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笑新傳

劉定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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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上流傳著壹首詩,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大盜帥尊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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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是誰出賣我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秋去冬來,日月匆匆流逝,究竟在這鬼地方多久了?當然,更重要的是還要留在這裏多少歲月?
  長日無聊,常自隔著那細小得不及手掌般大的“窗”,遙眺望去,日夜交替,風吹樹搖,除此以外也別無什麽值得欣賞。
  壹陣燕語呢喃,突然舉起雙手鐵枷,左右急疾翻飛,竟然靈動敏捷,迅急舞快,更是嗖嗖聲響。
  突然壹個翻身,在半空中披散的頭發打在墻上,只聽得“啪勒”聲響,看個清楚,啊,不得了!
  厚磚墻上,竟然留有深近五分的“發痕”,如兇獸抓過,十分可怖,顯然日浸淫練“鐵發功”已有相當成績。
  把長逾肩膀的鐵發以壹發束起,那副已毀容兼盲了壹目的醜臉,又再出現。
  他,就是被小丙鎖在牢獄內的小黑,正在苦心潛練更高深武學的昔日堂堂“武國”
  大將小黑。
  太沈重的失敗,徹底被摧毀壹切,每天小黑都自強不息,要為自己定下目標,努力提升。
  當然,就算小黑如何再提升至何等境界,他也絕不可能有機會成為霸者,事實證明,他的智謀不足以稱王,是個失敗者。
  但自己失敗,並不代表孩子沒機會啊,小黑已決定把他的下半生獻給孩兒,要練成壹身最強武功,為他把江山打下來。
  兒子是元帥,當父親的就是先鋒,開路先鋒,為兒子開山劈石,建功立業,這就是小黑的“夢想”。
  有夢想,小黑才不會胡思亂想,把壹切精力、精神,都寄托在未來的“夢想”中,希望有朝壹天能離開牢獄,與孩兒重聚,為他開創雄霸天下大業,要他成為真正王者。
  小黑在獄中已久,每天有人送上飯菜來,小丙已許久沒有再出現,他也懶得去理會。
  腦海中全是昔日在名天命書房中,搜尋武學典籍而獲悉的上乘武功,慢慢的壹字壹字琢磨,再小心消化。
  小黑沒有太貪心,他把時間都花在“鐵發功”與及“蠍子腿”上,雙手用作猜測敵人或攻或守招式,想通了,便用“鐵頭功”配合“蠍子腿”去破,廢寢忘餐的苦練。
  半年上下,小黑的武學修為已大有進步,原來壹個天份並不算高的人,只要埋頭痛下苦功,真的可以脫胎換骨。
  “鐵發功”、“蠍子腿”不斷在進步中,惟是小黑卻仍不滿足,他絕對相信,只要找到竅門,“鐵發功”是可以再突破的。
  原來憑記憶在武學典籍上見過的,都給他苦練齊了,但殺力還是不足,要是碰上如小白那樣超級高手,他仍難言必勝。
  如何才能突破?
  小黑終於想通了,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仍在猶疑。好好的把長發束得緊緊,扭頸勁鞭,發力無窮,雙腳急轉,發如靈蛇吐信,攻守疾急,只可惜,勁力還是不足,招式亦過於拘泥。
  要更上壹層樓,必須再圖突破,他已有妙法,只是……他還是需要壹點時間作考慮,他要好好的想清楚。
  盤膝打坐,按吐納修練內功,小黑不但在招式上要突破,在內力上也要提升。
  他好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壹等壹的可怕高手,先殺小丙,再殺笑天算,奪回孩子,以強大武力助孩兒接掌小丙勢力,讓孩兒成為雄霸天下的大王。
  “哈……”滿臉虬髯,頭顱破破爛爛,遮面長發纏結,衣衫襤褸不堪,身體早已發出惡臭,如同街上精神失常乞丐無異的小黑,縱聲長笑,聲震屋瓦,心裏對自己說過好多遍:“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恍如蘇軾擬孫權答曹操書般壹樣的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等待時機發出致命壹擊。
  小黑把壹切都寄托在孩子身上,他失敗了,兒子將來壹定會成功的,這就是窮途末路的小黑唯壹期望。
  “皇京城”外,又被大軍重重圍困,芳心奉命來攻,已多番攻城,仍是破不了“皇衛軍”的守護。
  她刻意的接連攻了半個月,每壹次都疲極無功而回,被城樓上的勁箭、強弩擋住沖鋒,損兵折將。
  雖然芳心已犧牲了三萬戰兵,破了“神皇怒潮”天險,把所有的“戰臺”都攻陷,只可惜,要攻入“皇京城”,還是有點力不從心,接連十數天都無功而還。
  “皇衛軍”武備精良,看來要拒擋敵人,還是相當輕松,芳心要破城,看來並不容易。
  當然,芳心也故意讓大家都覺得她沒處下手,方寸已亂,因為壹切的關鍵都在“北門”。
  “皇京城”的“北門”,由內奸皇陰公主掌,第十六天正午,便是相約定好的時機,到時“北門”會突然打開。
  齊集的大軍順利破城而入,大開殺戒,再到處放火搶掠,惹起暴亂槍殺,前後不消半天,“皇京城”便壹定城破家亡。
  芳心大軍隨後殺入,攻陷“皇京城”,搶入“皇宮”,先殺皇玉郎,再殺余下皇爺,與及四宮、十侯、三十爵爺,壹個不留。
  太容易的攻戰,春冰薄決定親自上陣,只是大半年的時間,由漁村的寂寂無名小子,因為救了伍窮而備受器重,搖身壹變成為大將軍,春冰薄意氣風發,不知多風光。
  攻打“皇國”,壹路上領著戰兵,先後把皇萬福、皇太子兩位皇爺的“皇衛軍”徹底痛擊使其潰不成軍。
  春冰薄真的好想第壹個殺進“皇宮”,甚至是他媽的什麽天下武功第壹的皇玉郎比拼壹下,再把他的頭顱斬下來,掛在“皇宮”大門外,向天下人揚威耀武,以示神勇。
  人家都說小白是奇才,哈……我春冰薄便是天才,不消壹年便揚名天下,攻陷“皇國”“皇京城”,好了不起哩!
  時近正午,“北門”外壹彪軍馬沖來,烈日照耀下只見當先壹人身披鐵甲勁裝,手揮人刀,威風凜凜的不可壹世,此人當然就是要親率大軍,破“北門”殺入“皇京城”
  的春冰薄了!
  壹共是五萬兵馬,由春冰薄親率,都是他麾下最忠心的戰兵,春冰薄點齊人馬,好整以瑕的等待著。
  春冰薄對身旁的副將鐵饅頭笑道:“鐵老頭,妳認為老子要把‘北門’城樓上的戰旗摘下來,可能麽?”
  鐵老頭是“天法國”最有經驗的老將之壹,因為伍窮的壹句必須保住春冰薄,芳心便把他歸人春冰薄旗下,當個副將以便好好保護,然而春冰薄卻未見對他重視。
  自以為是的春冰薄,只知今日是必然大勝報捷,任何兵將調來,都壹定分了他的功勞。
  鐵老頭緊張的道:“春將軍千萬別太冒險,咱們攻了足足十五天也沒有任何克敵制勝之突破,沖動上城樓拔旗,只是逞匹夫壹時之勇,可不能在沙場上胡來啊!”
  春冰薄又怎會聽得進耳裏,悶哼壹聲,再走到身後眾鐵騎之前,朗聲道:“妳們認為本將軍可以拔掉城樓上那刺眼的戰旗麽?誰個敢跟本將軍奪旗,有種的揚手吧!”
  壹大隊戰兵,都對春冰薄有壹定崇拜敬仰之心,壹時間起哄呼叫和應,十居其九都爭著沖鋒陷陣。
  春冰薄恥笑鐵老頭道:“無膽鼠輩,看見了吧,沙場爭戰不能太過保守龜縮的啊,妳害怕便留下來好了!”
  鐵老頭當下見群情洶湧,更是懼怕,急忙再苦勸道:“末將答應過皇後,必然盡全力保護將軍不受損傷,否則便要賠上壹家人性命……”
  春冰薄勃然大怒道:“挑那媽的龜縮鼠輩,本將軍何須妳什麽保護,看我先上城樓拔旗,壹舉攻入“皇京城’,回來後再給妳壹個貪生怕死罪名,當場斬妳壹臂作為責罰便是,妳這老油條走著瞧吧!”
  壹聲呼喝揮鞭,正好烈日當空正午時分,春冰薄領著五萬大軍疾馳沖去“北門”,直殺入“皇京城”。
  沒有沖車、攀爬武器、雲梯,如何能抵擋敵人的守城悍兵?春冰薄悍然無懼,因為他很清楚,根本不會有箭手會發箭。
  已約定好守住“北門”的皇陰公,他會叛變,打開城門任由敵軍闖入,城樓上的所有守兵都會失蹤。
  意氣風發的春冰薄騎著精選良駟,猶未奔至城門之前,突然“北門”真的順利打開,像是向他張手迎接。
  春冰薄眉開眼笑,叫道:“此‘北門’守軍已投降我‘天法國’,大家放心進城,戰兵不殺,只殺平民百姓,反抗者燒屋斬殺,壹個不留,盡情享受勝利歡愉。”
  隨後的壹眾兵將,相互傳信,始知原來皇陰公早已投降,立時都哈哈大笑,不費吹灰之力,竟就能攻破“皇京城”,實始料不及。
  春冰薄壹馬當先,第壹個沖進“北門”,果然沒半個反抗的“皇衛軍”,也沒遇上壹根拒敵的箭。
  如入無人之境,實在痛快,就只是地上有壹樣東西。
  好模糊的東西是什麽?原來是……個頭顱。
  那個頭顱,看清楚壹點……噢,怎麽會是皇陰公的頭!
  正嚇得目瞪口呆的同時,兩邊又飛來兩個人頭,撞在墻壁上再互相反彈,掉在地上滾動急轉,終於停了下來。
  是……耀武侯及揚威侯的死人頭!
  究竟是怎麽壹回事?
  當春冰薄震驚萬分,全身無力,癱瘓般呆在鞍上,身後卻已傳來猛烈又淒厲的慘叫呼嚎聲。
  城樓上突然有無數弩手急射勁殺五萬戰兵,更要命的,是原來接近城墻外五十丈前,土地突然翻動掀起,豎起壹個個大網,把正在沖鋒陷陣的五萬兵馬壹分為二。
  前邊壹堆用強弩射殺,後頭的壹堆,用火攻。
  土地之內竟藏有“皇衛軍”,手上不知何時都多了枝火把,盡都向人馬堆中拋去,又不停潑上火油。
  騎兵都立時全身著火,烈火燒身。
  僥幸火速跳下馬逃走者,壹個不小心又被同伴早已嚇瘋之戰馬踏死踢傷,壹時之間死傷不計其數。
  轉眼間“皇衛軍”已扭轉局勢,春冰薄看來已束手無策,任由魚肉,他只呆呆的站在城門內不知所措。
  旗幟飄揚,大旗就在春冰薄眼前,壹個字大大的呈現在旗上,是個“福”字,他的主人也來了。
  壹步壹步向春冰薄走去,手上拿著的正好是他自己的戰旗,“皇國”七皇爺中的敗兵之將來了。
  皇萬福擎著大旗迎面而來,春風滿臉,笑容可掬。
  曾被春冰薄斬殺了數以萬計部下的皇萬福,露出猙獰笑容道:“來吧,春老弟,妳不是要來奪我戰旗,揚威耀武麽?我親自來把戰旗送上,且看妳有否資格奪去吧!”
  勁力疾吐,大旗掃向春冰薄,直割向身。春冰薄武學修為極差,慌忙中拔刀挺擋,橫裏斬割,卻落了空。
  原來大旗急卷,竟就把春冰薄的刀卷了在旗布之內,壹扯便從其手中奪去,再吐出揮射嵌入城墻壁上。
  輕易壹招便把兵器奪走,兩人武學修為實在相差太遠,春冰薄猶在愕然之際,大旗又鉆刺攻來。
  不停的後退欲擺脫攻擊,皇萬幅將大旗壹抖,旗尖刺槍拐彎戳下,就刺破了春冰薄腳背,立時鮮血迸濺。
  痛得死去活來的春冰薄抵受不了痛楚,倒地便滾,不停的叫喊呼痛,但如何也擺脫不了追殺。
  手執大旗的皇萬福如玩弄壹頭狗般擺布著春冰薄,內心充滿不可言喻的痛快,決心要在這無恥小人身上刺破二、三十個大血洞,才讓他慢慢死去。
  皇萬福抓住大旗末端,不停舞動刺尖在春冰薄眼前鉆動,他下壹招要刺破壹目,先要把這傻瓜嚇個半死。
  春冰薄已是驚弓之鳥,毫無反抗能力,只好任由宰割,他的心好亂,只不停的問,是誰出賣了他和皇陰公?
  究竟,這妙不可言的反叛大計,是誰泄露了風聲?
  連“皇國”中人也不知悉的陰謀毒計,怎可能走漏消息,這世上知道個中玄機的人實在不多,究竟是誰出賣自己?找不出答案來,死不甘心啊!
  大旗攻刺奪目,當的壹聲,壹把大刀替春冰薄護住右目,刀背被擊得拍在他臉上,當場紅腫壹片。
  還在驚魂未定之中,春冰薄已見壹個人影擋在他身前,以大刀力拒大旗,來者便是不能讓他死去的副將鐵老頭。
  二話不說,鐵老頭壹掌便以陰力將春冰薄推出城門外,背項任由大旗疾戳,壹下子功夫便爆出十個血洞,但仍勉力支持著。
  他絕不能讓春冰薄死,只因為已押上他全家人性命,鐵老頭實在賠不起,惟有拼死保護。
  皇萬福壹心要置賤人春冰薄於死地,大旗抽出再刺,直取咽喉,既然鐵老頭要擋,便先斃他,再殺春冰薄。
  “噗”的壹聲,戳個正著,但不是咽喉,而是額頭。微微低下頭來,以前額抵住大旗尖,來吧!
  別忘記,他的綽號是鐵老頭,能稱得上鐵頭總有點本錢,旗尖刺入二分,便再也難以刺進去。
  “喀勒”壹聲,突見皇萬福雙手出力把大旗旗竿拗斷壹分為二,他不明所以,擡頭望去,啊!
  淒厲嚎叫聲中,只見雙目插上了旗竿的兩截,皇萬福好巧妙的便以斷的旗竿毀了鐵老頭雙目。
  血目眼眶兩旁涔涔淌下,好可怖嚇人。
  還可以來得及追上已心驚膽喪的春冰薄,拔足再追,只可惜又來了,那煩阻竟仍不肯罷休。
  鐵老頭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毅力,竟翻身便抱住皇萬福的身軀,拼死不放,硬要拖住他。
  皇萬福好憤怒,這家夥太討厭了,雙手壓住鐵老頭的頭,吐勁旋扭,“喀勒”
  兩聲,頸骨立時折斷,好了,就算是再頑強的戰將,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此殺著。
  雙手因為失去支持,只好垂了下來,人也漸漸倒下去。
  忠心的笨鐵老頭,妳的愚忠成功了,但也付出沈重的代價。
  春冰薄終於擺脫了追殺,嚇得屎滾尿流的狂奔而逃,他的內心仍是不停問著先前同壹個問題。
  怎麽“皇國”會識破皇陰公出賣的大計?是誰漏了口風,要是元兇未能找出來,春冰薄很難接受。
  究竟出賣他們的是誰?
  答案在“皇宮”內的“禦花園場”。
  “多謝妳把皇陰公的奸計告訴我,朕壹定重重有賞。”只見皇玉郎對壹頭全身毛色亮麗的“皇馬”,不停的安撫、不斷的稱贊。
  對了,這就是助皇陰公把“皇戰烈車”送給春冰薄,車隊內領頭的其中壹匹馬,壹匹被痛打的“皇馬”。
  皇玉郎能與百獸互訴心聲,“皇馬”聽得所有秘密,便把壹切都告訴了他,難怪皇玉郎能破出賣大計。
  春冰薄當然不會明白,出賣他們的竟然是壹匹馬,“皇國”的“皇馬”,令皇玉郎反敗為勝。
  世事如棋,局局新鮮啊!
  皇陰公在運送“皇戰烈車”給春冰薄時,壹鞭又壹鞭痛打已疲極為他賣命的“皇馬”,卻不知道,這些畜生能忍受皮肉之痛,全因為要報答它們的好朋友--皇玉郎。
  利用動物把敵方情報探聽得壹清二楚,輕易化解劫難,皇玉郎不愁大敵臨門,就是這個原因。
  勝了轟轟烈烈的壹仗,芳心大敗,皇玉郎卻毫不雀躍。因為,天下間唯壹能令他快樂的人,十兩,已遠走“壹萬險”,失去情愛寄托,也就失去人生樂趣。
  皇玉郎,如行屍走肉,對人生毫無期待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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