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風潮將起（下）

　　布裏亞特領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把它打造成壹個商業領是維克多的既定戰略。朱蒂朝這方面努力，符合維克多的預期，她越是有能力，維克多就越欣慰。
　　至於，朱蒂領導的布裏亞特家族會不會失控？這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維克多從沒有控制布裏亞特家族的打算，也沒有能力做到這壹點。布裏亞特家族的微妙形勢是各大勢力博弈的結果，但人馬丘陵無疑就是朱蒂母子的靠山，如果朱蒂背叛了維克多，她將失去權勢和地位。王室絕不會介意重新扶持壹個布裏亞特子爵，以確保王國南部的穩定，順便擴大王族的影響力。
　　另壹方面，蘭德爾領是抵禦蟻人的屏障，僅憑這壹點，布裏亞特家族都要支持維克多，他們斥資購買青磚，用青磚擴建外城就是壹種支持。只不過，布裏亞特家族也要從中牟利罷了。
　　維克多可以想象，當野柳城的外城區建好之後，青磚建築會像高跟鞋那樣，形成壹股風潮，席卷大大小小的領地。要不了多久，整個青磚產業都將進入井噴期，蘭德爾領的青磚根本就不夠賣的。
　　至於，青磚產業的發展規劃，人馬丘陵所有的領主都達成了共識：巨型磚窯的技術不外流，保本銷售青磚。
　　青磚的成本由三部分構成，壹是燃料，二是人力，三是運輸。其中，高昂的運輸成本是制約青磚產業發展的主要因素。想要通過青磚賺取高額利潤，必須把巨型磚窯建在買方的領地才行。
　　然而，這又是不可能的。各地的領主必然要趁機研究巨型磚窯的建造技術。
　　維克多早已明悟，在這個時代，僅靠技術是沒有辦法壟斷利潤的。
　　大家都是自給自足的領主，憑什麽妳獨吞所有的好處？我最多就是不用妳的青磚，看看妳的臉是不是比我大！
　　領主們見有利可圖，他們才會推動青磚產業蓬勃發展。
　　因此，維克多提出了發展經銷商的經營模式。人馬丘陵負責生產青磚，低價出售，只要能維持數千人的挖渠隊伍就行。而青磚的銷售和運輸交給經銷商負責，利潤也由他們層層分配。
　　水利工程才是人馬丘陵生產青磚的紅利！
　　朱蒂的要求，與經銷商模式不謀而合。維克多暗暗欣喜，但他並不準備就這樣答應下來。
　　“親愛的，我很想答應妳。可是，蘭德爾領只有壹座巨型磚窯，青磚的產量有限，恐怕不能滿足妳的需求。不過……”
　　見維克多賣起了關子，朱蒂白了他壹眼，嬌嗔道：“妳有什麽條件？”
　　“妳拿出8000金索爾，我再建設兩個巨型磚窯。我不但答應妳的要求，還保證只向布裏亞特家族供應青磚，價格是現在的壹半！”
　　朱蒂柳眉微蹙，為難地說道：“這8000金索爾，我能不能分三次付清？或者，我用首飾抵充？”
　　“嗯？”維克多再缺錢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抵押首飾，他剛要說話，朱蒂就開口解釋了。
　　“親愛的，野柳城的財政很緊張。我們要雇傭大量的自由民。而且，威靈頓家族把糧食價格提高了三成。喬恩神父壹再請求我捐贈更多的糧食，或者設法平抑糧價。”
　　“這是無理要求！”維克多的臉色陰沈了下來。
　　領主首先要確保糧食儲備足夠在冊子民壹年食用，再向外出售富余的糧食。如果，這些糧食無人問津又即將變質，領主才會捐贈給教會。按慣例，教會收取了十壹稅，不能再要求領主捐贈更多的糧食。
　　喬恩神父這麽做已經是逾越了，可他為什麽要提出如此離譜的要求呢？
　　維克多思索片刻，問道：“妳沒答應他吧？”
　　“沒有。”朱蒂搖了搖頭，又恨恨地說道：“最可笑的是，被我拒絕了之後，喬恩神父居然建議我種植刺蕓豆！”
　　聽到這裏，維克多全明白了。原來是威靈頓家族在搞鬼！
　　也只有威靈頓公爵才有能力操控布裏亞特領的糧價，同時還能讓塞恩主教配合他。威靈頓公爵正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維克多。
　　歸根結底，是維克多對刺蕓豆遲遲沒有反應，威靈頓公爵著急了。
　　“妳派人告訴威靈頓公爵，讓他先平抑糧價，再送40000株刺蕓豆樹過來，但我不會付壹個銅索爾給他，運輸費用也由威靈頓家族承擔。如果，威靈頓公爵把糧價再降壹成，我明年就接受60000株刺蕓豆樹。”
　　朱蒂凝視著維克多的臉龐，遲疑地說道：“親愛的，妳真的決定了嗎？我們再忍壹忍，塞恩主教絕不會坐視威靈頓公爵繼續擡高糧價，主教閣下還會把中南部的刺蕓豆運到布裏亞特領。”
　　維克多惡狠狠地說道：“妳既然早就想明白了，為什麽不和我直說。”
　　“喔。”朱蒂嬌呼壹聲，順勢倒入維克多的懷抱，面色緋紅地說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麽？”
　　朱蒂輕輕地摟著維克多的脖子，柔聲說道：“我害怕被妳拒絕。我害怕我對妳沒那麽重要，我害怕我沒有資格向妳提要求。”
　　懷中的佳人的在微微顫抖，維克多不由心生憐憫。
　　在大貴族的心目中，情人的地位還不如自己的貼身侍女，他們對情人予取予求，情人則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彼此的關系，即便爭取利益也要充分的理由。
　　維克多的女人當中，朱蒂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壹個，各自的背景讓她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在維克多面前直言不諱，她害怕壹個不小心，就破壞了彼此脆弱的關系。
　　這時候，只有最直接行動才能安慰自己的女人。
　　“妳是我的女人。只要妳不背叛我，我就絕不會拋棄妳。以後，妳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直接對我說，不要再按照貴族的方式和我談話。這樣很費力的！”
　　“嗯。”朱蒂星眸微閉，靠在愛人的懷裏，輕輕地應了聲。
　　溫存了稍許，朱蒂從腰間取出壹個精致的錢袋，遞給維克多。“親愛的，這個給妳。”
　　維克多打開袋子看了壹眼，裏面是20枚紫金幣，他揶揄道：“寶貝，妳不是說妳財政緊張嗎？”
　　“這20000金索爾不是給妳修建巨型磚窯的。”朱蒂頓了頓，又說道：“那8000金索爾，隨後我會派人送過來。”
　　“那這筆錢是幹什麽用的？”維克多掂了掂錢袋，笑著問道。
　　朱蒂沈默片刻，說道：“威廉姆斯大公不是送給妳20支精力藥水嗎？我想向妳購買10支。”
　　“妳打算培養壹名騎士？準備給誰用？”
　　“我自己用。”朱蒂深吸了壹口氣，認真地說道：“我是自然覺醒的見習騎士，目前共鳴了9個元素位。這10支精力藥水肯定能讓我共鳴剩下的3個元素位，成為騎士！”
　　“這不是個好主意！”
　　維克多搖了搖頭，勸道：“靠服用精力藥水晉升的騎士，再也不可能成為大騎士！朱蒂，妳是自然覺醒的見習騎士，今年才26歲，還有足足4年的時間去沖擊剩下的元素位。為什麽要急著服用精力藥水呢？”
　　“我……我也不是馬上要服用精力藥水。”
　　朱蒂咬著嘴唇，輕輕的道：“如果，我四年內不能自然晉升。有了這10支精力藥水，我也可以成為騎士。不是嗎？”說著，她伸出纖手，細細地摩挲著維克多的面頰，呢喃著說道：“就算我將來不能晉升為大騎士，至少也不會老的那麽快……對吧？”
　　款款之情，溢於言表。在這個瞬間，維克多有把金蟾秘形教給朱蒂的沖動，但他終究不會這樣做。
　　“8000金索爾我拿走了，青磚的事情就這麽定了。”維克多取出8枚紫金幣，將錢袋還給朱蒂，說道：“10支精力藥水我給妳留著，妳平時多花點時間打磨鬥氣，萬壹妳不能自然晉升，將來會有更好的藥水也說不定啊。”
　　朱蒂仔細地看了維克多片刻，屈膝行禮，嫣然笑道：“遵命，我的大人。”
　　“聽話的寶貝，有糖吃。”維克多挑起朱蒂精致的下巴，笑道。
　　朱蒂嫵媚的橫了維克多壹眼，又疑惑地問道：“親愛的，妳讓威靈頓公爵白送妳10萬株刺蕓豆，他會答應妳的要求嗎？”
　　維克多自信滿滿地說道：“他感激還來不及了，怎麽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