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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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壹章 李沙白的名作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孟世貞帶領眾人在北垣巡夜,路過劉旭行的外宅,遇到了何芳。
  王振南笑看著徐誌穹:“這位姑娘我見過,今夜恐怕妳又有要事了。”
  徐誌穹擺擺手道:“沒什麽要事,咱們壹塊點燈去!”
  “還點什麽燈?這姑娘就是奔妳來的,誌穹,我是真服妳了,哥哥我像妳這般年歲時,卻也沒妳這份運氣!”
  何芳與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屑於矜持。
  她直接走到孟世貞面前,抱拳道:“我與徐青燈有幾句話說,男女之間的私話,可否行個方便?”
  “方便,陰陽司的何姑娘開口了,哪敢說不方便!”孟世貞帶著眾人繼續巡夜,把徐誌穹單獨留下了。
  徐誌穹頗為局促:“何姑娘,有事說快些,公務在身,耽擱不得。”
  何芳指了指劉旭行的外宅:“公務卻在此地麽?”
  徐誌穹壹楞,她怎麽知道我想查這座宅院?
  難道陰陽司也在盯著我?
  徐誌穹查劉旭行的初衷,僅僅是來自常德才的消息,現在什麽都沒查到,卻鬧出了這麽大動靜。
  “何姑娘,妳性情直率,徐某很是欽敬,既然妳提起了,徐某且問壹句,這座宅院到底有什麽稀奇?”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在李七茶坊定了壹座雅室,徐燈郎若是不棄,可願隨何某共往壹敘?”
  徐誌穹不想去李七茶坊,他在那費盡力氣把夏琥從桃花女手中搶了過來,難說這座茶坊和六公主有什麽關聯。
  “李七茶坊太遠,我還得巡夜,咱們就近找個地方如何?”
  何芳面露不悅:“何某壹片心意,都是為了徐燈郎,為何妳對何某處處防備?今夜妳若不肯隨我去,這宅院的玄機,我便不說與妳了。”
  “不說就不說,徐某不聽就是了。”徐誌穹提著青燈,轉身就走。
  何芳道:“此事關系武侍郎,徐燈郎若是不聽,只恐日後追悔莫及!”
  徐誌穹回過頭,神情冷峻的看著何芳。
  何芳笑道:“妳若不在意武侍郎安危,且當今晚沒見過何某。”
  好聰明的女子,知道徐誌穹的要害。
  徐誌穹收了燈籠:“且隨姑娘走壹趟。”
  兩人來到李七茶坊,夥計將兩人請進雅室。
  雅室之中早有壹人等候,那人看著有三十多歲年紀,身材單薄,臉頰瘦削,皮膚蒼白,眉目無神,看起來病懨懨的。
  他正為二人沏茶,壹壺滾水點進茶盞,茶湯之中,浮現壹絕美女子,舒展腰身,在茶湯中翩翩起舞。
  短短幾秒鐘時間,這女子的身材、長相、衣著、首飾,乃至每壹個舞蹈動作,徐誌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宣茶藝盛行,但茶藝精妙到如此地步的,徐誌穹是第壹次看見。
  男子起身把茶湯獻給徐誌穹。
  徐誌穹怕有毒,沒敢喝。
  男子壹笑,另取壹只茶盞,將茶湯倒出壹半,自己喝下去了。
  徐誌穹接過剩下壹半茶湯,也只能跟著喝下去。
  再不喝,禮數上實在說不過去。
  “在下畫匠李沙白,見過徐青燈!”
  李沙白?
  大宣第壹畫師!
  讓大宣無數男子(也包括很多女子)沈迷到無法自拔的藝術大師,就連武栩都沒能逃過他的魔掌。
  徐誌穹知道李沙白是李七茶坊的掌櫃,可沒想到他能親自為自己點茶。
  “久仰久仰!”徐誌穹趕緊還禮。
  三人落座,李沙白沒太多話,只顧著沏茶。
  喝過幾盞茶,李沙白端上來兩枚錦盒,交給徐誌穹道:“此乃在下壹點心意,壹份獻予足下,壹份勞煩足下,轉呈武侍郎。”
  徐誌穹稱謝,問壹句道:“不知足下所贈何物?”
  李沙白笑道:“此乃在下拙作,壹套《春香集》四卷,贈與武侍郎,壹套《夏錦集》四卷,贈與足下,其中絕無他物,燈郎可當面查驗。”
  沒等徐誌穹說話,何芳在旁直接把錦盒打開了。
  在大宣,當著送禮人的面,把禮物直接拆開,這是極不合禮數的事情。
  但李沙白毫不介意,似乎還等著何芳的評價。
  何芳看過幾頁,連聲稱贊:“真乃神作,這壹卷,放在市面上,當價值千兩。”
  徐誌穹拿出壹卷,也翻看了兩頁。
  他不敢說自己懂畫,但看這兩頁畫,要比前世看過的寫實類影像作品好太多。
  畫,有更高境界的藝術品位,有更為豐富的想象力。
  比如說第二幅畫的意境,完全超出了徐誌穹的想象。
  兩個人壹左壹右,仿佛壹雙連接在壹起的翅膀,隨時準備要振翅飛翔。
  最重要的是,《春香集》和《夏錦集》的畫風完全不同,《春香集》含蓄,《夏錦集》奔放,這就給徐誌穹出了壹個難題。
  這東西還要不要給武栩?
  武侍郎分管教坊司,應該不需要這個的……
  “我替武侍郎,謝過李畫師!”徐誌穹收起了錦盒。
  李沙白起身施禮道:“瑣事纏身,恕李某失陪,兩位自便。”
  說完,李沙白走了,這是有意回避,方便徐誌穹和何芳說正事。
  他又沏茶,又送畫,卻無壹事相求,給了這麽大的面子,是為了徐誌穹麽?
  顯然不是。
  徐誌穹心裏有數,這是給何芳面子。
  何芳到底是什麽人?
  肯定不只是壹個七品陰陽師那麽簡單。
  “接著之前的話說,徐燈郎,妳知道那座宅院是誰家的?”
  跟何芳說話,別繞彎子,這姑娘有見識,亂用心機,顯得自己淺薄。
  徐誌穹直接回答:“兵部郎中劉旭行的外宅。”
  何芳問道:“徐燈郎為何要查劉旭行?”
  徐誌穹道:“這外宅太過隱秘,若不是有人提醒,我都不知道北垣這地方還有壹位五品官的外宅,因而壹時起了疑心。”
  何芳點點頭,她認為這個解釋合理:“妳有所不知,此地原本不是劉旭行的外宅,是脂粉商人蘭五七的宅院,蘭五七有壹個女兒叫蘭燕,姑娘長得水靈,被劉郎中看上了,把她收作外室,把她家的生意和宅院,也全都收了。”
  “且慢,”徐誌穹搖搖頭道,“我沒聽明白,他娶人家做外室,還把人家宅院和生意給占了?”
  何芳道:“說白了,就是強搶民女,劉旭行是個畜生養的,這類惡行數不勝數,我知道徐燈郎嫉惡如仇,所以擔心妳要查辦此人。”
  徐誌穹楞了:“他卻不該查辦?”
  “該查!”
  “妳與他沾親?不想讓我查?”
  何芳嗤笑壹聲:“若是與他沾親,卻丟盡了何某這張臉!何某不願讓徐燈郎查辦此人,卻是為了徐燈郎著想,
  劉旭行乃兵部尚書柳英斌的親信,此人在軍械糧餉之中貪墨甚多,大部分都貢獻給了柳英斌,劉旭行若是倒了,柳英斌也要遭殃,這事牽扯到了二品大員,徐燈郎壹人,恐招架不住。”
  徐誌穹搖頭道:“姑娘此言差矣,徐某並非壹人,身後還有掌燈衙門。”
  “正是因為燈郎身後有掌燈衙門,此事更不能查,掌燈衙門隸屬皇城司,皇城司主管皇城內務,兵部主管外事,內外之間,本就不該有來往,事情若是鬧大了,只怕到了梁大官家面前,徐燈郎也說不清楚。”
  何芳這番話說在了要害上,除非涉及有謀逆之舉,否則皇城司確實不該插手兵部,內外有別,這是官場大忌!
  徐誌穹正好也不想急於調查劉旭行,且賣了個順水人情給何芳:“聞聽姑娘教誨,徐某茅塞頓開,近些日子,我不會再去調查這座宅院。”
  “近些日子?”何芳詫道,“卻說日後還要查下去?”
  徐誌穹笑道:“此賊既是惡行累累,徐某豈能坐視不理?”
  “壯哉!何某欽敬徐燈郎為人,日後若有機緣,願與燈郎共誅此賊!”
  “足下謬贊,此前足下提到過,此事與武侍郎有關,還望指點壹二。”
  何芳楞了楞:“時才李畫師不是給了燈郎壹套《春香集》麽?武侍郎酷愛春畫,這難道不是和武侍郎有關?”
  “就這點幹系?”
  何芳點頭道:“李畫師的畫作,千金難求!”
  “的確如此!”徐誌穹沒再多問,閑敘片刻,誌穹起身告辭,何芳送到茶坊之外。
  回到北垣,徐誌穹草草轉了壹圈,故意繞開了劉旭行的外宅。
  此事牽扯太多,眼下確實要避壹避,且找個清靜地方,欣賞大師畫作。
  徐誌穹正要回議郎院,忽見武栩出現在身邊,將他手中兩只錦盒搶走。
  “這是……李沙白的真跡!”武栩驚呼壹聲,“妳從哪裏弄到的?”
  “這個,是李沙白送的……”徐誌穹想搶回來,沒搶過。
  “妳認識李沙白?他肯送畫給妳?”武栩驚喜道,“來日妳且給我引薦壹下,我早就想拜訪李畫師了!”
  “這個,有壹套是妳的,還有壹套……”
  武栩把兩套畫全都收了起來,對徐誌穹道:“這個先借我看看,日後再還妳,今晚有件事情要妳幫忙。”
  “那個《夏錦集》,是我的……”徐誌穹欲哭無淚。
  武栩道:“今夜我要去打探壹座宅院,兵部郎中劉旭行的外宅,妳知道在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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