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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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馬尚峰,我教教妳道門之外的規矩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郎仲學當眾撒潑,在場所有人,當即安靜了下來。
  鬼帝焦烈威看著側眼看著郎仲學:“妳是何人?”
  郎仲學挺起胸膛道:“八品引路主簿,郎仲學!”
  “八品?”焦烈威瞇起了眼睛。
  嶽軍山在旁看了壹眼,還真就是八品修為。
  焦烈威道:“嶽冢宰,妳們道門中的部下還真是沒規矩。”
  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玄機極深。
  這等於把郎仲學說成了嶽軍山的部下。
  壹名大宣的判官,成了嶽軍山的部下。
  嶽軍山還真接了壹句:“許是平時少了些管教。”
  什麽意思?這是真打算接管大宣判官道了?
  焦烈威道:“妳既是管教不嚴,我便替妳管教管教!”
  壹陣森寒陰風撲面而來,徐誌穹緊盯焦烈威,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郎仲學毫無懼色,沖著焦烈威喝道:“妳敢動我?妳動壹下試試?這是罰惡司,這是判官的地界,妳在這動我壹下,全天下的判官都不容妳,就連判官道的星宿都不容妳!”
  話音落地,焦烈威神情愕然,就連嶽軍山都不說話了。
  徐誌穹看了看郎仲學,不知他這話從何說起。
  在罰惡司傷了判官,判官們肯定都不滿,但為什麽能牽扯到星宿?
  星官都不管凡間事了,星宿還哪有心情理會?
  徐誌穹正在思索,卻見郎仲學走到了焦烈威近前:“動我呀!妳試試!我們判官道沒那麽好欺負,別忘了誰是這地界的主子,今天妳要是動了我,中土陰司別想再見到壹顆功勛。”
  在場所有判官都驚呆了。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
  什麽情況?
  冥道的功勛,由判官道掌握?
  以前可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所有的判官,腰桿頓時硬了起來。
  焦烈威見情勢不對,轉眼看著嶽軍山:“我若是跟壹個晚輩計較,卻也失了身份,嶽冢宰,今天看妳面上,此事暫且作罷,但我道門叛賊鐘劍雪,妳須給我壹個交代。”
  說完,焦烈威走了。
  徐誌穹算是看明白了,焦烈威原本就沒打算出手,他來罰惡司,是為了嶽軍山壯聲勢的!
  好壹出雙簧戲!
  嶽軍山回過頭,看著壹眾判官,擺擺手道:“都散去吧,散去吧。”
  嶽軍山有壹種天然的感召力,壹群判官當真散去了。
  他看向徐誌穹和陸延友:“馬長史,陸長史,勞煩到長史府壹敘。”
  三人到了長史府,嶽軍山很自然的坐到了正座之上,用壹副關切帶著教訓的口吻道:“冥道出了叛賊,為何牽扯到咱們道門?”
  徐誌穹沒有回答,倒是陸延友沒敢失了禮數,趕緊解釋道:“昨日,望安殿閻君杜春澤來到罰惡司,非說他們道門的勾魂使鐘劍雪到了罰惡司,他要搜查長史府,這是咱們道門的臉面,我們自是不允,便和他有了些口角。”
  嶽軍山看著徐誌穹道:“所以,妳便把他的人給打了。”
  徐誌穹還是不說話。
  他沒心情向嶽軍山做出任何解釋。
  嶽軍山長嘆壹聲:“焦烈威是個陰狠的人,和他結下了這份梁子,只怕咱們道門難得安生,
  幸好,我和他還有幾分交情,這事情,且由我和他去周旋,妳們記得,這段日子,可千萬別再冒犯了冥道修者。”
  好厚壹張臉,順理成章成了主人了。
  又說了片刻,嶽軍山道:“我對諸位同道還不是太熟,京城罰惡司的名冊先拿來給我看下。”
  陸延友稍微有些為難,這是道門隱秘,不能輕易給別人看。
  嶽軍山眉頭微皺:“妳們還把我當外人麽?”
  陸延友幹笑壹聲,不知如何作答。
  徐誌穹看了看陸延友道:“陸長史,咱們不能把嶽冢宰當外人,嶽冢宰是大宣判官道的好朋友,妳仔細想想,咱們把名冊放哪了?”
  陸延友眨眨眼睛,思索片刻道:“平時疏於打理,壹時間,還真想不起這名冊放到了何處,容我找找去。”
  言罷,陸延友離開了長史府。
  他是聰明人,這場合,最好先躲出去。
  徐誌穹留在長史府,接著和嶽軍山周旋:“嶽冢宰,我聽說圖努那邊也有不少同道,貴幫那廂,有多少長史,有多少大夫?”
  嶽軍山眼睛微瞇:“馬長史,為何問起此事?”
  徐誌穹笑道:“問問怎麽了?我又不是外人!圖努都城也有罰惡司吧?開門之匙是什麽?我也好常去坐坐。”
  嶽軍山笑道:“馬長史若真想去看看,老夫帶妳去就是了,妳年紀輕輕,修為不淺,在道門之中,也算是翹楚,多結識些同道也好,老夫很是看重妳。”
  兩人正在周旋,忽聽郎仲學在門外喊道:“這戲唱沒完了麽?功勛還給不給兌了!”
  徐誌穹趕緊起身施禮道:“嶽冢宰,瑣事纏身,恕馬某失陪!”
  說完,徐誌穹離開了長史府,把嶽軍山壹個人晾在了長史府。
  嶽軍山看著徐誌穹和郎仲學的背影,心下暗自盤算。
  這個郎仲學瘋瘋癲癲,想必得了高人指點,先別動他。
  倒是這個馬尚峰,奸滑狡詐,頗有心機,真真是個禍患,龍秀廉還真有可能死在他手上。
  可惜啊,龍秀廉做事不得要領,他不知道馬尚峰的軟肋。
  這人的軟肋在俗世,他在俗世有太多牽絆。
  馬尚峰,妳以為道門裏有規矩,我就不敢動妳?
  妳以為道門裏的規矩能壹直護著妳?
  妳以為我是龍秀廉?妳以為我只能在道門裏對付妳?
  俗世之中另有規矩,有些規矩妳還不懂,我今天教教妳道門之外的規矩,我讓妳知道什麽叫疼!
  我不需要親自動妳,我能借外人之力讓妳生不如死,還能把妳壹家上下都攥在手上,我看妳還如何猖狂!
  ……
  徐誌穹帶著郎仲學去了賞善司,兩人閑談壹路,徐誌穹問道:“妳怎知鬼帝不敢在罰惡司動手?”
  郎仲學道:“這還用問麽?功勛的命門在咱們道門手上,在咱們地界跟咱們動手,他不是斷了自己生計麽?”
  “妳入道多少年了?”
  郎仲學道:“去年冬天,剛入的道門。”
  徐誌穹道:“剛入道門壹年,就知道這麽多事情?”
  郎仲學道:“我有師父呀!”
  徐誌穹道:“我也有師父!”
  “我師父什麽都告訴我。”
  “妳師父貴姓?”徐誌穹投去艷羨的目光。
  “這種事情,怎麽能輕易告訴妳呢!先說妳給我多少功勛?”
  “兩寸的罪業,按賞善的規矩,肯定是四百功勛!”
  “妳都按規矩了,那咱還有什麽好說,別再打聽我師父的事情!”
  ……
  兩人到了賞善司,徐誌穹收了犄角,給郎仲學兌了四百功勛。
  肉疼過後,徐誌穹又打了壹個暢快的冷戰,短短兩天時間,他已經賞出去八百多功勛。
  快麽?
  分怎麽比較,升壹段要賞壹萬,距離三品卻還早呢。
  可沒三品不行啊。
  焦烈威在外邊堵著,嶽軍山在裏邊耗著,大宣的判官道,要被別人撿現成了。
  嶽軍山這個死毛剎,臉是真的厚,有什麽辦法能把他趕走?
  徐誌穹坐在白悅山身邊,從他手裏搶了塊餅子吃:“白大夫,這事還得怪妳,妳說妳離三品就壹步之遙,非得跑到龍秀廉那去作死,
  而今這毛剎冢宰賴在大宣不走了,妳說這事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壹根琴弦突然繃斷,差點打在徐誌穹臉上。
  徐誌穹愕然的看著白悅山。
  這招出的又快又狠,白大夫這是蘇醒了?
  白悅山滿臉忿恨看著徐誌穹,看來他也被這事激怒了。
  “白大夫,妳能聽明白我的話?妳的魂養回來了……”
  白悅山上前壹掏,把餅子搶了回來,坐在原處,接著彈琴。
  趙百嬌道:“別搶白大夫的琴,別搶白大夫的吃的,他這個人,還是好相處的。”
  徐誌穹揉了揉額角,白悅山是指望不上了。
  得找個人幫忙,徐誌穹第壹個想到了郁顯冢宰孟遠峰。
  指望孟遠峰趕走嶽軍山是不現實的,孟遠峰本身的實力沒有恢復,而且他也不該卷入到這場爭鬥當中。
  但他經歷的世面更多壹些,至少能分享壹些經驗,比如說遇到這個不要臉的毛剎冢宰,該如何處置。
  可現在該上哪找孟遠峰呢?
  上次壹別,他已經說過,不會再回侯爵府了。
  苦悶之際,胸前突然有壹枚花瓣顫動。
  桃兒找我?
  難道是墨遲發現我回大宣了?
  這事大意不得,徐誌穹還記得點穗城罰惡司的開門之匙,他得趕緊去郁顯國壹趟。
  當然,臨走之前,家裏的事情得交辦妥當。
  吃過龍秀廉壹次虧,不能再上第二次當!
  ……
  新年將至,夏琥新進了壹批年畫,背著包裹,早早去了西集。
  集市上人還不多,夏琥先搶了壹個好位置,剛吆喝兩聲,只覺身邊有人在註視自己。
  好像又是那個圖奴人!
  夏琥沒多想,舍了年畫不要,壹路飛奔,回了侯爵府。
  嶽軍山在身後不疾不徐的跟著,到了侯爵府門前,微微露出了笑容。
  馬尚峰,別怪我手狠,只怪妳這少年郎涉世未深。
  妳把鐘劍雪藏在了府邸,當我不知曉麽?
  待我活捉了鐘劍雪,落下話柄,妳自此就招惹了冥道!
  讓冥道四下追殺妳,讓妳在俗世之中生不如死。
  雖說道門的事情道門處置,但是妳冒犯冥道在先,借冥道之手除掉妳,不算我犯了規矩,算妳咎由自取!
  妳若不想死,就乖乖在道門待著,莫再冒犯我。
  而妳壹家性命也在我手上,日後必須對我言聽計從!
  今天我讓妳漲壹回見識,這就叫道門之外的規矩!
  嶽軍山悄無聲息進了前院,卻見院子當中有兩個人正在下棋。
  這兩個人是他的門客?
  來都來了,老夫也不介意多拾掇幾個人,跟了馬尚峰,合該妳們兩個走黴運。
  嶽軍山徑直朝院子中央走去。
  韓宸擡起頭道:“妳是何人?”
  “過路人,進來討口水喝。”嶽軍山微微壹笑,開啟了罪業之瞳。
  他想先看看韓宸的修為再動手,卻見韓宸身邊沒有霧氣。
  這人修為不低,難道是個四品?
  嶽軍山又看了看另壹人,只覺雙眼壹陣刺痛。
  李沙白放下壹顆棋子,抿了口茶道:“喝茶麽?給妳沏壹杯。”
  嶽軍山意識到自己來錯了地方,立刻化身無形,想要逃走。
  李沙白壹揮手,壹片墨跡掛在了嶽軍山身上。
  韓宸手指顫動,十幾枚銀針鉆進了嶽軍山體內。
  嶽軍山強忍劇痛,奮力跳出了府邸,李沙白和韓宸也沒有追趕。
  雙腳剛剛落地,壹枚鐵蒺藜從地上跳起,刺進了肚子。
  好兇悍的機關!
  周圍數十個蒺藜接連跳起,胸前中了壹枚,脊背中了壹枚,大腿又中了壹枚,
  沒想到,他是真沒想到。
  若是知道馬尚峰認識這等狠人,他絕對不會在凡塵下手。
  嶽軍山跌跌撞撞沖到了巷子口,確系身後沒人追趕,準備先找個清靜地方療傷。
  他沒去京城罰惡司,也沒去圖奴冢宰府,他不想讓人看見這副狼狽模樣。
  沿著巷子走了片刻,壹名男子突然將他扶住。
  “這位老哥,妳怎麽傷成這樣?來我這喝杯飲子吧。”
  嶽軍山看了看那男子,是個擺攤賣飲子的。
  壹股炫目的光暈映入眼簾,嶽軍山情知大事不妙,他壹把甩開他手臂,想要觸碰懷裏的冢宰印。
  顧不了那麽許多了,逃命要緊!
  指尖沒等觸碰到冢宰印,卻被那攤主削掉了壹截指骨。
  “我好不容易偷偷出來擺個攤,讓妳喝碗飲子,妳怎麽還不識好歹,趕緊喝,喝完了再喝壹碗,壹碗壹千兩銀子,少壹文錢,我要妳壹根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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