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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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壹十五章 運侯,妳何故謀反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鐘參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面具男舉起短刀,砍向了鐘參的頭。
  鐘參的頭巾突然炸裂,變成無數絲絳,纏住了短刀。
  面具男壹時無法掙脫,眼看絲絳要纏住手臂,只得先舍棄短刀。
  鐘參奮力起身,猛然飛到了半空。
  兩腿交錯,身軀扭轉,鐘參眨眼間飛的無影無蹤。
  面具男無意追趕,輕笑壹聲道:“逃吧,指揮使。”
  ……
  姜飛莉坐在皇城司大堂,等了壹個多時辰。
  她收到了些風訊,知道鐘參給徐誌穹送了份大禮。
  她也知道皇帝今晚叫鐘參進宮,肯定是為了詢問此事。
  她信得過指揮使的為人,鐘參不喜爭鬥,但在任何情況下,都會不遺余力維護皇城司的利益。
  他絕對不會對徐誌穹下手,今天的事絕對能說的清楚。
  等到戌時過半,忽聽院子當中壹聲巨響。
  姜飛莉沖到院子,但見鐘參滿身是血,披頭散發,躺在了院子當中。
  姜飛莉扶起鐘參,連聲呼喊。
  鐘參口吐血沫,說不出話來,意識勉強還在。
  ……
  皇宮裏,長樂帝收到了鐘參受傷的消息,親自帶著禦醫去了皇城司。
  見了鐘參,幾位醫官看過了,卻束手無策。
  禦醫趕緊上前診脈,看過脈象後,錯愕無語。
  長樂帝催促道:“傷勢到底如何?”
  禦醫搓搓手道:“難說,且先開副藥方。”
  醫官在旁道:“若是內服之藥,就不用開了,指揮使喝不了藥。”
  鐘參含著血沫,指著自己的胸口,說不出話。
  禦醫們全都茫然無措,不多時,又有幾位陰陽師到了皇城司。
  五品修者秦智賢來了,看了看鐘參的狀況,對長樂帝道:“陛下,鐘指揮使內臟受損,非藥劑可救。”
  長樂帝焦急道:“那妳就想想別的辦法!”
  秦智賢思量片刻道:“此事我無能為力,唯壹能救指揮使的,恐怕只有韓師兄。”
  “韓醫師!”長樂帝當即下令,“立刻把韓醫師從郁顯國調回來!”
  秦智賢搖頭道:“韓師兄遠在千裏之外,只怕指揮使撐不住了。”
  長樂帝道:“把妳們陰陽司的法陣全都用上,務必讓韓醫師趕回來!”
  陰陽司動用了全部法陣,在沒有阡陌樓的情況下,韓宸用了將近十個時辰,從郁顯國趕回了京城。
  等到了皇城司,鐘參已經失去了意識。
  韓宸只看了片刻,回身對秦智賢喊道:“快,告訴童師弟,讓他在郁顯國采集滋養血肉的藥材,越多越好!”
  長樂帝在旁問道:“傷勢如何?”
  韓宸搖搖頭道:“五臟六腑,都碎爛了,能撐到現在,全靠三品體魄。”
  “還有救麽?”
  韓宸臉頰抽動,解開了背囊,拿出各色銀針和大小刀具,回身對壹群陰陽師道:“妳等全力助我!”
  ……
  長樂帝回到皇宮,書案的奏章堆積如山。
  奏章之中,有壹半是彈劾徐誌穹的。
  長樂帝打開其中兩本,看了壹眼,隨手丟在了地上。
  之前鐘參給徐誌穹送了壹匹銅馬,裏邊暗藏機關,這事不知為何走漏了消息。
  而今鐘參又為歹人所傷,命在旦夕。
  這事誰幹的?
  拋開證據不談,上奏的臣子都認為是徐誌穹幹的。
  可徐誌穹有實力重傷鐘參麽?況且他人還在郁顯國。
  這些都不重要,大臣們自有推斷。
  徐誌穹本人不在京城,他可以指派人來。
  郁顯國高手如雲,徐誌穹向郁顯皇搖尾乞憐,郁顯皇肯定派人給他報仇雪恨。
  明日就是朝會,長樂帝都能想象出朝堂之上的場面。
  禦史臺和各書閣閣臣會輪番痛罵徐誌穹,那些大臣們想象出來的故事和情節,都能罵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內閣首輔嚴安清諫言道:“明日朝會,暫且取消,此事應詢問運侯,到底和他有無幹系。”
  長樂帝皺眉道:“還用問麽,這事肯定和他無關!”
  嚴安清輕嘆壹聲道:“還是得讓運侯親自澄清。”
  長樂帝苦笑壹聲:“跟誰澄清?跟我澄清有用麽?”
  “澄清甚來?”梁玉瑤道,“且不管這些大臣怎說,陛下只管下壹道詔書,只說這事情和誌穹沒有幹系就是了。”
  何芳欲言又止。
  若是這麽處置,肯定難以服眾。
  長樂帝惱火道:“我說銅馬之事不能走漏消息,結果第二天就傳遍了京城,鐘參受傷之事傳的更快,這般大臣的消息怎麽就這麽靈通?”
  梁玉瑤道:“那幹脆就讓誌穹回壹趟京城,當著大臣的面,把事情說個明白!”
  嚴安清搖頭道:“運侯在郁顯為質,豈能說回就回?”
  何芳低聲道:“似乎有人在故意陷害運侯。”
  長樂帝擡起頭道:“苦修工坊的事情查的怎麽樣?銅馬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梁玉瑤低下頭道:“還沒查出眉目。”
  長樂帝怒道:“紅衣使個個養的膘肥體壯,做起正經事,卻不中用!”
  正焦急間,新任兵部尚書送來急報:“運州知府彭修年舉兵謀反,自立為王,州府之中三十余名官員,因不從彭修年之意,慘遭殺害。”
  當初想從運州調兵支援郁顯國,彭修年抗旨不從,就已經出現了謀逆的兆頭,可惜長樂帝面臨的事情太多,暫時沒有動他。
  而今事情坐實了,倒也在意料之中,長樂帝也早有平叛的準備。
  可這個當口,事情的性質又出現了變化。
  運州是誰的封地?
  自然是運侯的封地,徐誌穹還是脫不開幹系!
  長樂帝的腦仁壹陣陣抽痛。
  嚴安清諫言道:“陛下,此事必須向運侯當面問清。”
  梁玉瑤怒道:“這有什麽好問,分明是在冤枉誌穹!”
  何芳道:“運州是運侯的封地,知府起兵謀逆,理應告知運侯。”
  這倒說的沒錯,這件事得讓徐誌穹知情。
  長樂帝點起香爐,徐誌穹那廂很快有了回應。
  說起鐘參受傷之事,徐誌穹道:“趕緊讓韓醫師前去診治!”
  “韓醫師已經來了,能不能保得住性命,要看鐘參造化,眼下還有壹樁事情……”
  長樂帝把運州謀反的事情說了,徐誌穹聞言,咬牙切齒:“運州的事情交給我,我帶壹隊兵馬去把叛軍平了就是!”
  梁玉瑤贊道:“這個主意卻好,待把叛亂平息了,卻看誰還敢冤枉誌穹!”
  長樂帝點點頭道:“妳準備帶多少兵馬,幾時出兵……”
  話說壹半,長樂帝沈默了。
  徐誌穹咂咂嘴唇,發現這事情不能這麽辦。
  他不能去運州。
  梁玉瑤詫道:“怎麽不說話了?”
  嚴安清在旁不停沖著長樂帝擺手,這事千萬不能讓徐誌穹去。
  運州起兵造反。
  徐誌穹從郁顯國帶兵去運州。
  他這是平叛去了,還是替郁顯國詔安去了?
  從他出兵那刻起,這事情就說不清了。
  何芳也想清楚了緣由,跟梁玉瑤耳語了幾句。
  梁玉瑤詫道:“這怕什麽,只要仗打贏了,什麽都能說得清!”
  長樂帝搖頭道:“有人在背後算計誌穹,這仗可不那麽好打!”
  沈思良久,長樂帝道:“我讓楚信帶兵去運州,誌穹,妳還留在萬生城,軍需錢糧,幫我接應些!”
  “這都好說,”徐誌穹道,“楚將軍出兵時,千萬隱蔽些,別讓蠱族察覺,再鉆了空子!”
  “但憑楚信手段,這事不用擔心。”
  長樂帝趕緊聯絡楚信,商議平叛的事情。
  徐誌穹默坐在府邸,仔細思考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先是有人舉薦我上任皇城司指揮使。
  接著是苦修工坊送來的銅馬。
  再接下來鐘參重傷。
  然後又是運州謀反。
  這是逼著我回大宣,按照這樣的情勢,我若是不回大宣,真就被活生生逼成反賊了。
  我若是回了大宣呢?
  回了大宣還有命麽?
  誰最盼著我回大宣?
  龍秀廉!
  我只要回了大宣,他就能要了我的命!
  徐誌穹攥了攥拳頭。
  是他打傷了鐘參。
  可他為什麽還能讓運州造反?
  ……
  北垣壹處巷子口,陳順才在老地方擺起了飲子攤。
  今夜生意不錯,來往的客人不少。
  兩名客人壹邊喝著飲子,壹邊閑談:
  “聽說了麽,京城裏出大事了,皇帝要讓徐燈郎當皇城司指揮使,鐘參不樂意了,送了壹匹銅馬去郁顯國,差點把徐燈郎害死!”
  “這事我也聽說了,那徐燈郎哪是好惹得,他從郁顯國找來了高手,把鐘參打了個半死,五臟六腑都鉸碎了!”
  “要說這鐘參也是活該,他平時也不管事,那指揮使就讓給徐燈郎做唄!”
  “人家郁顯國要給徐燈郎封個壹品官,還要封國公,我看徐燈郎八成是要造反了。”
  旁邊壹人道:“還什麽八成,已經造反了!運州那邊都要打仗了!徐燈郎要在運州自立為王!”
  陳順才低頭做著飲子,默默聽著眾人的談論。
  徐誌穹造反?
  他這麽快就和小皇帝反目了?
  鐘參怎麽還摻和在裏面?看樣子,他這性命也要搭進去了。
  陳順才沒心思多想,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子時前後,太蔔穿著壹身厚重的長衫,出現在了巷子口。
  陳順才放下手裏的活計,走到太蔔身前,從懷裏拿出了壹個木盒。
  “東西就在盒子裏,這盒子妳應該知道怎麽打開。”
  太蔔接過盒子,摸索片刻,笑了笑。
  他知道裏面裝著什麽東西,陳順才沒有騙他。
  他沖著巷子深處揮揮手,同樣穿著厚重長衫的曲喬出來了。
  曲喬默默看著陳順才,眼睛裏含著淚光。
  陳順才輕聲問道:“還認得我麽?”
  曲喬點點頭,沒有說話。
  太蔔看著陳順才道:“我把她托付給妳,妳要好好待她。”
  說完,太蔔轉身離去。
  陳順才沖著太蔔的背影喊壹聲道:“莫要騙我,否則我絕不饒妳!”
  太蔔沒有作聲,緩步走出了巷子。
  待轉到無人處,太蔔立刻用法陣離開了北垣。
  他騙了陳順才。
  曲喬的魂魄的確還在,但魂魄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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