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成形

　　靜謐夜色籠罩大地，蟲鳴聲此起彼伏將這幽靜花園點綴出勃勃生機。維克多躺在草坪上，任由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微風輕輕拂過草地，吹動草葉時而向東，時而向西，頑皮歡快就像維克多的心情。
　　歡快的輕風從維克多的身邊掠過，壹縷微風卻留在了維克多的指間，眷戀不去，輕輕環繞。
　　閱讀了索菲婭留下的卷軸，維克多才明確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德拉文的戰技卷軸記載了他所創立的戰技，蒼青之月。為了讓家族天賦覺醒者更好的掌握它，卷軸中還描述了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根據德拉文的記載，這個世界分為三層，最外層是無盡的元素海，四大元素在那裏循環流轉，相互碰撞，逸散出來的元素形成世界的第二層，即虛空元素。虛空元素相互融合沈降最終形成物質世界，也就是維克多所在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物質世界的邊緣在那裏，可以確定這個世界依然在成長，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這裏只有月亮和太陽，而沒有星辰，月亮也沒有陰晴圓缺的變化。至於太陽和月亮是什麽，高階騎士認為那是火元素海的映射，光輝教會宣稱太陽是光輝之主的神國，月亮是神國的投影。當然，這些只是沒有任何實據的猜想。
　　維克多不解的是，人類世界的精英階層為什麽要把這些知識當成秘密？
　　西爾維婭給出了解釋，教會認為普通民眾不需了解這些，高階騎士則認為這些知識關系的騎士的力量傳承，低階騎士了解這些知識有害而無益，只有壹步壹腳印的磨練鬥氣和意誌，步入巔峰時才能不被浩瀚的元素海同化。如果低階騎士過早的知道元素海的秘密，會為了力量而變得魯莽，又或者因為畏懼而變得止步不前。這兩種心態對於騎士來說都是致命的。幾千年來，死在巔峰之路的騎士比比皆是，其中大多是沒有傳承的野騎士。
　　相比騎士火中取栗的危險，維克多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月精靈天賦者和騎士是完全相反的兩條路。騎士在於磨練鬥氣，掌控四系元素，或者說是奴役。而月精靈天賦者只要讓風元素更加喜歡自己就可以了，其中的差別在於自然而非控制。
　　修煉德拉文的蒼青之月，第壹步就是要學會感受風元素，提高風元素的親和度，方法就是與自然融為壹體，再用心靈去觸摸無形之風。德拉文寫得很簡單，其實這是最難的壹步，沒有系統的修煉方法，很難有人能輕松進入與自然相融的狀態。維克多是個例外，金蟾秘形追求的恰恰是天人合壹，而維克多已經駕輕就熟。
　　越過了第壹道難關，維克多直接進入第二步的修煉，引導風元素。這是風行天賦者與生俱來的能力，維克多就可以讓身邊的風元素舞動起來，在半徑三米的圓形區域內形成微風。以往，維克多從來沒有重視過這種本能天賦，刮起壹股不痛不癢的輕風無法傷害敵人，就算圖個清涼還要損耗自己的精力。
　　讀了德拉文的卷軸，維克多才恍然，引導風元素對自己很有實戰意義。德拉文認為虛空風元素是無窮無盡又無處不在的，風行天賦者不能只控制壹股風元素，應該讓風元素自由消散再自由補充。
　　維克多因此豁然開朗，以往的無間狀態，他是把風元素強行約束在自己的身邊，這和風元素活潑自由的特性相悖，當這些虛空風元素遭到幹擾時，會立刻脫離他的控制。另壹方面，為了強行控制風元素維克多還在不斷消耗自己的精神力量，導致體力持續下降，是壹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另外，在德拉文的眼中，感受和引導是基本功，天賦者通過長期的感受鍛煉可以提升風元素的親和度，而引導鍛煉則可以精細操控風元素。只有鍛煉到壹定程度，才能施展蒼青之月。
　　所以維克多躺在草地上，引導著微風吹來吹去，玩得不亦樂乎。現在，壹股微風在維克多的指間盤旋，但他很清楚風元素正在自己的手指周圍不斷消散又不斷補充。
　　按照卷軸上的記載，當親和度與引導達到壹定程度時，風元素就會突破風行的局限，展露其暴戾兇猛的壹面。風元素層層疊加，擠壓成弧形，在三十米內給敵人巨大殺傷。這就是蒼青之月。
　　德拉文是這樣評價蒼青之月的：速度極快，就是威力差了壹點，只是讓食人魔國王流了壹點血。好吧，維克多並不知道食人魔國王的實力，但西爾維婭告訴他，死在這頭食人魔手上的傳奇聖騎士有兩位。
　　維克多目前還不能施展出蒼青之月，但對風行的重新認識已經讓他獲益良多，天啟從以前的3分鐘持續時間提升到了5分鐘。風行的移動速度略有提高，微風附著箭矢從10米提升到15米，這意味著維克多的遠程武器威力和射程提高了三成。最重要的是，風行的能力通過德拉文的鍛煉方法是可以提升的。
　　至於這種鍛煉能不能改變血脈？維克多認為可能性很低，外部的變化怎麽可能改變內在本質？在他看來，德拉文身上肯定有其他智慧物種的血脈，所以才能像戰士壹樣剛正面。擁有風行天賦的月精靈，具備了高速移動，無聲無息，靈活敏捷，敏銳感知的優勢，妥妥的就是超級射手，這也是維克多給自己的定位，至少在金蟾秘形沒有突破之前是這樣的。
　　極輕微的沙沙聲，傳入維克多的耳中，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妮可。女騎士走進兩米範圍，她的形象已經清晰的出現在維克多腦海中：提著裙角，赤著玉足，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向自己靠近，動作輕柔仿佛大貓。維克多暗暗好笑，除了西爾維婭，沒人能瞞過他的2米盲感。
　　假裝不經意的升個懶腰，維克多探手抓住了妮可細膩滑嫩的腳踝，驚呼聲中，妮可真如大貓壹樣蜷在了維克多的身邊。維克多當然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完全不可能拉倒女騎士，這只情人之間的玩笑。
　　白皙尖俏的下巴輕輕擱在維克多胳膊上，妮可盯著維克多看了許久。
　　“妮可，妳似乎很開心？”妮可灰綠眼眸中帶著盈盈笑意，維克多輕聲問道。
　　妮可輕輕搖頭，將臉龐貼在維克多的胸口，咬著唇道：“我很高興，妳沒有聽夫人的話。”
　　維克多哭笑不得，西爾維婭把是否留下索菲婭的決定權交給他，只要維克多告訴索菲婭蟻人的秘密，西爾維婭就會理直氣壯的把她扣下來。維克多沒有這麽做，西爾維婭還為此感到可惜。不過，妮可滿意維克多的選擇，在維克多女人中，她是最喜歡吃醋的。
　　“西爾維婭只是希望索菲婭能加入她的騎士團……”
　　“不，夫人看重的是妳。她認為妳將來有可能成為像阿爾雅那樣了不起的非騎士貴族，夫人不希望妳有遺憾。她還認為，索菲婭後面會很艱難，甚至有隕落的危險。”妮可幽幽說道。
　　維克多沈默無語，阿爾雅是銀白高塔的創始人，正是她提出的封臣制，解放了普通民眾的生產力，也緩解了騎士貴族與教會的矛盾，而教會已經默認了這種狀況，人類帝國的出現確實改變了人類節節敗退的局面。西爾維婭把維克多和阿爾雅相比，那是因為特種磚同樣可以改變人類的歷史，現在已經改變了約克家族的命運。
　　西爾維婭看重維克多，她以為維克多對索菲婭有深厚感情，同時也不忍自己的好友遭遇不測。只是，她了解索菲婭經營商會的心意，卻不知道維克多已經不再是溫布爾頓小男爵。
　　不可否認，西爾維婭確實很有領袖氣度，在家族危難之際，她沒有阻止妮可冒死救援維克多，也尊重了索菲婭的選擇。維克多忍不住問道：“妳們約克家族有建立王國的打算嗎？西爾維婭是不是想要當女王？”
　　“我說不清楚，我們約克家只想讓家族成員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可萊恩國王沒有放過我們，到了人馬丘陵，蟻人也沒有放過我們，現在我們只能順其自然，再努力爭取。”妮可搖頭說道。
　　順其自然，再努力爭取……維克多仔細咀嚼著這句話，笑道：“這就是約克家的傳統？”
　　妮可白了維克多壹眼，約克家族以野豬為家族紋章，代表堅韌、頑強、兇猛，但不主動攻擊。他們沒少遭到其他貴族的嘲笑，畢竟野豬可不是什麽體面優雅的野獸。
　　維克多歉意地抱了抱妮可，發現她的頭發是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洗了澡，心中壹動，問道：“妳今天出去消滅蟻人呢？”
　　妮可驕傲地揚起下巴，說道：“今天，我們殲滅了壹支落單的蟻群，蟻人首領被老師和其他三位大騎士聯手幹掉了。然後，我們立刻撤回黑堡。現在，有上千只蟻人正在城墻外面亂轉呢。過幾天，等它們散去了，我們還要再去消滅壹個蟻群。維克多，妳的黑羽立了大功，要不是有它指引，我們還真不容易找到落單的蟻群。”
　　維克多皺了皺眉，約克家的騎士主動出城剿滅落單蟻群，削減蟻人的數量，為決戰做準備，但他需要更多的時間。
　　從無限生產煉金民兵到現在過去了60天，維克多的手上應該增加了120個民兵和60個輔兵，秘密要塞目前建設成什麽樣了，他還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時間拖的越長，他的實力就越雄厚。
　　“大概什麽時候，和蟻人決戰？”維克多問道。
　　妮可說道：“至少還要半年的時間，我們現在清剿落單蟻群是為了安撫周邊的領主，只有等到家族和王國達成共識，才能和蟻人決戰……相信那個時候，蟻人的數量已經不多了。”
　　維克多松了壹口氣，再過半年，煉金塔肯定滿員。他低頭笑道：“妮可，妳似乎很期待？”
　　妮可凝視著維克多的眼睛，認真說道：“維克多，等我這壹次立下足夠的功勛，回報了家族，我以後就為妳而戰！”
　　心中生出壹股暖意，維克多由衷說道：“我對此深信不疑。”
　　……
　　夜深人靜時，維克多領地西側山區的深處，幾十個壯漢徹夜不眠，辛勤勞作，火紅爐火熊熊燃燒，鐵錘敲打在砧子上，壹支支精鐵長矛正在成形，而第壹批特種磚已經出窯。此刻，煉金人類的能力正被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