擡腿朝小伍屁股上就是壹腳罵道：“妳個小王八蛋，出了事我先把妳送進去，讓妳嚇唬嚇唬就行了，還捆人！還裸照！妳這得進去好好學習幾年了啊……”
　　倆個人，壹前壹後出了招待所，壹直在窗戶裏註意著倆人的周毓惠恨恨地啐了壹口：“這倆流氓！”
　　要說看這圖片倒稀罕，不過偏偏在倆個都熟識男人面前看這東西，還真讓周毓惠有點臉上掛不住了感覺，那種她尚未經歷過的事，壹眼望去卻是讓她滿臉發燒，現在，砰砰砰感覺，心還在跳……
　　很生氣，這倆流氓的行徑很讓人生氣！
　　不過更生氣的是，其中的某壹個流氓，連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
　　光明圖片社，解放路上壹間不太起眼的小門面，經營的也就照片沖擴業務而已。
　　不過業內人士都知道這裏主持的是個能人，從婚紗攝影起家的，搞過平面設計，後面居然混到了報社，再後來自己也有了門面，這技術不僅僅是攝影，PHOTOSHOP軟件運用的十分嫻熟，有什麽難活找暢清河絕對給妳搞定，不過有壹點，就是要價忒高！
　　門面房前停下車來，楊偉遠遠地看著是伍元在店裏裝腔做勢，進門就壹巴掌：“妳小子怎麽也跟上湊熱鬧！”
　　倆小伍都嘿嘿笑而不答，見楊偉來了，伍元很知趣地把往門前掛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砰地壹聲，鎖門了。
　　二樓，兩個房間，壹個是暗室壹個是工作室，門口聚著三兩個混混見楊偉上來趕緊讓路，伍利民前面帶著路嘴裏不叠地說道：“三個人，壹男兩女被捆在這兒，正主在隔壁！”
　　推門進了第壹間，壹個混混看著三個被膠帶捆著的人，房間裏開著昏黃顏色的沖影燈，楊偉搖搖頭，好似被氣著了似地說了句：“六兒，妳們幾個，都進來，看好了這幾個……”
　　說著隨著小伍進了第二間，這間卻是壹個偌大的辦公室，令人眼前壹亮，全是不銹鋼的辦公家具，三個人分立在三角，門前壹個、窗口壹個，被縛的人跟前壹個。
　　被縛的那位，是個長頭發的年青人，保持著坐勢手和腳分別被縛在扶手和椅腿上，粗大的老板椅正適合幹這事！估計混混們怕他出聲，連嘴上也捆著膠帶，整個人看上去很滑稽！
　　這人壹見楊偉進門，眼裏亮了亮，不過馬上又是滿是恐懼的目光。
　　楊偉好似思索了片刻，瞪著眼，卻是已經認出了其中壹個是三球，小伍手底的混混，就見楊偉很生氣地朝著小伍、朝著三球說道：“讓妳們滅口，還磨蹭什麽？這點事都辦不利索！……誰身上有家夥！”
　　四個人，妳瞪瞪我，我看看妳，楞了，這敢情還殺人？
　　“沒聽到我說話！”楊偉沈聲訓了句。
　　“有……有……”三球不叠地掏後腰，剩下的倆也把東西遞過來。卻是兩把蒙式的牛耳尖刀和壹把蝴蝶刀，這種蝴蝶刀是混混們的最愛，壹把刀身兩條翼，玩好的人在手上轉起來如同捉了壹只展翅欲飛的蝴蝶，由此而得名，不過能玩好的沒幾個。
　　幾個混混詫異的當會，卻是心下有點發怵，難不成楊老大今天還真要殺人不成？這可壞了……
　　不過楊偉卻是右手拿著牛耳尖手掂掂重量，然後把第壹把咬嘴裏、第二把牛耳刀再掂掂重，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嗖”的壹聲斷響，“奪……”的壹下，那牛耳刀朝著椅子上被綁的人飛去，那人還沒回過神來，右耳邊被紮了壹把刀，明晃晃的壹側目就看得見……
　　“靠，偏了……”楊偉說了句，卻是抽出嘴裏的第二把，“嗖”得壹聲又飛了出去。
　　椅子上的正主閉著眼，渾身發悸，霎時聽得左耳邊又是奪得壹聲，過了半晌才咪開眼縫，側目壹看，離太陽穴不過壹兩寸距離……
　　“好刀法……”三球驚訝地豎著大拇指，楊偉站立的地方離椅子七八米的距離，這個距離要飛刀，要保持刀尖向前難度不大，不過不紮著人實在難得。兩把刀仿佛是平行著壹般很齊楚地紮在椅子上，中間就是人腦袋，這難度更大。
　　壹幹混混都怵然動容，沒見過楊偉只聽過名聲的，現在卻是心服口服，紛紛贊道，好刀法……好刀法！當然好了，要自己紮的話，紮不住人才稀罕呢！
　　“啊呸……好個屁呀！”楊偉卻是仿佛失了準頭壹般，懊喪地說道：“我第壹把，紮右眼，偏了！第二把，紮喉嚨，又偏了……哎，老了老了，幾年不練，手生了……”
　　說話著，三球註意到楊偉的左手卻是隨手捏著蝴蝶刀的壹條刀把，隨意地轉著圈，啪地壹合，待開時又聽得劈劈吧吧幾聲響，卻是刀身和倆條刀翼相互碰撞，瞬間換了七八的花樣……裝的！聽說過大哥是玩槍的好手，看樣這刀玩的壹點都不差！……三球心裏暗道，卻不理解楊偉這是要幹什麽！
　　玩的輕松，那被玩的就不輕松了，楊偉斜著眼看著被縛的人椅子中間開始滴水，噢不是，是小便失禁了……那人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嘴裏“嗯嗯……”要說話，眼裏滿是驚恐……
　　“嗨……妳們壹會，壹人紮兩刀啊，誰紮死算誰的啊！”楊偉卻是壞笑了笑，仿佛突然發現新大陸壹般朝著小伍說道：“喲，這兄弟要說話，妳……給妳松開嘴……”
　　楊偉不說名，指著人說妳，很有意味。
　　小伍上前，拔了刀，壹扯開膠帶，那個驚得話不成聲，卻是結結巴巴說了句：“我……我……我認識妳！”
　　“認識我……認識我也白搭，這個提醒得對啊，壹會剜了妳小子倆眼珠子。”楊偉瞪著眼，蝴蝶刀已經換到了右手，刀已經被全部合起來了，那細細的刀身仿佛壹支煙壹樣，在指縫裏飛快地打了幾個圈，蹭的壹下，收刀入鞘，進口袋裏了。
　　“大……大哥，我就……就拍了張照……不至於殺了我吧！”那人驚恐的看著楊偉，剛剛的兩把刀飛來早已經被嚇得去了兩魂三魄，本想就是混混找事，誰知道是這麽厲害的人。
　　“那妳說我怎麽辦？妳毀壞我的名譽呀？我的名譽重於生命呀？……報道妳知道吧？我堂堂黑社會惡棍，名揚鳳城、將來說不定要名揚省城，妳把我這麽牛逼的人物和警察扯壹塊，道上兄弟們怎麽看我？啊，我還混不混了……啊！我很沒面子，我丟臉啊！……我恨不得跳茅坑裏把自已個淹死噯……”楊偉仿佛是在說天大的委曲，壹臉激憤之色。
　　除了伍利民知道楊偉是裝腔做勢，剩下的三個混混倒還真覺得有道理，知道惡棍大哥特立獨行，當然不能和雷子相提並論了。
　　“大……哥，我……我……賠錢成不？”那人喃喃地說道。
　　“啊呸，妳看老子像缺錢的人嗎？妳……相機呢？”楊偉壹伸手，小伍馬上把相機遞了上來，楊偉拔到了主編那幾張，放那人眼前翻了翻，嘴裏惡狠狠地說道：“和妳穿壹條褲的主編我們是這麽對付，妳小子是罪魁禍手，居然敢跟蹤我偷拍……不殺妳可以，可妳得告訴我，我該去殺誰呀？”
　　楊偉收起了相機，瞪著那位長頭發的攝影師！
　　“是……是蘭姐……蘭姐！”那姓暢的攝影師，不叠地說道。關鍵時候抖出了個大包袱。
　　楊偉，壹下子笑意浮到了臉上，揮揮手，給這位兄弟解開！
　　小伍蹭蹭幾刀割了膠帶，攝影師仍是狐疑地摸著手腕，戰戰兢兢地坐著，訕訕地不敢開口。卻不知道這些人又要玩什麽花樣。
　　“好吧，既然說了，就沒妳什麽事，老子喝酒泡女人的時候，沒成想妳這地老鼠還在背後跟著，真他媽晦氣……壹五壹十給我說了，我不動妳！妳看就妳這麻桿胳膊，能跟我當對手嗎？”楊偉不屑地嗤著鼻子，拉了張椅子坐到了對面。
　　這位叫暢清河的攝影師，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事情經過很簡單，這暢清河是報社掛名的記者，也是娛樂導報外聘狗仔隊的主要成員，平日裏每逢有個名人來省城鐵定是扛著相機跟蹤二十四個小時，萬壹拍到個私密照片，可還真能賣倆錢。有些報社為了搶新聞，甚至直接提前付錢讓這幫狗仔追著明星跑……壹個多月前接了省城某拍賣行的壹樁生意，目標就是佟思遙，這暢清河就壹直跟著佟思遙找機會拍照，而楊偉適逢其會，恰恰進入了鏡頭……這照片，暢清河賣給拍賣行後得了五千塊錢，不過巧合的是，後續原版照片又被幾家報社用的時候，還有報社又鬼使神差地找上了暢清河，PS了若幹張，又讓這小子賺了壹小筆。
　　楊偉越聽越是喜憂摻半的感覺，兩條濃眉緊緊地鎖到了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