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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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他姓雲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白子鶴對這陣法欽佩不已,卻說連楚信都破解不了。
  徐誌穹不信,次日去了趟南疆,在軍營裏找到了楚信,讓他看過了陣法。
  楚信看了兩眼,嗤笑壹聲道:“雕蟲小技而已,這還不好破解。”
  他在長樂帝身邊畫了二十名刀斧兵,研習片刻,沒能破解成功。
  他又添了二十名弓弩手,沒能破解成功。
  再添三十名長矛手,還是不行。
  楚信見汗了。
  “這軍陣是哪來的?”
  徐誌穹把長樂帝遇刺的事情告訴給了楚信,楚信大驚失色:“告訴皇帝,這些日子不要離開皇宮,外人也不能輕易進宮,縱有要事必須進宮,壹次也不能超過十人。”
  壹道陣法,讓楚信如此緊張,徐誌穹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問道:“宮中布防是否需要改換?”
  “換!必須要換!”
  徐誌穹帶來壹張皇宮的地圖,楚信在各處來回點畫,把禁軍、內侍和侍衛全都調動了起來。
  徐誌穹愕然道:“用上千人,防備十幾人?”
  “這卻還未必防得住,這卻還未必……”楚信楞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此真好陣法,這好陣法若是為我軍所用,壹戰可破蠱族!”
  是呀!
  這麽好的陣法為什麽不能用在戰場上!
  楚信放聲大笑,徐誌穹跟著笑。
  笑了片刻,徐誌穹不笑了:“將軍,這陣法千萬不能用於戰場。”
  楚信壹怔:“卻為何故?”
  徐誌穹道:“這陣法來自怒夫教,蠱族和怒夫教來往甚密,咱們不知破解之法,可蠱族應該知曉,
  倘若這陣法有致命缺陷,卻不讓將士枉送了性命?”
  楚信連拍額頭:“這陣法甚是精妙,卻讓我忘了要害所在,多虧了妳這句提醒。”
  徐誌穹再三叮囑,千萬不要用這陣法。
  待徐誌穹走後,楚信把陣法重新畫了壹遍。
  精妙,當真精妙,這陣法出自何人之手?
  難道是我道門星君?
  可兵道有星君麽?
  ……
  大乾舊土之下,深海之中。
  韓宸在壹座洞穴裏,先打坐,再調息,逐步感知氣機分合轉化之力,隨即將陰陽二氣化作火焰,然後烤了壹條魚吃。
  這座洞穴處於海底,洞中卻沒有海水,韓宸被氣機裹挾席卷至此,已經待了數日。
  十斤多重的大魚烤熟了,韓宸飽餐壹頓,攢足了力氣,準備離開這座山洞。
  他往洞口走去,來到了壹座水潭旁邊。
  水潭十丈方圓,潭水清澈,是淡水,水中遊蕩著各色魚類,韓宸這幾日的飲食,全都靠著這水潭。
  含住避水丹,穿上鱗鰭衣,韓宸跳入水潭,潛入潭底。
  水潭深有數百尺,潭底壹隅,有壹石穴,石穴直通大海。
  只要進了大海,韓宸就能沖出海面,重見天光。
  韓宸朝著石穴奮力遊動,待遊到洞口,壹股強悍氣機猛然襲來,將他推回了十余丈。
  咬咬牙,必須頂著這氣機遊出去。
  生死惡戰經歷過不知多少,韓宸堅信自己熬得過這場劫難,頂得過這股氣機。
  過了半個時辰,韓宸鉆出了水潭,爬回了山洞。
  那股氣機太強了,他頂不住。
  脫下壹身濕衣,打了幾個寒顫,韓宸在山洞中睡去了。
  待壹覺睡醒,韓宸打起精神,又要前往水潭,耳畔忽然傳來壹聲低吟:“妳可真是個沒長進的人。”
  韓宸聞言大怒:“妳到底是何人?且出來光明正大壹戰,總躲在暗處算什麽本事?”
  “呵呵~”壹陣笑聲傳來,“妳要和我壹戰?”
  韓宸喝道:“縱使戰敗,無非壹死,我卻不是那貪生怕死之人!妳卻沒膽量出來見我壹面麽?”
  “妳想見我壹面?”笑聲再度傳來,起初充滿鄙夷,氣得韓宸越發惱火。
  鄙夷過後,笑聲忽然淒厲,韓宸滿身抖戰,直覺魂魄與身軀正在慢慢分離。
  強烈的恐懼湧上了心頭,那種恐懼超越了生死,給韓宸帶來無法抵禦的壓迫感。
  他期盼對方的笑聲趕緊結束,哪怕為此付出性命,他也不想再多聽壹刻。
  笑聲漸漸停止,低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妳還想見我麽?”
  韓宸蜷縮在角落裏,不住的搖頭。
  在剛才的笑聲中,他觸碰到了某種位格,某種無法想象,更無法直視的位格。
  “忘掉妳原本的修為,不要再使用身外的氣機,讓妳的氣機聚集於魂魄,變成我真正的弟子。”
  韓宸照著做了,位格上的壓制讓他失去了拒絕的念頭和勇氣。
  “妳可有怒意?”
  韓宸點點頭,他很憤怒。
  “有怒意便好,集結怒意,隨氣機迸發,使敵攝於威嚴,此我道門九品之技。”
  ……
  徐誌穹坐在侯爵府的長廊之下,默默看著手中的陣法圖。
  宮裏的布放已經調整過了,陳順才奉殘柔星之命,也守在了長樂帝身邊。
  做出這種程度的防備,難道還擋不住刺客?
  可想起在白隼城,被平民圍攻時的場景,徐誌穹依然心有余悸。
  倘若徐誌穹和喻士贊死在了白隼城,那麽後人的評價應該是宣國運侯攜白隼三武君,命殞白隼平民之手。
  至於這二人的死因,在梵霄國的解釋是二人品行不端,激起民憤,加上喻士贊那響當當的名聲和風評,這兩人應該算死有余辜。
  到了大宣這邊,肯定會有另壹種解釋,喻士贊放在壹旁不提,只說運侯被暴民所殺,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又是壹條開戰的導火索。
  這計策用的高明,比計策更高明的是陣法。
  在白隼城,平民組成的軍陣同樣精妙,但又和刺客所用的軍陣完全不同。
  如果這兩個軍陣都和穆邦治有關,那穆邦治到底是什麽層次?
  對於楚信而言,這是軍陣的極限。
  對於穆邦治而言,可能只是信手拈來。
  如果穆邦治組建壹支軍隊攻打大宣,讓楚信拿什麽抵擋?
  如果穆邦治去統領無根之軍,又讓梵霄國拿什麽抵擋?
  如果給穆邦治壹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隊,這世間有人擋得住他麽?
  兵主蚩尤沒有留意到穆邦治的存在?
  又或者說,穆邦治本就是兵主蚩尤派到凡間來的?
  思緒翻轉,理不清頭緒,徐誌穹正覺煩躁,卻聞壹陣幽香由遠及近。
  妹伶走了過來,看著徐誌穹道:“遇到了什麽事情?”
  徐誌穹把手裏的軍陣交給了妹伶,本以為妹伶對兵法之類不感興趣,沒想到她卻是個用兵的行家。
  “甲子輪陣,這陣法失傳上千年了。”
  徐誌穹大驚:“前輩知道這陣法?”
  妹伶點點頭:“不僅知道,以前打仗的時候我還用過,這陣法可大可小,三人可成陣,三十萬人也可成陣,行刺伏擊可用此陣,大軍決勝也可用此陣,陣法看似素樸,實則繁復多變,威力無窮,乃兵家登峰二十八陣之壹。”
  “何謂兵家登峰二十八陣?”徐誌穹沒聽過這個概念。
  “是兵主蚩尤創造的二十八道陣法,無論凡塵之上還是俗世之間,都被認為是最強悍的陣法,
  熟練掌握其中任何壹種陣法,在戰場上都可能所向披靡,但因為這些陣法過於兇悍,後被諸神屢屢禁止,故而失傳於凡間。”
  能讓諸神主動幹預的陣法。
  難怪把楚信嚇成了那副模樣。
  徐誌穹拿著陣法圖道:“那這甲子輪陣,有破解之法麽?”
  妹伶壹笑,點點頭道:“這世上,只有三個人能破解登峰二十八陣,妳走運了,我是其中壹人,妳先告訴我是誰用了這道陣法?”
  誰用了這套陣法?
  這個不好回答,那些刺客還沒抓住,徐誌穹只能推測這軍陣來自穆邦治。
  但白隼城的軍陣,徐誌穹知道其來由。
  他把白隼城的軍陣畫了下來,把軍陣變化解說了壹番。
  妹伶看出端倪,隨即說出了由來:“這是雙翼合陣,以兩翼圍攻中路的陣法,也是登峰二十八陣之壹。”
  沒錯,兩翼圍攻中路,徐誌穹被圍攻了整整壹路。
  徐誌穹道:“這陣法,是梵霄國白隼城壹個叫穆邦治的人用出來的。”
  “穆邦治?”妹伶搖搖頭,她顯然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他這名字應該是假的,除此之外……”徐誌穹囁嚅半響,說不出話。
  除此之外,他也不掌握假穆邦治的其他特征。
  “那人長什麽模樣?”妹伶倒是很有耐心。
  “算是個俊美男子,但應當是用了易容術。”
  “用的什麽易容手段?是妝法還是幻法?抑或是無常道的技法?”
  徐誌穹思量許久:“或許和妝法有些幹系,他在臉上塗了壹層黑泥,不過真正的穆邦治也有在臉上塗泥習慣,這可能是那人故意為之。”
  “塗黑泥……”妹伶已然有了猜測,又問道,“有沒有留下那人身上的東西?衣物、兵刃、飾品之類都行。”
  徐誌穹想了片刻,拿出了千斤龜,取下來壹綹頭發,交給了妹伶。
  “也不知這頭發是真還是假,是從他頭頂鉤下來的。”
  妹伶在接過頭發,在手裏捋了捋,點點頭道:“這頭發是真的,而且是白的。”
  “白的?”徐誌穹盯著那烏黑的發絲看了片刻,上面確實有染色的痕跡。
  但徐誌穹當初並未留意,無論在大宣還是梵霄,染發都是壹種風氣,不是特別稀奇的事情。
  妹伶取了些脂粉,在發絲上擦了擦,大部分頭發變得壹色銀白,但也有幾根發絲依舊漆黑。
  這能得到什麽結論?
  “他是黑發摻雜了些白發,證明他年紀不算太大?”這是徐誌穹唯壹能做出的推斷。
  妹伶搖頭道:“這人的頭發,壹半是白的,壹半是黑的,妳的鐵鉤在他頭頂掠過時,將他兩邊發絲各自鉤下來了壹些。”
  “壹半是白的,壹半是黑的?分的這麽精準?”徐誌穹打趣了壹句。
  妹伶點點頭道:“真就這麽精準,而且不光是頭發,他的臉也是如此,壹半黑,壹半白,壹線分明。”
  徐誌穹愕然道:“這長相卻奇特了!”
  妹伶點點頭:“的確奇特,他姓雲,叫雲應,字叔長,妳可能沒聽說他的名字,但或許聽過壹段歌謠,
  花豹狠,山猿瘋,黑白惡狼難說清,三傑並出天下平。”
  徐誌穹搖頭道:“歌謠我也沒聽過。”
  沒聽過倒也無妨,但徐誌穹已經推測出了那人的身份。
  他姓雲。
  薛運曾經說過,他在師門中排行第二,師父劉恂排行第四,排行第三那位姓雲。
  “難道這人是……”
  妹伶點點頭道:“他是妳道門之主的師弟,妳師父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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