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叛逆的海賊，冷漠的特工

　　她在十二個星系被判處死刑，官方將其定性為最可惡的海盜頭子，不過米拉·韓堅持認為自己只是壹位傭兵首領。
　　在星際爭霸自由之翼戰役裏，米拉·韓的傭兵多次為雷諾突擊隊提供情報。在蟲群之心戰役中，雙方有過短暫交手。
　　馬特·霍納其實壹直在躲避米拉·韓的主動與追求，直至星際爭霸官方小說《閃點行動》時期，雙方才壹改從前那種尷尬狀態，表現出深厚的情感羈絆。
　　米拉·韓在星際爭霸世界裏是壹名海盜頭子，莉莉艾塔在這個世界是也是壹名海盜頭子。馬特·霍納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贏了賭局，收獲妹子壹枚，他同樣在不知情的時候戰勝了拉爾夫，闖過布萊恩特家族的試煉，收獲妹子壹枚。馬特·霍納是休伯利安號艦長，這個世界中……尤菲等人習慣稱他唐艦長。
　　換句話說，起碼在這個時間段，自己成了馬特·霍納的影子，邏輯姐正是根據他的經歷，解鎖了米拉·韓。
　　他不知道該吐槽什麽，所以幹脆閉上嘴巴不去吐槽，被動地選擇接受，反正無法跟邏輯姐講道理……退壹步講，好歹是件好事。
　　米拉·韓的造價為16W水晶，11 W瓦斯，占用人口9，數量限定1，英雄單位。
　　從資源耗費方面看，召喚米拉·韓需要的資源同召喚諾娃需要的資源相同，這說明她有著匹敵諾娃的綜合實力。
　　如今米拉·韓已經解鎖，不知道馬特·霍納什麽時候才會出現，不知道這兩個人見面後會出現怎樣的對話，做出怎樣的事件。
　　對此，他很期待。
　　檢視完畢與米拉·韓相關的介紹與註釋，他將視線轉移到承載米拉·韓的空間站。
　　對於米拉·韓的傭兵空間站，系統沒有給出太多介紹，只有簡單的系統造價，以及非常簡略的註釋，叫人無法直觀地了解其能力。
　　但是對於體驗過蟲群之心戰役的唐艦長來講，清清楚楚記得這座空間站的壹個特殊能力——釋放獅鷲戰機、女武神戰機。而且從體型上看，米拉·韓的傭兵空間站比瓦倫裏安的空間站在體型上大壹圈，起碼超過60KM，那麽這座空間站內是否有可能裝備了產出空天飛行器的組裝線？
　　反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米拉·韓的空間站比起瓦倫裏安的空間站更具戰略意義，畢竟前者是海賊基地，後者只是小王子掌握的眾多軍事設施裏壹員，沒有多少可比性。
　　其實要知道它有沒有空天飛行器組裝線，只需要將它由系統空間具象化至現實宇宙便好，畢竟有虛空泵在，能夠將系統空間人族基地的建築傳輸至當前世界。不過想來代價不菲，因為它的體型很大。之前具象化瓦倫裏安的空間站需要相當於300W瓦斯的零素同位素晶體，米拉·韓的空間站肯定有過之無不及。
　　如果被凱莉尼亞與格蘭特知道自己搞出壹座更高級空間站，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呢？
　　“嘿……妳在想什麽？”
　　莉莉艾塔的話將他驚醒，註意力由系統空間移回現實宇宙，只見大姐頭正壹臉擔心地望著他。
　　“妳是在生氣我剛才的表現麽？”
　　他笑著搖搖頭：“哪有……我只是在妳身上看到壹個熟人的影子。”
　　“在我身上看到壹個熟人的影子？”莉莉艾塔說道：“那個人對妳很重要嗎？”
　　想想系統空間矗立的空間站，他點了點頭。
　　“可以跟我說說他的故事嗎？”
　　“……”他能怎麽說？難不成告訴莉莉艾塔小姐馬特·霍納與米拉·韓的故事？雖然眼前聽眾是巴哈姆特海賊團的頭領，可再怎麽說，她首先是壹個女人，而女人的八卦心向來比男人重的多。
　　就在他不知道怎麽回應的時候，臥室的門打開，拉爾夫與黛麗絲壹前壹後走出房間，解了他的窘困……起碼莉莉艾塔再沒有辦法毫無顧忌地說話。
　　“妳們怎麽去了那麽久？”她看著二人說道。
　　黛麗絲說道：“按照妳母親的囑托，我把香榭大道那棟房子的鑰匙拿給他了。”
　　“香榭大道的房子嗎……”莉莉艾塔露出追憶之色。
　　那是她小時候生活的地方，裏面有她跟母親的美好回憶，也有她跟父親的糟糕回憶。在母親故去的前壹年，她聽到過爭吵聲，哭喊聲，打碎杯子的聲音，然後母親把拉爾夫趕了出去，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不去聽，不去看，不去管……她厭煩了那樣的生活，覺得有父親在的生活，遠沒有父親不在的生活安寧、平穩。
　　她記得很清楚，聽見母親的哭聲與沈重的摔門聲時，心裏的想法是“拉爾夫……妳走吧，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母親死去前最清醒的壹段時間，將她與香榭大道房子的鑰匙交到黛麗絲手中，然後說：“如果拉爾夫有壹天想起我，念起我，就把這串鑰匙給他，叫他回家看看……所有的壹切都在那裏。他的第壹枚軍功章，我們的結婚紀念相冊，他最愛的那把毛瑟槍，他為莉莉買的第壹只玩具熊……”
　　她始終想不明白，大夫說母親的病與長時間處於憂郁狀態有很大關系，為什麽……到了最後時刻，母親還會對那個滿腦子都是軍功偉業的男人念念不忘。
　　現在她懂了，就像唐方說的，他不希望她在老了以後為這件事愧疚，卻無法聽到拉爾夫的聲音，看到他的容顏……只能面對壹座孤零零的墳丘。
　　母親在人生的最後壹段時間，放下了從前的怨與恨，選擇原諒他，選擇平靜而安詳地離開人世……帶著她認為最寶貴的東西。
　　“我去為妳們準備午餐，今天壹定要多喝幾杯。”黛麗絲笑著說道。
　　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日子比今天更值得慶祝。
　　莉莉艾塔的意識被這句話喚回現實，下意識點點頭，嗯了壹聲。
　　“莉莉，妳陪唐方說話，我去廚房幫忙。”不知道拉爾夫擔心在後輩面前失態，還是有其他話要同黛麗絲講，總之沒有選擇坐下來陪唐方，顯得有些失禮。
　　莉莉艾塔聽他說完楞住了。壹來好久沒有聽到“莉莉”這個久違的稱呼……遙想拉爾夫最後壹次這樣叫她，還是在18年前；二來她很驚訝拉爾夫打算去廚房幫忙這件事，因為按照布萊恩特家族的傳統，男人進廚房可是壹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說起來，這個傳統還是源於舊時代的朱庇特帝國。
　　雖然現在的布萊恩特家族已經遠不如從前人丁興旺，卻並不能改變它的輝煌歷史。
　　在幾十年前的亞斯哥特大區，布萊恩特可是壹個顯赫姓氏。
　　當年朱庇特帝國派出遠征軍登陸天巢星區，她的祖父與曾祖父作為布萊恩特家族壹員，也參與到那場世紀之戰中。曾祖父更是遠征軍副指揮迪昂·阿波羅的隨身參謀，直至朱庇特帝國覆滅，遠征軍內部出現分歧，最後跟隨紮卡萊亞斯·鄧肯起事，脫離亞歷山大皇族掌控，成立銀鷹團。
　　從這壹點來講，她也算是名門之後。
　　然而自蒼藍革命後，銀鷹團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多曾經顯赫的姓氏泯滅於歷史長河的滔滔洪峰下，布萊恩特之名雖然僥幸留存下來，卻也是秋日黃花，不復往年盛景。
　　莉莉艾塔的胡思亂想很快被外界因素打斷，剛剛走到廚房門口的拉爾夫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著她說道：“我忽然想起壹些傳聞，據說……這小子身邊的女人不少……”
　　他沒有把話說全，但是意思如何，顯然並不難懂。
　　她其實很開心拉爾夫能這樣說，因為這是每壹個女孩兒父親都會有的擔心與困擾，而不是像壹個局外人那樣旁觀冷暖。
　　“爸……這個問題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好嗎？”對於改換稱呼，變“拉爾夫”為“爸”，她依然很不適應。這源於許多年的習慣……盡管心結已然解開。
　　“我相信妳的能力。”拉爾夫說完這句話走進廚房。
　　他雖然不知道莉莉艾塔這些年來在星盟有怎樣的成就，不過從她可以結識唐艦長，成為男女朋友來看，肯定比當年的他要強過百倍。他很明白自己已經老了，在這種事情上指指點點並不會為女兒帶去幫助，選擇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件事，才是最大的支持與鼓勵。
　　莉莉艾塔望著他的背影說道：“是不是每壹個正常家庭的父母都會這麽嘮叨，說起來，他突然變成這樣，我真的很不適應。”
　　唐方謔笑道：“我倒是認為……妳的叛逆期……忒長了點。”
　　她怒而說道：“妳什麽意思？”
　　“沒有意思。”他說道：“我只是羨慕妳，有父親疼的女兒真幸福。”
　　她拍著他的手說道：“別擔心，我會疼妳的。”
　　“……”他橫了她壹眼，沒有接話，只當那是壹縷耳旁風。
　　二人留在黛麗絲家吃過晚飯，又休息壹陣，然後與拉爾夫、黛麗絲告別，駕駛禿鷲戰車離開狄美爾市，壹路向南，趕赴獅鷲號停泊地點。
　　路上想起席間四人談話，他的唇角勾起壹抹微笑，連正前方壹輛改裝車裏伸出的中指都毫不在意。
　　按照黛麗絲的說法，當他與莉莉艾塔成婚那天，客廳墻壁懸掛的《安吉裏之戰》便是她作為姑媽準備的結婚禮物。
　　關於這幅畫的來歷，如他熟知那般，地球文明時期具有珍貴價值的藝術品大部分流落在亞斯哥特大區，進入希倫貝爾大區的很少，客廳的《安吉裏之戰》實際上是莉莉艾塔的曾祖母在朱庇特帝國末期戰亂年代由亞斯哥特大區帶過來的。
　　經過這件事，他對莉莉艾塔作為巴哈姆特海賊團的首領，卻是壹個恨嫁女的狀態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她急於找到壹個滿意對象把自己嫁出去，從而卸去布萊恩特這個姓氏，與她的父親劃清界限，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
　　從小到大，她活在拉爾夫的陰影中……以致造就眼下性格。這也是他為什麽用叛逆期女孩兒形容大姐頭的原因。
　　其實站在壹個旁觀者角度看待整件事，莉莉艾塔在叛逆期離開銀鷹團，進入星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成為巴哈姆特海賊團團長，這樣的身份與發展沒有扭曲她的性格，變成壹個自大、暴躁、剛愎自用的暴君，而是成就眼前樂觀、積極、睿智的大姐頭，真的是壹件非常難能可貴的事情……
　　抵達獅鷲號停泊地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時，諾娃沒有在駕駛艙待命，她坐在上甲板較為平緩部分，正在望塔爾曼上空隱隱約約壹彎月痕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帝國，幽靈特工被訓練成冷血與果斷的殺手，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以執行任務為人生，他們壹次次被洗腦，壹次次被灌輸，很多人在精神抑制設備與地嗪的荼毒下成為沒有自我，只知殺戮的人形兵器。
　　諾娃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她掙脫了這壹切，可是以往人生帶給她的傷害，卻永遠無法磨滅，會像魔神的咒語壹樣繼續與她的命運糾纏不休。
　　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刻，她才會恢復壹個女孩兒該有的文靜與善感。
　　唐方很想問她壹句，“為了復興家族榮光做到這種地步，值得嗎？”然而他終究沒有說出口。這句話看起來是壹份安慰，其實也是壹種傷害。
　　二人放好禿鷲戰車，進入作戰會議室的時候，諾娃由上層電梯降下，來到他的身邊。
　　沒有問她天上的月色是否美麗，又在想什麽心事，他轉頭看向莉莉艾塔：“既然這次來銀鷹團的目的已經達到，是時候把阿羅斯的事情告訴我了吧。”
　　在來時路上他便說過同樣的話，但是大姐頭堅持要求抵達獅鷲號停泊地點再談阿羅斯的事情，他也只好收拾情緒，專心趕路。
　　莉莉艾塔沒有多說什麽，在腕部移動跟蹤儀連續點按數次，連接到房間核心控制臺的網絡熱點，對壹份數據資料執行發送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