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射

　　維克多站在山谷壹側的山坡上眺望著山谷裏的廝殺。
　　求生的本能讓狡詐兇殘的豺狼人迸發出驚人的力量，它們奔跑、跳躍、沖撞、發出狂暴的嘶吼，朝阻擋它們逃跑的壹切生物發起猛烈的攻擊，這其中包括它們的同類。
　　然而，這些都是徒勞的。
　　人類的體質或許沒有豺狼人那麽強壯，但精良的裝備，緊密的配合令訓練有素的士兵像殺戮機器壹般可怖。
　　弓弩手對著落單的豺狼人射出強勁的箭矢，長矛手三人壹組將受傷的豺狼人攢刺致死，而身披鎖甲手持盾牌的步兵則警惕周圍草叢中的動靜，當豺狼人威脅到那些不擅近戰的士兵時，這些精銳劍手會讓豺狼人知道什麽是絕望。
　　而面對強大的騎士的時候，強壯的豺狼人更是像稻草人壹樣不堪壹擊。
　　維克多看到，布魯斯手下的見習騎士卡文用長劍將壹名豺狼人自肩至胯整個的劈成兩半，長劍帶出的風壓使得半人高的野草向四周俯倒，形成1米方圓的圓圈。
　　“壹共有49頭豺狼人，11只土狼，64只地精和23個狗頭人。已被殺死的豺狼人有11頭。”維克多輕松地說道，X-3的輔助維克多精準掌握視線範圍內的戰鬥數據。
　　“大人您看地真準！”獨眼格魯在旁邊逢迎道，其實他並不知道維克多說的對不對。
　　格魯和幾名強壯護衛守在維克多的身邊，他們負責自家領主的安全，而埃德文大師則在布魯斯的請求下留在了城堡裏，原本負責保護白塔大學者的妮可，這會也站在維克多的身旁。
　　美麗的女見習騎士穿著壹身銀白色的女式鱗甲，手挎長劍和圓盾，壹頭秀發被簡單地束在腦後，顯得英姿颯颯。
　　“格魯，給我拿壹把重弩來。”維克多雖然不能下去同豺狼人作戰，卻不甘心只做壹個旁觀者。
　　格魯有些為難地看了妮可壹眼，妮可連忙對維克多柔聲勸道：“維克多，戰場上到處都是我們的士兵，重弩又不好操作，如果傷了我們的人就不好了，妳說呢？”
　　“放心，我絕不會朝有人的地方射擊，再說妳也能指導我。”維克多向妮可微笑道。
　　月精靈血脈的空靈氣質和優雅儀態對妮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讓她不忍心拒絕維克多的請求。
　　“好吧，但妳要在我的引導下射擊。”
　　壹支軍用重弩被拿了過來，這種強勁的武器可以把箭矢射到300米開外，在100米內甚至能射穿身披鎧甲的目標，但重弩的份量讓大多數人無法做到精準的射擊。
　　格魯用絞盤將壹支純鋼的弩箭推入射擊槽，把重弩交到維克多的手中，妮可緊貼著維克多的身體，用手托住維克多手臂，將弩箭指向壹頭周圍無人的豺狼人。
　　超限開啟，風速，距離，豺狼人移動的速度和路徑，這些數據在維克多的眼中不斷刷新。得到妮可的示意後，維克多射出了壹支弩箭。
　　鋒利箭矢直接射穿了豺狼人的肩膀，強勁的力道讓這名豺狼人翻了壹個跟頭。逃生欲望的驅使下，這頭強壯的豺狼人無視貫穿肩膀的傷口，爬起來繼續奔逃。
　　“射得漂亮！”格魯不失時機地大聲稱贊。
　　維克多卻不滿地搖搖頭，他本來瞄準的是豺狼人的腦袋。第壹次射擊還不夠了解這把重弩的性能，再加上妮可的幹擾，他的射擊動作有些變形。
　　“再來壹次。”維克多向格魯吩咐道。
　　重弩再此裝填，乘妮可還沒有握住自己的手臂，維克多扣動了重弩的扳機。
　　純鋼的弩箭橫跨百米距離射穿那頭豺狼人的腦袋，它倒在地上瞬間斃命。
　　猶如天馬行空的神射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連格魯都忘記對維克多大拍馬屁。
　　如果這壹箭僅僅是個巧合的話，那維克多接下來的射擊就否定了這種猜測。
　　他射出的每壹支強勁弩箭都會帶走了壹頭豺狼人的生命，而且都是頭部中箭。妮可和護衛如果能靠近戰場，他們會更加吃驚地發現，箭矢大都貫穿了豺狼人的眼睛或耳朵。
　　對此，在下面作戰的士兵有深刻的體會。
　　喬治是埃斯裏克男爵手下的精銳步兵，他負責保護弓弩手和長矛手的安全，長長的蒿草卻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他必須時時刻刻關註同伴身邊的動靜，疏忽了自身的安全。
　　草叢中，壹頭強壯的豺狼人趁這名士兵沒註意的情況下，猛撲了過去。
　　面對豺狼人的突襲，喬治有些慌亂，在被撲倒的壹瞬間，他用手中的盾牌擋住了豺狼人的利爪，並把長劍狠狠刺進對手的肋下。
　　這種傷害還不足以立刻殺死壹頭強壯的豺狼人，劇烈的疼痛反而使它愈加瘋狂，張開滿是尖銳獠牙的血盆大口朝敵人的臉咬下去。豺狼人嘴裏腥臭的味道讓喬治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喬治被同伴們七手八腳地從豺狼人的身下扶起來的後，他們震驚地發現，這頭豺狼人的腦袋被壹支長長的弩矢自耳孔中貫穿，它已經死了。
　　維克多身邊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嘴巴，就連美麗的妮可小姐也不例外，而隱藏在草叢中的斷牙更是心中發冷。
　　作為壹個兇暴化的豺狼人，斷牙遠比同類更聰明。
　　戰鬥開始後，斷牙趁著混亂，壹頭紮進了深深的草叢，微風環繞著的身體，它在草叢中無聲無息的潛行，向山谷壹側的山坡溜去。
　　往山坡上跑，翻越整座丘陵，逃出人類軍隊的包圍圈，很多豺狼人都是這麽想的。可是，壹旦離開野草的掩護，人類的射手就會用密集的箭矢告訴它們，這個想法有多麽愚蠢。
　　斷牙不在乎，爬坡會讓豺狼人的逃竄速度降低，卻不會對斷牙造成困擾。風元素的親和天賦使它的行動敏捷迅速，擁有更加敏銳的感知，可以做到，被箭矢射中前，提前閃避。
　　即便不能躲避所有的箭矢，身上環繞的微風也能削弱箭矢的威力，只要保證要害部位不被射中，它完全可以逃過這壹次圍剿。
　　這個過程中，可能會負壹點傷，但絕不會致命，完全可以憑借超強的身體素質和驚人的速度逃出包圍圈。
　　這是斷牙最初的想法，山坡上出現的神射手卻令它感絕望。
　　或許斷牙可以抵擋普通弓弩的射擊，但絕不包括軍用重弩。它親眼看著從山坡上射來的弩箭把壹個倒黴蛋的腦袋射穿，弩箭附著的力量帶著300磅重的家夥飛了壹米遠，把它的頭顱生生地釘在了地上。
　　如果，人類軍隊只有維克多壹個射手，斷牙也不擔心。可是，在密集的箭矢中，分辨防範如此可怕的射擊，它還做不到。
　　斷牙決定遠遠的繞開維克多的視線，從安全的地方逃脫，越來越小的包圍圈又令它的打算落空。
　　所以，斷牙決定冒險。
　　既然，無論從那邊都逃不過山坡上的神射手，那就只能設法靠近射手，再找壹個機會把他殺死或重創，否則就算能從其他山坡跑出去，也會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這個可怕的家夥。
　　斷牙看到了維克多身邊的護衛，其中包括壹名強大的鐵皮人，但那只是壹個人類雌性。
　　人類雌性在斷牙的印象中總是軟弱無力的，她們見到豺狼人的時候總是驚恐大叫，慌亂逃竄，這總能激起豺狼人強烈的食欲。
　　這種認知上的偏差給斷牙平添了幾分信心，事實上它也沒得選擇。
　　斷牙在草叢中謹慎地朝維克多所在的山坡摸過去，並在山坡下的壹處草叢中潛伏下靜靜地等待。
　　它在等待壹個機會，壹個霍格給它創造的機會。
　　然後，它要為生命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