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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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章 誰掏空了國庫?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大宣國庫只剩二十萬兩銀子?
  徐誌穹看著長樂帝,且等著他接下來放聲大笑的樣子。
  他肯定是說笑!
  大宣叫出來壹個有些名望的富商,家產也不止二十萬兩銀子。
  明天朝會,在朝堂隨便拎出來壹個四品以上的大臣殺了,抄沒的家產也不止二十萬兩銀子。
  他必然是在說笑。
  他戲謔慣了。
  可長樂帝沒笑。
  “誌穹,把我借給妳的兩萬兩還給我吧,利息我不要了,我等著用錢,
  浮州的災民要救,北邊的軍餉也該給了,去年的時候,父王抓捕朱雀修者,糧食減產許多,北地不少州縣都沒糧食了,西邊有不少百姓已經挨餓了,
  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我揭不開鍋了,我把打算父王修建的十七座行宮都賣了,但壹時間未必賣的出去,我打算把獵苑也賣了,別院也賣了,還有幾座皇家園林我也打算賣了,實在不行,我想把這皇宮也賣了!”
  他不是在說笑。
  徐誌穹搖了搖頭道:“陛下,妳說慢些,我聽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賬面上有八千多萬白銀,兩千多萬黃金,怎麽說沒就沒了?”
  長樂帝搖頭道:“我不知道,當真不知道,誌穹,妳說我是不是個廢物,我連大宣的銀庫都看不住!
  當了皇帝之後,我就沒去過銀庫,我覺得賬面是真的,銀庫裏就是真的!
  直到兩天前,我打算支銀子,修河堤,便去銀庫看了壹眼,誰知道裏面就剩了二十萬銀子!
  誌穹,這事情我誰都不敢告訴,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難怪他壹直拖著決堤的事情不去處置,
  銀庫的銀子怎麽會不翼而飛?
  監守自盜?
  “看管銀庫的庫大使(庫管員領班)還在麽?他手下的人還在麽?”
  “庫大使在,五位副大使(庫管員副領班)也在,六十名典史(庫管員)都在,他們的人手也沒少,都被我關起來了,”長樂帝紅著眼睛道,“我審了兩天兩夜了,他們是真不知道,這事若是他們做的,他們也不敢留在銀庫當差。”
  “他們多久沒盤過庫銀了?”
  “五天前剛盤過壹次,和賬目是對得上的!”
  五天前還對的上?
  那就是在隨後的兩天之中丟了。
  徐誌穹陷入了沈思。
  長樂帝看著徐誌穹,壹臉期待道:“誌穹,妳有辦法麽?要不妳去問問庫大使?”
  徐誌穹搖搖頭道:“不急著審問他,咱們先去銀庫看壹看!”
  大宣銀庫,與皇宮相連,由禁軍把守,長樂帝沒坐輦車也沒帶內侍,直接帶著徐誌穹走去了銀庫,若不是他穿著龍袍還帶著金牌,看守銀庫的禁軍還真不肯放他進去。
  銀庫之中,修建著壹排排整齊的石階,這些石階不是上樓用的,是用來碼放金銀的。
  每壹層石階上面,都整齊的碼放著木箱,打開第壹排石階上的木箱,箱子裏都整齊的放著銀錠子。
  等到了第二排石階,下層三分之壹的箱子裏有銀子,再往上的箱子都是空的。
  後面幾十排石階,所有的箱子都是空的。
  太子看著徐誌穹道:“就剩這二十萬了,其他箱子我翻了好幾遍,壹個銀錠子都沒看到。”
  徐誌穹在銀庫裏走了壹圈,慢慢捋順思路。
  到底是哪個王八偷走了庫銀?
  只有兩種可能,壹是被盜,二是被光明正大拿走。
  能夠光明正大拿走庫銀的,只有昭興帝,他或許在離開之前,想辦法把庫銀轉移了出去。
  但庫大使在五天前盤點過庫銀,和賬目對得上。
  假設庫大使沒說謊,那就證明第二種說法不成立,庫銀消失和昭興帝無關。
  如此說來也就是被盜了。
  庫房外有禁軍把守,盜賊縱使能混進銀庫,也不可能把銀兩輕易帶出來。
  用法陣?
  “陛下,銀庫之中有混氣輪麽?”混氣輪是克制陰陽術的法器,能將陰陽二氣強行混合,從基礎上化解陰陽術,在皇宮之中有不少混氣輪,因而在皇宮很多地方,陰陽術都受到限制。
  長樂帝道:“混氣輪自然是有的,除了混氣輪外還有不少機關,法陣肯定是用不了。”
  徐誌穹又問:“混沌法陣也用不了麽?”
  “肯定用不了!”長樂帝很是自信,“銀庫是苦修工坊初代坊主苦極寒星親手修建的,葉安生對我說過,在這裏什麽法陣都用不了,對墨家工法也有限制,就連太蔔和鐘參這樣的人物也闖不進來!”
  葉安生。
  昭興帝的死忠。
  徐誌穹不會忘記獵苑裏那座行宮。
  在屋頂墜落的那壹刻,兩千多性命,化作了壹團血肉,化作了幾棵血樹。
  葉安生的話,徐誌穹絕對不會相信,他從木箱裏面刮下了幾片木頭,收進了懷裏,對長樂帝道:“我新學了蔔算之術,先找個地方算上壹卦。”
  長樂帝搖頭道:“兄弟,莫再耍了,這事情我耍不起!”
  徐誌穹道:“放心,誤不了正事,最多壹個時辰就能解開卦象,準不準咱們再說,妳先給我找個清靜地方!”
  長樂帝帶著徐誌穹回了皇宮,東宮橫豎也空著,且找了個閣樓,讓徐誌穹在裏邊占蔔。
  徐誌穹用陰陽法陣將閣樓封閉,帶著幾片木頭,進了小黑屋。
  他先攥住了木頭,想象著箱子裏的情景,畫面很快呈現出來。
  箱子裏先是漆黑壹片,徐誌穹調動想象,想象箱子被打開的壹刻。
  很快,他看到了壹絲亮光,他看到太子打開了箱子。
  箱子裏空無壹物,沒有銀子。
  太子壹陣驚訝,隨即離開,片刻之後,又把箱子關上了。
  畫面重回黑暗,徐誌穹往手裏的木頭多註入壹些意象之力,繼續向前追溯。
  眼前又有壹絲光亮,箱子被打開了,庫大使帶著壹名副使和兩名典史,盤點銀兩數量。
  箱子裏有銀子,整整齊齊,都是銀錠。
  所謂盤點,就是數壹下銀錠,也不用逐個稱量,數過之後,關上箱子,視線又變回壹片黑暗。
  按照以往的經驗,事情發生的越近,畫面越清晰,消耗的意象之力越少。
  眼前的畫面非常清晰,消耗的意象之力也很少,這顯然是最近壹次盤庫,也就是五天前。
  當時箱子裏有銀子,這證明庫大使沒有撒謊,銀子就是在這中間兩天丟的。
  徐誌穹反復調整意象之力的用量,在這中間兩天之間來回摸索,摸索了半響,確系沒有遺漏,可視線始終壹片漆黑,箱子沒有被打開過。
  怎麽可能?
  苦極寒星親自修的銀庫,對各類法陣和墨家工法都有嚴格限制,在重重防護之下,把銀子搬走,把箱子留下,而且連箱子都不用打開,整個看不出壹點變化,就讓裏邊的銀子憑空消失?
  若是只偷壹個箱子也就罷了,還把八千多萬銀子和兩千多萬黃金都偷走了?
  這種事情,太蔔和鐘參還真就做不到,就連陰陽和墨家皆到三品的李沙白也做不到。
  這裏另有玄機,徐誌穹加大了意象之力,繼續朝前追溯,他只想看到打開箱子的壹絲光亮。
  畫面漸漸呈現,箱子裏有銀子,還是庫大使帶著手下過來盤點,但畫面要模糊壹些,時間更久遠壹點。
  畫面再次呈現,還是盤點,卻更加模糊。
  畫面第三次呈現,徐誌穹以為還是盤點,去發現視線中的人物發生了變化。
  不是庫大使,是昭興帝。
  昭興帝在看著這壹箱銀子。
  他把銀錠逐壹拿起,又逐壹放下,隨即關上了箱子。
  作甚?
  沒見過錢是怎地?
  這麽重的銀錠子,妳逐個搬壹遍作甚?
  妳是大宣最富有的人,怎麽見了銀子還這麽親切?
  徐誌穹把畫面重放了壹遍,看見昭興帝把銀錠子快速搬到胸口,停留片刻,又再次放下。
  每壹枚銀子都是如此,直到壹塊銀錠吸引了徐誌穹的註意。
  這塊銀子上面有壹塊黑斑,明顯是被氧化了。
  可昭興帝放下來的時候,這塊黑斑沒有了!
  徐誌穹反復看了幾遍,終於看出了原因。
  問題就在昭興帝把銀子胸口,停留的那片刻,在那片刻之間,銀子的形狀出現了扭曲。
  徐誌穹把意象之力集中於雙目,把畫面變慢,反復觀看,終於看到了端倪。
  那銀子在昭興帝的胸口,先是融化成了銀水,隨即被昭興帝的胸口給吸了進去。
  昭興帝的胸口有嘴,因為他身體裏有饕餮殘魂。
  接下來,他的胸口以極快的速度又吐出了壹枚銀錠,昭興帝再把銀錠放回到箱子當中。
  他把銀子換走了?
  就這樣壹枚壹枚的換走了?
  不可能!
  八千多萬兩銀子,怎麽可能都換走?
  壹枚銀錠五十兩,八千多萬銀子是多少錠?
  那是壹百六十萬錠!
  不可能,這事不是昭興帝壹個人幹的。
  累死這老狗,也不可能在壹天之內,把壹百六十萬錠銀子,全都舉起來壹遍!
  到底是什麽原因?
  徐誌穹感到眉心抽痛,趕緊從小黑屋裏跳了出來,且對長樂帝道:“我要審問庫大使!”
  長樂帝帶著徐誌穹去了監牢,庫大使縮在囚籠之中,見到長樂帝,放聲哀嚎,連連喊冤。
  長樂帝對庫大使道:“我知道妳冤枉,運侯有幾句話要問妳,老實作答,可保妳性命。”
  庫大使連連稱是,徐誌穹對庫大使道:“先王在世時,經常去銀庫麽?”
  庫大使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想說。
  徐誌穹皺眉道:“妳既是不想活,那我也就幫不了妳了。”
  長樂帝和徐誌穹正要離去,庫大使喊壹聲道:“先王在世時,兩天要來點壹次銀子,每次都要待上半天時間。”
  “兩天就要來壹次?”徐誌穹和長樂帝都驚呆了。
  庫大使點頭道:“先王吩咐過,庫銀是國之根本,讓我們務必小心,他隔壹天,來看壹次,每次都要待上兩三個時辰,親自盤點五六萬銀子,有時還要盤壹兩萬金子!”
  五六萬兩?
  壹錠銀子五十兩,他把壹千多錠銀子逐壹舉起來壹遍,這真是賣了力氣了。
  這麽壹看,這也是個“勤政”的皇帝。
  徐誌穹又問:“他從什麽時候開始,來銀庫盤銀子?”
  庫大使思忖片刻道:“從我還是個典史的時候,先王就時不時來盤銀子,我若是沒記錯,應當是有十年了!”
  十年了!
  徐誌穹揉了揉眉心。
  這事還真特麽就是昭興帝壹個人幹的!
  日復壹日,年復壹年,妳個老狗是真有毅力!
  可妳到底把這些銀子弄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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