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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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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五十六章 皇宮密道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陶花媛被關進了玉瑤宮的大牢。
  她沒有暴露身份,也沒有露出破綻,但她是陰陽五品修者,所有陰陽修者都可能與陰陽司有關,現在陰陽司是眾矢之的,六公主為撇清幹系,決定明天壹早,把陶花媛交給司禮監處置。
  太蔔想讓徐誌穹把陶花媛救出來,他改造了徐誌穹的藏形鏡和傳音符,他的計劃是這樣的:
  首先讓徐誌穹通過法陣離開掌燈衙門。
  接下來通過地道進入皇宮。
  皇宮之中高品宦官太多,貿然使用法陣很容易被宦官發現。
  有壹條地道直通皇宮之外,這條地道不是太蔔修的,是昭興帝為防不測,自己修建的,陶花媛在皇宮中潛伏多年,知道地道的入口和出口。
  進入皇宮之後,徐誌穹利用藏形鏡,救出陶花媛。
  這是最兇險的環節,藏形鏡雖然經過改良,隱身的效果提升了許多,但在高品宦官面前依然存在被識破的可能,稍有不慎,徐誌穹就會送命。
  但太蔔也給了足夠的價碼,他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把懸囊之術和咒殺術,全都傳授給了徐誌穹,還給了徐誌穹兩件法器。
  壹是咒殺玉。
  “妳陰陽修為太低,咒殺之術難以奏效,有了咒殺玉,可以讓妳使用五品等級的咒殺術。”
  二是懸囊竹。
  “懸囊術太過復雜,以妳修為,縱使學會了,想做出壹個懸囊,至少也要半日時間,拿著懸囊竹,五吸之間就可做成壹個懸囊,叩動懸囊竹,即刻戳破懸囊,壹日之間,可用三次。”
  太蔔下了血本,但對徐誌穹的要求並不苛刻:“後生,這些東西送妳了,妳若是反悔,不敢去皇宮,我也不怪罪妳,妳若去了皇宮,沒救出陶花媛,只能算那妮子命苦,我也不與妳計較。”
  收了東西,事情自然是要做的,但徐誌穹對計劃做了壹點改動。
  ……
  陶花媛蹲在囚籠裏,壹語不發,靜靜等著天亮。
  囚籠之下埋著壹枚混氣輪,混氣輪能混合陰陽二氣,讓氣機變得雜亂無章。
  這是陰陽司制作的法器,專門針對陰陽師的,被混氣輪控制的地方,陰陽師無法拆分陰陽二氣,自然也無法使用陰陽術,諷刺的是,這法器竟然困住了太蔔最心愛的弟子。
  把陶花媛關進來之前,六公主還做出過壹番解釋:“我就是裝個樣子給父皇看,關妳兩天就把妳放出來。”
  這話也就騙騙三兩歲的孩子,粱玉瑤是什麽人,陶花媛比誰都清楚!
  明天肯定她會被送去司禮監,那些太監有的是辦法折磨人,陶花媛身上連壹顆毒藥都沒有,她想自盡都不行。
  她很怕,潛伏在六公主身邊這些年,血雨腥風見過不少,可不代表她能忘了恐懼。
  看著暗無天日的囚籠,陶花媛忍不住壹陣陣發抖。
  她在思考兩個問題:
  壹是師尊會來救自己嗎?
  二是自己死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屍體肯定不完整,司禮監的太監會肢解了她,會剝了她的皮……
  越想陶花媛就越怕,越怕就抖得越厲害……
  吱吱,吱吱……
  什麽東西!
  囚籠裏鉆進來壹只老鼠,陶花媛差點壹巴掌把它拍死。
  多虧沒拍死,這只老鼠嘴裏叼著藏形鏡和囚籠的鑰匙。
  皇宮裏太多高手,地道裏有太多老鼠。
  徐誌穹的計劃是這樣的:
  我把東西送去,妳自己跑出來吧。
  陶花媛是五品陰陽師,拿過藏形鏡,立刻就知道了用法。
  但光知道用法還不行。
  這面藏形鏡被改良過,有兩種用法。
  壹是判官的用法,直接用意象之力,具藏形之象,就可以隱身。
  但陶花媛不是判官,她沒有意象之力。
  她只能用陰陽師的方法,陰陽師的方法是往鏡子裏註入陰氣三分,陽氣二分五,這對陶花媛來說很簡單,但在這座囚籠裏,她施展不了陰陽二氣,想躲過混氣輪的控制,至少要離囚籠三十尺。
  過道上有巡邏的紅衣使,雖然只是九品殺道,但陶花媛在沒有陰陽術的情況下,還真不是她對手。
  怎麽才能平安離開囚籠?
  陶花媛看了看老鼠,眼裏充盈了淚花。
  這老鼠壹定是師父變得,他終究還是疼我。
  陶花媛向著老鼠磕了個頭。
  老鼠坐起身子,神情肅穆的看著陶花媛,眼神之中透出壹股威嚴。
  陶花媛又向老鼠磕了個頭。
  老鼠點點頭,表示滿意,甩甩腦袋,示意陶花媛快點逃走。
  陶花媛做了個手勢,門外有守衛,她走不了,想讓師尊幫忙把守衛引開。
  老鼠坐起身子,神色再度威嚴。
  陶花媛趕緊又給師尊磕了個頭。
  老鼠點點頭,沖到囚籠外面,壹步跳上燈盤,把燈燭打翻了。
  巡邏的紅衣使大驚,上前追趕老鼠,陶花媛趁機打開囚籠,帶上藏形鏡,跑出了幾十步,註入陰陽二氣,瞬間隱形。
  隱形之後,她也不敢耽擱,皇宮裏還有很多高品宦官,宦官敏銳,障眼法騙不過他們,陶花媛走出大牢,急匆匆鉆進地道,朝著皇宮外跑去。
  在地道裏跑了壹半,遇到了等在途中的徐誌穹。
  陶花媛壹驚,怎麽遇到了這個狗賊?
  罷了,不理會他,逃命要緊。
  陶花媛以為自己隱藏身形,徐誌穹看不到她。
  等經過徐誌穹時,徐誌穹壹伸腳,絆了陶花媛壹個嘴啃泥,潛形鏡都摔掉了。
  陶花媛起身大怒,徐誌穹提醒她不要作聲,兩人沿著地道悄無聲息往前走,到了壹處岔路,徐誌穹停了下來。
  前方有三條路,陶花媛以為徐誌穹忘了路,指指左邊的岔路:“往這邊走!”
  太蔔事先給徐誌穹畫過圖,徐誌穹自然不會忘了,他只想知道另外兩條路通往何處。
  徐誌穹看看右邊的岔路:“這裏通往何處?”
  陶花媛皺眉道;“快些走,莫多問!”
  “我救了妳命,妳怎這麽不講情分?”
  陶花媛恨道:“那老鼠是妳變得麽?”
  “不是我,還能是誰?”
  “胡扯,妳剛入陰陽九品,怎麽可能有那樣的手段?”
  原來她以為那是陰陽術,徐誌穹笑道:“陰陽修為最看天資,妳天資不濟,自然學不會這上乘手段!”
  “妳且說是什麽手段?”
  “妳先告訴我這條路通往何處?”
  “這條路通往太子的東宮。”
  “中間那條路呢?”
  “中間那條通往皇帝的寢宮,妳要作死,就趕緊去!”
  徐誌穹點點頭,跟著陶花媛去了左邊的道路,陶花媛問道:“妳還沒說那是什麽手段?”
  “今夜事忙,日後再說與妳。”
  “嘴臉,日後誰還想見妳?”
  兩人走出了地道,地道口在涼芬園,處決官員的刑場,誰能想到這裏竟能通往皇宮。
  出了涼芬園,陶花媛掉頭就走,連個謝字都沒說。
  徐誌穹也懶得計較,他看到了街邊壹張告示。
  告示上寫著,後天辰時,將在鬧市宣布禮部侍郎武栩的罪行。
  徐誌穹看著告示,臉頰不停抽動。
  陶花媛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賊小子,有些事,我聽說了,妳們和武侍郎,拼命打死了那邪星,妳們是英雄,是好兒郎!”
  徐誌穹搖頭道:“打死邪星的是我們千戶,我們都是廢物,跟著看熱鬧去了。”
  “賊小子,別做傻事,千萬別再回皇宮了,武侍郎受的冤屈,總有壹天能昭雪!”
  徐誌穹壹笑,沒作聲。
  陶花媛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來了:“賊小子!”
  徐誌穹皺眉道:“叫我小子,我也忍了,妳總加個賊字作甚?”
  陶花媛道:“別回掌燈衙門,他們不會放過妳的。”
  徐誌穹道:“妳也別回陰陽司,楚信帶人把陰陽司圍了,六公主也不會放過妳。”
  “不用擔心我,六公主不敢聲張,妳保重,我走了。”
  陶花媛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賊小子!”
  “又怎地了!”
  陶花媛從脖子上扯下壹塊玉牌,交給了徐誌穹;“這是陽明石,能聚集陽氣,妳陰陽二氣都不精純,留著這塊陽明石,能幫妳聚集陽氣,算是謝妳救命之恩。”
  徐誌穹收下了石頭,點點頭道:“我也謝妳。”
  陶花媛又走了,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喊道:“賊小子!”
  徐誌穹氣笑了:“妳到底走還是不走?”
  陶花媛看著徐誌穹道:“活著,好好活著。”
  “好!”徐誌穹點了點頭,看著陶花媛走遠了,他找到了法陣,回了掌燈衙門。
  他坐在武栩的靈位旁邊,沈沈睡去了。
  ……
  次日天明,鐘參帶了兩個大人物來到了掌燈衙門。
  壹位是大理寺卿程定松,正三品的大員。
  另壹位來頭更大,新任吏部尚書閆博元,正二品的大員。
  鐘參帶著兩個大人物去了明燈軒,隨即讓人把徐誌穹叫了進來。
  又是跟徐誌穹單聊,這回徐誌穹說什麽也洗不清了。
  路過喬順剛的齋舍,喬順剛隔著門縫嘶聲喊道:“徐誌穹,妳他娘還有半點良心麽?還有半點良心麽?千戶恁地照應妳,妳個畜生!”
  院子裏罵聲壹片,徐誌穹只當沒聽見。
  到了明燈軒,鐘參低頭不語,大理寺卿先給徐誌穹倒了壹杯茶,他負責來軟的:
  “誌穹啊,雖然以前咱們沒見過面,但我總聽宿明提起妳,妳聰明,還忠心,伯封喜歡妳,宿明也喜歡妳,掌燈衙門有妳這樣的好兒郎,是皇城司的福分,
  妳們和蠱門邪星壹戰,我聽說了,我打心眼裏佩服,妳們是英雄,武侍郎是大英雄!要不是礙於身份,我剛才真想給武侍郎上柱香!我恨不得給武侍郎磕個頭!
  可誌穹啊,有些事情咱們不能忘了,不管是妳,還是我,還是武侍郎,咱們是什麽人?咱們是大宣的臣子,咱們是陛下的臣子!臣子的本分是什麽?
  臣子的本分就是忠,只要對得住這個忠字,受點委屈算得了什麽?莫說是委屈,咱們這條性命又算得了什麽?
  只要陛下壹聲令下,別說是背個罪過,就算現在把我程定松拉出去千刀萬剮,我眉頭都不皺壹下,我對得起臣子的本分!”
  徐誌穹點點頭:“大人所言極是!”
  程定松拿出壹張證詞,交給了徐誌穹:“誌穹啊,今天就到了為陛下受委屈的時候,妳且看看!”
  徐誌穹大致看了壹下,證詞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徐誌穹證明,武栩和蠆元厄星有私怨,兩人在京城打了壹場,雙雙斃命,傷及無數無辜之人。
  程定松道:“誌穹啊,證詞看完了,妳要是願意替陛下擔這個委屈,就摁個手印。”
  徐誌穹沒作聲。
  吏部尚書閆博元開口了,他負責來硬的:“徐燈郎,妳若是不認這份供詞,我可就要換個手段處置了,掌燈衙門自此查封,所有提燈郎交刑部處置,當晚參戰的壹律充軍,沒參戰的壹律革職,貶為庶人,妳可想仔細了。”
  鐘參沒有說話,這是他能爭取來的最好結果。
  徐誌穹點點頭道:“好,我認!”
  他當即在證詞上摁了手印。
  程定松大喜,趕緊把證詞收了起來,裝進封筒裏封好,上了封蠟,收進了懷裏。
  “誌穹,還有壹件事得跟妳說清楚,明天我壹早,大理寺在鬧市開堂,當場宣讀罪狀,妳得當場念證詞。”
  我還得當場念證詞。
  徐誌穹點頭道:“好,我念!”
  “還有壹件事,我不知道這是從哪傳來的流言,說懷王世子和這事有幹系,我現在把話說明,這事和世子沒幹系,明天,世子會壹並去鬧市,親自把事情說明,咱們得還世子壹個清白,到時候,妳可不能亂說話。”
  還特麽得給他個清白!
  鐘參在旁聽著,拳頭攥的咯咯直響,依舊沒出聲。
  “好!世子清白!”徐誌穹壹句沒多說,樂呵呵答應了下來。
  “事都說定了,誌穹啊,妳好生歇息。”
  兩個大人物走了,鐘參不敢看徐誌穹。
  他低著頭,嘆口氣道:“受委屈了,兄弟,回小舍歇著吧。”
  “不委屈,”徐誌穹笑道,“都是為咱們衙門。”
  鐘參沒再多說,把徐誌穹送回了小舍。
  院子裏罵聲不斷,徐誌穹把陽明石掛在了窗邊,對著太陽,吸收陽氣。
  梁玉明,妳要清白。
  好!妳來得好!省得我去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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